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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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光彩绘映照半边天际，有一种别样的美，太阳快要落山了。
冼泽从挎包里拿出一部刮花了的手机看了看，已经六点多了，是时候该回去了。
坐着地铁一路颠簸，换了好几个站，终于到城西郊区。这里是一些普通的平房，在浦东这样的大城市，很多工薪阶层都聚集到这里，没有什么别的原因，就是贪图这里房租便宜。
打开铁皮门，一间十平米的小房子跃入眼帘，一张床，床尾摆着一台台式电脑，电脑边上有一个不会摇头的破风扇，过道上还有一张桌子，桌子上还有一些碗筷，显眼的是一包包酸菜牛肉面。
这是房子里间能看到的所有东西，外间有一个阳台，可以挂衣服，也可以当厨房，和卫生间连接。
这就是冼泽的租房，整的一个落魄的迪巴咖。
把挎包扔在床上，冼泽瘫倒在床，抬眼看着天花板，心思转动。
“已经三个月找不到工作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明天看一看天恒公司的邮件回复，如果实在不行，就去跑销售，总不能饿死个人吧！”
摸一把兜里，零钱散碎，仔仔细细数了一遍，总共还有三百八十三块八毛，冼泽扯起嘴角自嘲，“三八三八死三八，看来这次真的要死三八了，还有两天就月底了，房租的钱都不够。”
“没想到我堂堂财经大学毕业生，居然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天天吃泡面，说话嘴里都冒着酸菜味，也是没谁了！”
正说着，咕咚一声，肚子开始叫唤。冼泽无奈地拍拍肚子，走过去扯开汪洋的大头像，填饱肚子要紧。
趁着浸泡泡面的时间，冼泽打开电脑，熟练地敲打键盘输入密码，登上全国首屈一指的直播平台某歪。
每次心情郁闷的时候，他都会看看直播，听听歌，看看美女，瞅瞅土豪，到一些大主播的直播间听人家聊骚。
刚一登录，下面提示框出现弹窗，一个妖艳的美女图片，配上一段文字，“甜妹带你欢乐唱”。
这是前两天冼泽在一个大主播的直播间看到的一个连麦妹子，艺名叫小甜心，据她自己所说是新人，清纯可人，身材不错，唱歌很甜，他也就顺手关注了，毕竟某歪流行一句话，“点上关注不迷路，爱她你就给我刷礼物。”
冼泽没有想太多，就点了进入现场。
接着画面一变，跳出一个页面，然后转变为直播间。中间屏幕自然是主播，左边有一幕墙，是这个直播间有爵位的人的停车位，从上到下根据爵位大小排列，不过就那么一个子爵，孤零零地挂在那里，下面是小甜心自己，是一个勋爵，冼泽就是个游客，自然上不了墙。
主播屏幕右边则是本直播间的周贡献榜，用来记录土豪一周刷多少钱，但是目前只有两个人，一个53块，一个13块。
冼泽看了一眼直播间的ID，比他银行卡号还长，由此可见，这是一个新人无疑。再看人数，我的乖乖！总共才15个人，还得加上主播自己还有场控，真的是太凄凉了！
冼泽感叹，看来每个行业都有仆街，小甜心无疑就是仆街中的仆街。
只见小甜心百无聊赖地扣着指甲，一边唠叨着自己今天干了什么，巴拉巴拉地说着，好像一个傻子似的在自言自语。
看到冼泽进来，小甜心立马笑意盈盈地说，“欢迎小一光临直播间。”
没错！冼泽起的名字就叫‘小一’，听到小甜心这么热烈欢迎他一个游客，不禁对这妹子报以同情，新人果然难做，连一个游客她都得恭迎，以期能留下人来。
然后小甜心继续自说自话，有那么两分钟，她柔腻腻地说道，“好了！到唱歌时间了，大家有什么想听的歌，扣在公屏上，会唱的话我就唱给大家听。”
公屏像死屏了一样，没有任何反应，整得冼泽尴尬癌都犯了，看这妹子可怜，他决定打破沉默，写上‘喜剧之王’，点击发送。
公屏上孤零零地出现小一写的字幕‘喜剧之王’。
小甜心咳嗽两声调试着麦克风，终于看到了救星，“小一哥！看来我们挺有缘分的，喜剧之王这首歌昨天我才学会，唱得不好，别笑话我。”
