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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不幸的红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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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五 不幸的红泪

    “不干净的东西?被诅咒的戒指?”,戴独行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他本还是放松地翘起来的双腿也一下子绷直,这都足见他对与戴紫盈的着紧。

    慕千成明白他的心思,他这个杀神估计倒不会相信那些据说来自阴间的东西,他是担心戴紫盈的身边事,又是川岛菊之乃这些人的某种诡计。

    毕竟戴紫盈既然能被绑架一次,就不排除他们不会再使一个回马枪。本来最安全的方法是,不让人知道戴紫盈与戴独行这些安全处人员的关系,既然已被对方知道了,那最好还是远离北平这种敏感紧张的地区。也难怪她不肯离开,会让戴独行如此不安。

    “紫盈啊,那是什么的戒指,你好好说给我听听”,戴独行说完这话后,下意识瞪了陈君望一下,显然是在责怪他,在自己离开的短短时间内都没有照顾好戴紫盈,愧对自己,也愧对警局总局长这个职位。

    戴紫盈嗔了口气,好像如释重负一样,“那样的东西,我还怎么敢带在身上,我已经让君望帮我找来大师,为它做了法,好好超度了一番,然后埋了。不过好像那样之后,之前的奇怪都没有再发生了。”

    戴独行又看了陈君望一眼,不过他恰好在低头翻弄抽屉里的东西,并没有看到戴独行不满的目光,慕千成还注意到他偷偷地露出了一下笑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戴紫盈心里不安,他这未来夫婿却居然偷笑。

    “就算没有戒指了,那你肯定还记得它是怎么样子,而且戴上后发生了什么事。你还是原原本本告诉我,一个细节也不要漏”,戴独行掏出了烟斗,在往里面填烟丝。

    慕千成看着戴紫盈有些苦恼的表情,也笑了,显然她是不愿意回想那些东西,毕竟都已经处理了,说不定说起来,那些不愉快的又会找上门,“戴小妹,我记得你以前可是不信鬼神也不信佛的,我给你说起一句诗,‘南朝八百六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时,你还感叹为了那种虚无飘渺的东西大兴土木,却不愿意为前线多出一分钱,难怪南朝被关外的游牧民族所败,怎么现在大了好几岁,凡而倒是信了起来。”

    戴独行哼了一声,“慕兄,你就别打断她了,我怀疑这里面有文章!”

    “哥,是你疑心太重了,现在搞到连我都有些神经质了。我只不过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所以把戒指处理了,也不就是说我害怕。”

    她口里虽然这么说,但慕千成还是可看出,她对于那枚戒指还真是有些畏惧。

    戴独行沉吟了一下,用火柴点燃了烟斗,没有再说话,戴紫盈却接着道:“而且那戒指的诅咒据说不单影响戴她的,而且她的家人也会横死,你常身处险地,你让我还怎能安心戴着那样的东西?”

    戴紫盈的话,让戴独行微微有些动容,慕千成可是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很久以前就发现戴独行还是有些可爱与可敬之处,至少他与毛晨鲂之流是不同的。

    “好了,好了”,陈君望把抽屉关上,插话道:“或许就由我来说吧,其实这事都应该怪我,那枚戒指还是我买下来的。”

    戴独行本来有些改变的面容,又恢复了严肃,只不过他把严厉的目光转向了陈君望,还提高了声音,“君望,说清楚一些。”

    “前几天早上,在西餐馆吃完早点后,我们就随便逛了逛,经过殷墟金玉馆,听到有对夫妇在卖一枚戒指,因为他们和掌柜的说话声音很大,所以把我们吸引住了。”

    戴独行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几下,他低声念了两遍殷墟金玉馆这个名字,显然是在想这店铺是否上了他什么黑名单之类的,毕竟国内的党派以及日本人都可能有这些的据点,作为情报战,刺探北平的消息,甚至在重要关头配合关外的日军行动,宋哲元也让戴独行加紧清理掉这样的暗哨,“你还记得那对夫妇有什么特征,有没有调查过那间金玉馆以及掌柜的身份?”

    对于戴独行的质问,陈君望只是笑了笑,“戴大哥还真是太紧张了,不如听我把事情都说完?”

