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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诱惑小媳妇儿祁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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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宸心璃高扬了声音,并且借助内力,让声音突破房门,穿入袭香的耳朵。

    袭香先是一愣,接着破涕为笑,赶紧站起身来……却发现由于在寒冷的空气里跪得太久了,以致双脚冰冷而麻木,整个人踉跄了下,差点摔倒在地。

    在灯灭的刹那,袭香还以为宸心璃睡了,以为她真的不要袭香了!

    没想到大小姐并不是不要她!

    不管怎样,大小姐宸心璃肯让她进入房间,对她而言就是最大的惊喜。

    袭香强行坚持着,伸手推开房门。

    袭香来到宸心璃的床榻前,径直跪在地上。

    原本就冻得受不了的双膝因这一跪更是疼得锥心刺骨,但袭香根本不在乎,眉头只是紧皱了下,紧着低垂着眉眼,愧疚地唤了一声“大小姐!”

    宸心璃没有回应,而是等着袭香开口。

    袭香的喉咙里还没发出任何一丝声音,就先落了泪。

    “如果你进来的目的就只有哭泣的话,可以先离开了。”宸心璃最不想听到哭哭啼啼的声音。

    袭香赶紧擦掉脸颊上的眼泪,她不是要故意做出可怜兮兮的样子,而是心里有太多话要说,可是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不,大小姐,奴婢确实有掏心窝子的话要对大小姐说。”袭香往宸心璃的床榻方向挪了两下,双眼里满是诚恳。

    “奴婢……奴婢确实偶尔要去大夫人的院子里做事……”说到这儿,袭香忽然抬头,急切道:“可是,奴婢从来没有做过对大小姐不利的事情。”

    “袭香,”宸心璃忽然开口了,“你去把窗户关上,然后回屋歇着吧。”

    “大小姐……”

    袭香猜不到大小姐为什么忽然要她离开,难道是真的不要她了吗?

    “大小姐,你不能不要奴婢啊!大小姐!”袭香哭泣起来。

    宸心璃暗吸一口气,似乎心里压抑得慌,“我没有不要你,你依然是我汀泉阁的一等婢女。我要休息了。”

    袭香迟疑着站起身,慢慢拖着僵直的双腿往窗户边走去。

    当房门再次关闭后,宸心璃才闭上双眼。

    这一夜,宸心璃难以入眠,祁墨同样无法安睡。

    而且,目前的情况根本不允许他有任何睡意,更不会给他机会和时间休息。

    祁墨所在的房间内氤氲着袅袅白烟,风灯散发出暖意融融的光线,使得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片神秘之中。

    不过,事实的真相可不像这个房间看起来这般神秘而美好。

    在一方玄玉打造的缸里浸泡着的祁墨浑身冒着汗珠,尽管他已经尽力在隐忍克制了,却还是忍不住会紧蹙了眉头。似乎有一股强大的邪恶力量正在侵蚀着他的灵魂。

    坐在一旁椅子上的慕子言,有些心虚而担忧地看着祁墨。

    确实,正如祁墨之前对他咆哮的那般,如果不是他慕子言捣乱,事情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局面。

    玄玉药缸里的药呈现出令人胆寒的乌紫色,与先前透明的玉色形成十分强烈的反差。

    慕子言守在这儿有多久了,没有人知道,就连慕子言自己也快不清楚了。只觉得自己在这儿坐了许久许久,像一生一世那么久。

    窗外天际已浮现出鱼肚白,而祁墨的意识还没有从混沌中清醒过来。

    慕子言起身,走向一旁的床榻。

    笼罩着床榻的轻纱内,躺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此刻,那个小小的人已经熟睡,可他不知道,被他唤作爹的男人此刻正在生死间挣扎。

    “如果知道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说什么我也不会为你注入内力。而今你的内力如洪水猛兽般汹涌而出,都是我的错。”慕子言嘀咕着,此刻他的神态,以及他嘀咕的话语都和他的平常模样大相径庭。

    而躺在床上的宸倾根本体会不到慕子言的这种悔恨,似乎睡得很香,嘴角还挂着笑意。

    慕子言透过轻纱,凝视着宸倾,“你若一生都这么懵懂天真,是不是也是一种幸福?如若你醒来,按着你之前的臭脾气,一定不会放过那些重创你和你族人的人。到时候,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如果这一次,主上能够从阎王殿回来,我一定不再妄自惹祸了。宸倾,我不是要故意给他惹祸的,我只是……我只是太怀念我们以前的日子,虽然打打杀杀不得安宁,却也热血沸腾、心血澎湃。”

    若此刻有人站在慕子言的身旁,一定能看到他平日里邪魅娟狂的眼里竟蒙上一层湿润的雾气。

    “呢喃够了没?如果呢喃够了,就过来帮忙。”

    祁墨的声音忽然在房间里回荡。

    慕子言愣了一下,瞬即又惊又喜,回过头看向祁墨——咳咳……这家伙倒是穿件衣服啊!就这么不着一物地站在房间中央真的合适?

