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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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将苏沫送到了赵城的住所前。苏沫下了车，捏着那孕检报告犹豫了一会，咬牙上了电梯。
赵城的公寓中。
赵城才刚刚下班，正捧着一份披萨吃着。他打开门看见苏沫一个人，不由啧啧称奇禾。
“沫沫你怎么一个人来了？楚生那小子呢？”他问妲。
苏沫脸色苍白，手捏着那孕检报告微微颤抖。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颤声问：“赵医生，我能信任你吗？”
赵城收起了调笑的神色，问：“到底是怎么了？是楚生吗？他病又严重了吗？”
苏沫摇了摇头，缓缓将报告递了过去。
赵城看着手中的孕检报告，翻了翻，看得眼睛都要瞪出来。
“赵医生，这……这份孕检报告真的吗？”苏沫紧张地问。
赵城又反反复复，仔仔细细地看了，这才郑重回答：“这份是真的。”
他一指那名字问苏沫：“你确信这份孕检报告不是你的吗？沫沫？”
苏沫一颗心跌入了谷底，听赵城说的意思这孕检报告的确是真的了。
“这女人是谁？”赵城问，“是你的朋友吗？”
苏沫白着脸摇头：“赵医生不要问了。”她匆匆拿起孕检报告塞在包中，转身踉跄走了。
赵城想叫住她再问仔细一点都追不回来。
……
回到了绿园别墅，苏沫只觉得自己第一次这么不愿意踏进这道门。这比当初第一次她由施苑龄送来时更加艰难。
她看着二楼那盏明亮的灯，一点泪悄悄在眼角蔓延。不知踌躇了多久，她慢慢打开门走了进去。
浴室中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林楚生已经回来了。
苏沫坐在床上，一双大眼看着浴室的门，呆愣无神。
过了好一会，浴室的门打开，林楚生腰间系着一条浴巾，赤|裸着上身走了出来。水珠还在他精瘦的上身逗留，点点滴滴，衬着他的修长的身躯，有种属于男人致命的性|感。
他一抬头看见苏沫，深邃的眸光一闪，上前坐在她身边问：“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苏沫看着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就吃个饭而已，没什么事我就回来了。”
林楚生一听，懒洋洋靠在床上，一双深邃的俊眼看着她，向她伸手：“沫沫，过来！”
他懒洋洋的嗓音中仿佛带着魔力，苏沫忍不住靠上前。
他忽地一翻身，将她紧紧覆在了身下。苏沫心中一窒，不知不觉地悄悄将手中的孕检报告塞入了包中。
林楚生看着她那一双明澈的大眼，忽地一笑：“沫沫，你有事瞒着我。”
苏沫心中一紧，不由颤声问：“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呢？”
她身上是几乎赤|裸的他，他修长的身躯轻而易举地把她钳制在了怀中，密密覆着，似在无声中宣告着他对她的所有。他身上沐浴后清香传入鼻间，似邀约一点点撩动她心底那一点点不坚定。
“你没有瞒着我，怎么这么紧张呢？”林楚生薄唇一勾，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苏沫避开他犀利的眼，低声道：“我……我没有。只是你压着我……我才紧张。”
林楚生一听，俊眼一眯，笑得更加慵懒迷人。他俯下身附在她的耳边，低声说：“沫沫，我还没吃晚饭呢……你说我要不要先吃了……你！”
温热的气息撩过了她敏感的耳垂。苏沫的脸顿时“腾”地红了起来。她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紧绷和那刻意压下来的重量。
两人深陷在柔软的床上，只是她现在真的没有那个心思。
“我……我……我还没有洗澡。”苏沫想要推开他，可是她小小的力气怎么能和他抗衡的？
林楚生一把将她手按在头顶，低头吻上了她纤细白皙的脖子。突如其来的蜜吻令苏沫忍不住嘤咛一声，蜷紧了身子。他似乎在故意逗着她，用下巴轻轻蹭着她的脖子。
苏沫忍不住连声低呼讨饶。
“别这样……”在挣扎中，她的脸通红得像是要滴血，敞开的胸前也泛起了一层诱人的粉红色。
林楚生终于停住。他看着身下的苏沫，忽然问：“今天吃饭怎么样？那个女人说了什么吗？”
苏沫想起林太太所说的一切，不自然地垂下眼帘。她的异样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林楚生慢慢拧紧了好看的眉头。
“沫沫，看着我的眼睛。”他冷冷开口，“那个女人到底说了什么？”
苏沫看着脸色开始严肃的林楚生，终于低声说：“她……给了我一份报告。”
