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老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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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的时候，赵世杰通知我，聚会定在周六晚上。这个时刻终于要来了，我反而平静了下来，其实自从那天接到他的电话，我就已经决定去了，反正我王鸣从来就是个不上进的混混，爱谁谁吧。
周六下午，我拿着几套衣服在镜子前犹豫不决，小静歪着脑袋看着我：“鸣哥哥，肯定是要去见老情人吧。”
“什么老情人，是前前前前前。女友！”
“是不是啊，你这么多女友啊，不过这个肯定是让你忘不了的吧。”
我把一件短袖用力甩在她头上，“就你话多！赶紧帮我看看，今天同学聚会，在舒友，穿哪套比较合适？”
小静接过我手里的衣服，认真地想了一会儿道：“如果今天没有她，你会穿哪套呢？对，就当没有她，越自然越好，这样才是你，你才会自信一点嘛。”
想不到小静还是个哲学家。我很赞同她的观点，随意地套上了一条牛仔裤和白色T恤，这是我最喜欢的搭配，穿在身上舒服又清爽。小静满意地点点头，“帅到掉渣啊！”
被小静说得放松了一些，我点上一根烟，给赵世杰打了电话，让他来接我。倒不是我不想自己坐车，而是跟那些同学已经两年没见，自己去的话连说什么都不知道，好歹拉个比较熟的陪着才好。
赵世杰还是那么浮夸，穿着一件花衬衫，带着大墨镜，嚣张地停在了楼下。今天他开了那辆野性十足的悍马，整个人显得愈发狂放，而我在他面前就像个没毕业的学生。
一上车赵世杰就抱怨：“本来要去接班长的，都他妈怪你小子，还想跟她叙叙旧呢。”
“叙什么旧，今天我负责把她灌醉，吃完饭你往车上一扛，什么都搞定了。”
他嘿嘿坏笑，“我看是有人自己想喝醉吧。”
都是自己人，我也没必要藏着掖着，我点上一根烟狠吸了一口，觉得心还是跳得有点快，失落地道：“哥们儿确实有点紧张。”
“紧张个毛线，有我呢，开路！”
“有你更他妈没底，你个坑货！”
到了酒店停车场后，比约定的时间早了15分钟，赵世杰征求我的意见：“现在上去么？”我叹了口气，“上去吧，要是他们到齐了，都盯着我们更尴尬。”
从他那得知，今天要来的是12个人，也就是说，我和佟薇注定坐在一桌了。推开包厢门，里面已经坐了五六个女生，我一眼就看见了佟薇。随后我和赵世杰同时睁大了眼睛，因为佟薇也穿着牛仔裤和白体恤！
几个人都没说话，赵世杰率先反应过来，张开手臂向佟薇走去，“小薇薇啊，可把你盼回来了，来，抱一个，我代表祖国人民欢迎你！”
佟薇也站起来，微笑着和赵世杰拥抱了一下。赵世杰趁势拉住了佟薇的胳膊，“来来来，跟这小子也打个招呼，都是老朋友了，嗬，还是情侣装呢。”
佟薇瞪了赵世杰一眼，随着他的脚步向我走来。一瞬间我只觉得眼前的情景越来越炫目，心也跳得越来越快，佟薇没有表情，只是伸出了手：“王鸣，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我烦死了这四个字，它代表的永远不是久别重逢的喜悦，而是时过境迁的故作轻松。我在心里提醒自己：“自然、自然，风度、风度。”挤出一个笑容，我也伸出了手，“好久不见，我也代表祖国人民欢迎你。”
她的手还是那么柔弱无骨，而她脸上的表情却不再温柔，她嘲讽地笑了起来，“那，你欢迎我么？”
“还行吧。”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出了这么三个字，赵世杰哈哈大笑，“这是什么屁话，王鸣是高兴傻了，他说了很多次了，特别想你。”
“是么？呵。”佟薇转身，又回到了女生圈子里。
