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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暗卫公主放心太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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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暗卫公主放心太早

    细密的棉布擦上手心,雒妃被疼得一个瑟缩,她这才从那种巨大的惊惧恐慌之中找回神智。

    “姑姑……”她奶猫一样怯怯地喊了声,想要说什么,却发现一个字都没法说。

    首阳板着脸数落开来,“公主,容婢子放肆一回。”

    雒妃看着她,清亮亮的桃花眼湿濡漆黑,因着手心泛疼,眼尾都带起薄红水光来。

    首阳硬起心肠继续道,“无论驸马与公主说了什么,公主也该好生爱惜自个,这世道对女子而言,本就不易,尽管公主身份不同一般,就更该时刻注意,莫让不相干的乱了心扰了神,这女子,唯有自己爱惜翎羽,才会得到旁人的爱重,反之,轻贱了自个,只会遭人看不上眼。”

    雒妃一怔,前世今生,她可不就是那样,身为大殷公主,自己作贱自己,为个不心悦自己的人,变的不像自己。

    这世间儿郎千万,且不说还有宠溺她的母后兄长,她何须固步自封,将自己困在秦寿的阴影之下,不得解脱?

    那日之后,雒妃便没再去沧澜苑,也没见到过秦寿。

    她后来细细思量,还是觉得那晚的秦寿甚为古怪,而那山村之事,她当即差了名侍卫前去一探。

    没过几日,侍卫回来,事无巨细一一回禀,山村无状,只是有村民言谈之间,说起前些时日,有相貌俊美的华服男子突然出现,看了圈后,又不言不语的离开。

    不用想,雒妃几乎觉得那人定是秦寿了。

    可她不明白他是晓得了一些什么,还是意外所得?且她畏梅如虎的忌讳,也不过母后与兄长才知道,连同首阳等人,都以为她只是不喜梅子味道。

    可那晚突如其来的梅子香,叫她心头蒙上一层阴影,拂之不去。

    隐隐的,她都要认为莫非秦寿与她一样,是死了又重新来过,可又觉得这念头十分荒谬。

    要知道,秦寿那样的人,又怎么会死的掉呢?没见想他死的人无数,可最后他依然活的好好的。

    这事雒妃想了好些天,一直到花神祭庆典来临,她依然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兴许她心里深处是有所怀疑的,然而却拒绝在深想下去。

    花神祭祀庆典那天,莺时盛装一时,她踩着时辰,出门前,先与雒妃见礼。

    雒妃瞧着莺时那一身花神装扮,缤纷百花裙,乌发如瀑,头戴晨露花冠,娥眉淡扫,红唇微抿,就美的惊心动魄。

    她愣了愣,细细地打量她。

    莺时不自在地提了提裙裾,微微红着脸道,“公主,可是有不妥?”

    雒妃笑了,打趣道,“无,甚美,本宫竟不晓得,本宫身边的莺时模样长的这样好。”

    莺时松了口气,公主是个和善的,对身边的人都不苛待,故而她也不必担心自己的容貌惹来祸端。

    她敛衽行礼,“公主,婢子这就去了,公主定然会在街头等着婢子么?”

    她想一拿到那朵被赐福过的赤金山蔷薇花,就第一时候送到公主手里,这些时日,公主时常皱眉,并不快活,作为贴身宫娥,她自然希望公主能过的顺遂一些。

    雒妃笑着点头,她是大殷长公主,还是容州容王妃,今日秦寿要在庆典露台做祭祀祷文,她也得在。

    尽管她并不想见秦寿,可这种时候,也是没办法的事。

    雒妃点了五名侍卫护卫莺时安全,莺时这才颇为忐忑的跟着司仪官那边的人去了。

    卯时中,鸿鹄阁那边送信过来,只说今日驸马有友人上门,故而已自行先去了街头的庆典露台,便不与雒妃同行了。

    雒妃暗自松了口气,她心里有惴,自觉此时不得见为最好。

    辰时,雒妃拾掇整齐,上了金辂车,身后跟着宫娥五人,并其余侍卫,顾侍卫生怕有个闪失,驸马又是靠不住的,他一横心,又调了五十亲兵过来护卫公主安危。

    是以,公主这一行,就是浩浩荡荡的八九十人,尽管大街上已经人来人往,可一见公主的金辂车,又见那乌压压腰垮利剑的侍卫,皆不自觉让开道,让公主先行。

    故而,雒妃到了庆典露台之时,秦寿根本还没人影。

    她皱眉,容州一应的大小官员,依着官位次序上前与她见礼,前些时日,她在沧澜苑的所作所为传了出去,虽身上难免天家娇纵之气,可到底还只要不是个拎不清的,这些封地官署还是愿意敬着她。

    巳时正,庆典正式开始,秦寿才缓缓而来,他头戴镂空福字雕白玉冠,一身玄底红滚边的直缀,腰系祥云纹的腰封,下坠容王身份象征的麒麟血玉禁步。

    他当着全城百姓的面,阔步走上露台,当真是清贵端方,俊美无双。

    雒妃微微眯了眯眼,她只瞥了一眼,就错开了视线。

    直到秦寿在她旁边坐下,她都视他为无物。

    秦寿似乎也没与她招呼的打算,两个人,坐的极近,可却离的很远。

    接下来按着规矩,秦寿当先做了祭祀祷文,他站在露台最高处,以一种奇艺的韵律唱喏出祈祷年年顺利的祷词。

    他的直缀无风自动,雒妃一眼望过去,就好似瞧见他上一辈子君临天下的一幕,纵使她根本没活到那时候。

    其后,才是送花神,莺时的花车,这当才从街尾徐徐而来。

    雒妃百无聊赖,她双手拢着搁在腰腹位置,背脊挺直,自来融入骨子里的宫廷礼仪叫她一举一动都优雅无比。

    露台下不少高门夫人、闺阁娘子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时而低语她发髻上精致的头面,时而品论她的锦衣华服,连她的坐姿,都被有心人记在心里,预备回去好生学学。

    毕竟容州这地方,山高水远的,几年下来,都少有天家皇族的来。

    秦寿眼尾瞥了她一眼,见她正襟危坐,眉目精致如画,一丝不苟的,他倏地就觉得有些碍眼。

    日头缓缓移动,雒妃心头的不耐,终于在瞧着辆镶满鲜花香果的花车渐来渐近,她这才暗自松了松肩。

    那花车竟是在一巨大的长鼻白象背上,上坠金铃,随着步步走动,就发出阵阵好听的声响,而莺时端坐在车里,她的周围堆满各色艳丽的花朵,她偶尔抓起一把,就向周围的百姓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