    “你是在诱惑我吗?”看到祁墨没事,慕子言竟又恢复了平日里的痞性。

    祁墨依旧虚弱,身上还淌着药水,一缕缕白色烟雾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使他看起来如同仙人下凡。

    只是——是一只没穿衣服的仙人。

    慕子言看出了祁墨的虚弱,连忙上前,同时在他内力的带动下,一件素色长衫快速地将祁墨裹了起来。

    慕子言把祁墨搀扶到一张软榻上躺下后,就像个小媳妇儿似的为祁墨盖上被子,“等你休息一下就会恢复些了。”

    说这句话时,慕子言依旧像个犯了错的小媳妇儿。

    祁墨太累了,他根本没有力气回应慕子言的话,更没有力气告诉这个粗枝大叶的家伙,他一双脚还晾在被子外面呢!

    慕子言看到自己闯下的祸,终于被祁墨给平息了,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只是想让宸倾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而已,却没想到反勾出宸倾体内被封印的内力。尽管祁墨在第一时间把宸倾体内的内力清除了个干净,却还是没能控制住宸倾原本的内力。

    那些被勾引的内力井喷而出,让宸倾表面上看起来武功突飞猛进,甚至连祁墨都没有办法察觉到他的存在。

    然而,那股强大的躁动不安的内力,却在啃噬着宸倾的五脏六腑以及经脉。

    譬如今日,宸倾忽然出现在宸心璃的房间,宸心璃和祁墨都没有察觉到宸倾的存在。

    可当祁墨把宸倾带回绝影坊时,宸倾已经承受不住体内内力的井喷,经脉变得极为脆弱,若是再迟缓半个时辰救治,宸倾就已成为一个废人了。

    想到这一切,慕子言只觉得阵阵后怕。

    ……

    在之后的一段日子里,袭香依旧每日到宸心璃的房间里做活儿,只是,她总觉得她和宸心璃之间总隔着什么。

    这种被阻隔的感觉,让袭香感觉阵阵难受。

    不过,袭香并没有多问多说,而是继续认真地做事。

    这日,宸心璃正在房间里描着眉毛,一团白影从她的铜镜中一闪而过。

    宸心璃的嘴角流露出一丝真诚的笑意,是小白!

    待宸心璃转身时,小白已乖巧地来到宸心璃的身边。

    宸心璃不得不承认,小白是她见过最后灵性的宠物,不管它是一只小狗,还是宸倾口中的狼。

    小白在宸心璃的身边转了两圈后,忽然咬住宸心璃的裙摆,把宸心璃往房门外拖——

    它这是怎么了?

    宸心璃看得疑惑,她见过小白撒娇,见过小白生气,也见过小白凶恶地欺负慕子言,却从没见过小白执着地要拉着她出门!

    “难道是宸倾偷懒不遛它?”宸心璃嘀咕着,同时善心大发,打算花点时间遛一遛小白。

    当宸心璃蹲下身子要去抱小白时,小白竟兀的窜出了房间。

    宸心璃只得赶紧跟上。

    宸心璃本以为小白只是无心地乱窜,但在追了一小会儿后发现小白竟十分有意识地往相府荒园位置跑去。

    此时正值清晨,相府还很安静,尤其是荒园,一片寂静,唯有鸟叫声时不时打破这片寂静。

    小白飞奔一般在前方跑,奔跑时浑身洁白胜雪的长毛齐刷刷地往后飞着,肥圆的屁股丝毫不是它敏捷狂奔的阻碍。

    相府的荒园很大,宸心璃不确定小白什么时候才会停下,而她刚才仅凭着两条腿的蛮力已经追得很吃力了,因此索性将内力催发到双脚,如一阵疾风追了上去。

    小白在看到宸心璃的速度有所提升时,也提升了速度。

    这一幕看得宸心璃目瞪口呆——

    小白竟不是普通的狗或者狼,因为它的速度丝毫不必运用了一些内力的宸心璃差。

    小白,宸倾,祁墨,慕子言……

    宸心璃的脑袋里浮现出这三人一狗,疑惑如乌云般铺天盖地而来。

    忽然,小白停住了脚步。沉浸在疑惑中的宸心璃回过神后也快速收了内力,往小白紧盯的地方看了过去——

    竟看到一个白晃晃的人影快速地淹没在干枯的芦苇丛中,待宸心璃认真看去时,那抹白影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荒园里还藏着秘密?就像璇玑阁一样?

