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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魔族还是魔族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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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五章、魔族还是魔族16.

    岁月匆匆,一眨眼就一下过去了!

    这十二年来,苏木也算是有所收获,也已成长也和普通人一样有十六岁人该有的模样,也会帮着苏珏打理药铺。

    咳咳,重点强调一下,现在的苏木也就是当年矮矮的小墩子。

    苏珏这十几年来也算是顺遂,估计是老天都看不过眼了,特地给他安排了一场大病。

    苏氏红着眼睛给他熬药,苏珏躺在床上喝过药之后,看着苏氏这脸上的眼泪欲落不落、楚楚可怜的模样。

    苏珏用着最大的力气,将手心搭在了她的手背上,因病而泛白的嘴唇动了动,缓慢的道。

    “我只是生了个病,又不是从来没生过病。”声音嘶哑过于苍白。

    苏氏见他有气无力的样子,眼泪忍不住又上来了。

    “嗯,你好好睡一觉,会没事的。”

    苏珏无力点头,只好朝她象征性的弯了弯嘴角,然后眼皮沉重、禁不住闭上了眼睛。

    苏氏帮他掖好被子,就端着空了的药碗出去,关好房门让他休息。

    苏木在外面忙着整理药材的事情,等忙完没什么人来之后便早早的关门,中午的时候就退回来了。

    他们的药铺是和他们住的房屋是通的。

    苏木刚回来就看见苏氏在角落里黯然伤神,黑发里隐约可见的白头发让苏氏一下苍老了许多,苏木从后面整个抱住了她。

    “娘,一切都会过去的。没事,爹他起早贪黑、忙忙碌碌了这么些年,说不定这病是想让他多休息休息几天。”

    苏氏也明白苏木是在安慰自己,握住她微凉的手转过身来、整张脸都透露着她很憔悴。扯了扯嘴角,最后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只能拍了拍她的手,无奈的点点头。

    “所以娘还是去休息吧!爹这里我会照顾好的。”

    苏氏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苏木扶着她回了房间睡下了,才出来烧了点热水,拿着干毛巾来到苏珏的房间。

    苏木心疼的看着苏珏因病而变得苍白无力的脸庞,因为他对什么事都操劳,所以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不少痕迹。

    拧干手中的毛巾,轻轻地去擦他额头上隐约可见的细汗。

    擦着的时候,苏木惊讶的发现苏珏眉间这一块是发黑、发紫,她用右手拇指去抹了一下,然后目光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拇指。

    她看见苏珏根本就挺不过来,这次的病就是要他的命,目光闪烁了一会儿,突然站了起来,把当年徐川亲手给她戴的发簪从头上拆了下来。

    一下子,气息变得不一样了!

    就在她摆手刚凝聚起黑红色的魔气的时候,苏珏适时的慢慢睁开了眼睛,咳嗽了一声。

    这声咳嗽成功的引起了苏木的注意,但还是维持着那个姿势蓄力,苏珏语气缓慢道:“不用。”

    “生老病死乃人生常态,我不愿你用这种方法……帮我续命。”

    而且用这一下,会招来不详的事情,会让苏木付出更大的代价,因为他年轻时见过……

    苏木一下红了眼眶,“那怎么办?我不想看着你死。”

    苏珏也明白她,露在外面的手习惯性的想举起来,手臂却分外的沉重。只能对她安慰性的笑笑,半眯着眼睛道:“我这病呀!挺过来就好,挺不过来了……咳咳……你就替我照顾好你娘就行。”

    苏木收起了手,戴上发簪,抿嘴眼神坚定的道。

    “不会的,我会治好你。”微凉的小手握上苏珏的大手,一时间感受不到对方的温度,竟不知谁比谁凉。

    “爹。”苏木见苏珏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轻轻唤了一声,得不到任何回应后才把他的手塞进被子里。

    因为她知道自己的温度捂不暖她爹的手,她始终不是凡人,又怎么会有凡人该有的温度呢!

