第一百零三章 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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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认识他的场合不对,他在我心里留下来的印象就这样,全身都和奢华打上了等号。就在我跟在奥斯特身后要上楼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起来。奥斯特对我说:“去开门吧,你的衣服到了。”“我的衣服?送到这里了?不应该送到学校吗?”我真没想到他办事这么武断,本来只是预备哄他一下,等会儿该回哪儿就回哪儿了,谁能想到他会这样做。“怎么?不是说好住过来了吗?”他一挑眉,眼神有些冷。“我觉得咱们两个单独住,有同居的嫌疑。”我委婉地说,不想惹怒他。奥斯特的脾气我见识过,我宁愿得罪苏放,也不愿意得罪奥斯特。听到我的话,他脸色稍缓,非常不屑地说:“同居?”然后眼光刀子一样刮到我身上,“瞧瞧你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身材!”好吧,听到他的话我反而放心了,不觊觎的我“美色”就行了。现在我基本上啥都没了,唯一有的就是所谓的自重自爱了。打开门,一个脸熟的服务生抱着几个盒子站在门外,正在我们在商场里,殷勤的跑前跑后帮我拿衣服的那个。“您好!”她热情的打招呼,我把她让进屋子,她把一堆盒子放到客厅的桌子上,然后一个一个打开给我看,同时说,“这些都是刚才这位先生帮您挑选的,你看一下,这是购货单!”我正准备接到手里,奥斯特抢先接过去看了一眼,随手撕了。其实奥斯特买的这些衣服,我觉得我穿的机会不太大,他既然愿意用这样的方式还人情,我就全盘接受。这么贵的衣服当成日常衣服穿,我消受不起。送到这里也好,我不过来住,也就是个意思。奥斯特让我扔下手里的盒子,继续去看房间。我第一眼以为这样的小别墅很贵,应该是富人区,后来才知道在欧美国家,普通百姓住的都是这种独门独院的小楼房,两到三层,前后带花园,具体怎么设计看个人喜好,种花草也好挖游泳池也好,随房主意愿。楼上一共有四间房,我的房间在西南角,东南角上的是奥斯特。一打开门我就爱上了这间房,倒不是因为房间装饰有多奢华,而是这房间很普通,干干净净的墙面,白色的家具门窗,床上铺着浅灰色格子的床品,墙上挂着一副儿童的水彩画,用色鲜艳,笔触笨拙。“这是我画的。”他看到我看向墙上的画说,过了一会儿又补充,“小时候。”他的小时候我想像不出,不过现在看他心情不错,我很配合地把衣服全部塞进柜子里。这么一通折腾下来,时间到了下午五点多,我看看时间觉得不早了,于是起身告辞。他本意相留我,明天再把东西搬过来。我执意不肯,又说得出合理的理由,终于顺利回到学校。才下车,我正准备挥手同他告别,就看到他的目光落在了我身后,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我看到了苏放。现在的场景有点诡异,我就像是被大夫捉到了与人私会的不良妻子一样,莫名觉得有点心虚。谁知苏放也没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而是往前走了一步,直接把手伸奥斯特,沉声说道:“好巧,竟然在这里遇见了。”“是好巧。”奥斯特回了他一句,然后转头看向了我问,“你知道他在这儿?”“是,那天苏先生去机场接的我。”我有点心虚地说完,马上抬起头。我又没办错事,公司也没规定来这里上学不准与他们交往吧。“明白了,怪不得那天我去机场接了个空。”奥斯特说。他的话让我觉得有点吃惊,他竟然去机场了?怎么从来没听他说起过。奥斯特看了我一眼说:“你先上去吧。”而后转向苏放说,“有时间,想和你聊聊。”苏放难得与他同步,点了点头说:“好,我改天来再来找刘诺。”就这样,两个人竟然达成了一致,相视一笑,苏放上了奥斯特的车子绝尘而去。我回到宿舍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他们两个在一起会谈出什么事。在那个新航线考察之前,苏放曾让我查一些旧时的新闻,回新加坡以后一直在忙,就把这事扔在了脑后。直到今天,看到苏放与奥斯特相见时奇怪的眼神,我才忽然想起这件事,于是没再耽误,直接去了学校的图书馆,找到新加坡和香港的社科期刊,算了一下时间,从两年前的开始翻阅。我一直猜测苏放的来历,也曾想到过他的来历必定不简单,但是没想到他在从前竟然风光至此。或许是我太大条了,或者是苏放对我太过放心,他自始至终对我都没有任何的隐藏。