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一息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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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原的晨曦，一如那日刚来时一般，散发着动人心魄的美丽。
陈沐岩站在地缝不远的一道山梁上，看着天空中踏着飞剑而来的常东明，他忽然有了轻松，许久以来没有的轻松——
如果拼死了常东明，曾经的仇怨中欠下自己的，就都已经讨回来了……
剩下的，其实是别人都或多或少的吃了亏，要向自己讨的……
来了！来得好！
“蝼蚁！你抢我一个女人不算，还要抢我看中的第二个女人！死吧！”飞剑落下，常东明脸上写满了狰狞，恨意无边。
“昨日常东明突兀的停顿，是因为眉姐？”陈沐岩明白了，昨日在最关键的一刻，是柳心眉到场后，呼喊自己，让常东明心神乱了，才让自己又逃了一命。
来不及多想，陈沐岩深吸一口气——真气护体，真气灌满手脚，真气灌满牙口！
飞剑来了——就是这一刻——陈沐岩径直迎着飞剑而去，一刹那斩断了飞剑和常东明的联系，一刹那飞剑穿过了他的胸腹……
不能停，不能被击飞，即便那穿过胸腹的飞剑，饱含着汹涌的真元，即使为此內腑狂震，鲜血狂喷——陈沐岩也没有一丝停顿。
他知道只有下一刻成功——下一刻用自己的身体为武器，彻底黏住常东明不放，先前的打算才不会有差池……
他成功了！
……
这个疯子——常东明呆了——只有一息！
一息够了——任你拳脚加身，任你真元肆虐，任你摄魂钟响——就一息够了！
哪怕风狂雨横，哪怕天塌地陷——我自抱元守心，我自成粘液一道！
手脚黏住了，牙黏住了，都黏住了！
只黏住常东明不够，有逍遥吞神术呢？够不够？
够了！缠神术——起！斩神术——起！噬神术——起！融神术——起！
我缠！我斩！我吞噬！我融！我融你的神识……
任你拳脚加身，任你真元肆虐，任你摄魂钟响！摄魂钟不响了……
手脚不是自己的了么？还有知觉——脚，我不松！手，我不放！
牙要碎了么？还没碎——我咬！我紧咬住不放！
昏了？迷了？困了？不，常东明没死——不能昏！不能迷！不能困！
血要尽了……骨骼全碎了……脏腑全破了……
天边挂着的是——是血红？是漫天的鲜血——不！是朝霞！是新生！
我赢了！芸姐！眉姐！我赢了！
啊——啊——啊——啊——啊——哈哈哈——！
……
十分钟过了！半个小时过了！一个小时过了……十个小时快过了！
陈沐岩离开光幕下的阵法空间之前的一刻，柳心眉很羞涩，羞得脸通红，羞不可遏！
因为，陈沐岩不仅吻了芸姐，还亲了她额头。
这个小色鬼！这个小坏蛋！让人多难为情啊！
柳心眉的羞赧，只有片刻；陆依芸的微笑，也只有片刻。
片刻之后，她们被陈沐岩封住了穴道，留在了地缝下的光幕空间中。
男人出去了，独自出去寻战了。
“芸姐！眉姐！原谅我，我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但是你们要对我有信心！为了你们，我也会竭尽全力活着！”
“如果——我是说万一，当然可能性不大——如果我去了，你们不准来陪我，也不要报仇，好好活着，要听老公的话！还有一些事情需要你们帮我——”
“芸姐，这是我们无应仙宗的功法，只到元婴期，但很可能已经是地球上最好的修仙功法了，如果我不能回来……你和眉姐要把功法传下去！最好能重建宗门，这是我曾经立下的誓言。”
“眉姐，这是一套炼体功诀，等你有了神识就可以看见，不过你们修炼不合适，到时，你帮我把它送给沈家，如果沈家需要帮助的话，你可以适当的帮帮他们！另外，找我姐姐的事情也要继续！还有，你只要修炼到筑基期，除了域外人士，地球上的人多半就不敢打你身体的主意了！”
“钱款你们俩自己看着办吧！最多十二个小时，你们的穴道就完全解了，到时你们跃向光幕顶部就能出去了。”
男人说话时，很认真，很严肃。
