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文学 > 谋心乱,王姬归来 > 第二卷第一百零五章 你得幸福开心地活下去

第二卷第一百零五章 你得幸福开心地活下去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盛唐风华银狐续南明唐砖

一秒记住【阿里文学 www.al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深夜,魏府斜梅阁上,齐玉眉正半躺在一张美人榻上,合眼养神。楼下传来夏钟磬声音时,她忽然被惊醒了,睁开眼,抚着肚子起身道:“谁来了?”

    噔噔噔几声楼梯板响,一侍婢匆忙跑了上来,禀报道:“眉夫人,夏夫人说有事找您。”

    齐玉眉好不纳闷:“她可有说是什么事儿?”

    侍婢摇头:“没有,她只说是很要紧的事儿,若您不去见她,怕是会后悔。您看,见还是不见?”

    如今在这魏府里,齐玉眉和夏钟磬的位置仿佛已经颠倒了。过去齐玉眉要去拜见夏钟磬,需得恭恭敬敬地侯在院外等着,无论刮风下雨,如今呢,夏钟磬若想见齐玉眉,也得通传等待了。

    斟酌了片刻,齐玉眉下了楼,此时仆婢众多,料想夏氏也不敢太过张狂。彼此坐下后,夏钟磬瞥了一眼身旁那些人道:“你们都先下去吧,我有话要单独跟眉夫人说。”

    伺候齐玉眉的侍婢都不敢退,因为魏空明说过,不可留眉夫人与夏夫人单独相处,恐伤了小少爷。

    “夏夫人有话就直说吧!”齐玉眉道。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夏钟磬仍旧一副冷傲的表情道,“就算我想对你怎么样,也犯不着亲自上门来找你,我只是有些陈年旧事想跟你絮叨絮叨,打发打发这些无聊的时间罢了!”

    齐玉眉抬抬手,侍婢们尽退,一楼小厅里就只剩下了这两人。

    “你有什么就直说吧,我想你应该不是来找我叙旧的。”齐玉眉开门见山道。

    “不,”夏钟磬阴阴地哼笑了两声,“我的确是来找你叙旧的。在这府里,就咱俩是打赫城来的,我叙旧不找你那要找谁去?回头想想,炎国亡了快三年了,赫城如今也变了模样,从前的种种仿佛真如过眼云烟般都消散光了。”

    齐玉眉眼中含着隐隐的恨意,目光落向了窗台上那一抹淡色的月光:“你大概能忘,我却是此生都难忘的。你从未将自己当做过炎国人,自然可以轻易地忘却你曾是炎国人的事实,而满心欢喜地投入稽国人的怀抱,我却做不到。从前发生在赫城的种种,我全都记得。”

    夏钟磬一瞥轻蔑的目光扫了过来:“你如今不也正投在一个稽国人怀里吗?连孩子都怀上了,装什么清高忠贞呢?”

    “你来不会就是为了讽刺我几句吧?”齐玉眉冷冷道。

    “哦,当然不是,”那一抹蔑笑撤下,取而代之的是隐隐含着得意的歼笑,“说是来叙旧的,那当然就得叙旧了。对了,你还记得炎无畏身边的那两个侍婢吗?”

    “蕊珠蕊荷?”齐玉眉脱口而出。

    “对,似乎就是叫蕊珠蕊荷。唉,你要不提我真的险些就忘了,果然还是你记得牢呢!”

    “你什么意思?你忽然提起蕊珠蕊荷干什么?蕊珠蕊荷已死,难不成你昨夜还梦到过她们?”

    夏钟磬掩鼻贼笑了一通:“我梦她们干什么呀?她们俩又不是我下的手,我只是今日忽然见着了一个人,觉得那脸盘子特别像蕊珠蕊荷,所以就随口问问咯!”

    齐玉眉双眉收拢:“这不可能,蕊珠蕊荷已死,你见到的不可能是她们俩姐妹,或许只是人有相似罢了。”

    “说实话,起初我也这么认为,或许就是人有相似罢了,这世上难免会有三三两两长得相似的人,你说是吧?”夏钟磬低头整理着自己的那串玉叶佩,嘴角含着阴阴的笑容,慢条斯理地说道,“不过后来当我跟她说上了三五几句话后,我也是惊了,她还记得炎王宫的事情,甚至在我提醒之下,她还能认出我是夏家的小姐,你说奇怪不奇怪?”

    齐玉眉霎时愣了:“这怎么可能?”

    “哼哼,再给你瞧瞧这个吧!当ri你用一块假玉来哄骗我相信骅里哥没死,今日我就送你一块儿真的,我是不是没你那么缺德呢?”