    这时,小白竟慢慢地朝荒园的东南方向走去,宸心璃小心翼翼地跟在其后。

    走了一小会儿,小白在一丛乱糟糟的芦苇旁停了下来,接着,用嘴轻轻地拱了拱芦苇。

    宸心璃小心翼翼地扒开厚密的芦苇,竟发现芦苇下隐藏的乾坤——一扇石门。

    石门并不精致,甚至算得上粗糙。

    而且宸心璃发现,这扇石门似乎已荒废多时,边沿有破碎的痕迹,四周的土块也不规则地将石门掩了一小半。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宸心璃往石门内探看,石门内黑黝黝一片,根本看不到任何乾坤。

    宸心璃索性钻入石门,小白也紧跟了上来。

    不过,有洁癖的小白竟然十分嫌弃地上的泥土,在宸心璃弯身前行时,兀的跳到了宸心璃的肩膀上,并稳稳地扣住宸心璃的肩膀。

    宸心璃怕小白的利爪抓伤自己,只得白了它一眼后,将它搂在怀里。

    接着,这一人一狗便开始往石洞深处走去。

    这处通道显然已经废弃了很久,一股不明显却不容忽视的怪味弥漫在这条通道里。宸心璃怀里的小白,竟为了避开怪味,径直把脸深埋进宸心璃的怀里。

    当宸心璃某处的柔软被小白撞了一下时,宸心璃当即想把这个家伙扔掉!简直就是某无耻墨的附体啊!

    低头间,看到这小家伙竟用那双可怜巴巴的眼睛盯着她时,她又不忍心那么做了。

    算了,当她倒霉好了!

    通道十分狭小,宸心璃有几次都差点闷过气去,不过好在终于听到了人走动的声音——原来,荒园的地下真的别有乾坤。

    “把这个拿到宫主的卧室,切记行走要慢,不要打扰了宫主救治少主。”

    “知道了。”

    “严格看好璇玑阁以及猎池山下的出口,不要让任何可以的人靠近。”

    “是。”

    ……

    是几个女子说话的声音,很明显,那个声音微尖的女子正在给其他人分派任务。

    玄灵宫!

    宸心璃第一反应便是这三个字。

    宸心璃借助身旁一堆废弃的石头遮挡住了身体,透过石头缝隙观察着玄灵宫内的情况,同时盖去鼻息。低头看小白,发现它竟然——睡着了!像婴儿般乖巧而舒服地躺在宸心璃的怀里,均匀而有节奏的呼吸,让宸心璃不由得生出几分怜爱之情。

    宸心璃无意间侧过头时,看到自己的右侧竟有一堆新泥土,新泥土的背后也是一个黑黢黢的小洞。

    也不管那小洞是延伸往哪儿的,宸心璃十分干脆地推掉新泥,钻了进去。

    进入这条更为狭窄的通道后,宸心璃感觉呼吸越发困难起来,不过前方明晃晃的光芒告诉她,一直往前必然能到达一个地方。而且一股股微风从正面迎来,说明这里绝对是通风的,虽然她还不明白为什么会有种窒息感。

    宸心璃忍着不舒服继续前行,这时,怀里的小白也忽然醒了,瑟缩成一团,浑身发颤,似乎很冷。

    宸心璃把小白搂得更紧了,希望以此让它感觉到好受一些。

    小白像是知道自己处于什么样的境况一样,丝毫没有因为难受而发出呜呜的声音,安静得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进入这条通道后,宸心璃听不到任何一丝来自外界的声音,这种死一般的沉寂,让她有种身处黄泉的错觉。

    当宸心璃越来越靠近那团白光时,窒息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

    但她不打算放弃,她一定要知道这玄灵宫到底在搞些什么名堂。

    忽然,一道刺目的光芒闪来,晃得宸心璃睁不开眼。

    就在宸心璃以为自己被发现,就要撤退时,却发现四周一如先前的死寂,没有一丝生机。

    宸心璃继续往那团白光处靠近。

    099:

    当宸心璃来到那团白光处时,才发现这条通道被一方石门堵住了。

    这方石门和宸心璃先前看到的简陋石门不同,上面雕梁画栋,精致异常。

    石门上有一个小洞,刚才宸心璃看到的光芒就是通过这个小洞散发出来的。

    宸心璃把眼睛贴在小洞上,竟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宸雪舞!

    宸雪舞躺在地宫正中央的红玉床上,四周散发着袅袅黑气,像是在散毒。

    躺在床上的宸雪舞面色苍白,没有半点血色,而她那张最喜欢涂抹成艳红色的唇则呈现出诡异瘆人的黑色。

    宸雪舞的玉床前整齐地坐着一堆人,坐在最前面的女人头上插着的修长发簪垂挂着两根柔和细软的锦缎,散发着氤氲光泽。女人的双手似有一股淡淡的光芒,那股淡淡的光芒慢慢浸入到宸雪舞的身体里。

    宸心璃努力想要看清那人的面庞,却奈何怎么也看不清,只能勉强地看到她的耳际,以及她身上穿的那身金丝线挑花刺绣的衣服。

    盘坐在那女人后的也都是些女人,年龄大多五十左右,身着白色轻衫,双手也都有一股淡淡的光芒溢出。

    所有的光芒无一例外地注入到坐在最前方身着与其他女人不同的女人身上。

    当宸雪舞嘴唇上的黑色一点点淡去后,这些女人才收了掌力。

    “恭喜宫主,贺喜宫主,少主无碍了。”

    有那拍马屁的妇人激动地对坐在最前面,浑身都被汗水湿透的女人道。

    被唤为宫主的女人并没有表现出多少得意,而是冷冷地站起身来,扫了一眼盘坐在地上的女人们,“只是驱除体内的毒并不够,还需要换一张脸皮才行。”

    “换脸皮?”