拿出储物戒指套在陆依芸手指上、又把储物袋、炼体功法玉简拿出来后，男人阳光的一笑，腾身便跃出了光幕空间……
此时，两人早已成了泪人，但是——
陆依芸的茫然没见，绝望没见，目光清明。
柳心眉的决绝没见，愧疚没见，眼神柔媚。
两人都是修仙者，有天人感应——她们感应到了，男人还在，没有离去！
陆依芸想到她还可以和男人在一起的同时，还在想着另一些——男人心疼自家女人的程度，足以让天地变色，足以让她为其付出所有，前次，她不跟着男人到咸安，实际是为了给男人机会，去和柳心眉、沈墨兰多接触，兴许哪次控制不住了，就会多一个女人。
如今看来，虽然是多了一个，却最终还是柳心眉主动的因素更多，并且还没有到可以帮男人解决身体隐患的程度。
她有些欣慰，但欣慰之余，也多了自责——她以前为男人做的太少，就连杀了范三，还差点给男人带来危险，最后还得柳心眉的人出马……
而柳心眉此刻，却只有一种感觉——她的春天仿佛要来了。
柳心眉记得，她一共被家里卖了三次，第一次她无法选择，萧家是第二次，她抗争了。
去年在京都被望仙派的人打伤后，又被望仙派的长老种了识念，当日望仙派的人急着到班城去之前，和京都的一个大家族达成了交换，爷爷毫不犹豫的第三次把尚在重伤中的她卖了出去……
当时，她拒绝了，她说“我不同意！除非我死！”
结果是，望仙派的人死了……她从那以后，除了父母，不想再见到一个柳家的人……
她曾经是集家族长辈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大小姐，爱或者不爱，自小都不在她的考量之中，也从来不在乎男人是不是只有她一个女人，但她是骄傲的，她的男人虽不说顶天立地，却一定要让她心甘情愿，要让她觉得值！
小坏蛋——不，是小男人——明知生还的余地不大，临走还要给女人信念，让女人活下去，那得是怎样的一种胸怀？
男人说，为了她们，也得竭尽全力活着——男人做到了！
柳心眉望着陆依芸，笑了……
“芸姐，这次回去后，你也到咸安来吧，月前他让我联系西秦大学，我已经给联系好了，我看他好像对几年前没上成大学，有些遗憾，不行就让他上学去吧，其他的事情，我来安排！”
“啊——”陆依芸一怔，柳心眉这是——什么……
----------
弘道宗，驻地在一片似真似幻的群山中。
若白日里从山脚向上看，云雾环绕着半山腰，不能一窥群山的全貌；而从山顶向下望，自然若身在云巅，犹如仙境。
此时，已是夜幕垂下，弘道十二峰上并不能见到多少灯火。
主峰羽皇峰，位于十二峰的正中央——
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神情惊惶的跑到了羽皇峰的正殿，男子从正殿走入殿后的厢房外——院落中能听见一男一女正在敦伦，他止住了脚步——院内经常能听到男女不等的吟唱声，不由露出了神往之色……
好一阵，他才想起此行的目的，再一想到他不过是宗门内资质平庸、看守魂牌的弟子，黯然低下了头……
约过了一炷香后，那直欲让他产生心魔的声音终于平息下来，他端正立于厢房门口，躬身一礼，朗声道：“启禀掌教真人，黄明有要事求见。”
“说！”屋内传出一个威严的男声。
“大少爷的魂牌碎了——”黄明惶惶不安的回道。
“碎了，先前不是只有裂纹么——”未等黄明反应过来，一如往常一样，一道真气随着那威严震怒的声音同时而来，他身体便不受控制的凌空飞了出去，倒在地上的他嘴角溢出了鲜血，胸前又断了两根肋骨，他不敢抬头，只听见掌教真人怒道：
“你个废物，此等大事为什么不早禀报？”
“弟子——弟子……”黄明说了好几遍弟子，他本想说先前不敢打扰掌教的快活，但终究还是没有敢开口分辨。
“传掌教令——算了，去给二少爷说说吧！”
半个时辰后，黄明从二少爷房里出来，总觉得有点奇怪，似乎二少爷并没有悲伤，也没有愤怒，反倒有些大石旁落的感觉。
近些年弘道宗的怪事不少——少宗主、也就是大少爷，几年前去祖星后，掌教真人突然得了一种怪病，除了掌教的几个夫人，别的人都不能到掌教三丈之类……
几年前那次，大少爷是去迎娶一个俗世中的女子，而当时已达筑基修为的大少爷，居然出了意外……
