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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入九夷樊於期陷困 贿重金春申君纵齐 中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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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前userName:likexiang1970        他的这番举动却被一直在侧的公输蓉和盗昇看在了眼里,公输蓉见春申面有郁郁之色,于是便朝他问道:“春申大人一连几日吃了闭门羹,想必是齐王对合纵一事不太用心吧?”

    “依我看,哪里是齐王不用心,分明是春申大人自己不肯费心,想借此来诓取我荆大哥的从约长之位。”而身在一旁的盗昇听了公输蓉这番问话,心里怨气正待无处发泄,这便正好寻了机会,故意在旁冷嘲热讽道。

    “这位兄弟,这是哪里话,我春申行事,向来一言九鼎,岂有诓骗你们之意?”春申一听盗昇这番冷言冷语,十分不快道,“只是此事正如公输姑娘所料,触犯上齐王的忌讳了,所以这才一直躲避不肯见我。”

    “哦?齐王的忌讳?”公输蓉听了春申此言,不禁噘着朱唇满脸不解道。

    “哎,正是,我也是听闻后胜丞相所说才得知,原来这齐国与燕国素有旧怨,当年燕国大破齐国七十余城,几乎差点亡了齐国,所以在田单复国之后,齐襄王曾向他的后人定下誓言:齐、秦素不两立,两国永世不得结盟。所以此番对于燕国发起的合纵之策,齐王这才会一直避忌不谈,正是怕违背了先王的誓言。”春申叹了一口气,十分无奈地说道。

    “原来如此,难怪齐王举动如此异常。”公输蓉听了春申这番解释,微微点头顿悟道,“当初我和高渐离大哥正是担忧齐国不肯与燕国同盟,才劝荆大哥只以五国合纵拒秦,想不到今日果真还真是遇上这茬子事了。”

    “哼,这齐王还真是小心眼,比我盗昇还会斤斤计较,这事都过去多少年了,还这么耿耿于怀地记恨在心。”盗昇明白了这其中的缘由之后,也是在一旁十分不快道。

    “国仇家恨,不共戴天,不是你这个身无牵挂的浪子前辈所能知的。”公输蓉言语间带着一股子凝重的语气,朝盗昇说道。

    “是啊,所以此事才极为棘手,这几日我也是寝食难安。”春申听了公输蓉的这番话,不由得感叹道。

    公输蓉此时稍许静默了一会,随即便又接着说道:“不过此事虽然棘手,但却未必是不可解开的死结。”

    “哦?公输姑娘有何高见,还望速教于我。”春申一听公输蓉这番带有转折的语气,立刻来了兴致,急忙追问道。

    “我看那个齐国的宰相后胜,此人鹳骨突出,下颚削尖,实乃一个贪财慕名之人,可偏偏这齐王貌似又对他谦恭有佳,言听计从,春申大人何不从他身上下手,或许能有一线回转的余地。”原来当日后胜前来迎接春申之时,看到春申所携带的器具之时,他那双眼中充满贪婪与嫉妒的光芒,却全被公输蓉看在了眼里,所以此刻,公输蓉才会提醒春申从此人下手。

    “你是说后相?”春申听了公输蓉这番建议,小心翼翼地提起后胜的名号,随即脑中灵光一闪,豁然开朗,立刻面有舒展道,“原来如此,公输姑娘果然慧眼如炬,智慧超凡,春申自愧不如。”

    “呵呵,只不过恐怕要春申大人割舍几件心爱之物了。”公输蓉随即也一并笑着朝春申打趣道。

    “诶,莫说是割舍几件心爱之物,只要此事能成,即便要我春申空手而归,我又何所惜哉?”春申面对公输蓉的这番戏言,只是连连摆手笑道,却没有一丝不舍之意。

    盗昇看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却不知他们又暗中定下了什么计划,只好佯装不知,只是自己缓步走到茶座前,自斟了一杯茶水,而后一口喝个精光。

    是夜,天色业已入幕,按照这几日一直以来的惯例,这会儿春申君也该用完晚膳,熄了灯火,准备就寝了。不过这一次,使馆的客舍之内并不见春申的人影,只有公输蓉和盗昇二人睡的正酣。

