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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远没好气地瞪我:“姑娘快别问了,我后日也不跟你去庄子上了。”

    “是汪直做了什么吗?”

    “不是他,也不是别人,单是我自己不想去了。”远远要把我床帘拉上。

    我扯住床帘:“怎么就不想去了?总得要个原因,或是你觉得庄子上没有家里好,或是家里谁留你有事。若没有原因,又不因为汪直,那就是你恼了我了,不想和我一处,那我告诉娘亲,打发你到别处去就是了。”

    “姑娘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怎么舍得离了姑娘?庄子和家里都没事,只是我……”我看她眉毛都要拧成结了,也不好再为难她。

    “你不想说就算了,我明日问汪直去。”

    远远松了一口气:“你只问他,他的嘴可比我更严。”

    “那就是你们真有事瞒着我!”我挣扎着想下床。

    “姑娘快睡罢,明早还得和老爷太太请安呢。”远远把我摁回去,拍拍我的脑袋,然后拉上床帘。“晚上有什么事就叫我。”

    “你回去睡吧,有那些小丫头在呢。”

    远远没有答话,只轻轻笑一声,吹熄灯走了。

    第二日我应付完顾阅回来,汪直和纪舒正站在院子大眼瞪小眼。

    “正好,你们两个都在。”

    “姑娘。”他们一起给我行礼。

    我摆摆手。

    纪舒看了汪直一眼,抢先回话:“姑娘,你要的名单已经交给茫茫姑娘了,其中有一个小厮,因要照顾他生病的娘,可能去不了。”

    “没事,你问他要些什么药,我这里若有,就叫茫茫拿给他。”

    “姑娘心善。”

    “你辛苦了,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吧。”

    “属下告退。”

    我看他出去,才问汪直:“你都准备好了?明日就去了?”

    “是的。”

    “那今日就在这里住下吧,正巧今晚远远值夜,你可以睡她的屋子。”

    “不……不好吧……远远姑娘的……闺房……”

    我看他结结巴巴害羞的样子,快要笑出来,但还得解释:“那房间,本就是她和几个丫头混着住的,不是她的闺房。你若不想睡那儿,就进来和我睡,我屋子外边儿还有个隔间空着。”

    “姑娘,”汪直终于听出来我在逗他,非常无奈,“我回去住,明日早来便是。或者姑娘定要留我,我就在院子墙角随便寻一处待着,给姑娘守夜。”

    “那怎么行,昨晚远远半夜才回来,恐有鬼打墙,你待在墙根底下,你鬼来将墙打塌了压你身上,可怎么办?”

    “姑娘,这个世上并没有鬼。”汪直避开远远晚归这个话题。

    “是你没有看到。远远同你出去时没有鬼打墙,她自己回来时就有了。”

    “昨日的事,实在不宜告诉姑娘。一则姑娘还小,二则公子有恩于我,照顾姑娘是我的责任。”

    “我虽年纪小,本事却不小。而且最先是你爹有恩于我哥哥,你被人欺负了,也不去找我哥哥,我替你解决也不行吗?”

    汪直有一点犹豫,到底是个小孩子。

    “也不知道是什么事,远远不告诉我。你要是也不告诉我,从此远远不能跟我出去,谁来照顾我呢?”这话好像有点娇气,不过也无所谓了。我猜远远不是不想和我去庄子上,而是府外发生了什么,她不想出府门。

    汪直再犹豫了一会儿,就把事情全说了。

    这些龙套NPC的故事也有点意思。

    远远和汪直刚出府门,就有一个男子叫住远远。那人是远远的表哥,说他母亲,也就是远远的姨母病了,让远远去看看。

    远远不愿意去:“我还要回去向姑娘复命,姑娘等着呢。等我得空了,一定去。”

    “母亲病得有多重,只想见你一面。想来你如今是姑娘跟前的红人,眼里哪里还有我们这些穷亲戚呢。”

    “表哥这是说的什么话……”

    汪直看远远为难,就提出和她一起去。远远表哥虽然不愿意,但只见远远送汪直出来,又不知道汪直是谁,只能答应。

    远远也叫了个小丫头给我传信,只是不知道传到哪里去了。

    他们到了远远表哥家,汪直在外面等,结果听见里面吵起来了。原来远远的姨母并没有生病,而是骗远远去,想把远远和远远表哥的婚事定下来。

    远远跑出来,把院门打开,让街坊邻居都听着,她说:“我在顾丞相府上服侍姑娘,姑娘才多大,你们就要我出来?便是姑娘准我出来了,也是回我母亲那里去,你们倒来要我,不过是看我父亲去得早,我们孤儿寡母好欺负。姨母,我母亲是你亲妹妹,你也知道你儿子是什么德行,你就要我舍了我母亲一个人,要我往火坑里跳么?

    “现在街坊邻居都看着,姑娘请来写书的汪先生也看着。我从此以后只在府里服侍姑娘,若姑娘赶我出来,就只服侍母亲,若母亲去了,我剪了头发做尼姑去,我也不会嫁给他!”

    远远表哥气急败坏:“你说在府里,就只在府里,再别出来了!”

    “不出来就不出来!”远远转身就走,外面的街坊邻居都给她让路,汪直就跟着她也走了。

    我想汪直省略了远远表哥在他们后头大骂的部分。

    “她真叫你先生了?”

    “……嗯。”汪直低下头。

    这件事说实话很好解决,只要叫纪舒带人去把那男的打一顿就好了。不过这样远远很可能会喜欢上纪舒,搞出个三角恋就不好了。

    不过远远配纪舒好像也不错?

    不行不行,磕CP还是得从一而终。要帮汪直想一个英雄救美的办法。

    那就叫汪直带人去把那男的打一顿好了。

    不过汪直不会愿意的。

    “那怎么办呢?不如去报官。府尹大人如今是谁?”我问渺渺。

    “姑娘忘了,是崇王殿下。”

    天呐,竟然是那个变态恋童癖反派皇叔!云琚要再等四年才能勾搭上他,那这不就是我的问题了吗?

    不能报官,不能报官了。

    “那还是我带人去把那个男的打一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