    随着苏木走出来的慕丝思也感觉到了她的情绪,眉头也跟着紧皱了起来,露出愁容的模样来。

    慕丝思用手指按了按自己的两只眉毛,感觉皱得挺累的,但被这里的气氛所感染,还是忍不住微皱起来。

    苏木想了很久……很久,虽然苏珏不建议她这样做,但她还是又摘下了发簪去了地府。

    慕丝思也跟着她去了,整个地府都阴森森的诡异。只有绿色的火在照明,她们的脚下就是白骨附带着的绿光,慕丝思还是不太适应突然来的场景。

    ……

    苏木回来之后,天色已晚,苏氏睡了一会儿很早就起来了,伤心归伤心还是亲手做了晚饭。

    苏木回来晚饭也刚做好,洗了手就去帮忙端菜盘子和拿碗筷。

    苏氏见她回来了疑惑的问道:“木儿,你去哪了?我醒来的时候就没见你。”其实她醒来的时候没有看见苏木在身边,心慌极了。

    “哦,娘……这个……陈婶说她这几天老是心悸头疼,我就去给她看了一下。抓了些药给她,已经没事了。”苏木盛好饭后,眼不眨、心不慌的解释道。

    无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嗯,没事就好。”苏氏点点头,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苏木见她这样,也知道她为苏珏的事情而烦扰,她沉默着夹菜往嘴里塞也不知要如何安慰她。

    苏氏一手端着碗饭一手拿起筷子,看着眼前这一桌子的菜有些恍惚,最后还是放下了碗筷,困难的说道。

    “你爹还没吃,我去拿给他。”说完也不等苏木回应就站起来向厨房走了,她实在是没胃口吃。

    苏木看了一会儿苏氏那柔弱的背影,最终也没说什么、沉默着吃饭。她也终于明白了书上谱写的、为什么凡人吃着香喷喷的菜肴会如同嚼蜡。

    因为她也觉得以前好吃的饭菜,现在变得不好吃了,味道不好,苏木边嘴里嚼着菜心边想道:没什么味道还有点硬。

    其实是苏氏恍恍惚惚的没放盐,一盘子的菜心也还没煮熟。

    刚吃了几口饭之后,苏木立刻感觉到不对,下一刻就离开了这里。

    夜晚,外面有些凉,又很黑,但苏木的眼睛却看得清楚,那个隐藏在树后的黑影,比周围的夜色还黑一倍。

    苏木的瞳孔一下放大,是魔族的气息。

    她笃定的摘下发簪,化为利器挥手飞向树后,树后的黑影立马现出了身,一身漆黑像利箭一样朝她进攻。

    ……

    另一边,苏珏沉默着吃着苏氏夹到他嘴边的菜和饭,吃完饭喝完药,苏珏很快就睡下了。

    苏氏为丈夫忙完之后已经是深夜了,她才去吃为她留下来的晚饭,苏木去洗澡的时候给她说了一下,吃的话就去热一下。

    而苏氏没听苏木的话把剩下来的饭菜拿去热一下,就这样吃。

    青菜刚入口的时候她完全错愕了起来,等错愕完了以后才反应过来哭了起来。但她没有站起来跑去问苏珏为什么不跟她说却全吃完了,而是一边流眼泪一边把自己亲手做的饭菜都吃完了。

    她本就不是坚强的人。

    这晚她很早就睡了,不再是躲在房间里偷偷以泪洗面、不让苏木知道。

    第二天一早苏氏就起来了,苏木看着她神采奕奕的做了早饭,虽然不知道她怎么了,但这样总是好的。

    苏木去药房为苏珏抓了好多都是对他身体、对他病好的药、给苏氏备着。然后人日常在药铺看诊,这里的人都是看着她长大的也信得过她的医术。

    苏木出门看诊的话,药铺就教给苏珏以前很早就收下的徒弟帮着看管。他这个收的徒弟叫江溪,跟和苏木表面看起来差不多同龄,也是十六岁,脸长得一般,但性格好。

    渐渐的,苏木变得早出晚归了。苏氏也问了药铺的事情,但苏木总是笑着敷衍说没事,只是偶尔注意到她身量瘦得很快,跟皮包骨似的有些心疼,于是做了好多好吃的给她补补。

    苏氏摇头在心里叹气,一个卧病在床,一个忙的到了晚上才回来,自己又帮不了她,只能照顾这卧病在床的,于是这晚早早的就熬了鸡汤给他们喝。

    苏氏恨不得把留下来的鸡肉都给苏木吃,让她爹喝汤。

    苏珏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渐渐好转了起来,在床上躺了这么些天,偶尔还能下床走两步路,但脸色还是很不好看。