我求助地看着赵世杰，让他不要加入那边，和我坐一起，赵世杰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长吁短叹地坐在了桌子的另一头。可偏有没眼力见儿的，我们的班长吴诗雨开始了她的表演，“哎，王鸣、赵世杰，坐那么远干嘛，过来，让姐姐好好看看你们！”
这个妞还是一如既往的大气泼辣，上学时候就没少戏弄我们。赵世杰一听这话就要起身，我一把按住他，对吴诗雨说：“班长大人，我们有点私事要解决，一会儿再去拜见你老人家。”
赵世杰无奈地小声说：“你这又是何必呢，这样不是更尴尬么。”
“尴尬就尴尬，你看她刚才那盛气凌人的样，好像是我对不起她一样。”
这时又来了两个男生，自觉地坐在了我和赵世杰这边，没想到毕业两年，大家反而都含蓄了，上学的时候，我们可是拼了命地往女神堆里钻的。现在两边人数差不多了，也让我不会显得太突兀，赵世杰趁机摆脱了我的纠缠，和吴诗雨叙旧去了，我也和那两个男生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笑着，忆往昔峥嵘岁月。
故意输了几局后，我多喝了几杯酒，终究还是走到了佟薇面前。我抽了把椅子，大咧咧一坐，“来吧，佟大小姐，速战速决！”
第一局她叫了4个4，而我手里有3个，我心里暗笑，她摇骰子还是我教的呢，她完全不会骗人，总挑自己多的叫，这么判断的话，她手里至少有3个。
我直接叫到了6个，一点不给她机会，现在她叫也是死，开也是死。我挑衅地看着她，心想小姑娘，嚣张了一晚上，也该你吃瘪了。谁知我叫完后，她冷冷地笑了，随后拿开了骰盅，里面竟然没有一个4！
“漂亮！”赵世杰第一个叫了出来，“小薇薇也学会骗人了啊，狠狠虐这傻逼吧！”
大意了，真的大意了。愿赌服输，我喝了杯酒，再次摇动骰盅。这次该我先叫，我拿到一副“顺子”，心头暗喜，叫了3个6，这下她必须叫4个或者更多，顺子当0，我打定主意，她叫什么我都开。
“你好像很多6的样子，那。我加一个吧。”佟薇皱着眉头，犹豫着叫了4个6，我刚想开，她又一抬手，“等等！”
我好整以暇，心想等就等，再等也是你输。佟薇低着头想了很久，叹了口气，“还是不变了吧。”
“开！”我兴奋地大叫，一把掀开骰盅，“顺子！”
“呵呵，你又输了。”随着佟薇若无其事的一句话，我沮丧地看见，她也是顺子，顺子开顺子，谁开谁输。
我又想到了她刚才那一番装模作样的纠结，她什么时候演技这么好了？心里的愤怒一点一点升了起来，我冷冷地看着她：“演了这么久，有意思吗？”
“你管得着么？喝酒吧。”她看都不看我，低头摆弄着骰盅。
在佟薇这一关，我喝了七杯酒，到了最后一关吴诗雨时，话都说不清楚了。吴诗雨总算良心发现，示意我不必和她摇了。我也没逞强，忍着胃里的翻腾去了厕所。
一进蹲位，我便迫不及待地趴在马桶上呕了起来，鼻涕眼泪瞬间一起涌了出来，吐到最后已经没有东西可吐，我还是痛苦地干呕着。良久，呕吐感才被我止住，冲了厕所，我却不想出去，直接坐在地上，点起了一根烟。
眼泪让我的眼前一片模糊，在模糊中，我仿佛看到了佟薇拿着骰子入戏地表演，眼神狡黠而得意。我也看到了三年前，她面无表情地找到我，对我说了分手，并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地转身离开。呵呵，这就是我曾经以为能相伴一生的女人，我突然很想笑，抑制不住地想笑，于是我就笑了，坐在卫生间的地上哈哈大笑，直到一口烟呛住了喉咙。
抽完一根烟，我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往外面走去，却看到佟薇就站在卫生间的对面，抱着肩膀，冷冷地看着我。对视良久，佟薇开口问道：“你在里面笑什么呢？”
“呵呵，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可笑的事、可笑的人，每一个都能把我逗笑。”
佟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再说话，转身进了包厢。
