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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同道殊途,各有终究(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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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见沈苑着实是在宋洵的意料之外,谁能想得到,三百年前的一句话却真让一个人守到如今?

    “看来先生成了仙。”沈苑笑眯眯地看着宋洵,“真是个好出路。”

    宋洵摆摆手,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从前,他是朝中少年客卿,沈苑是朝中少年将军。真要说到谁的出路好,自然是立下汗马功劳的沈苑。可如今,沈苑成了世间一缕孤魂他反倒立地成仙,终究是谁走上了光明的路,一眼便分晓。

    “先生也莫自责,沈苑心甘情愿得很。”沈苑摆摆手,眉眼秀气得很。若非他浑身煞气极重,却总也不会让人想到他是一只鬼的。

    “你预备何时去投胎转世?”宋洵看着沈苑,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最终却无果,“总不能一直这样吧?”

    沈苑摇摇头:“可能是呆久了吧,我有点……”他朝着宋洵笑了笑,“不是很想走了。”

    他在阴鸷谷住了两百年,把每一条街每一处地方都走了一遍,不说与魔修有多熟,却也每个都打过照面。如今忽然说要离开,却是一千个一万个的不舍。

    “那便不走了吧。”倾洹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二人的身边,浅笑,“有了执念,即使喝了孟婆汤过了往生桥,那也走不进轮回门。”

    沈苑点点头,对着倾洹弯腰,毕恭毕敬的模样:“陛下说得在理。”

    见两人如此气通一致,宋洵磨了磨牙:“哪里在理了?不属于阳间的东西在阳间待久了,那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都没命了,还怕什么代价?”沈苑反问,一句话堵得宋洵说不出来反驳他的话。

    他知道,宋洵是为了他好。但,放不下,终究走不得。

    宋洵一甩衣袖,置了气,走人。

    倾洹跟在他的身后,走至一半转身朝着沈苑挥了挥手,以示离开。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去的样子,沈苑不免有些想笑。很多年前,也是这般,两个人一前一后走着,即便不说话却也无人能打扰得了。

    “能和我说说吗?”坐在树枝上的江君涸出声打断了沈苑的笑,“沈苑,你同我说说,你们的过往。”

    沈苑一愣,笑:“那就有的说了……”

    三百年前,离国顾家将军造反,大举旗帜,推翻了当时的李姓王朝,自己坐上了皇帝的位置。一切的一切,就是从顾家称帝之后的第二代皇帝——顾止袁登基之后开始上演的。

    元帝五年,皇帝得了重病,太医救治无效,薨逝。皇后顾连氏力排众议,推了早年便封王在外的顾止袁做了皇帝,把庆元王从太子位置上硬生生拉了下来,以弑帝的名义将其一众亲友都斩首示众。其场面血腥,当年见到斩首的百姓,便是过了五年都觉得场景历历在目,浑身发颤。

    彼时,顾止袁不过二十岁,却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就连兵法也深深研究过,可谓是当世奇才。这样的人做了皇帝,对不知皇宫深帏的百姓来说,自然是明君当称。而对于每天上朝的文官武兵来说,却是一次胆战心惊的换人政策,稍有表现出不服,便不知会被安上什么罪名来个满门抄斩。每日上朝,夸张些的官员都带着个绢帕放在怀中,以备擦汗。

    幸而,这样的时间段过去得很快,不过短短一个月,百官已经不用带绢帕上朝了。

    朝堂之上,龙椅之上,端坐着身穿龙袍的男子。

    “众爱卿可还有事要报?”顾止袁端坐着,声音清冷,自有一股威严。

    “陛下!”左幸举着玉牌站了出来,“臣听闻江南出了一名‘虚妄公子’,文韬武略皆为上乘。我朝正是用人之际,陛下何不请来?”

    顾止袁微微动了一下下巴:“文韬武略皆是上乘?左大人可是夸张了?”

    “陛下,能人且用!”左幸声音大了几分,一身正气,颇有些刚正不阿的样子。

    顾止袁看了他几眼,没说话。见他们的皇帝陛下不做声,一旁的几位身着深蓝色朝服的官员也纷纷站了出来。

    “陛下,古有周武王请姜子牙出山、有刘备三顾茅庐,还望陛下为贤屈尊!”

    “陛下,用人之际何不取贤而用?!”

    “陛下……”

    一声又一声的‘陛下’刺穿了顾止袁的耳膜,震得他耳膜发疼。

    他手一挥,底下的几位大臣停了下来:“呵,众爱卿如此夸一个人朕还是第一次听闻,稀罕得很呢!只是……这人能不能用,朕自有定夺,莫劳众爱卿费心了。”语罢,他扫视了大殿上其他官员一眼,“可还有爱卿有事禀报?”

    朝堂被左幸几人这么一闹腾,皇帝的心情明显不大好了,谁又敢再多嘴说一些琐碎的事情来扰人?

    “无事退朝!”顾止袁一挥手,想了又想,又开口,“对了!”

    两个字,喊住了慢慢后退的百官。

    “朕瞧着众爱卿的绢帕似乎不带了,可是缺了?”顾止袁勾着唇,笑,“那,郑公公,给众爱卿每人赏绢帕一只,可莫要漏了任何人!”

    “奴才遵旨。”郑公公尖尖的嗓音在大殿上响起,震得每一位官员的心都一颤。

    从大殿上退出来之后,百官的哀愁明显压过了大殿两旁侍卫的正气。

    “这日子可真是没法子过了。”司仪部的张大人叹了口气,花白的胡子抖了抖,“幸亏我来年便到了辞官的年龄了,也算是熬一熬便能过去得了的了。”

    “张大人你是要走了,可怜了我们这些人啊……”几个正值中年的官员面容惨淡。

    “几位大人莫要讨论了。”兵部尚书武雍出声打断了他们的话,“陛下是陛下,自有他的道理。各位大人只管做着自己的事莫多嘴,自然过得舒畅一些。”

    武雍正直年少,二十一二岁的,年纪轻轻便当了兵部尚书自然还是因为顾止袁的提拔。旁人只当武雍是顾止袁的人,说话行事处处维护顾止袁,看他自然也就带了鄙夷。

    他倒也是个端正的人,丝毫不怕旁人的嫌隙,自己端着自己的性子行事,不懂疏通,办事严厉得容不得一丝沙子,更是惹得一众官员的嫌弃。

    有些官员也曾联名上书责备武雍,可惜,那本册子不知被顾止袁丢到了哪里,落了多少灰在上面。

    至此,众官员更是对武雍咬牙切齿。如今被武雍这么一说,虽说是好意,但他们好歹年龄比武雍大总觉得失了面子。

    “武大人深得陛下喜爱下官自然比不得,天恩浩荡,武大人可享受得起?”

    “你!”武雍一张脸红了起来,额头也有青筋跳动。

    少年的他相貌是不错,皇帝也是个丰神俊朗的人物。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些个官员私底下竟是如此看他们二人。当真是……

    “下作!”语罢,他甩袖走人。徒留身后一批男人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