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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捉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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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这家院子里聚集的人越来越多。

    村民都收到了风声,“二虎子让不干净的东西给附身了!看香的马大宝已经过来了,今晚他要在张狗子家捉鬼!”兴奋紧张的村民结伴弄群的,一起扎在这家院子里看热闹。

    今晚是一个格外晴朗的天。天上星斗繁多。一轮饱满的圆月亮十分的皎白,似银盘。似银光洒落的月光照得天地间一片通明透彻,如同在白昼一样,让人看一切看得格外的清晰。

    又过了一会儿。张俊虎的娘回来了。她带着一个六七岁龄的孩童。正是那个天生长有一双阴阳眼的刘长河。他本来能看见我的。现如今我附在了张俊虎的身上,不知道他还能不能看得见我。

    马大宝让众人都往后退一退,别把院子给挤得太满实,给腾出一块地方,别阻碍我做法行不行。

    由于他看香看得特别准。通过看香帮大家解决过不少麻烦。而且收费一点儿也不贵。有的人很穷苦,他就不收费了,还留人家在自个家里吃饭。所以他的人缘在这一片非常的好,威望非常的高。基本上他说啥就啥,很少有人给他打辩的。

    所以他一说让众人让一让,大伙们都一起往后退,有的人甚至退到了院门口外,给他腾出了一块比较宽敞的地方。

    张俊虎的娘说:“要不把无关的闲人都撵出去,将院门关上吧!”因为村里的人都笑话她家二虎搞羊的事儿,不停地嚼个舌头不知疲倦地往外宣扬,恨不得把她家二虎子搞羊的事儿让全中国人都知道。

    所以张俊虎的娘现在是非常讨厌村里的人。不想让他们搁自家看稀罕。痒死他们个好奇心。

    马大宝用力咳嗽了一下,故意扯个嗓子大声说,恨不得让这个村里的聋子都能听见:“都是乡里乡亲的,你把人家关门外头干啥!不说你家凳子椅子少吧,给人坐的地方都不够!还全靠大伙身上的阳气在这儿给你壮势呢!你却还想着把大伙都给撵出去,看把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娘们给能的不轻!你要把他们都撵出去,我也不搁恁家干了,散伙吧!”

    这一番话又为他赢得了好人缘。大家都纷纷赞同。倒是让张俊虎的娘把一个村里的人都给得罪完了,少不得让大家不满的七嘴八舌的声讨她。把她给气得直翻白眼,但也不敢再说什么,狠狠地往肚子里咽气。

    谁敢跟一村子的人吵架。一个村里少说几百口子人,多则上千人,弄不好让唾沫星子给淹了。以后出门没人搭理你。有事没人管你。够你傻脸的。

    又有两个人过来了。推着一辆架子车。在架子车上放着一尊黑乎乎的大肚子铁器,正是大炮手摇爆米花机。在架子车上还有铁丝笼口的长布袋子,和半截子粗铁皮桶。这粗铁皮桶其实上是一个改造成的煤炉子。

    推着架子车的人就是专门给人家爆玉米花的葛壮。名字里带壮,可他人长得一点儿也不壮。又瘦又低,弯着个腰,一张脸上的眉眼和鼻子长得有点儿像外国人。还长着一脸大卷胡须,乍一看人长得跟一只猴子一样。

    “大晚上的把人叫过来真屌远的干啥呀!这里咋还围了这么多人,都等着要吃爆米花吗!看把你们给馋的!你们的玉米籽都带过来吗!先说好哇,我不崩大米。崩大米忒屌慢!”葛壮说。

    马大宝说:“不是让你来崩玉米花的!谁稀罕吃你崩的玉米花!”

    “不崩玉米花!让我来干啥!大晚上的跑了真屌远!”葛壮不满地说。

    “先甭急!让你干啥,过一会儿你就知道了!”马大宝说。

    葛壮不再说话了,他蹲地上,从别人的手里接了一根烟卷抽着。

    又过了一会儿。

    有一个人推着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跟张老头一起进到这家院子里了。只见这个推自行车的人长得高大魁梧,浓眉大眼的,一张嘴巴特别大,嘴唇特别厚。晴天里却身上穿了一件那种绿色的军用大雨衣。

    自行车的车把上正挂着一个包袱。能看得出来,包袱里所装的东西是有棱角的,应该是刀具之类的东西。

    来人开口说话的嗓门特别洪亮:“宝哥!你让我干一件特殊的活儿,我二话不说就跟张狗子过来了!但你咋找这么多人围着我看呢!迟会儿,你让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咋下得去手。一会儿那场面那血渍呼啦的!”

    原来他就是水牛寨的姓谢的屠夫。相传他家有一门祖传技艺:给活人剥皮。也不知道他家的祖宗给他家传下来这样变.态的一门技艺干啥。也没听说过有啥事需要给活人剥皮的。

    马大宝说:“谢兄弟,你能看我的面子过来我很高兴。你放心好了,一会儿让你干活的时候,不会让你在大众目睽之下的。肯定会给你找一个地方把你给遮挡的严严实实的!”

    “钱呢宝哥?这一趟子干的活,能给我拿多少钱啊?”姓谢的屠夫不怎么客气。

    马大宝说:“张狗子,人家问你要钱呢,你是聋了还是哑巴了?”

    张老头苦笑道:“宝哥,你瞅你今天搁俺家搞这个阵势,弄得我这心里咕咕咚咚的,你这到底要干啥呀!连给人剥皮的人都弄过来了!”