    有人不解。

    “咳咳……咳……”玉床上的宸雪舞虚弱地咳嗽着。

    她果然没死!

    宸心璃的心紧了下。尽管她早在宸雪舞被拖入陋巷时就已猜到玄灵宫不会轻易让宸雪舞死去,但亲眼看到宸雪舞恢复生气,宸心璃的心还是不舒坦。

    玄灵宫主在听到宸雪舞虚弱的声音时,只是微微扫了一眼。反而是玄灵宫主身后的妇人们,欢喜地走过去,把宸雪舞搀扶起来,嘘寒问暖。

    “既然醒了,就应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愚蠢的行为。”玄灵宫主的声音透过石洞传入宸心璃的耳朵。

    “娘……”宸雪舞紧咬着下唇,她大抵也没有想到自己九死一生活过来后听到的第一句话就如此冰寒无情。

    “你不要叫我娘!”玄灵宫主呵斥道,很显然,宸雪舞作茧自缚的事情使她大为恼火,“本宫主真后悔生出你这么个东西!当初你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越活越愚蠢?”

    宸雪舞的双眼噙满了泪水,“娘,女儿自被你安排到奴隶市场后,就一心一意为娘亲办事,从不敢忤逆娘亲半点。为何?为何现在对我这么冷漠?”

    玄灵宫主冷哼一声,“你还觉得委屈?如果不是你愚蠢无知,又怎么会让蓝贵妃对你失去喜爱?你知道蓝贵妃现在看你就跟看什么一样吗?”

    玄灵宫主气得浑身发抖,宸雪舞不敢再吱声。

    站在玄灵宫主身侧的一位老嬷嬷开了口,“宫主,也不能全怪少主。少主之前不一直做得挺好吗?谁能料到宸心璃那个贱人从湖里爬起来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一样,不但手法狠戾起来,而且心思也深沉了不少。”

    玄灵宫主冷冷地扫了一眼老嬷嬷,那嬷嬷赶紧低下头,不敢再吱声。

    玄灵宫主一步步靠近宸雪舞,宸雪舞竟畏惧地缩成一团,浑身颤抖不已,目光更是怯弱而惊恐地盯着玄灵宫主。

    “怕什么?”玄灵宫主厉声吼了起来,“就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敢出现在相府还敢去跟宸心璃那个野种争吗?”

    玄灵宫主侧过脸看了一眼身侧的嬷嬷,那嬷嬷立即会意,从身后的妙龄侍女手中拿过一个锦盒,并将之打开。

    玄灵宫主拿起锦盒内东西,递给宸雪舞,“把这张人皮换上!”

    “人皮……”宸雪舞畏惧地看着玄灵宫主,显然她还不能接受在自己的脸上贴一张别人的脸皮。

    玄灵宫主丝毫没有耐心,冷眼一扫,“为了得到这张脸皮,我可是把这张皮的主人杀了才刮下来的。你不会这个时候告诉我,你不愿意贴着她吧?”

    “杀了……?”

    宸雪舞更加怯弱而畏惧地盯着那张脸皮,那张脸皮被处理过,明明很干净,甚至呈现出好看的玉色。可在宸雪舞看来,那面皮上满是鲜血,甚至还浮现出那具面皮的主人垂死挣扎的样子。

    “废什么话?来人!给她贴上!”

    玄灵宫主已是恼怒至极。

    躲在暗道中的宸心璃忽然感觉喉咙阵阵发紧,她强行压制着,不让自己咳嗽。可是,这种干涩发紧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早已超出了她能忍受的范围。

    额头上传来酥麻的感觉,是豆粒大小的汗珠顺着额头在慢慢滑落。

    “唔~”

    由于强忍着,不让自己咳嗽,以致生出些恶心感,宸心璃低着头大口踹息,好让自己振作一点。

    “谁?”

    宸心璃已经很克制了,可还是惊动了玄灵宫主等人。

    宸心璃来不及细想,抱着小白便原路返回。

    好在玄灵宫的人暂时还没有想到这条被堵过的废弃暗道内有人,因此也算是给了宸心璃以喘息的时间。

    当宸心璃小心翼翼地穿过第一个暗道口时,身后玄灵宫人的动静越来越大。若是平时,宸心璃不畏惧与她们决战一场,但是近日,她发现自己连行走都十分困难。

    当宸心璃钻出第一个暗道口,踏上第二个暗道口时,玄灵宫的人已经发现了她的行踪。

    “在哪儿!追!决不能留活口!”

