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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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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白这一套, 放后世那叫搞传|销, 蛊惑人心, 没多少人会信。

    但恰好是在这传|销连个影都见不着的年代, 信息传递不发达,每个人都很淳朴。

    那些后世网络摘抄一大把的鸡汤, 听在耳朵里, 活脱脱就是场心灵的洗礼。

    而骆白张狂自傲的话也确实震撼到在场社员, 当然真正砸中他们的,还是那半个月内五十万原始资金赚回四千万的本领。

    话术再漂亮, 那都是空的,听着鸡血上头,冷静下来也就忘了。

    唯有钱和本领实实在在, 就摆眼前, 再冷静的人也得疯。

    他们瞪着盘腿坐在会议桌上的骆白, 白净俊秀的少年。

    明明说出来的话张狂自傲,偏偏表情沉稳冷静。

    嘴里说着狂赌,却不疾不徐,但又投下两千万巨款在这仅有22个人的小合作社。

    思绪冷静自持,行为却疯狂得让人捉摸不透。

    这真是个仅15岁的少年吗?

    看不透, 心思完全看不透。

    难不成天才跟普通人差距真有如鸿沟?

    周厂长心里一闪而过的念头, 也是其他社员此刻心中的想法。

    他们应该交付信任吗?真的要放手一搏吗?

    此时此刻,合作社众人不由自主被推拒着站在时代浪潮的前端。

    面对惊涛骇浪,后退,还是勇往直前, 平庸或辉煌,在于他们的一念之间。

    骆白把玩着锣槌,没有去观察在场众人的表情变化,因为没必要。

    张狂有时代表着强大和自信,而这两种都是身为开荒者需要具备的基本特质。

    当然还需要辅以事实证明,才能得到最佳效果。

    骆白年纪小,如果不能在第一面就强硬抹除年龄烙在社员心中的固板印象,那就无法建立自己的威严。

    一个没有威严的领导者,无法凝聚团魂,注定失败。

    而骆白想要的,是在合作社里起绝对主导的地位,必须拥有最大决策权利。

    他允许社员提出质疑,但绝不准许他们阳奉阴违!

    骆白:“诸位考虑得怎么样?”

    众人面面相觑,支吾着无法给出肯定回答。

    在场社员,除了熟识骆白者,以及听从家里老爷子叮嘱的村支书大儿无条件支持骆白,其余人都犹豫不决。

    骆白:“你们当中有谁知道华京信托的联系方式?”

    周厂长举手:“我有。”

    他知道骆白想干什么,也恰好知道华京信托的联系方式。

    之前为了筹款承包新京农械厂,去银行贷款遭到拒绝,最后选择去华京信托。

    故而,他有华京信托的联系方式,恰好也认识郑经理。

    骆白:“电话在那里。”

    他指着墙角桌柜上的电话:“不是当面确认的话,你们可能无法交付信任。”

    其余人看向周厂长,后者犹豫一瞬,起身来到墙角桌柜,执起话筒拨打号码。

    铃声响过三次,那头接通:“您好,华京信托。请问要办什么业务?”

    身后众人引颈翘望,竖长耳朵探听消息。

    周厂长按下外放键,一时间所有人都能听到通话。

    周厂长:“我是新京农械长厂长,麻烦你帮我转接给贵行的郑经理。”

    华京信托客服:“您稍等。”

    过了一会,郑经理接过电话:“周厂长,您好。请问是要继续办理其他业务吗?要不,我推荐您一款我们信托推出来的股票,未来价值不可估量。”

    周厂长可不信炒股那套,当即拒绝并直入正题:“您认识骆白吗?长京市中考状元那孩子。”

    郑经理停顿一会,说道:“认识,本地电视台新闻播道过。”

    周厂长:“您跟他合作过吗?”

    这可就涉及客户隐私了,更何况骆白还真是他们信托的大客户,尤其赚钱本领那么骇人。

    近段时间,靠着骆白那四千万,他们信托算是活了过来,重新跻身进长京市金融体系中,自然引来不少注目。

    四千万当然不会藏着捂着,他们还要靠这投资打出金融投资神话的名声。

    自然有无数人旁敲侧听,千方百计想知道在香江股市灾难里大捞一笔的人的身份。

    郑经理护得挺好,不可能让骆白的身份曝光。

    这是大客户,能敛财的聚宝盆,不得死死拽在手心藏藏掖掖?

    故而,周厂长问起时,郑经理熟练的打太极,绕过这话题。

    骆白扭头,扬声道:“郑叔,是我。”

    滔滔不绝的郑经理顿时沉默,半晌后,小心翼翼:“骆白?”

    骆白:“嗯,有个事需要你作证,就半个月内赚四千万那事。”

    郑经理:“骆白,哪发财啊?带郑叔一起行不?”