    既然春申并不在馆舍之中,那他又身在何处?这自然是按照公输蓉提点的计划,到了后胜后相的府邸之中。

    “春申老弟,这么晚了您还不早点歇息,为何还来夜访本相呢?”后胜见春申突然深夜到访,不禁有此问话道。

    “不瞒后相,春申这几日常常寝食难安,如今夜不能寐,才来深夜叨扰丞相大人。”春申君说着,便向后胜俯首扬袖施礼道。

    “春申君如此说道,想必又是为说服齐王答应合纵一事而来吧?”后胜听闻春申君此言,已经听出了话中的言外之意,于是便直截了当对春申说道,“哎呀,春申君呐,你我也算得上这么多年的老交情了,所以我才称你一声老弟,可是老弟啊,不是老兄我不帮你,实在是齐王他心意已决,老兄我也无可奈何啊。”

    “后相大人言重了,其实小弟今日前来并非为了要后相兄为小弟劝服齐王殿下答应合纵一事,而是另有要事需要后相兄帮忙。”春申听了后胜这话,并不急躁,反而十分淡然地转了话语对后胜说道。

    “哦?春申老弟还有其他事情相求?”后生一听春申并不是为了说服齐王而来,立即也转了言语,十分认真严肃道,“只要不是要老夫劝说齐王合纵一事,其他只要老兄能办到的,春申老弟你尽管直言便是。”

    “此事那倒也没有后相兄说的如此严重难办,”春申眼见后胜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却只是笑着道,“其实不过是后相兄举手之劳的事罢了。”

    “哦,是么,既然春申老弟如此说道,那老兄我也便安心多了,但不知春申老弟所求何事?”

    “后相兄只管随小弟至后院厅堂一看便知,春申所要求之事便全在那里了。”

    “也罢,那本相便随老弟去后院看个究竟了。”

    “请。”

    春申随即便顺势行了一个邀请之礼,便领着后生一起至后院去看了。

    等他二人到了后院厅堂之内,后胜则被厅堂之内所呈列的东西给惊呆了。只见那厅堂之内所呈列的物什中,有青玉白壁五双,赤练黄金百镒,更有生生透露着寒气的雪峰湛卢剑,竟在这黑夜里将这后院厅堂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后胜见得这一片奇珍异宝,已经是目瞪口呆,看的走了神思,半晌没有反应过来身旁还有个春申。

    “后相兄?后相兄?”直待春申一连喊了几次后胜,后胜这才反应过来。

    “哦,哦,”后胜知道自己方才有些失态,便急忙正了正表情,假装不解地对春申道,“春申老弟,这些是——?”

    “哦,这雪峰湛卢剑,出自铸剑大师干将之手,乃当年吴王的镇宫之物,后相兄可留作珍藏防身之用;至于这竖貂裘衣,乃蔡国蔡候的镇国宝物,冬日着此衣裘,无论何等风寒,皆不得入及肌肤。”春申见后胜故作不解,便也不慌不忙,将这些宝物都详细介绍了个遍。

    “你说的可是吾王阖闾的那把湛卢剑,还有这蔡昭侯当年因此貂裘被囊瓦囚禁于楚国的那件银貂鼠裘??”后胜听了春申的介绍,更是惊得连说话都有些迟钝了。

    原来这些宝物都是已经失传世间的奇珍异宝,说起这雪峰湛卢剑的来历,是当年阖闾在没有即位之前,因受强臣庆忌所迫,不得以对庆忌忍气吞声,暗地里却寻得世间猛士要离,又让当时吴国最好的铸剑大师干将铸成了此剑,赠与了要离。要离得此神剑之后,为了报阖闾知遇之恩,便假装投入庆忌门下,随后才寻得一个可趁之机,在落魄船头用此剑将庆忌刺杀了。阖闾没有了庆忌这样位高权重的强臣,才得以继任吴国君王之位。但是,自要离刺杀庆忌之后,此湛卢剑也便随着他一起没入艾水之中,从此便再无踪迹了。

    而至于这银貂鼠裘,则是当年蔡昭侯受了楚昭王的邀请前往楚国朝贺,但是楚国国相囊瓦既见得蔡昭侯有此能御万寒的银貂鼠裘,于是贪念肆起,便鼓动楚昭王扣押了蔡昭侯,而这件银貂鼠裘也便为囊瓦所夺。而后自蔡昭侯乞的吴国的军队,一路杀进楚国之后,这件银貂鼠裘也便随着囊瓦葬身楚国而销声匿迹。

    此两件昔日里早已隐于天日的宝物,今日却又在春申这里显现了出来,这怎会不让后胜惊得瞠目结舌?