    玄灵宫的人气势汹汹。

    宸心璃感觉身体如一片鸿毛般,轻盈且没有重心,似乎只要有人轻轻一推她,她就可能栽倒在地。

    就这样被擒住?

    不!

    宸心璃强行振作,运用内力直奔向荒园口。

    眼见着身后的人越追越紧,且同样是用了内力追赶,宸心璃的心也越绷越紧……

    躲在宸心璃怀里的小白似乎也被吓坏了,浑身哆嗦,直往宸心璃的怀里钻。

    “动作快!把那人抓住!否则你我都性命不保!”玄灵宫的人厉声道。

    宸心璃的头晕晕沉沉,脚下的路似在摇晃一般,而且软绵绵的,让她踩在上边有一种踩在软棉花上的感觉。

    “莫非是中毒了?”宸心璃在心里暗自嘀咕。

    如此,摇摇晃晃地,终于来到了荒园处的破败石门口。

    宸心璃刚一钻出石门,就看到一袭人影挡住了光线,正要抬眼看来者是谁,她却一头栽向地面,双眼沉重地紧闭起来……

    绝影坊,无忧阁。

    一通体晶莹剔透的玄玉水缸里氤氲出层层白色雾气,而浓郁的雾气之中隐藏的是闭着双眸的一女子。女子轻闭着双眸,修长的睫毛安静地趴着,静谧而美好。

    待浓郁的雾气慢慢消散,紧闭双眸的女子也缓缓睁开了双眼。

    可是,当她睁开眼看到的是全然陌生的环境时,立即瞪大了眼睛,同时快速而戒备地扫视了一圈四周。

    “无忧阁……”

    宸心璃细细打量着四周,吐出这三个字。

    原来在荒园处忽然出现的那个人影是他——祁墨!

    宸心璃悬着的心终于踏实下来,可是,这种踏实才维持了不到刹那便烟消云散,因为她无意间低头,看到自己竟——不着一物!

    衣服呢?

    是谁给她脱了?

    前生,她虽然来无忧阁的次数屈指可数,可也知道一点:无忧阁内无女人!

    宸心璃的眼神再次充满了戒备,并扫了一下地面。

    在宸心璃右手边的方向,光滑明亮的铺地方砖上还有一条长长的水渍!

    宸心璃在看到那条水渍的刹那,整颗心坠入深谷!

    因为,那人不仅仅扒了她的衣服,把她扔进水里,还和她一同洗了个鸳鸯浴!

    “祁墨!”

    宸心璃再顾不得淑女不淑女了,当即长吼一声。

    “看来恢复得不错,都能叫得这么有力气了。”

    祁墨的声音在无忧阁的上空回响,缥缈而空灵。

    “你出来。”宸心璃强行压抑着心里的怒火。

    “你确定要本殿下这个时候出来?”祁墨玩味的声音再度响起,却让宸心璃红了脸。是啊,要他这个时候出来,岂不是让他把她没穿衣服的样子看个够?

    祁墨顿了下,戏谑道:“既然如此,那本殿下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虽然刚才你确实让我感到很累,不过这会儿我已经恢复了,再来一次,也没什么。”

    什么?

    宸心璃听得脑袋都要炸了!

    再来一次?!

    意思是他们刚才已经有过……一次了?

    宸心璃还在心慌意乱各种猜测时,祁墨的身影就这么直接地站到了她的面前!

    此时,原本围绕在宸心璃身边的雾气已经尽数散去,不用看,她也知道自己此刻有多少春光露在了祁墨的眼前!

    宸心璃暗暗往水里沉,希望能以此掩藏。

    然而——事实证明宸心璃想多了,玄玉水缸里的水面没有花瓣,加之这水比寻常沐浴的水还要澄澈透明,因此结果可想而知。

    宸心璃又窘又羞,这种羞窘感即可转化为恼怒:

    祁墨,我待你如知己,你却这般羞辱我!

    祁墨看到宸心璃的表情,啧啧啧啧半天。

    “我救了你,你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就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本殿下。让本殿下不得不想想,是不是应该把你送回到玄灵地宫。”祁墨两只手把住玄玉水缸的边沿,身子往宸心璃的方向压得很低。

    宸心璃迎着祁墨的目光,“你救了我,我自然感激。可你……”

    “如何感激?”还没等宸心璃把话说完,祁墨就迫不及待道。

    如此近距离,宸心璃能看到祁墨如墨画般的眼眸中一层旖旎慢慢荡开,是危险的气息!

    宸心璃的心暗暗沉了一下,祁墨,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为何前生做了一世的朋友,她依然不了解?