    骆白:“行啊。等我们上市了,找你们信托发行股票。”

    郑经理高兴:“还是你够义气!周厂长,你前段时间来我们信托,应该知道不少人跟我们信托打探个人。”

    周厂长猛地想起来,确实有那么回事。

    听说是在香江股市灾难里,凭借杠杆式的外汇金融投资赚了四千万,在长京市金融圈传遍了的传奇事迹。

    偏正主跟人间蒸发了似的,不见踪影。

    该不会就是——

    “他是骆白。”

    周厂长震惊得内心跟表情一样空白。

    郑经理:“还有事吗?”

    骆白:“没了。谢谢你帮忙,郑叔再见。”

    郑经理挂断电话,周厂长恍恍惚惚回到座位上,当其他人问及这回事时,他才用飘忽的语气说出来:“整个长京市金融行业都知道有这么个人,以很少的原始资金获取八十倍利益,将近百倍的杠杆式撬动财富,被誉为金融行业的聚宝盆、小财神爷。”

    单单是个数字,或许仅是触动他们的神经。

    但是当人们用无数个数字,并赋予诸多夸耀,就会加深他们对于‘骆白等于创造财富’的印象。

    周厂长继续说道:“你们知道香江外汇股市灾难吗?整个东南亚、亚洲都被这场股市灾难席卷,再牛逼的股神听说都赔进不少身家。”

    “电视新闻好像报道过,京城有人就是炒股,赔了千万美金身家。”

    人人都赔,骆白却赚了,可想而知他的敛财能力。

    除周永利等人之外的十余名社员颇为激动,交头接耳,交谈颇为激烈。

    十余分钟后,周厂长率先表态:“我倾家荡产承包新京农械厂改为有限企业公司,依然无法阻止它的颓势。四年前,年售出农械五万件,今年到现在售出不到两千。年收益持续下降,入不敷出,就算想要改革也没有资本。既然无路可走,我也不妨赌一把。骆小老板,我信任你。”

    有了第一个,余下就容易多了。

    他们纷纷表态,基本上都表达信任。哪怕小老板是个未成年,而他们早已经历过社会风霜、人到中年,还是愿意交付信任。

    骆白蹦下会议桌:“你们交付于我信任,我也承诺你们,绝不会让你们后悔这一刻的决定。我接受你们成为我的下属,唯一的要求就是信任和服从!”

    他从带进来的书包里拿出两份图纸,摆在桌面上,然后说道:“但凡是在合作社会议上讨论的内容,所有社员一律不准泄露半句。我的规矩就是合作社成立之时定下的规矩,但凡有人违背,泄露一字半句,立即剔除其合作社社员身份,永不录用。”

    见无人不满和质疑,骆白继续说道:“合作社社员第一课,必须学会现代化农业经营模式。过两天,我会请专业人士来给你们上课,梳拢一下头绪。有所疑问者,让专业人士替你们解答。”

    “现在,除合作社管理组的人留下,其余人可以离开了。”

    十五名社员陆续离去,留下骆父、骆母等七人。

    骆白:“周厂长,您看这两张图纸如何?”

    周厂长迟疑着走过去,随意瞥过桌面上的两张图纸,立刻瞪大双眼,双手有些颤抖的拿起图纸。

    “这、这是新型农业机械?”

    自动式果园作业平台在国内尚未出现,周厂长一眼就认出是农业机械,可见经验丰富。

    图纸上有着较为详细的构造解答,而周厂长能够根据这些解答推断出其作用,因而更加了解到这份图纸的珍贵。

    他吞了吞口水,有些不敢置信,放下图纸,双手来回搓了搓,又拿起来,爱不释手的模样。

    “好东西啊,这可真是好东西,要是生产出来,怕不得卖疯了。肯定能出口,卖到东南亚国家去,销售量绝对惊人。”

    新京农械厂生产出来的农械类型几乎被淘汰,工厂里的工人也不是专门研发新型农械的,基本上就是埋头苦干,求量不求质。

    没有创新的结果就是新京农械厂濒临倒闭,生产出来的农械卖不出去,订单逐年锐减并且转型失败。

    骆白:“能制造出来吗?”

    周厂长点头:“能!”

    骆白:“三个月内生产一万件,能不能做到?”

    周厂长犹豫:“资金、工人不太够,而且这是新型农械,光看图纸可能需要时间。”

    骆白:“我会让发明出这台农械的人到厂指导,资金由合作社先行垫付,你负责找工人。我已经做到这种地步,周厂长,你告诉我能不能做到?”

    周厂长斩钉截铁:“可以!”

    骆白:“好,精神气真棒!但是新京农械厂以往制造的是偏向于拖拉机等农械,以往的市场渠道可以保证吗?”