晚上十点半，这顿饭终于曲终人散。所有人都喝得很多，走出酒店的时候，被风一吹，我发现看什么都是重影的。
吴诗雨用仅存的理智发号施令：“男的。送女的，顺路的。一起走，那个，王鸣送佟薇，散了吧散了吧！”
佟薇当即转过身看着我，我脑子里还在反应着吴诗雨的话，看到佟薇转过来，才愣愣地问道：“你。需要我送你么？”
佟薇点了点头，还是盯着我看，一言不发。我突然有了一种报复的kuai感，坏笑着凑在她耳边轻声道：“可是我不想送你，再见！”
“王鸣，你他妈混蛋！”佟薇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愤怒地大叫起来，同学们听到叫声，同时回头看着我们。我收起笑容，再也不看她，拦了一辆出租车，准备开门上车。
“不准走！你给我过来！”佟薇追上来，狠狠地拉着我的胳膊，把我往后拖。
我挣开她的纠缠，冷冷地指着她，“大姐，你没吃药吧？”这时其他同学都围了上来，纷纷说着劝架的屁话，赵世杰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说：“怎么了这是，这么多人呢，别闹！”
“你他妈懂个屁，滚你大爷的！”我现在一点都不想看见这帮人，再没有停留，我上了出租车，在后视镜里，我看到佟薇蹲在地上捂着脸，其他人围着她说着什么。
我并没有大仇得报的kuai感，只觉得胸口闷地快要爆炸，城市的风景在车窗外不断向后流逝，我再也受不了这种憋闷，用颤抖的手点起了一根烟。
到了楼下，赵世杰的电话打了过来，我坚决地按掉，3次后，他终于放弃。我长舒了一口气，慢慢爬上五楼。
小静还没睡，躺在床上歪着头用手机看着电视剧，见我回来，她兴奋地站起来，“鸣哥哥，是不是给了前女友一记响亮的耳光啊？听说同学聚会是报仇的好机会呢！哎呀，你身上怎么这么脏。”
能不脏么，在卫生间吐得昏天黑地，又直接坐在了地上。此时，我的牛仔裤和白体恤再也没有下午的趾高气昂，反而显得垂头丧气，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我摆摆手，不知道跟她说什么，径自走进卫生间。
周四的时候，赵世杰通知我，聚会定在周六晚上。这个时刻终于要来了，我反而平静了下来，其实自从那天接到他的电话，我就已经决定去了，反正我王鸣从来就是个不上进的混混，爱谁谁吧。
周六下午，我拿着几套衣服在镜子前犹豫不决，小静歪着脑袋看着我：“鸣哥哥，肯定是要去见老情人吧。”
“什么老情人，是前前前前前。女友！”
“是不是啊，你这么多女友啊，不过这个肯定是让你忘不了的吧。”
我把一件短袖用力甩在她头上，“就你话多！赶紧帮我看看，今天同学聚会，在舒友，穿哪套比较合适？”
小静接过我手里的衣服，认真地想了一会儿道：“如果今天没有她，你会穿哪套呢？对，就当没有她，越自然越好，这样才是你，你才会自信一点嘛。”
想不到小静还是个哲学家。我很赞同她的观点，随意地套上了一条牛仔裤和白色T恤，这是我最喜欢的搭配，穿在身上舒服又清爽。小静满意地点点头，“帅到掉渣啊！”
被小静说得放松了一些，我点上一根烟，给赵世杰打了电话，让他来接我。倒不是我不想自己坐车，而是跟那些同学已经两年没见，自己去的话连说什么都不知道，好歹拉个比较熟的陪着才好。
赵世杰还是那么浮夸，穿着一件花衬衫，带着大墨镜，嚣张地停在了楼下。今天他开了那辆野性十足的悍马，整个人显得愈发狂放，而我在他面前就像个没毕业的学生。
一上车赵世杰就抱怨：“本来要去接班长的，都他妈怪你小子，还想跟她叙叙旧呢。”
“叙什么旧，今天我负责把她灌醉，吃完饭你往车上一扛，什么都搞定了。”
他嘿嘿坏笑，“我看是有人自己想喝醉吧。”
都是自己人，我也没必要藏着掖着，我点上一根烟狠吸了一口，觉得心还是跳得有点快，失落地道：“哥们儿确实有点紧张。”
“紧张个毛线，有我呢，开路！”
“有你更他妈没底，你个坑货！”