    “还是我说吧,但哥你可别再打断”,戴紫盈终于开口愿意谈谈戒指的事,“那对夫妇要来卖一枚很漂亮的戒指,纯金做的,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上面有一颗巨大,如同菊花状碧绿色宝石。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材质,但那石头如果放在阳光下,你可以看到如同有条河流在里面流动着,而且那条河流还是五彩斑斓的。不过最奇怪的是,那宝石戒指在漆黑的地方,居然会折射出淡红色的光芒,我一看到就心动了。”

    “你说那石头是菊花状的?”,戴独行几乎是站了起来,但他很快又坐了下去,毕竟他说过不会再打断他们的话,而且要弄清楚情况,也还真的该给机会他们完整把事说完。

    慕千成当然没有戴独行的那种惴惴不安,他缓缓接口道:“既然那东西这么奇特,那对夫妇为什么要把他们卖给金玉馆?”

    “他们说是手头紧”,陈君望微笑着道。

    “那他们的要价很高?不然老板为了什么跟他们起争执?那样的货物,除非是假的,不然行家是只嫌收藏得少,哪会有不买的”,慕千成继续追问。

    戴紫盈下意识摸了摸戴过戒指的那只手指,“他们的要价不高,但老板不收那戒指,据说是因为老板恰好听来自关外的珠宝商说过那奇特的戒指。是一个皮毛商送给自己的情人的,那商人已经娶了妻,妻子还是东北军中层将领的亲属,由于夫人很要强,不但不给他的情人入门,还把她连着私生子赶走了,临走前,商人就送情人那个东西作为信物,以图日后相聚。但其间不知发生了什么,据说情人跟他藕断丝连,还居然怀了二胎,夫人一气之下把情人赶进了关内,还不慎让他们的大儿子死了,在这过程中,怕事的商人被迫站在自己夫人那边,指责自己的情人。那女人临走前就诅咒,商人和他的妻子会满门死绝,不久后发生了九一八,据说那个商人家破人亡,都死得很惨,而那个情人进入关内后,就没有了消息,估计也是死于非命,才会让那枚珍贵的戒指流出。”

    慕千成显然是对这件事也有了兴趣,“那为什么你们还会买下那样的东西?”

    “都怪我了,是我掏钱买的”,陈君望嘴里虽然这么说,但却显然没有后悔的意思。

    戴紫盈摇了摇头,向陈君望使了个眼色,显然是让他注意说的话,别让戴独行再责怪他了,“是我让君望买的,因为我看那东西真的很特别,我很喜欢。而且听别人说那东西有如此的经历,突然感到有些伤感,我就啥都不顾让君望买了下来。”

    戴独行轻轻抽了一口,显然是耐不住瘾子,但又怕被妹妹说太呛人,“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有不对劲?不对劲的是什么?”

    “刚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的,就是在酒楼里被那两个人说过这戒指的事后,就开始有些不妥。”

    戴独行哼了一声,“君望啊,你这个局长倒是当得挺闲的。那些说起你们戒指的是什么人?可还有印象,可疑吗?是看到你们的戒指后无意的搭讪,还是感觉有预谋的?”

    陈君望脸上红了红,显然是知道戴独行指责他在工作期间却去逛街吃饭,“当然有印象,还是你们认识的人。我想应该只是偶遇,不太像是有预谋的,一个是常在你们身边出现的,那个为了采访清东陵修复工作而来的记者洪壮文,另一个则是刚刚休假,我手下的分局局长张铁凯,那位被戴大哥赏识,可是随时准备能替代我的警官。”

    陈君望这么说,自然是打趣回应戴独行说他混日子的话。

    不过戴独行现在倒没有闲心跟他开玩笑了,“洪壮文?自从在爱新觉罗.雄图的死者别馆遇见他以后,还没再碰见了,我以为他已回了上海,他不是什么新生活之类的记者,怎么老是关心清东陵的事?”

    “他说他已经辞去了记者职务,选择留在北平当一个自由撰稿人,主要还是关心前方的事态,因为传言日本将全面侵华,他希望所有中国人都能知道前方的事态,与他谈过几次话,感觉他骨子里有腔热血”,陈君望既是在说出自己的看法,同时也是在给洪壮文辩护。

    慕千成微笑看着戴独行,“戴处长是否觉得他这样的行为,很可能是当奸细的。”

    戴独行当然明白慕千成不是在赞自己,而是在讽刺自己多疑得有些离谱,但这种时世,坐在他这个位置的人,又怎能不多疑?他没有像曹操式的宁我负天下人,不让天下人负我,已是很不错的了。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戴了这戒指后,戴紫盈到底遇到了什么,那才是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