冼泽在电脑前讪笑，以他游客的身份，别说在那些大主播的直播间，就算百人的直播间打字，主播也根本不可能理会他。只有在这种人烟稀少的直播间，才有那么一点存在感。
就在小甜心放伴奏的时候，公屏再次出现一个字幕，“小甜心！唱个捉泥鳅，我给你刷礼物。”
冼泽定睛一看，原来是那个子爵‘会飞的剑’点歌了。
“真的假的？剑哥！好啊！等我唱完这首歌，就给你唱。”小甜心惊喜地说道，可还不忘答应了给冼泽唱喜剧之王这回事。
‘会飞的剑’根本不废话，直接刷了66根棒棒糖，然后连击，总共十组，也就是66×10，发出了青光，相当于66块钱，直接秒榜。
“感谢会飞的剑的棒棒糖，谢谢大哥！谢谢！”小甜心激动难当，显然这是她第一次收到这么多礼物。
“不过我答应了小一唱喜剧之王，等会我给剑哥你多唱几首。”小甜心还是挺有原则的。
冼泽心里微微有点触动，要知道在那些老主播那里，主播绝对不会因为游客而得罪土豪，刷钱的肯定优先，由此可见小甜心真的是个彻彻底底的新人。
“到底唱不唱，刷钱点歌你给拖来拖去什么意思啊？”会飞的剑显然不乐意了，刷钱就是找优越感的，现在被一个游客给拧了，怎么可能不火大。
“不是！剑哥！那个我唱半段，毕竟我答应人家了。”小甜心左右为难，小心翼翼地说道。
“拉几巴倒吧！当我的钱喂狗了！”会飞的剑字幕打字。
“剑哥！别这么说，等会我补偿你。”小甜心笑容凝固，有点忧郁。
“这样吧！刚才那个点歌的是谁？你开礼物PK，咱们刷一波礼物决定先唱谁点的歌。”会飞的剑也许看到女孩这么善良，于心不忍，开始改变策略，点干冼泽。
冼泽一脸懵逼！被点干了？心里恼怒非常，可是TM的吃饭都成问题了，他哪里来的钱给主播刷礼物？
“不用PK，我一个一个地唱。”小甜心不禁说道。
有一会儿。
“怎么？充值好了没有？还是不敢？没钱你点个鸡毛歌啊？你个怂逼！”会飞的剑继续挑衅。
冼泽气血上涌，最终化为一口气，重重地呼出，只是心里憋屈的很，最终打出字幕反击。
“装逼货！你那么有钱，倒是刷1314啊！在大直播间你狗几巴都不是，净在这装个大**子。”
小甜心还在劝说，“两位大哥别说了！好好的。”
话音刚落，礼物墙飘起了蓝光，会飞的剑赠送1314棒棒糖，荣耀值增加134.4，也就是134.4块钱。
冼泽顿时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被对方反抽一个耳光。
“来！来！来！刷啊！谁不刷谁是孙子。”会飞的剑又打出字幕。
冼泽能想象得到隔着屏幕的另一个角落，会飞的剑一脸得瑟的表情，估计已经在暗爽不已了。
冼泽惨笑一声，就想退出直播间，可又格外不甘心，生活中各种不顺，网络上听个歌也惨遭侮辱，真特么的日了泰迪熊了。憋屈凝聚心头，点击礼物栏里的棒棒糖，选择1314这个数字，拼命点击赠送。
虽然冼泽知道不可能送出去，可他就是牙疼手痒，发泄一下心里的极度憋屈。
但是下一秒，他愣了！
礼物墙滚动着小一赠送小甜心1314根棒棒糖，整个直播间飘起了蓝光，一组，两组，三组……一直到十组。
冼泽不敢相信，他认为这是幻觉，一直点到66组连送。
就在这时候，直播间上方一个飞机图像显示，同时写着‘小一在×××直播间赠送1314×66棒棒糖’，通告全平台。
一会功夫，这个冷清的直播间瞬间挤进数千人，而且人数还在增多，公屏上疯狂滚屏。
“哪个土豪刷的飞机？”
“这是要抢周星吗？”
“主播好漂亮啊！”
“我来慕拜土豪的。”
“土豪！来给我磊刷上那么一刷吧！”
“小一是谁？没听说过，这是新出的土豪还是哪位大哥的小号？”
“不知道！还刷不刷？不刷走了！”
“哇！这妹子不错！大哥有眼光啊！”
这时冼泽才相信这是真的，他刷出去8672.4块大洋，我的天啊！这么多钱都刷出去了？
冼泽篮子在滴血，阵阵发疼。
“感谢一哥！谢谢你！真的，非常感谢！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我那个…谢谢！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小甜心拼命地感谢，语无伦次，她心里激动难当，没想到直播不到三天，就遇到传说中的土豪了！这可是将近一万块，除去公会和平台抽成，她一下子赚了两千块钱，真的是天上掉馅饼的感觉，那么不真实。