说来，黄明也颇想不通——据说好几代弘道宗宗主的夫人，总有一个是从俗世来的……那些俗世女子能比得上修仙界的仙女么……难道真是传说中的为了血脉传承……
高原的晨曦，一如那日刚来时一般，散发着动人心魄的美丽。
陈沐岩站在地缝不远的一道山梁上，看着天空中踏着飞剑而来的常东明，他忽然有了轻松，许久以来没有的轻松——
如果拼死了常东明，曾经的仇怨中欠下自己的，就都已经讨回来了……
剩下的，其实是别人都或多或少的吃了亏，要向自己讨的……
来了！来得好！
“蝼蚁！你抢我一个女人不算，还要抢我看中的第二个女人！死吧！”飞剑落下，常东明脸上写满了狰狞，恨意无边。
“昨日常东明突兀的停顿，是因为眉姐？”陈沐岩明白了，昨日在最关键的一刻，是柳心眉到场后，呼喊自己，让常东明心神乱了，才让自己又逃了一命。
来不及多想，陈沐岩深吸一口气——真气护体，真气灌满手脚，真气灌满牙口！
飞剑来了——就是这一刻——陈沐岩径直迎着飞剑而去，一刹那斩断了飞剑和常东明的联系，一刹那飞剑穿过了他的胸腹……
不能停，不能被击飞，即便那穿过胸腹的飞剑，饱含着汹涌的真元，即使为此內腑狂震，鲜血狂喷——陈沐岩也没有一丝停顿。
他知道只有下一刻成功——下一刻用自己的身体为武器，彻底黏住常东明不放，先前的打算才不会有差池……
他成功了！
……
这个疯子——常东明呆了——只有一息！
一息够了——任你拳脚加身，任你真元肆虐，任你摄魂钟响——就一息够了！
哪怕风狂雨横，哪怕天塌地陷——我自抱元守心，我自成粘液一道！
手脚黏住了，牙黏住了，都黏住了！
只黏住常东明不够，有逍遥吞神术呢？够不够？
够了！缠神术——起！斩神术——起！噬神术——起！融神术——起！
我缠！我斩！我吞噬！我融！我融你的神识……
任你拳脚加身，任你真元肆虐，任你摄魂钟响！摄魂钟不响了……
手脚不是自己的了么？还有知觉——脚，我不松！手，我不放！
牙要碎了么？还没碎——我咬！我紧咬住不放！
昏了？迷了？困了？不，常东明没死——不能昏！不能迷！不能困！
血要尽了……骨骼全碎了……脏腑全破了……
天边挂着的是——是血红？是漫天的鲜血——不！是朝霞！是新生！
我赢了！芸姐！眉姐！我赢了！
啊——啊——啊——啊——啊——哈哈哈——！
……
十分钟过了！半个小时过了！一个小时过了……十个小时快过了！
陈沐岩离开光幕下的阵法空间之前的一刻，柳心眉很羞涩，羞得脸通红，羞不可遏！
因为，陈沐岩不仅吻了芸姐，还亲了她额头。
这个小色鬼！这个小坏蛋！让人多难为情啊！
柳心眉的羞赧，只有片刻；陆依芸的微笑，也只有片刻。
片刻之后，她们被陈沐岩封住了穴道，留在了地缝下的光幕空间中。
男人出去了，独自出去寻战了。
“芸姐！眉姐！原谅我，我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但是你们要对我有信心！为了你们，我也会竭尽全力活着！”
“如果——我是说万一，当然可能性不大——如果我去了，你们不准来陪我，也不要报仇，好好活着，要听老公的话！还有一些事情需要你们帮我——”
“芸姐，这是我们无应仙宗的功法，只到元婴期，但很可能已经是地球上最好的修仙功法了，如果我不能回来……你和眉姐要把功法传下去！最好能重建宗门，这是我曾经立下的誓言。”
“眉姐，这是一套炼体功诀，等你有了神识就可以看见，不过你们修炼不合适，到时，你帮我把它送给沈家，如果沈家需要帮助的话，你可以适当的帮帮他们！另外，找我姐姐的事情也要继续！还有，你只要修炼到筑基期，除了域外人士，地球上的人多半就不敢打你身体的主意了！”
“钱款你们俩自己看着办吧！最多十二个小时，你们的穴道就完全解了，到时你们跃向光幕顶部就能出去了。”
男人说话时，很认真，很严肃。
拿出储物戒指套在陆依芸手指上、又把储物袋、炼体功法玉简拿出来后，男人阳光的一笑，腾身便跃出了光幕空间……
此时，两人早已成了泪人，但是——
陆依芸的茫然没见，绝望没见，目光清明。
柳心眉的决绝没见，愧疚没见，眼神柔媚。
两人都是修仙者，有天人感应——她们感应到了，男人还在，没有离去！