    “正是正是。”春申眼见后胜惊的如此问话,便也只顾着点头承认了。

    “此等稀世珍宝,春申老弟又何从得来?”后胜见春申已经点头承认,更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双手,便上前一面轻轻的抚摸起这宝物,一面有意无意地问话道。

    “哦,是这样,”春申见后胜既有此问,也不准备隐瞒,便接着继续说道,“春申此番前来齐国,路途中受以往的门生谒拜,硬是都要送我些薄礼,不料这送着送着竟装了满满一车了。这一车木椟匣子,我一直未曾拆开一看,今日拆开这些木匣子,才发现这其中竟有这些物什来。”

    “本相素闻春申老弟门生三千,但却绝然想不到你这门生之中竟有如此有能耐之人,竟能搜罗出这些稀世珍宝来。”后胜听了春申这番话,一时之间啧啧赞叹,更是羡慕不已。

    “后相兄说笑了,门生敬重我春申,春申自然感动不已。只是不日春申便要拜别齐国归楚了,但是这一路从齐国往回楚国,难免要受颠簸劳累之苦,所以春申想将这些累赘之物送于后相兄,可为春申减轻许多归途的负担。”春申一边自谦了一番,一边却又装作为眼前这宝物发愁道。

    后胜一听春申此言,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尽管已经听得“送于”二字,但是依然还是忍不住再向春申确认道:“春申老弟的意思是——”后胜说道这里,便用手指指了指那些宝物,随即又指了指自己,只是口中的言语却不曾说完。

    春申自然能看懂后胜此举的意思,于是便点头含笑,扬袖作揖道:“还望后胜兄笑纳。”

    后胜听了春申这番言语,心中自然激动无比,喜悦之情亦是溢于言表,随即连连朝春申致谢一番,口中也假装推辞道:“后胜无功不受禄,如今春申老弟却要赠这许多宝物给我,这怎么好意思呢?”

    “诶,所谓宝剑赠英雄,这天下识货之人不多,这些东西倘若为凡夫俗子所得,必然会湮没在坊间,所以当然要赠予能够通晓它们价值的人,后相兄乃慧眼识珠之人,这东西当然得归懂它们的人,方为它们最好的归宿。”春申一番看似无懈可击的大道理,让后胜更是喜不自禁。

    而他们正你一言我一语相互客套盛情相却之时,却听得门外堂院内一声嘶鸣的马叫声,那声音雄浑勃发,响彻天际,直把后胜给一下子惊住了。

    “这是?”后胜指着那厅堂外的异于常情的马鸣声,十分惊讶道。

    “哦,此乃小弟驮运货物的骕骦马,后相兄可与我前去一观。”春申说着,便指引后胜一同前往庭院去了。

    到了庭院之内,后胜再次见到了这匹全身白羽如练,光亮如梭,气势雄浑的宝马。这便是当时他在城郭之外迎接春申的时候所见的那匹白马,那时便已经被它的气质所吸引,今日能再得而观之,不禁连连咋舌赞叹了起来。

    “好马,好马啊。”后胜轻轻抚了抚光滑如丝的马背,又摸了摸昂首挺立的马首,怦然心动道。

    春申见状,立刻向后胜详述道:“此马种来自西域,世间确实不得多见,当年唐昭候亦有一匹这样的宝马,只是他和蔡昭侯一样,同为这宝物所累,一齐被囊瓦用计困在了楚国。”

    “你是说唐昭候的骕骦马?”后胜一听此马竟和唐昭候那匹传奇之马出自同一品种,不禁连连惊奇道,“这便是传说中的能日驰千里的骕骦马?果然是一匹不可多得的神驹,春申老弟真的是有福气啊,竟能得此神驹,实令天下仕族望尘莫及啊。”        当前userId:3780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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