冼泽心疼得要命，可他还没有忘记那个叫会飞的剑的装逼犯，公屏打字说道，“嘿！轮到你了！别装死！”
霞光彩绘映照半边天际，有一种别样的美，太阳快要落山了。
冼泽从挎包里拿出一部刮花了的手机看了看，已经六点多了，是时候该回去了。
坐着地铁一路颠簸，换了好几个站，终于到城西郊区。这里是一些普通的平房，在浦东这样的大城市，很多工薪阶层都聚集到这里，没有什么别的原因，就是贪图这里房租便宜。
打开铁皮门，一间十平米的小房子跃入眼帘，一张床，床尾摆着一台台式电脑，电脑边上有一个不会摇头的破风扇，过道上还有一张桌子，桌子上还有一些碗筷，显眼的是一包包酸菜牛肉面。
这是房子里间能看到的所有东西，外间有一个阳台，可以挂衣服，也可以当厨房，和卫生间连接。
这就是冼泽的租房，整的一个落魄的迪巴咖。
把挎包扔在床上，冼泽瘫倒在床，抬眼看着天花板，心思转动。
“已经三个月找不到工作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明天看一看天恒公司的邮件回复，如果实在不行，就去跑销售，总不能饿死个人吧！”
摸一把兜里，零钱散碎，仔仔细细数了一遍，总共还有三百八十三块八毛，冼泽扯起嘴角自嘲，“三八三八死三八，看来这次真的要死三八了，还有两天就月底了，房租的钱都不够。”
“没想到我堂堂财经大学毕业生，居然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天天吃泡面，说话嘴里都冒着酸菜味，也是没谁了！”
正说着，咕咚一声，肚子开始叫唤。冼泽无奈地拍拍肚子，走过去扯开汪洋的大头像，填饱肚子要紧。
趁着浸泡泡面的时间，冼泽打开电脑，熟练地敲打键盘输入密码，登上全国首屈一指的直播平台某歪。
每次心情郁闷的时候，他都会看看直播，听听歌，看看美女，瞅瞅土豪，到一些大主播的直播间听人家聊骚。
刚一登录，下面提示框出现弹窗，一个妖艳的美女图片，配上一段文字，“甜妹带你欢乐唱”。
这是前两天冼泽在一个大主播的直播间看到的一个连麦妹子，艺名叫小甜心，据她自己所说是新人，清纯可人，身材不错，唱歌很甜，他也就顺手关注了，毕竟某歪流行一句话，“点上关注不迷路，爱她你就给我刷礼物。”
冼泽没有想太多，就点了进入现场。
接着画面一变，跳出一个页面，然后转变为直播间。中间屏幕自然是主播，左边有一幕墙，是这个直播间有爵位的人的停车位，从上到下根据爵位大小排列，不过就那么一个子爵，孤零零地挂在那里，下面是小甜心自己，是一个勋爵，冼泽就是个游客，自然上不了墙。
主播屏幕右边则是本直播间的周贡献榜，用来记录土豪一周刷多少钱，但是目前只有两个人，一个53块，一个13块。
冼泽看了一眼直播间的ID，比他银行卡号还长，由此可见，这是一个新人无疑。再看人数，我的乖乖！总共才15个人，还得加上主播自己还有场控，真的是太凄凉了！
冼泽感叹，看来每个行业都有仆街，小甜心无疑就是仆街中的仆街。
只见小甜心百无聊赖地扣着指甲，一边唠叨着自己今天干了什么，巴拉巴拉地说着，好像一个傻子似的在自言自语。
看到冼泽进来，小甜心立马笑意盈盈地说，“欢迎小一光临直播间。”
没错！冼泽起的名字就叫‘小一’，听到小甜心这么热烈欢迎他一个游客，不禁对这妹子报以同情，新人果然难做，连一个游客她都得恭迎，以期能留下人来。
然后小甜心继续自说自话，有那么两分钟，她柔腻腻地说道，“好了！到唱歌时间了，大家有什么想听的歌，扣在公屏上，会唱的话我就唱给大家听。”
公屏像死屏了一样，没有任何反应，整得冼泽尴尬癌都犯了，看这妹子可怜，他决定打破沉默，写上‘喜剧之王’，点击发送。
公屏上孤零零地出现小一写的字幕‘喜剧之王’。
小甜心咳嗽两声调试着麦克风，终于看到了救星，“小一哥！看来我们挺有缘分的，喜剧之王这首歌昨天我才学会，唱得不好，别笑话我。”
冼泽在电脑前讪笑，以他游客的身份，别说在那些大主播的直播间，就算百人的直播间打字，主播也根本不可能理会他。只有在这种人烟稀少的直播间，才有那么一点存在感。
就在小甜心放伴奏的时候，公屏再次出现一个字幕，“小甜心！唱个捉泥鳅，我给你刷礼物。”
冼泽定睛一看，原来是那个子爵‘会飞的剑’点歌了。