    马大宝说:“我告诉你,今天过来的每一个人,你都不能让人家白来!每个人都是要给钱的!”

    “每个人给多少钱啊?”张老头问。

    “人家要多少,你就给多少!”马大宝说。

    “这哪儿能行呢!要是他们张口要一万块呢!那我还得有呢!”张老头大叫道。他已经很不满了。瞅马大宝搁他家弄这阵势,挺吓人的。这要弄出来啥大事,他张狗子能跑得了责任吗!

    “他们不会乱要的。要你多少钱,都是他们应有所得!”马大宝说。

    “你要多少钱啊?”张老头冲姓谢的屠夫问。

    “来个整的!十块钱!”谢屠夫伸出一根手指头说。

    “你可拉倒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屠夫的市场价么?俺村里的赵五子就是杀猪的。俺俩常搁一块,关系不孬,前两天他还跟我说,现在杀一头猪收两块五。杀一头超过四百斤的大猪才要三块!你这家伙一开口要十块钱,等于一下子杀了三四头猪!”张老头说。

    “我这趟子过来你家,不是来杀猪的!你家有猪让我杀吗?”谢屠夫冷冷地说。

    马大宝说:“张狗子,你要是不想治好你家二虎子就直说!咱们没必要为了这档子事犯了和气!谢兄弟跟我老交情了。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凭你,哼,你就是花一百块钱也请不过来他!”

    “就凭他,给一千块钱我也不干!”谢屠夫冷冷地说。

    张俊虎的娘伸手捅咕了一下张老头子,说:“瞅你这个傻狗,就听宝哥的吧!宝哥咋安排都是对的!”

    张老头子又冲正蹲在地上的葛壮问:“那你呢?你又要多少钱?”

    葛壮站起来,说:“他来一趟子要十块,我当然也要十块!我比他轻巧吗?我拉一车东西真沉,跑真屌远的路子!”

    “你给人家打一炮玉米花才收一毛钱!十块钱,够你打多少炮玉米花了!”张老头气愤地说。

    马大宝说:“给他十块钱一点儿也不多!今天他得舍掉一个大炮手摇爆米花机!一个大炮手摇爆米花机买着得多少钱!”

    “吓呀?!我得舍掉一个大炮手摇爆米花机?!宝哥,你不是开玩笑的吧!咋还得把它舍掉呢!你到底弄啥使了?这可是我吃饭的家伙呀!”葛壮急着道。

    “葛壮,我且问你,你这大炮手摇爆米花机,它会爆炸不会?”马大宝问。

    “咋会让它爆炸呢!我照顾得很好。这上面有气压表。看着气压表呢!要是不看它的气压表,搁煤火炉子上一直烧它!它肯定会爆炸的!”葛壮说。

    “那今天就让它爆炸了!那你不就得舍掉一个爆米机吗!”马大宝说。

    “宝哥!你到底让我过来干啥呀?这玩意儿要是爆炸了,我还有活头吗!就算炸不死我,炸死了别人,我不也得蹲监狱呀!你给我多少钱我也不干这事!这玩意儿炸开了比一个手榴弹还厉害,你想一想那种画面,无数个烧红的铁片子嗖嗖的乱飞,能钻人身体里,把人的头给打破钻进脑子里。那得多吓人啊!”葛壮说。

    马大宝说:“你放心好了,炸不死你的!也炸不死别人。只是用你的大炮手摇爆米花机而已。不用你摇着它在煤火炉子上烧。换成别人来摇着它在煤火炉子烧!”

    “让谁来摇它?摇它的人不怕被炸死吗!”葛壮问。

    “你甭管了!你就开始点你的煤炉子吧!”马大宝不耐烦地说。

    “舍掉一个爆米花机,只给十块钱不行!最少得三十!我吃饭的家伙没了,我还得再买一个新的!”葛壮说。

    因为马大宝的要求,也为了治好自家的二虎子,花再多的钱,张老头也只好咬牙答应了。

    叫的人都到齐了,该行动了。

    马大宝的第一步计划是:把张俊虎的身体绑起来,架到火堆上烤,看能把我从他的身体里烤出来不。

    在马大宝的命令下。众人很快抱来了一大堆干柴,堆积成了一个小山。又找了两根粗木桩子,挖俩坑在干柴堆的周边埋下了。又把谁家的铁梯子借来了一把。横着架在木桩子上,用绳子把铁梯子在木桩子上绑结实了。做成了一个用来吊人的架子。

    接下来,就要捉拿一具被我占用着的张俊虎的身体了。

    我站在西屋的门后面,手里正握着那一把砍柴刀。虽说准备豁出去了。但说不紧张不害怕那是假的。手心冒汗厉害。为了防止一会儿挥刀的时候刀柄在手中打滑,我从床单子上撕下来一根布条缠在手上,并将砍柴刀绑在了自己的手上。

    “咣!咣……!”

    外面已经有好几个人一起正在用脚踹门子了。

    门子被踹得晃得厉害。“咔嚓!”发出一声清脆的响,门栓子撑不住撞击而断裂了。这间西屋的门子被人用力跺开了。

    只见门前站着好几个手里正拿一把粪叉子,或拿一把铁锨,或拿一把锄头的壮年人。他们俱都阴沉着一张脸,正在虎视眈眈地瞅着我,开始将手里的农具往前一杵一杵的。

    人家的武器长,我的武器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