    周厂长:“没问题的小老板,我们目前手中还有三条市场渠道,其中一条还是东南亚出口。接触的都是农业方向,所以可以保证以往的市场渠道能用。”

    骆白:“很好,但我还有个要求。”

    周厂长:“您说。”

    骆白:“我要每次生产出来的农械有一半是经过合作社寻到的市场销售出去,而合作社将会抽取部分佣金。”

    周厂长:“这——”

    骆白:“合作社市场和新京农械厂的市场渠道不会重合,等于说您拥有更多的市场渠道,与之相应的,就是新京农械厂不断攀升的销售量。”

    周厂长:“好!我答应这个条件。”

    骆白:“合作社提供资金,所以会抽取至少百分之三的佣金。但之后新京农械厂拥有足够的流动资金后,合作社不会再提供资金,也不会再抽取佣金。”

    这是合理要求,甚至可以说是非常慷慨的赠与。

    假如是到银行或信托贷款,恐怕会抽取百分之十的佣金。

    故而,周厂长颇为感激:“您放心,我都懂。”

    骆白:“那么需要签订合约,稍后跟理事长商量就行。最后,”他的食指点着图纸:“这只是开始,周厂长。我的手里除了这份自动式果园作业平台,还有几分改良过后的中耕除草机、开沟机等,包括灌溉一体化。等合作社步上正轨,合作社会将这些新型农械第一时间交给新京农械厂制造生产。”

    周厂长瞪大双眼,激动到无以言表。

    骆白勾唇笑道:“先别激动,如果新京农械厂办不到,我会另择农械厂进行合作。”

    周厂长急忙说道:“我保证我们新京农械厂能够完美完成指令!想当初,我们可是整个省的带头指标,连中央都嘉奖过数次。我们的工人手艺熟练,吃苦耐劳,必然能够完成任务。”

    骆白:“我说句实话,您别生气。”

    周厂长:“说吧。”

    骆白:“新京农械厂除了农械创新度不够,生产线实际上也很落后、老旧。有些零件切割等,其他农械厂用上机器,外国农械厂用上自动化机器,而新京依旧是落后的人工生产。周厂长,除了农械要创新,农械厂从生产到制度都需要革新。”

    周厂长陷入长久地沉默,许久过后:“我明白了。”

    新京农械厂确实需要从里到外的革新,如此才能重焕生机。

    周厂长拿着图纸仔仔细细地看着,看得久了,竟让热泪湿了眼眶。

    晦暗久了,突然有道光破开云层,落在头顶,指导他们前行的方向,实在五感交杂,难以言表。

    “骆白啊,叔谢你,叔也代表新京农械厂、代表所有尚留在厂里的工人感谢你。真的,谢谢你。”

    他们是在这个发展快速的时代里被狠狠抛在身后的人,因为他们知识不够、观念老旧、生产力落后,而这时代太快了,快得他们眨眨眼,就只能见到列车的尾巴。

    他们曾经辉煌过,站在时代的巅峰,却又因为时代而落在了最黯然的地方。

    后世中,很多人的目光追逐着那些越来越年轻的企业,羡慕和敬佩它们卓著的远见。

    可是没人注意到被抛弃的落后代表,哪怕投注过来的一眼,也是作为对立面告诫年轻人。

    伴以惋惜、同情,最后告诫他人要有远见、要革新,要抓住机会。

    但,没人会试图拉他们一把。

    这就是黄金时代里的残酷和辉煌,无数人为之沉迷、疯狂。

    骆白拍拍周厂长的胳膊:“谢啥呀,谢你自己的眼光。”

    言罢,情不自禁吹嘘:“宝哥光环,例不虚发。人群里,‘bling、bling’闪闪发光的那种,挡都挡不住啊。”

    感叹完毕,骆白双手合十说道:“接下来,就是由合作社开辟市场渠道的时候了。新京农械厂必须跟合作社绑在一起,提到谁都不会忘记另一方。华国最先进的农械必须出自新京、必须来自西岭合作社,这个概念要深入人心。”

    周永利:“什么意思?”

    骆白:“意思就是品牌营销。”

    周厂长:“啊?”

    他们根本不懂何谓品牌营销,因为局限于过往的市场规则,只要质量够硬就有销售渠道,所以不清楚后世的品牌效应和营销作用。

    骆白:“没事,用不着您,品牌营销交给合作社就行。妈,您看成不?”