到了酒店停车场后，比约定的时间早了15分钟，赵世杰征求我的意见：“现在上去么？”我叹了口气，“上去吧，要是他们到齐了，都盯着我们更尴尬。”
从他那得知，今天要来的是12个人，也就是说，我和佟薇注定坐在一桌了。推开包厢门，里面已经坐了五六个女生，我一眼就看见了佟薇。随后我和赵世杰同时睁大了眼睛，因为佟薇也穿着牛仔裤和白体恤！
几个人都没说话，赵世杰率先反应过来，张开手臂向佟薇走去，“小薇薇啊，可把你盼回来了，来，抱一个，我代表祖国人民欢迎你！”
佟薇也站起来，微笑着和赵世杰拥抱了一下。赵世杰趁势拉住了佟薇的胳膊，“来来来，跟这小子也打个招呼，都是老朋友了，嗬，还是情侣装呢。”
佟薇瞪了赵世杰一眼，随着他的脚步向我走来。一瞬间我只觉得眼前的情景越来越炫目，心也跳得越来越快，佟薇没有表情，只是伸出了手：“王鸣，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我烦死了这四个字，它代表的永远不是久别重逢的喜悦，而是时过境迁的故作轻松。我在心里提醒自己：“自然、自然，风度、风度。”挤出一个笑容，我也伸出了手，“好久不见，我也代表祖国人民欢迎你。”
她的手还是那么柔弱无骨，而她脸上的表情却不再温柔，她嘲讽地笑了起来，“那，你欢迎我么？”
“还行吧。”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出了这么三个字，赵世杰哈哈大笑，“这是什么屁话，王鸣是高兴傻了，他说了很多次了，特别想你。”
“是么？呵。”佟薇转身，又回到了女生圈子里。
我求助地看着赵世杰，让他不要加入那边，和我坐一起，赵世杰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长吁短叹地坐在了桌子的另一头。可偏有没眼力见儿的，我们的班长吴诗雨开始了她的表演，“哎，王鸣、赵世杰，坐那么远干嘛，过来，让姐姐好好看看你们！”
这个妞还是一如既往的大气泼辣，上学时候就没少戏弄我们。赵世杰一听这话就要起身，我一把按住他，对吴诗雨说：“班长大人，我们有点私事要解决，一会儿再去拜见你老人家。”
赵世杰无奈地小声说：“你这又是何必呢，这样不是更尴尬么。”
“尴尬就尴尬，你看她刚才那盛气凌人的样，好像是我对不起她一样。”
这时又来了两个男生，自觉地坐在了我和赵世杰这边，没想到毕业两年，大家反而都含蓄了，上学的时候，我们可是拼了命地往女神堆里钻的。现在两边人数差不多了，也让我不会显得太突兀，赵世杰趁机摆脱了我的纠缠，和吴诗雨叙旧去了，我也和那两个男生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笑着，忆往昔峥嵘岁月。
故意输了几局后，我多喝了几杯酒，终究还是走到了佟薇面前。我抽了把椅子，大咧咧一坐，“来吧，佟大小姐，速战速决！”
第一局她叫了4个4，而我手里有3个，我心里暗笑，她摇骰子还是我教的呢，她完全不会骗人，总挑自己多的叫，这么判断的话，她手里至少有3个。
我直接叫到了6个，一点不给她机会，现在她叫也是死，开也是死。我挑衅地看着她，心想小姑娘，嚣张了一晚上，也该你吃瘪了。谁知我叫完后，她冷冷地笑了，随后拿开了骰盅，里面竟然没有一个4！
“漂亮！”赵世杰第一个叫了出来，“小薇薇也学会骗人了啊，狠狠虐这傻逼吧！”
大意了，真的大意了。愿赌服输，我喝了杯酒，再次摇动骰盅。这次该我先叫，我拿到一副“顺子”，心头暗喜，叫了3个6，这下她必须叫4个或者更多，顺子当0，我打定主意，她叫什么我都开。
“你好像很多6的样子，那。我加一个吧。”佟薇皱着眉头，犹豫着叫了4个6，我刚想开，她又一抬手，“等等！”
我好整以暇，心想等就等，再等也是你输。佟薇低着头想了很久，叹了口气，“还是不变了吧。”
“开！”我兴奋地大叫，一把掀开骰盅，“顺子！”
“呵呵，你又输了。”随着佟薇若无其事的一句话，我沮丧地看见，她也是顺子，顺子开顺子，谁开谁输。