陆依芸想到她还可以和男人在一起的同时，还在想着另一些——男人心疼自家女人的程度，足以让天地变色，足以让她为其付出所有，前次，她不跟着男人到咸安，实际是为了给男人机会，去和柳心眉、沈墨兰多接触，兴许哪次控制不住了，就会多一个女人。
如今看来，虽然是多了一个，却最终还是柳心眉主动的因素更多，并且还没有到可以帮男人解决身体隐患的程度。
她有些欣慰，但欣慰之余，也多了自责——她以前为男人做的太少，就连杀了范三，还差点给男人带来危险，最后还得柳心眉的人出马……
而柳心眉此刻，却只有一种感觉——她的春天仿佛要来了。
柳心眉记得，她一共被家里卖了三次，第一次她无法选择，萧家是第二次，她抗争了。
去年在京都被望仙派的人打伤后，又被望仙派的长老种了识念，当日望仙派的人急着到班城去之前，和京都的一个大家族达成了交换，爷爷毫不犹豫的第三次把尚在重伤中的她卖了出去……
当时，她拒绝了，她说“我不同意！除非我死！”
结果是，望仙派的人死了……她从那以后，除了父母，不想再见到一个柳家的人……
她曾经是集家族长辈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大小姐，爱或者不爱，自小都不在她的考量之中，也从来不在乎男人是不是只有她一个女人，但她是骄傲的，她的男人虽不说顶天立地，却一定要让她心甘情愿，要让她觉得值！
小坏蛋——不，是小男人——明知生还的余地不大，临走还要给女人信念，让女人活下去，那得是怎样的一种胸怀？
男人说，为了她们，也得竭尽全力活着——男人做到了！
柳心眉望着陆依芸，笑了……
“芸姐，这次回去后，你也到咸安来吧，月前他让我联系西秦大学，我已经给联系好了，我看他好像对几年前没上成大学，有些遗憾，不行就让他上学去吧，其他的事情，我来安排！”
“啊——”陆依芸一怔，柳心眉这是——什么……
----------
弘道宗，驻地在一片似真似幻的群山中。
若白日里从山脚向上看，云雾环绕着半山腰，不能一窥群山的全貌；而从山顶向下望，自然若身在云巅，犹如仙境。
此时，已是夜幕垂下，弘道十二峰上并不能见到多少灯火。
主峰羽皇峰，位于十二峰的正中央——
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神情惊惶的跑到了羽皇峰的正殿，男子从正殿走入殿后的厢房外——院落中能听见一男一女正在敦伦，他止住了脚步——院内经常能听到男女不等的吟唱声，不由露出了神往之色……
好一阵，他才想起此行的目的，再一想到他不过是宗门内资质平庸、看守魂牌的弟子，黯然低下了头……
约过了一炷香后，那直欲让他产生心魔的声音终于平息下来，他端正立于厢房门口，躬身一礼，朗声道：“启禀掌教真人，黄明有要事求见。”
“说！”屋内传出一个威严的男声。
“大少爷的魂牌碎了——”黄明惶惶不安的回道。
“碎了，先前不是只有裂纹么——”未等黄明反应过来，一如往常一样，一道真气随着那威严震怒的声音同时而来，他身体便不受控制的凌空飞了出去，倒在地上的他嘴角溢出了鲜血，胸前又断了两根肋骨，他不敢抬头，只听见掌教真人怒道：
“你个废物，此等大事为什么不早禀报？”
“弟子——弟子……”黄明说了好几遍弟子，他本想说先前不敢打扰掌教的快活，但终究还是没有敢开口分辨。
“传掌教令——算了，去给二少爷说说吧！”
半个时辰后，黄明从二少爷房里出来，总觉得有点奇怪，似乎二少爷并没有悲伤，也没有愤怒，反倒有些大石旁落的感觉。
近些年弘道宗的怪事不少——少宗主、也就是大少爷，几年前去祖星后，掌教真人突然得了一种怪病，除了掌教的几个夫人，别的人都不能到掌教三丈之类……
几年前那次，大少爷是去迎娶一个俗世中的女子，而当时已达筑基修为的大少爷，居然出了意外……
说来，黄明也颇想不通——据说好几代弘道宗宗主的夫人，总有一个是从俗世来的……那些俗世女子能比得上修仙界的仙女么……难道真是传说中的为了血脉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