“什么报告？”林楚生眉间展开，眼神却越发凌厉：“她说了什么？”
苏沫起了身，眼中有水光涌动。她从包中掏出那一份孕检报告，颤抖地递给他：“她说……周雪依怀了你的……孩子。”
积蓄很久的泪陡然滚落，她痛苦地别过头，不敢看他是什么表情。林楚生俊脸一沉，接过仔细看了起来。
房中安静得只听见他翻阅报告的沙沙声。苏沫一颗心砰砰直跳，脑中空空一片。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他将报告放下。
苏沫回头，看见他俊脸阴沉得像是即将要来一场狂风暴雨。
“楚生……这事……是不是真的？”苏沫问。
林楚生抿紧薄唇不语。他仿佛也沉浸在了这个震惊中，久久无法回神。
“楚生，是不是真的？雪依真的怀了你的孩子吗？”苏沫看着他冷然的眼睛问，“她……和你……”
“别问了！”林楚生忽然冷冷地开口。
苏沫被他的口气吓了一跳。房中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中。
苏沫一颗心不停地下坠下坠，仿佛要坠入了无底的深渊中……
“楚生……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吗？”她绝望地问：“你只要解释，我就能明白的。楚生，你让我不要问，我真的做不到。”
林楚生仿佛换了一个人似地冷冷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我说了，你不需要问。”
“那这个孕检报告是怎么回事？！”苏沫只觉得自己几乎要疯了。
她扑上前抓起孕检报告，哀哀看着他：“这些是真的吗？是不是周雪依和你……如果是……”
“如果是你又想怎么样？”林楚生忽然冷笑反问：“我说了你不要问，你偏要问。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是信那个女人的话还是我？”
“我当然相信你。”苏沫擦去眼泪，眼中带着祈求：“我相信你，但是楚生，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能告诉你。”林楚生冷冷丢下一句话，拿起孕检报告转身就走。
“楚生！”苏沫不知哪来的勇气挡在了他的眼前，“起码你告诉我，这事是不是真的？”
林楚生看着眼前小女人带着鲜有的倔强，忽地冷笑一声：“你想问是这个孩子是不是真的吗？我可以现在就告诉你。是真的！这个孩子是真的存在。”
苏沫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她瞪大空洞的眼睛，定定看着他。
这是林楚生吗？真的是他吗？为什么他可以这样冷酷地说出这一番话来？
他冷冷看着她。四目相对，她眼底的哀伤与绝望像是鞭子在一遍遍鞭笞着他的心。
“你说过的，不想这么早要孩子的。”苏沫喃喃地说，“你说过的要我爱上你，相信你。可是……这又算什么？”
“你想要怎么样？”林楚生皱眉问，似乎无法理解她的难过从何而来。
苏沫轻笑，泪水滑落：“我不想怎么样。楚生，也许你理解不了结婚意味着什么，但是……我是真的在努力爱上你。”
她说着转身打开|房门，慢慢走了出去。
林楚生眼中掠过讶异，他问：“沫沫，你去哪？”
苏沫回头看着他，慢慢地说：“楚生，我要离开了。从李彤开始到周雪依，我没有办法再忍受下去。现在你已经有了属于你的孩子……我更不可能再留下来。”
林楚生定定看着她纤细的背影一步步离开。
他忽地冷笑连连，一字一顿地咬牙说道：“苏沫，你今晚走出这里之后就不要再回来了！永远都不要回来了！你听见了没有！”
苏沫最后回头，泪光模糊中，她看见了他阴沉的俊脸上写满了不满。
她终于走出了大门，背后“哗啦”一声，花瓶重重摔在地上的巨响传来。她痛苦闭上眼，泪水肆意滚落……
……
苏沫只觉得自己又一次成了无家可归的人。就像是那一次苏晴离家出走，施苑龄将她赶出家门。她一个人在偌大的城市游荡，害怕、饥饿围绕着她，像是要把她吞噬。
她茫然走在繁华的大街上，不知自己要去哪里。手机安静非常。她含泪拨通了珊妮的电话：“珊妮姐……”
半个小时后，珊妮匆匆赶来。
她看见坐在街边一无所有的苏沫，心疼得上前握住她的手：“怎么了沫沫？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和他吵架了呢？”
苏沫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珊妮姐，别问了。总之有没有地方可以让我住？”
珊妮头疼想了想，歉然道：“本来我可以接你回我家的，但是我家就只有一间房子，而且我和我老公……”
苏沫顿时了然，黯然说：“那没事。我再想办法。”
珊妮叹了一口气。忽然她眼中一亮：“你可以住在我们的铺子里。虽然还在装修，但是你别忘了，我们铺子二楼是一层阁楼，可以暂时住人的。”