我又想到了她刚才那一番装模作样的纠结，她什么时候演技这么好了？心里的愤怒一点一点升了起来，我冷冷地看着她：“演了这么久，有意思吗？”
“你管得着么？喝酒吧。”她看都不看我，低头摆弄着骰盅。
在佟薇这一关，我喝了七杯酒，到了最后一关吴诗雨时，话都说不清楚了。吴诗雨总算良心发现，示意我不必和她摇了。我也没逞强，忍着胃里的翻腾去了厕所。
一进蹲位，我便迫不及待地趴在马桶上呕了起来，鼻涕眼泪瞬间一起涌了出来，吐到最后已经没有东西可吐，我还是痛苦地干呕着。良久，呕吐感才被我止住，冲了厕所，我却不想出去，直接坐在地上，点起了一根烟。
眼泪让我的眼前一片模糊，在模糊中，我仿佛看到了佟薇拿着骰子入戏地表演，眼神狡黠而得意。我也看到了三年前，她面无表情地找到我，对我说了分手，并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地转身离开。呵呵，这就是我曾经以为能相伴一生的女人，我突然很想笑，抑制不住地想笑，于是我就笑了，坐在卫生间的地上哈哈大笑，直到一口烟呛住了喉咙。
抽完一根烟，我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往外面走去，却看到佟薇就站在卫生间的对面，抱着肩膀，冷冷地看着我。对视良久，佟薇开口问道：“你在里面笑什么呢？”
“呵呵，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可笑的事、可笑的人，每一个都能把我逗笑。”
佟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再说话，转身进了包厢。
晚上十点半，这顿饭终于曲终人散。所有人都喝得很多，走出酒店的时候，被风一吹，我发现看什么都是重影的。
吴诗雨用仅存的理智发号施令：“男的。送女的，顺路的。一起走，那个，王鸣送佟薇，散了吧散了吧！”
佟薇当即转过身看着我，我脑子里还在反应着吴诗雨的话，看到佟薇转过来，才愣愣地问道：“你。需要我送你么？”
佟薇点了点头，还是盯着我看，一言不发。我突然有了一种报复的kuai感，坏笑着凑在她耳边轻声道：“可是我不想送你，再见！”
“王鸣，你他妈混蛋！”佟薇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愤怒地大叫起来，同学们听到叫声，同时回头看着我们。我收起笑容，再也不看她，拦了一辆出租车，准备开门上车。
“不准走！你给我过来！”佟薇追上来，狠狠地拉着我的胳膊，把我往后拖。
我挣开她的纠缠，冷冷地指着她，“大姐，你没吃药吧？”这时其他同学都围了上来，纷纷说着劝架的屁话，赵世杰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说：“怎么了这是，这么多人呢，别闹！”
“你他妈懂个屁，滚你大爷的！”我现在一点都不想看见这帮人，再没有停留，我上了出租车，在后视镜里，我看到佟薇蹲在地上捂着脸，其他人围着她说着什么。
我并没有大仇得报的kuai感，只觉得胸口闷地快要爆炸，城市的风景在车窗外不断向后流逝，我再也受不了这种憋闷，用颤抖的手点起了一根烟。
到了楼下，赵世杰的电话打了过来，我坚决地按掉，3次后，他终于放弃。我长舒了一口气，慢慢爬上五楼。
小静还没睡，躺在床上歪着头用手机看着电视剧，见我回来，她兴奋地站起来，“鸣哥哥，是不是给了前女友一记响亮的耳光啊？听说同学聚会是报仇的好机会呢！哎呀，你身上怎么这么脏。”
能不脏么，在卫生间吐得昏天黑地，又直接坐在了地上。此时，我的牛仔裤和白体恤再也没有下午的趾高气昂，反而显得垂头丧气，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我摆摆手，不知道跟她说什么，径自走进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