    宸心璃索性抛却了女儿羞涩,从玄玉水缸里站起身来,就那么不羞不臊地站了起来。

    祁墨断然没有想到宸心璃前一刻还羞怒得要吃了他,下一刻竟如此大胆。

    而且——

    她站起身来的刹那,使他的鼻梁刚好对着她那团''小白兔'',嗯~这个女人有够直接的!

    不过也只是刹那而已,宸心璃直接从水里走了出来。她原本打算运用内力把凌乱堆在一旁的衣服穿在身上,可是才稍稍走了一步,她便发现自己仍旧虚弱得不行,此刻发动内力,简直是找死。

    因此,尽管内心已是屈辱不堪,更是羞臊不已,但她依旧面色平静地往衣服堆走去。

    宸心璃把外衣披上的刹那,原本沉默的祁墨又开口了,“还是不穿好看。”

    宸心璃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痛了似的,近乎本能地转过头里,犀利的目光扫了一眼祁墨。

    前生,他可没这么无耻!

    然而,不管她的内心经历着怎样复杂的变幻,祁墨始终如一地保持着那份娟狂和冰封般的冷傲。

    穿好衣服的宸心璃往无忧阁外走去。

    只是,才刚踏出两步,右手手腕便被一个温暖的手掌握住。

    他的脸总是蒙上一层冰霜,让她总是以为他整个人也是冷的,没有温度的。

    可是,他的手,竟如此的温暖。

    祁墨虽然握住了她的手,却并没有用力,只是钳制住了她的前行。

    “你还没回答本殿下要如何感激。”祁墨的声音带着一丝霸道。

    宸心璃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问,“二殿下要我如何感激?”

    她知道祁墨要的绝不是什么陪睡,更不是什么温柔相伴。他是人人畏惧的活阎王二殿下,他做出的每一件事情都带有目的。

    “你应该能够想到。”祁墨把宸心璃强行拽了回来,只差一点,宸心璃就要撞到他的怀里了。然而,祁墨似乎总是能把力道控制得很好,暧昧又危险的距离,就是她与他之间的距离。

    宸心璃抬眼,盯着祁墨那双深邃的眼睛,“你要我与你合力绊倒玄灵宫?”

    祁墨的嘴角付出一丝笑意,“果然没有让我失望,的确是和玄灵宫有关。不过,不是灭了它。”

    宸心璃不解,“那是如何?”

    “到时候就知道了。”

    祁墨说完这句,便松了手。

    宸心璃的手腕离开了那团温暖,重新回归到了冰寒的空气里。

    无忧阁,似乎常年都是这般冷的。

    宸心璃看了看四周,熟悉的四周,接着,踏出了无忧阁。

    出了无忧阁,宸心璃便感觉浑身温暖了许多。

    祁墨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为何要常年住在无忧阁那么冰寒的地方?

    宸心璃想不明白,也索性不去想,不去徒增烦忧。

    宸心璃正打算离开时,忽然听到一阵咳嗽声。

    宸倾!

    宸心璃确信自己听到的咳嗽声使来自宸倾的。

    没有细想,宸心璃便果断地往咳嗽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两株并列的腊梅树后,慕子言玩味地看着宸心璃渐行渐远的背影,“她倒是对你的绝影坊很熟。”

    坐在一旁的祁墨没有回应,如一块寒冰,静立在那儿。

    慕子言侧过头看了一眼祁墨,“你确定你从来没带她来过?我怎么感觉,她对这儿就像对汀泉阁一样熟?你不会是背着我偷偷带她来我们绝影坊吧?”

    祁墨依旧没有回应慕子言的话,因为他和慕子言一样疑惑,宸心璃这个女人明明是第一次来他的绝影坊,可她在无忧阁时扫视无忧阁的四周时,双眼里露出的那种情愫,让祁墨想不明白。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祁墨竟难以形容,就像故人归故土的那种感觉。

    故人——

    这个词蹦出来的刹那让祁墨的心咯噔了下,因为他不止一次发现,宸心璃在看他时,就像在看一个故人。

    在祁墨失神的刹那,宸心璃已熟门熟路地走进了宸倾所在的房间。

    慕子言的目光依旧玩味地看着宸心璃所在的方向,“她倒是不把自己当外人,明明是潜入别人的房间,却跟回自己家一样。”说到这儿,慕子言再次用暧昧不清的眼神盯着祁墨那双深邃的眼睛,“你们该不是背着我偷偷地约定终身了吧?所以这个女人才敢把这里当成自己家?”

    祁墨依旧没有回应慕子言,而慕子言也不觉得尴尬,他似乎早就习惯了这个冷面木头,继续自言自语般地嘀咕:“她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我们绝影坊的主上为之动心?我得去看看。”

    祁墨刚要对他说什么,只见慕子言一阵风似的从他的面前消失了。

    宸心璃进入房间后,就听到宸倾的呢喃声,“娘亲……”

    宸心璃加快了脚步,疾走到床榻前。

    果然,轻纱笼罩的床榻上躺着宸倾。

    “宸倾。”

    宸心璃俯身,看到宸倾正虚弱地睁着双眼,含笑地看着她。

    “真的是娘亲!”