如他所讲,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他不想说的就直接拒绝,没有对我说过谎话。关于他和他家的最后一条消息是在我上船的前一个月,自此以后再也没有见过他的任何消息。我看完这些旧年资料,抬头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夜里十点。踩着夜色回到宿舍,想着自己与苏放的相遇,他是在生命最低谷的时候遇到了我。然后一步一步又走到了太阳底下,而那个让他从太阳底下滚到黑暗里,可能永世不能翻世的人就是奥斯特的父亲。回到宿舍把这些烦心事暂且搁了一搁,我躺下来准备休息。跟着奥斯特逛了大半天,躺下来才觉得腿有点酸,正在我快要入睡时,床头的电话响了起来,最初听到声音时我有点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会才明白是自己的电话在响。我到这里还没来得及办电话卡,正在响得欢实的是宿舍的固定电话。接通以后我喂了一声,那边沉默了一下才说:“是我。”打电话过来的是奥斯特,我有点奇怪:“你怎么知道这个电话。”“你的事,我很少有不知道的。”他在那边很平静的说,“今天累了吗?”这话问得没来由,我马上说:“不累,这么晚你有事吗?”“没事,就是问一下你,看你在宿舍没有,睡吧,晚安。”他说完挂了电话。这个电话把我搞得云里雾里,大爷这是闹什么脾气?大姨妈来了?刚才洗澡的时候,我就想清楚了,不管对于苏放,还是奥斯特,我都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偶尔在他们的生命里出现,也只是过客。他们接下来,各自会有什么样的命运,与我无关,而且也不是我的能力所能干涉的,倒不如把这件事忘记了,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我的计划很简单,已经从原来的做五年服务员改成了,现在好好学习,这家大学的酒店管理系算是非常不错的,毕业以后先回奥斯特的公司服务三年,这是有合同约定的。如果要违约,需要支付一笔高额的违约金,我只要脑子没进水,就不会做这样违约的事;之后如果有合适的工作机会就换一下,如果没有在东南亚总部一直做下去,还算不错。不管是新加坡的环境,还是公司的待遇,我都很满意。这么想着,我很快就睡着了。接下来的一周,两人都没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到电信公司办了一张包月的套餐电话卡,每个月能打二百分钟的国际长途,电话一办好,我就给我老妈打了过去。原来天天住在一起时,基本上不懂得什么是牵挂。自从出来以后,深刻体会一次什么叫思念。除了在船上的时候,我每周都和妈妈通电话。这一次差不多八天没打电话了,电话一接通,妈妈就在那边说:“诺诺,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久没给妈妈打电话?”“妈,我好着呢,上一次不是和您说过我要来拉斯维加斯上学嘛,所以这几天一直忙这个手续的事,就没来得及给您打,现在入学手续办好了。”我和妈妈事无巨细的说着自己最近的生活。她听了一会儿后,放缓了语气说:“诺诺呀,女孩子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另外……“她犹豫了一下,又说,“你年龄也不算小了,和小冯不合适就再找一个谈谈,女孩子的青春就那几年,别一晃给耽误了。”“妈。”我拉长了声音说,“我知道了,别说这事行不行啊!”最近三个月,不知道我妈到底那根筋没搭对,只要打电话就会说起我谈男朋友的事。也是奇怪了,原来我高中的时候搞对像,她也是说个不停,说我不以学业为重;现在我不搞对象,好好上学了,怎么也不对了?“别嫌妈妈烦,妈妈也是从那个年龄过来的,一眨眼就到二十七八岁了,到时候再想找一个好的就不容易了。”妈妈见我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加重了语气。“好了好了,我知道啦。”我急着收线了,照这个话题说下去,她能说上半个小时。我现在才二十三岁,距离二十七八远着呢。“别不把妈的话放心上,留意一下那边的中国留学生,找个可靠了。另外,就是别找外国人,花花肠子多,你可吃不住。”妈妈又紧忙叮嘱了几句,在我的催促下才挂了电话。上学与工作不同,每年有两个长假,我算了一下自己存下来的钱,应该能够回去探一次亲了。想到这里,一下子就高兴起来,翻出日历查还有多少天才能放假。