    一块系了红黄两色流苏的白玉佩从夏钟磬袖筒里缓缓抽出,一晃一晃地送到了齐玉眉眼前。齐玉眉双手接了,捧近眼前一看,脸色更白了!

    “这块是不是真的你应该能瞧得出来吧?虽然下面缀着的流苏不同了,但那块玉还是从前那块。炎无畏那个闲不住的,为了显摆自己多么多么了不得,多么多么能打,自己组建了一支御兆卫,清一色的女子,蕊珠蕊荷便是这支御兆卫的正副卫领,而你手中这块玉便是属于正卫领蕊珠的,你应该没忘吧?”夏钟磬傲慢且缓慢地说完了这番话后,侧过脸去,目光沉沉地看着齐玉眉,“这下你该相信我看到的那个是焉蕊珠了吧?”

    “这不可能……”齐玉眉捧着玉的双手不禁颤抖了一下,“蕊珠不可能还活着……”

    “怎会不可能?当时王宫里那么乱,兴许她装死逃了出来呢?怎么?听说焉蕊珠还活着,你还不高兴了?她若活着,你不是又能多一个叙旧的?”夏钟磬嘲讽道。

    “只是一块玉罢了,一块玉能说明什么?你休要拿这来诳我!”齐玉眉将玉往凭几上一扔,扭脸道,“你想怎么样直说吧,何必绕那么多弯子呢?”

    “我就知道你是不会轻易相信的。那好,找个适当的时候,我让你们见上一面,不过……”

    “不过什么?”齐玉眉斜眼冷冷道。

    “不过你最好别让魏空明知道了。倘若魏空明知道焉蕊珠还活着,你盖清楚焉蕊珠会是个什么下场,所以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千万千万别在魏空明耳边露了风,知道吗?”

    带着一脸歼计得逞的阴笑,夏钟磬拂袖而去。齐玉眉连忙将凭几上那块白玉佩收进了袖子里,匆匆上了楼,关起门来,又再细细地琢磨了一番——佩玉正面雕刻有朱雀的图案,背面是朵山茶花,茶花中央有一个兆字,那是无畏给自己卫队起的番号。无论从手感还是形制,都像是真的。

    难道蕊珠真的还活着?

    可即便真的活着,如今又落在了夏钟磬手里,那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分别?那女人似乎已有了什么盘算,不然今晚不会登门相告。

    怎么办?怎样才能确认蕊珠是真的还活着又能将其安全救出?

    齐玉眉知道自己是没那个能耐的,而在这博阳能求助的人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她。

    她也正四处寻着蕊珠,可惜,一连几日的寻找并没有任何收获,江应谋那边也没传来什么好消息,直到三月托小叶子转告她说有消息了。

    次日上午匆忙赶到天禧斋后,三月将齐玉眉所托转述给了她,她这才知道蕊珠或许就在夏钟磬手里。一得到这个消息,她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恨不得立刻将夏钟磬抓来问个清楚。

    但她没有冲动,因为蕊珠是否真在夏钟磬手里谁都不清楚,或许只是夏钟磬为了对付表姐摆了一起迷魂阵罢了,眼下,探清蕊珠踪迹才最要紧的。

    离开天禧斋后,她一面往东大街走一面在心里盘算着如何接近夏钟磬。走着走着,那种如影随形的感觉又出现了。接连这几个月来,只要她上街,几乎都有人跟着,之前是没空理会,今儿她打算好好理一理了。

    绕弯进了后巷子,一路往里走,越走越偏僻,然后闪身躲了起来。当跟随她的那个人小心翼翼地跟上来时,她忽然从侧旁冲了出来,一脚踹在那人小腹上,跟着举起右手肘狠狠地往这人后背上一击,这人立刻趴下了,连嚎都没来得及嚎一声。

    拖至更僻静处,脱下这人的外套,将他的四肢捆做乌龟爬地状,然后再用香袋将其熏醒了。那人醒来时挣扎了一下,见手脚都被缚了,而她也正在眼前,整个人也就颓了。

    她半蹲下,哗啦一声从袖子里抽出了一把小巧的匕首,在这人眼前晃了晃道:“跟了这么久,咱俩也是时候碰面打个招呼了。我是谁你自然应该知道,那就说说你是谁吧!或者聊一聊是谁派你来跟踪我的。”

    “没想到你身手会这么好……”

    “别怪我身手好,”她拿匕首在手掌心里拍了两下,蔑笑道,“是你跟踪的本事太差,太自以为是了,早几个月前我就感觉到有人跟踪了,只是那个时候没空理你,谁知你脸皮够厚还跟着,那我就不得不跟你算算帐了。你可想好了,是要忠心保主还是明则保身,你给我句痛快话,我这把匕首上可是涂过蛇毒的,轻轻往你脸上一划,保准你死得痛快,说吧!”