    骆母学的管理,还学过点品牌营销,于是说道:“交给我。”

    骆白:“对了,还有社员资料登记。但凡是社员身份的,合作社会第一时间供给最先进的农械产品,包括改良过后的农作物、有机农物,提供最优良的农作物种子以及先进的农业经营观念。市场渠道也可经由合作社,只需要抽取少部分佣金就可。另外,如果资金不够,只要资料交齐,经由管理组判断通过就可以申请到资金资助。”

    在场七人一一记录下骆白提到的内容,之后将由他们通知其他社员。

    将命令下达后,骆白说道:“那么现在,各位各司其职,有事再来找我。周厂长,我将果园作业平台的发明者联系方式给你,你联系他,告诉他我的名字就行。”

    “西岭合作社第一次会议结束,散会。”

    .

    周厂长在申请到合作社拨给他的资金后,展现了雷厉风行的办事风格,极为快速的组织一批有充足经验的工人,并在方一指导下开始生产自动式果园作业平台。

    而这一切,都在秘密进行中。

    同行业者,在打听到新京农械厂并没有新订单的情况下,以为是周厂长破罐子破摔下,盲目扩大生产。

    不禁摇头叹息,曾经偌大的新京农械厂也逃不过凋敝的命运。

    ..

    长京大重点实验室培育基地,关于理想菌株的培育已有新进展。

    骆白一直关注理想菌株的进程,得知后,开始琢磨如何签下最大一批量的理想菌株。

    ..

    平汉省。

    盛产甜柑的武右县,果农将烂掉的甜柑倒在路边。

    野草遍布的路边,由烂掉的甜柑堆成了一座座小山坡,苍蝇在小山坡上盘旋。

    果农磕着烟斗,苍老黝黑的面孔对着一座座甜柑堆成的小山坡,眼里仿佛闪过泪花。

    过来倒掉甜柑的果农沉默着,一语不发,尽管已是习以为常,却依旧感到心痛。

    “那么好的水果,怎么就卖不出去?”

    果农发出疑惑,但无人回答。

    盛产葡萄和樱桃的平尧县,大批葡萄和樱桃烂在地里,公路上全是烂掉的葡萄和樱桃。

    往年至少能够卖出百分之七十,今年却连百分之五十都不到。

    果农们心焦的等待着买家,但市场已经饱满,没人再来。

    可是果农不知道,依旧每天在果园里徘徊,收拾着烂掉的水果。

    谷宁县的苹果、阳西县的猕猴桃……整个平汉省水果市场趋于饱和,各区域水果出现不同程度的滞销,其反映上来的数据格外触目惊心。

    五成水果有80%受市场供过于求影响,滞销。

    四成水果有75%受国外进口水果市场冲击,价格远低于往年,并有不同程度的滞销情况出现。

    剩下的水果受天气影响,有不同程度的灾害。

    但是毫无疑问,整个平汉省水果市场出现灾害,情况已严重到无法忽视的地步。

    平汉省果农商协会管事组成员连续开会,商讨解决方案,但无一能完美解决。

    果农商协会理事长态度强硬:“水果滞销必须尽快解决,不能再拖延。天气逐渐炎热,各县水果仓储设备不够完善,多拖延一日,就会有一千斤、一万斤水果烂在泥地里。不管用什么办法,必须保证平汉省今年的水果损失不超过百分之三十!”

    这是最后的防线。

    一旦损失超过百分之三十,平汉省水果市场和果农都会大受打击。

    .

    厉琰消失两天,两天后回来,已经将买下来的房子按照喜好布置好。

    房子挺小的,但是五脏俱全,风景也好,摆设简单,看似低调,实则价格不可估量。

    布置好后,厉琰通知骆白过来一趟,看看这房子怎么样。

    骆白正好闲着没事就过来看,进入小区就觉得地方不错,进来后就真被安逸静谧的舒适感吸引了。

    骆白告诉厉琰:“你说我要不也买套房?把隔壁的房间买下来,正好咱俩当邻居。骆金和骆银也能住,不用再住宿。”

    厉琰瞥了他一眼:“隔壁两间房我都买下来了。”

    一个楼层就三间房,全被他给买下来,其中两间还打造成私人办公室。

    骆白:“行动力可真快。”

    虽然是突如其来的念头,但他也在考虑买房。

    现下资金紧张,所以就买个一两套,够住就行。

    “那我买上下两层好了。”

    厉琰轻声:“我买了。”

    从现在开始,全都买下来。

    骆白:“???”

    厉琰:“整栋楼都买下了。”

    骆白:“你这买个学区房还附带整栋楼的?”

    厉琰:“安静点挺好。”

    单元楼才六层,不高。整栋买下来还行,花不了多少钱。

    反正也就住了几户人,老人被子女接走,房子空置下来没人住,应该都会同意卖的。

    毕竟这单元楼是真年代久远了。

    骆白笑他:“那你干脆整个小区都买下好了。”

    厉琰:“资金不够。”

    骆白:……敢情真考虑过啊。

    作者有话要说:栗栗:财大气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