我还没翻到六月份,手机屏幕一亮跳进来一个电话号码,我接通了一听,是苏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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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认识他的场合不对,他在我心里留下来的印象就这样,全身都和奢华打上了等号。就在我跟在奥斯特身后要上楼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起来。奥斯特对我说:“去开门吧,你的衣服到了。”“我的衣服?送到这里了?不应该送到学校吗?”我真没想到他办事这么武断,本来只是预备哄他一下,等会儿该回哪儿就回哪儿了,谁能想到他会这样做。“怎么?不是说好住过来了吗?”他一挑眉,眼神有些冷。“我觉得咱们两个单独住,有同居的嫌疑。”我委婉地说,不想惹怒他。奥斯特的脾气我见识过,我宁愿得罪苏放,也不愿意得罪奥斯特。听到我的话,他脸色稍缓,非常不屑地说:“同居?”然后眼光刀子一样刮到我身上,“瞧瞧你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身材!”好吧,听到他的话我反而放心了,不觊觎的我“美色”就行了。现在我基本上啥都没了,唯一有的就是所谓的自重自爱了。打开门,一个脸熟的服务生抱着几个盒子站在门外,正在我们在商场里,殷勤的跑前跑后帮我拿衣服的那个。“您好!”她热情的打招呼,我把她让进屋子,她把一堆盒子放到客厅的桌子上,然后一个一个打开给我看,同时说,“这些都是刚才这位先生帮您挑选的,你看一下,这是购货单!”我正准备接到手里,奥斯特抢先接过去看了一眼,随手撕了。其实奥斯特买的这些衣服,我觉得我穿的机会不太大,他既然愿意用这样的方式还人情,我就全盘接受。这么贵的衣服当成日常衣服穿,我消受不起。送到这里也好,我不过来住,也就是个意思。奥斯特让我扔下手里的盒子,继续去看房间。我第一眼以为这样的小别墅很贵,应该是富人区,后来才知道在欧美国家,普通百姓住的都是这种独门独院的小楼房,两到三层,前后带花园,具体怎么设计看个人喜好,种花草也好挖游泳池也好,随房主意愿。楼上一共有四间房,我的房间在西南角,东南角上的是奥斯特。一打开门我就爱上了这间房,倒不是因为房间装饰有多奢华,而是这房间很普通,干干净净的墙面,白色的家具门窗,床上铺着浅灰色格子的床品,墙上挂着一副儿童的水彩画,用色鲜艳,笔触笨拙。“这是我画的。”他看到我看向墙上的画说,过了一会儿又补充,“小时候。”他的小时候我想像不出,不过现在看他心情不错,我很配合地把衣服全部塞进柜子里。这么一通折腾下来,时间到了下午五点多,我看看时间觉得不早了,于是起身告辞。他本意相留我,明天再把东西搬过来。我执意不肯,又说得出合理的理由,终于顺利回到学校。才下车,我正准备挥手同他告别,就看到他的目光落在了我身后,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我看到了苏放。现在的场景有点诡异,我就像是被大夫捉到了与人私会的不良妻子一样,莫名觉得有点心虚。谁知苏放也没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而是往前走了一步,直接把手伸奥斯特,沉声说道:“好巧,竟然在这里遇见了。”“是好巧。”奥斯特回了他一句,然后转头看向了我问,“你知道他在这儿?”“是,那天苏先生去机场接的我。”我有点心虚地说完,马上抬起头。我又没办错事,公司也没规定来这里上学不准与他们交往吧。“明白了,怪不得那天我去机场接了个空。”奥斯特说。他的话让我觉得有点吃惊,他竟然去机场了?怎么从来没听他说起过。奥斯特看了我一眼说:“你先上去吧。”而后转向苏放说,“有时间,想和你聊聊。”苏放难得与他同步,点了点头说:“好,我改天来再来找刘诺。”就这样,两个人竟然达成了一致,相视一笑,苏放上了奥斯特的车子绝尘而去。我回到宿舍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他们两个在一起会谈出什么事。在那个新航线考察之前,苏放曾让我查一些旧时的新闻,回新加坡以后一直在忙,就把这事扔在了脑后。直到今天,看到苏放与奥斯特相见时奇怪的眼神,我才忽然想起这件事,于是没再耽误,直接去了学校的图书馆,找到新加坡和香港的社科期刊,算了一下时间,从两年前的开始翻阅。我一直猜测苏放的来历,也曾想到过他的来历必定不简单,但是没想到他在从前竟然风光至此。或许是我太大条了,或者是苏放对我太过放心,他自始至终对我都没有任何的隐藏。如他所讲,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他不想说的就直接拒绝,没有对我说过谎话。