    宸倾在看到宸心璃的刹那,嘴角荡开了一层甜甜的笑意。

    宸心璃心疼地看着双颊通红,似乎刚经历了一场大劫的宸倾。

    “娘亲,你是来带我回去的吗?我有些想三姨娘了。”宸倾奶声奶气的声音甜甜的,不管宸心璃的心有多冷多硬,都会被他融化。

    宸心璃点头,“三姨娘也想你了。”

    宸倾脸上的甜意更为浓烈了,同时伸出胖乎乎的两只小手臂,要宸心璃抱。

    对于宸倾的要求,宸心璃没有办法拒绝,伸手去抱宸倾。

    “咳咳——”

    这时,一声咳嗽兀的在宸心璃的背后响起。

    对于慕子言的声音,宸心璃不会感到陌生。

    慕子言看了一眼伸手求抱抱的宸倾,责备道:“人家宸大小姐是你说抱就能抱的吗?她可是主上的女人。”

    主上?

    虽然慕子言的话毫无正经,可宸心璃依然能够判断出他嘴里所说的主上正是祁墨。为何他不称祁墨为二殿下,而称主上?为何祁墨不住在皇宫,而是住在无忧阁。

    无忧阁到底居于何处?

    慕子言看到宸心璃微蹙着眉头,便戏谑道:“是不是觉得背着我们主上来这儿偷偷抱别的人很害羞啊。放心吧,我慕子言不是牙尖嘴贱的人,我不会告诉给那个冰块听的。”

    “他还只是个孩子。”宸心璃真的觉得拿一个孩子开玩笑实在太过分了!

    慕子言瘪了瘪嘴,似乎并不认同宸心璃的话。

    宸倾在看到慕子言时,脸上原有的甜甜笑意立即烟消云散,双眼充满敌意地看着慕子言。

    慕子言被他这么一瞧,瞬间就不乐意了,“我说小子,我又没抢你女人,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别人都把你当小孩,我可不把你当小孩!”

    “我不跟你讲话!”宸倾怒气地嚷了句。

    慕子言痞性地挑了下眉,“你不跟我讲话,现在又是在做什么?难道是放屁?从嘴巴放屁的人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要不要我去把你爹叫来,让他也听听你是怎么用嘴巴放屁的?”

    宸心璃看到慕子言如此没正行,也懒得搭理,伸手直接去抱宸倾。

    “别动!”

    慕子言忽然收敛了痞性的表情,严肃而认真地盯着宸心璃的双手。

    宸心璃愣住了,回头看向慕子言,慕子言难得的严肃表情让宸心璃的心拧了下,待疑惑的宸心璃重新回头细看宸倾时,才恍然大悟,好在慕子言及时阻止了自己,不然她这一抱就真的酿成大错了。

    此时的宸倾绝不是小儿感染风寒那么简单,他体内的经脉十分脆弱,尤其是原本井喷般存在的内力此时竟没有一丝一毫。如果刚才她强行把宸倾抱起,那么他立即就会变成一个废人。

    光是想想,宸心璃都感到阵阵后怕。

    此时,宸心璃不得不承认一点,慕子言绝不像他看起来那般痞性。

    他从一走进房间就没个正行,似乎是专门来逗宸倾的,又似乎是来调戏良家女子的。但他真正的目的竟然是阻止宸心璃妄动宸倾,以免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好一个慕子言,好一个祁墨!

    宸心璃真是觉得自己越发看不明白了。“娘亲,抱我回去好不好,我想三姨娘了。”宸倾软软甜甜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沉默。

    慕子言无语地看了一眼宸倾,这个小屁孩让他说什么好?若是在十年前,他一定知道自己刚才差点去了鬼门关。现在还嚷嚷着要抱抱呢!

    宸心璃看向慕子言,问:“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慕子言见宸心璃已经明白事情的危险性了,便放心地走到一旁的黄花梨木椅上坐下,双腿交叉,“有你的相好在,你还不放心?”

    “我不是不放心,只是想知道他到底怎么了。”宸心璃实在想不明白,为何宸倾体内的内力会反复出现,而且只要一出现,祁墨就会像抽水一样把它抽个干净。

    慕子言做出失落的表情,“他真是你的相好,看来我是没有一点机会了。可怜啊,我还没出招呢,就输给那块木头了。”

    “你说什么?”

    对于祁墨,宸心璃其实并不能真的生起气来,每次在他面前遇挫,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恼怒。

    可是,对于慕子言这只无赖,她是真的发自骨子里感到恼怒。

    慕子言噘着嘴发出啧啧啧的声音,“你这个女人怎么这样?总是过河拆桥,你对我就不能温柔点?”