    这半个月来苏木的所作所为慕丝思都看在眼里,一天到晚忙得不得了,帮完这个帮那个,还买了些包子馒头什么的发给在地上乞讨的乞丐。

    不管什么大大小小的忙她都会去帮,唉!她知道苏木这是在积阴德,让地府的人记在苏珏身上给他延长寿命,然后晚上还得费心的解决完那些追寻而来的魔族。

    因为她一般都是在外面路上解决掉了那些魔族才回去,所以苏氏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过了一个月的时候,隔壁的镇子突然爆发出了瘟疫。原因是再简单不过,是一个染病的乞丐跑了进来,虽然被当地居民及时发现赶走了,但还是被感染了,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大面积感染了整个镇。

    他们这里有些还是和隔壁镇子有交易的,胆子小的吓得都不敢随便出门了,他们这边也开始不让外来的人进来,出去了就不能回来。

    苏木和江溪关了铺子打算过去帮忙,所以过来和苏氏、苏珏辞行,苏珏张了张口,本想不让她们去的。

    但他们是医者,现在最缺的也就是能用的医者了,所以他们打算带着大部分的药材过去。

    隔壁的镇子现在的状态是有进无出,苏氏为他们准备了很多要用的东西,包括吃食都在里面。

    “你们过去,一切都要小心。”苏氏把做好了的大饼什么的打包好。

    “嗯,我会保护好江溪的。”苏木拿着一块大饼咬了一口道。

    苏氏的眉头微微皱起,手停下了动作,没好气的看了一眼苏木道:“虽然你不会被传染,但也要保护好自己。”

    苏氏常常忘记了她不是普通人,这些年她也是把苏木当亲女儿养,对她的疼爱也是只增不减。幸好苏木也没被宠坏,不过她本来就很懂事,有时候苏氏多想她是个普通人。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该有多好。

    “嗯嗯。”苏木点点头,倒了杯茶来喝了一口,饼有点噎。

    苏氏看着她头也不抬的敷衍自己,真想去敲她脑袋。

    临天亮的时候,苏氏早起又做了糕点,让他们在路上吃。

    苏氏扶着病怏怏的苏珏来和苏木他们告别,苏珏语重心长的对他们说道。

    “这是你们第一次面对这么大的场面,切记,遇到什么……千万不要慌张,要有条不絮的……最后要保护好自己,你才能……才有资格去救人。”不然没人信你。

    苏木和江溪脸色凝重的一齐点头。

    然后他们就看着她和江溪带着大包小包的坐上了马车,渐行渐远。

    苏木和江溪到了晚上才进了隔壁的那个镇子,找了个干净能住的地方,收拾下住下,然后开始准备好明天要用的药等、和一些防护措施。

    ……

    “胡闹,你们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孩跑进来干什么!”

    “啪!”一本本就破旧的医书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声音的原主人是个五十岁的天命之年的老医师,之所以称呼他为老医师,是因为他头上的头发本就白了一块。但因着这次的瘟疫让他还没完全白的头发早早的就全白了,脸上都显得老了许多。

    只见老医师指着苏木和江溪气急败坏的说道:“你们是要进来送死吗?”

    “现在最缺的就是大夫,我们也是学过医术,也带了药过来。”苏木不卑不亢道。

    老医师急得瞪眼睛:“那也不用你们来,我们这些老骨头的医术经验比你们吃的盐还多。”

    刚开始他看见他们两个小娃娃出现在这里的时候,要不是有旁边的人拦着,他早就撕了自己脸上戴着碍事的白色面巾、破口大骂他们个狗血淋头,最后丢回去。

    “正是因为这样,我怕你们老眼昏花、配错药量。”苏木继续说道。

    “你你你……咳咳……”老医师给她气得不要不要的,要不是有人给他顺气,他估计能被气死。

    江溪可没有苏木那个勇气去顶撞长辈,只能木纳的低着头不敢吭声。

    老医师深吸了一口气道:“你这是……”

    “唉!算了算了,既然来了,多两个人帮忙也挺好。”在老医师背后顺气的人无奈的打断他说道。

    他刚说完,老医者顶着两只明显有红血丝的眼睛去转头瞪他,他也就噤声了。

    “现在我们都来了,也不能出去。在这里呆着还不如来这里帮忙,好歹我们也懂点医术,可以给你们打下手。”苏木退一步给他说道。

    老医师最后闭眼,站起来往外面走了几步,最后摆摆手也就随她们去了,事已至此他能有什么办法。

    这么年轻就过来送死,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