“真的假的？剑哥！好啊！等我唱完这首歌，就给你唱。”小甜心惊喜地说道，可还不忘答应了给冼泽唱喜剧之王这回事。
‘会飞的剑’根本不废话，直接刷了66根棒棒糖，然后连击，总共十组，也就是66×10，发出了青光，相当于66块钱，直接秒榜。
“感谢会飞的剑的棒棒糖，谢谢大哥！谢谢！”小甜心激动难当，显然这是她第一次收到这么多礼物。
“不过我答应了小一唱喜剧之王，等会我给剑哥你多唱几首。”小甜心还是挺有原则的。
冼泽心里微微有点触动，要知道在那些老主播那里，主播绝对不会因为游客而得罪土豪，刷钱的肯定优先，由此可见小甜心真的是个彻彻底底的新人。
“到底唱不唱，刷钱点歌你给拖来拖去什么意思啊？”会飞的剑显然不乐意了，刷钱就是找优越感的，现在被一个游客给拧了，怎么可能不火大。
“不是！剑哥！那个我唱半段，毕竟我答应人家了。”小甜心左右为难，小心翼翼地说道。
“拉几巴倒吧！当我的钱喂狗了！”会飞的剑字幕打字。
“剑哥！别这么说，等会我补偿你。”小甜心笑容凝固，有点忧郁。
“这样吧！刚才那个点歌的是谁？你开礼物PK，咱们刷一波礼物决定先唱谁点的歌。”会飞的剑也许看到女孩这么善良，于心不忍，开始改变策略，点干冼泽。
冼泽一脸懵逼！被点干了？心里恼怒非常，可是TM的吃饭都成问题了，他哪里来的钱给主播刷礼物？
“不用PK，我一个一个地唱。”小甜心不禁说道。
有一会儿。
“怎么？充值好了没有？还是不敢？没钱你点个鸡毛歌啊？你个怂逼！”会飞的剑继续挑衅。
冼泽气血上涌，最终化为一口气，重重地呼出，只是心里憋屈的很，最终打出字幕反击。
“装逼货！你那么有钱，倒是刷1314啊！在大直播间你狗几巴都不是，净在这装个大**子。”
小甜心还在劝说，“两位大哥别说了！好好的。”
话音刚落，礼物墙飘起了蓝光，会飞的剑赠送1314棒棒糖，荣耀值增加134.4，也就是134.4块钱。
冼泽顿时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被对方反抽一个耳光。
“来！来！来！刷啊！谁不刷谁是孙子。”会飞的剑又打出字幕。
冼泽能想象得到隔着屏幕的另一个角落，会飞的剑一脸得瑟的表情，估计已经在暗爽不已了。
冼泽惨笑一声，就想退出直播间，可又格外不甘心，生活中各种不顺，网络上听个歌也惨遭侮辱，真特么的日了泰迪熊了。憋屈凝聚心头，点击礼物栏里的棒棒糖，选择1314这个数字，拼命点击赠送。
虽然冼泽知道不可能送出去，可他就是牙疼手痒，发泄一下心里的极度憋屈。
但是下一秒，他愣了！
礼物墙滚动着小一赠送小甜心1314根棒棒糖，整个直播间飘起了蓝光，一组，两组，三组……一直到十组。
冼泽不敢相信，他认为这是幻觉，一直点到66组连送。
就在这时候，直播间上方一个飞机图像显示，同时写着‘小一在×××直播间赠送1314×66棒棒糖’，通告全平台。
一会功夫，这个冷清的直播间瞬间挤进数千人，而且人数还在增多，公屏上疯狂滚屏。
“哪个土豪刷的飞机？”
“这是要抢周星吗？”
“主播好漂亮啊！”
“我来慕拜土豪的。”
“土豪！来给我磊刷上那么一刷吧！”
“小一是谁？没听说过，这是新出的土豪还是哪位大哥的小号？”
“不知道！还刷不刷？不刷走了！”
“哇！这妹子不错！大哥有眼光啊！”
这时冼泽才相信这是真的，他刷出去8672.4块大洋，我的天啊！这么多钱都刷出去了？
冼泽篮子在滴血，阵阵发疼。
“感谢一哥！谢谢你！真的，非常感谢！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我那个…谢谢！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小甜心拼命地感谢，语无伦次，她心里激动难当，没想到直播不到三天，就遇到传说中的土豪了！这可是将近一万块，除去公会和平台抽成，她一下子赚了两千块钱，真的是天上掉馅饼的感觉，那么不真实。
冼泽心疼得要命，可他还没有忘记那个叫会飞的剑的装逼犯，公屏打字说道，“嘿！轮到你了！别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