    宸心璃懒得和慕子言多说,一阵疾风似的快速走到慕子言跟前,一手扼住慕子言的脖子,“如果你以后说话再这么口无遮拦,小心我把你的脖子拧断!”

    慕子言却不管宸心璃说得有多厉害,懒洋洋的把手搭在宸心璃的手臂上,并轻轻地撩拨抚摸起来,“你看你看,每次都是你自己主动找上门来的,偏偏又喜欢倒打一耙。”

    “去死!”

    宸心璃被慕子言抚摸得心火怒冒,当即双手用力,死死钳制住慕子言的脖子。

    慕子言的脸慢慢变红,但他依旧装出很淡定的样子,不过,还没过多久,他就再也装不下去了,“姑奶奶你能轻点吗?”

    慕子言勉强能发出点声音。

    慕子言见宸心璃根本不听他说话,又道:“你相好好不容易才为你解了玄灵宫的毒,你现在这么使劲儿,就不怕再次毒发?到时候……咳咳……到时候别说是我们主上,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

    慕子言的话对宸心璃似乎起了点作用,她手上的力度稍稍轻了一些。

    就在慕子言准备好好喘息一番时,才发现宸心璃这个女人根本不是被他说动了,只是她现在比刚才稍微虚弱了一点,所使出的力道也不如刚才而已。

    “你不要命了?”慕子言强行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娘亲。”躺在床榻上的宸倾也能看出宸心璃的辛苦,心疼地唤了一声。

    这时,一阵疾风从房门外直接闯入,疾风中混合着幽兰淡香。

    宸心璃丝毫没有被这一阵疾风分神,依旧死命地掐着慕子言,慕子言在心里求爹爹告奶奶了无数遍,可宸心璃就是不松手。

    如果当时他知道这个女人这么难惹,他一定不会擅自做主地跑来阻止她抱宸倾!

    忽然,宸心璃感觉自己双手一软,整个身体被一股力道提起,看去,竟是祁墨把她拦腰抱了起来。

    “放开我!”宸心璃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丝冷冽。

    还没缓过神来的慕子言大口大口地喘息,内心早已崩溃。

    宸心璃被祁墨放下后,依旧用一双冷冽的目光盯着慕子言。

    慕子言仍旧沉浸在喘息中,其实他已经回过神来了,毕竟有一身功夫在,加之宸心璃还处于虚弱状态,所能使出的力道也很有限。但他似乎很害怕面对宸心璃凶巴巴的眼睛,索性继续装喘气。

    慕子言的花招瞒不过宸心璃和祁墨,但他们两人似乎都没有心思去搭理他。

    而慕子言也自然落得清净。

    宸心璃看着祁墨,“宸倾怎么样?”

    “无碍。”祁墨看了一眼宸倾,见宸倾正用甜甜地看着他和宸心璃,心不由得颤了一下,这小子怎么就那么相信这个女人是他的娘亲呢?

    “他什么时候能回去?三姨娘丧子后,视他为自己的孩子,若是他在外面待太久了,三姨娘会担心的。”宸心璃所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祁墨道:“过两日,我亲自将他送去。”

    “谢谢你救了我。”说完,宸心璃转身就要离开。

    “你似乎对这里很熟。”祁墨在宸心璃转身的刹那问。

    宸心璃愣了一下,“不,我是第一次来这里。”

    对于她对这里的环境十分熟悉一事,宸心璃根本不知道如何解释。难道要告诉祁墨,她原本已经死了,灵魂不甘,所以又回到了现在?

    就在宸心璃打算离开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了小白,它怎么样了?

    “小白……”

    宸心璃刚要开口问,祁墨便指了一下宸倾所在的床榻。

    宸心璃认真看向那床榻,原来,在宸倾的身旁趴着一团纯白色的小东西。

    先前,由于宸心璃一心只在宸倾身上,竟没有注意到小白也在床榻上。而且,睡得很香。

    看到小白没事,宸心璃终于放心了,对祁墨拱手行礼后,便告辞了。

    待宸心璃走后,慕子言才抬起头来长吁一声,“这个女人太野蛮了,我完全不懂你喜欢她哪点。”

    “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她了?”祁墨坐到桌几旁,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慕子言戏谑地哼了一声,“别不承认了,她看你的眼神和看旁人不同,你看她的眼神,也和看常人不同。我慕子言可是跟了你近二十年的兄弟,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你想太多了。”祁墨依旧冰冷如木头,似乎在这个世上,没有任何女人能够真的掀起他内心的一湖清水。

    慕子言本还要戏谑祁墨两句,却看到祁墨面色如纸,“你没事吧?”

    慕子言紧张地放下了二郎腿,站起身,观察着祁墨。

    祁墨躺到靠椅上,微闭着双眸,“无碍,只要稍微休息一下就好。”

    一向话多的慕子言在这一刻竟乖巧如小媳妇儿般,不再吱声,接着把一张软衾披在祁墨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