    “是阿连城将军派我来的……”

    “阿连城?那野蛮子为什么要派你跟踪我?”

    “起初是因为夏小姐,就是魏府那位大少夫人。”

    “夏钟磬?”她眉心微微拧起。

    “对,就是她。她父亲与我们将军交好,所以她派人来找我们将军,说你使诈害她,还说你极有可能是炎氏残党,将军便吩咐我来跟着你,看能否找出你是炎氏残党的证据。”

    “而后呢?”

    “而后是因为明姬夫人,将军的姐姐,从半湖围场回来之后,将军十分生气,说若非你,夫人就不会从夫人降为舍人这么丢脸,所以吩咐我一定看好你,若时机合适,便将你擒回去拷问。”

    “哼!”她耸肩一笑,冷冷道,“自己不会做女人,不讨自己夫君喜欢,却把罪责都怪在了我身上,一点都不反省己过,我看她日后大概连舍人都做不了!除了这些,就没另外的人想置我于死地?”

    “没有了。”那人摇头道。

    “你如今是回不去了,倒不如多告诉我些阿连城的事情,或许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怎么样?这买卖划算吧?”

    “你真是炎氏残党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倘若你真是炎国残党,那这个消息或许对你有用。大概在三日前,将军从街上带回了一个疯疯傻傻的姑娘,就锁在府内地牢里面……”

    “什么?”她眼珠子瞬间瞪圆了,“一个姑娘,多大?长什么模样?真的是疯疯傻傻的?”

    “那姑娘大概二十多岁,疯疯癫癫的,不像正常人,至于模样嘛,我当时只是路过并没有看清楚,不过隐约觉得好像是从前炎王宫里的人。”

    “关在地牢里?”

    “对!”

    难道是蕊珠?

    对,极有可能是蕊珠!阿连城与夏钟磬的父亲的确交好,两人可谓是蛇鼠一窝狼狈为歼。这么说来,是阿连城抓了蕊珠而非夏钟磬,夏钟磬只是通过阿连城知道了这件事,人并不在那女人手里。

    可恶,简直就是狐假虎威!

    不过蕊珠怎么会来博阳?一个脑子不好使的人是怎么一路流浪到博阳的?蕊珠会不会不是真疯,只是装的?

    想得到答案,那就必须见到蕊珠本人,那么,夜闯阿连城的将军府就是必然的了,反正她一直都想干这件事。

    可夜里单独出行并不是件容易的事,除了小叶子的配合之外,还得江应谋不在家。她卯足了耐心,等了足足两日,总算在第三日晚成行了。因为那晚陈冯的小酒馆开张,江应谋自然要去给陈冯捧场热闹了。

    还是老规矩,叮嘱了小叶子之后,她悄无声息地溜出了江府。从之前那人手里讨得了一张阿连城将军府的大概地图,她没费什么功夫就溜进去了,然后直奔位于西面的地牢。

    刚刚绕过中庭,一阵急促匆忙的脚步声便从南侧回廊上传来。她立刻闪身于一旁大柳树后,但见约莫二十多个府卫手持佩刀急匆匆地往西边赶。

    “怎么回事?”有人高喊。

    “有人潜入西边地牢,速去增援!”

    坏了!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计划落空了,地牢去不了了……

    整个将军府已经被先于她潜入地牢的人给惊动了,她余下可做的就是立刻撤出,以确保自己不被发现,尽管眺望向西边那片灯火辉煌时,她心里隐隐有着不舍和失望,但已没多少时间留给她伤感了,她必须马上撤离。

    原路折返时还算顺利,但当她正准备翻墙而出时,仅一墙之隔的那个小花园里忽然响起了某个府卫的高喊:“刺客在此!必须活捉!”

    救还是不救?

    片刻犹豫后,她拔出匕首,飞快地穿过了中间的圆拱门……

    还是在那个偏僻的高阁上,她藏了第二个人,因为除了这个地方,她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是相对安全的,她只能暂时将这个从阿连城将军府救出来的“刺客”送到这儿来。

    “啊!”一声隐忍的痛叫声在空寂的阁楼响起。

    “你最好别叫,这附近时常有暗探路过,这儿并不算很安全。”她轻抖右手,将药粉一点点地扑洒在了血淋淋的伤口上。

    “抱歉……”

    “你真蠢……”

    “你说什么?”

    她停下手,抬眸凝着这个被疼得大汗淋漓的“刺客”,心中隐隐不忍道:“我要没记错,你不久之后将会迎娶赫连公主了吧?像你这样富贵又悠闲的人,何必去闯将军府那么危险?你这不是蠢是什么?”