关于他和他家的最后一条消息是在我上船的前一个月,自此以后再也没有见过他的任何消息。我看完这些旧年资料,抬头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夜里十点。踩着夜色回到宿舍,想着自己与苏放的相遇,他是在生命最低谷的时候遇到了我。然后一步一步又走到了太阳底下,而那个让他从太阳底下滚到黑暗里,可能永世不能翻世的人就是奥斯特的父亲。回到宿舍把这些烦心事暂且搁了一搁,我躺下来准备休息。跟着奥斯特逛了大半天,躺下来才觉得腿有点酸,正在我快要入睡时,床头的电话响了起来,最初听到声音时我有点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会才明白是自己的电话在响。我到这里还没来得及办电话卡,正在响得欢实的是宿舍的固定电话。接通以后我喂了一声,那边沉默了一下才说:“是我。”打电话过来的是奥斯特,我有点奇怪:“你怎么知道这个电话。”“你的事,我很少有不知道的。”他在那边很平静的说,“今天累了吗?”这话问得没来由,我马上说:“不累,这么晚你有事吗?”“没事,就是问一下你,看你在宿舍没有,睡吧,晚安。”他说完挂了电话。这个电话把我搞得云里雾里,大爷这是闹什么脾气?大姨妈来了?刚才洗澡的时候,我就想清楚了,不管对于苏放,还是奥斯特,我都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偶尔在他们的生命里出现,也只是过客。他们接下来,各自会有什么样的命运,与我无关,而且也不是我的能力所能干涉的,倒不如把这件事忘记了,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我的计划很简单,已经从原来的做五年服务员改成了,现在好好学习,这家大学的酒店管理系算是非常不错的,毕业以后先回奥斯特的公司服务三年,这是有合同约定的。如果要违约,需要支付一笔高额的违约金,我只要脑子没进水,就不会做这样违约的事;之后如果有合适的工作机会就换一下,如果没有在东南亚总部一直做下去,还算不错。不管是新加坡的环境,还是公司的待遇,我都很满意。这么想着,我很快就睡着了。接下来的一周,两人都没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到电信公司办了一张包月的套餐电话卡,每个月能打二百分钟的国际长途,电话一办好,我就给我老妈打了过去。原来天天住在一起时,基本上不懂得什么是牵挂。自从出来以后,深刻体会一次什么叫思念。除了在船上的时候,我每周都和妈妈通电话。这一次差不多八天没打电话了,电话一接通,妈妈就在那边说:“诺诺,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久没给妈妈打电话?”“妈,我好着呢,上一次不是和您说过我要来拉斯维加斯上学嘛,所以这几天一直忙这个手续的事,就没来得及给您打,现在入学手续办好了。”我和妈妈事无巨细的说着自己最近的生活。她听了一会儿后,放缓了语气说:“诺诺呀,女孩子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另外……“她犹豫了一下,又说,“你年龄也不算小了,和小冯不合适就再找一个谈谈,女孩子的青春就那几年,别一晃给耽误了。”“妈。”我拉长了声音说,“我知道了,别说这事行不行啊!”最近三个月,不知道我妈到底那根筋没搭对,只要打电话就会说起我谈男朋友的事。也是奇怪了,原来我高中的时候搞对像,她也是说个不停,说我不以学业为重;现在我不搞对象,好好上学了,怎么也不对了?“别嫌妈妈烦,妈妈也是从那个年龄过来的,一眨眼就到二十七八岁了,到时候再想找一个好的就不容易了。”妈妈见我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加重了语气。“好了好了,我知道啦。”我急着收线了,照这个话题说下去,她能说上半个小时。我现在才二十三岁,距离二十七八远着呢。“别不把妈的话放心上,留意一下那边的中国留学生,找个可靠了。另外,就是别找外国人,花花肠子多,你可吃不住。”妈妈又紧忙叮嘱了几句,在我的催促下才挂了电话。上学与工作不同,每年有两个长假,我算了一下自己存下来的钱,应该能够回去探一次亲了。想到这里,一下子就高兴起来,翻出日历查还有多少天才能放假。我还没翻到六月份,手机屏幕一亮跳进来一个电话号码,我接通了一听,是苏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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