苏沫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
珊妮开车把她送到了还没装修好的咖啡店铺中。苏沫上了阁楼看了看，虽然低矮，但是勉强还算能住人。
她红着眼睛道谢。
珊妮看着她孤零零的样子，忍不住安慰道：“别担心，林总这个人脾气虽然怪了点，但是他是不会生气太久的。你找个机会跟他说几句好话就行了。”
苏沫听着珊妮乐观的话，勉强敷衍点头。她并没有告诉珊妮事情的真相。她知道，如果告诉了珊妮。一向对周雪依十分不满的珊妮还不知道会怎么发作。
“好了，好好休息一个晚上，明天什么都好好的了。”珊妮安慰。
苏沫心情很糟糕，随意跟珊妮说了几句，就催她回去。
这一夜，苏沫伴着装修板材的刺鼻气味一夜无眠。
……
第二天苏沫起床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手机上已有了几个未接来电。她看了，心中一紧。
打电话来的不是别人，而是林太太。
她不想打回去，可是过了一会，手机又开始不停地震动起来。
苏沫接起。电话那边传来林太太关切得有些假的声音：“沫沫，你怎么样了？”
苏沫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没怎么样，谢谢林太太关心。我决定了。”
“决定什么了呢？”林太太问。
“我决定放弃了。”她说，眼泪又涌了出来，但是这一次她忍着不让它滚落，静静地说道：“我没办法习惯，也没有办法……办法做好楚生的妻子……我决定放弃了。以后这些事不要来找我了。”
“啊！——”电话那头的林太太吃惊得失声叫道：“沫沫！什么！你……你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不和林楚生结婚了？你……你你居然不嫁入林家了……”
苏沫挂了电话，从未有过的轻松心情浮上心头，渐渐代替了昨天的悲伤。
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复杂的人。现在更学不会弯弯绕绕。这一场安排好的婚姻，还有她和林楚生的感情……也许一开始就是错的。
她擦了擦眼泪，下了楼。开始忙碌起来。
……
下午珊妮过来。装修工正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苏沫已经系上围裙开始擦擦洗洗。珊妮看着她满脸的汗水，心疼地说：“这些事让小时工做就好了。”
苏沫歉然一笑：“珊妮姐，你就让我做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珊妮看着她黯然无神的眼神，试探问道：“林总没打电话给你吗？”
他？
苏沫想起他那清冷的神情，自嘲一笑：“珊妮姐，他是不会向女人低头的。而且这件事……太复杂。”
珊妮叹了一口气：“跟着林总一两年，我大概也知道他是什么脾气。有什么误会他是不屑解释的。不过沫沫，你脾气这么好应该不会是你惹了他吧？”
苏沫想起那一份孕检报告，心里顿时一阵难过。
她想要的只是他的一份解释。可是连这个他都不愿意给。那她还能怎么做呢？
正在这个时候，苏沫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心中一紧，犹豫不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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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过的，不想这么早要孩子的。”苏沫喃喃地说，“你说过的要我爱上你，相信你。可是……这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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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沫接起。电话那边传来林太太关切得有些假的声音：“沫沫，你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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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沫歉然一笑：“珊妮姐，你就让我做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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