    没错,眼前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魏空行。

    当她在小花园里发现自己救下的是魏空行时,也吓了一跳。

    “那你呢?”魏空行沉沉地呼吸着,用满布血丝的双眼斜瞄着她问道,“你为何又要夜闯阿连城的将军府?还带着面纱,说话用假音?你一定是我认识的人吧?”

    “不要试着猜我是谁,你若猜中,我不会留你活口。”

    “你果然是我认识的人?”

    包扎完毕,她起身退至窗边,朝外探视了几眼,回头道:“这儿暂时是安全的,但你最好在天亮之前回魏府去,否则,你很难跟你的父兄解释你为何带伤归去。”

    “你到底是什么人?”魏空行眼中充满了不解和疑惑。

    “倘若你非要问,那我只能说算是跟你一路的。好了,换我问你了,你去阿连城的地牢做什么?那儿有你想找的人吗?”

    “莫非你也是去地牢的?”

    “先回答我。”

    “对,”魏空行点头道,“那儿有我想找的人。”

    “什么人?”

    “我的朋友。”

    “阿连城敢抓你的朋友?你毕竟是魏家三公子,他会这么地不给你脸面?”

    “你仿佛是在向我打听什么?”魏空行扶着旁边满布灰尘的高几,缓缓地站了起来,沉沉地喘息了两口后说道,“姑娘,我想咱俩应该不是敌人,或许想救的还是同一个人,既然如此,那何不坦诚相待?咱俩联手的话……”

    “你真的是太闲了吗,魏三公子?”她看着魏空行,稍带责备的口气说道,“就算不想娶赫连公主,也不必寻这个死路吧?方才在那小花园里,若非我赶来得及时,你恐怕早给阿连城抓了。你以为阿连城抓了你会手下留情吗?不会,他绝对会杀了你。所以,回去安心地等着做新郎吧,别再插手这件事了,我先走了!”

    “姑娘!”魏空行叫了一声。

    “还想说什么?”她没回头。

    片刻沉默后,魏空行轻轻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御兆卫的人?”

    “不是!”她回答得很干脆

    “可我觉得像……”

    “御兆卫是什么,我不知道。”

    “炎国的无畏公主曾有一队自己的亲卫,取命叫御兆卫,你没听说过?”

    “没有。”

    “可你的身手和招式为何都那么像御兆卫出身的人?姑娘,其实你不必害怕我,倘若你真的是御兆卫的人,你可以跟我说实话,我不会出卖你的。”魏空行耐心地劝说道。

    “袒护炎国的余孽,难道魏三公子你不知道是什么重罪吗?”

    “我知道,但拥有御兆卫的无畏公主曾是我最好的兄弟,不管炎国跟稽国打成什么样了,她依然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即便你真是御兆卫的人,我也不会出卖你的,我甚至已经猜到你今晚潜入将军府是为了什么,你也是想去救那位御兆卫的正卫领吧?”

    “你想多了,我不是什么御兆卫的人,你歇一会儿就回去吧!”

    “姑娘……”

    她落荒而逃,像个做了亏心事的小贼似的飞快地冲下了阁楼,消失得无影无踪。

    以后,若无必要,还是尽量少跟魏空行接触为好。这个男人太熟悉自己了,对自己的身手和招式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今晚只是怀疑自己是御兆卫的人,往后呢?谁也保不齐他会不会怀疑自己是炎无畏。刚才他一问出那话时,她便已经惊得毛骨悚然浑身发冷了。

    魏空行,好好回去等着娶你的赫连公主吧,别来掺和这样的事情,咱们兄弟两个,至少要有一个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至于蕊珠的事,你已经给我了答案,余下的就由我去做吧!

    回到杜鹃阁时,阁内依旧安静如斯,江应谋也尚未从陈冯的小酒馆里回来。她换好了衣裳,去到茶间,见桑榆独自坐在灶前烧水,便问道:“公子是要回来了吗?”

    “蒲心姐你好点了?”桑榆起身问道。

    “睡了一会儿,肚子没那么疼了。”她让小叶子撒谎说她肚子疼,要睡会儿。

    “你一定是给上回那个明姬夫人踹坏了,落下了毛病。你快坐,水立马就好了,我给你煮一壶新鲜的茶叶儿你尝尝!”

    “这水不是给公子烧的?我还以为公子要回来了呢!”

    桑榆开了茶柜取茶叶罐子:“公子今晚在陈冯先生那儿高兴,兴许喝一整夜都不知道呢!蒲心姐,方才大夫人那边送来了几罐新茶,咱们先尝尝?”

    “什么新茶?”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