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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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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市在如火如荼中进行,喧闹声不绝于耳,云期开始收拾桌椅准备结束摆摊,不知是谁在三轮车上贴了一张小纸条,写着各种赞美和感谢之语,云期笑得嘴都合不拢,将三轮车上的小纸条撕下来收好。这时隔壁烤羊肉串的西北大哥也过来,他今晚累坏了,因为靠着云期的粥摊最近,顾客排队打粥的时候也顺便买了许多羊肉串,他忙得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后来还是他的老婆过来搭手。

    “妹子,你这么搞法会亏血本的,别好了别人伤了自己。”虽然得益于云期今晚的免费粥使自己大赚,但西北大哥仍不忍心,由衷的劝诫云期。

    “没事,我开心。”云期容光焕发。

    西北大哥愣了一愣,正要再劝她,忽瞧到站在云期身后的上官违心,瞬间像想通了什么,他搓着油腻腻的大手,厚厚的嘴唇咧出一个憨厚的笑容。“嗯!你开心就行!”

    上官违心提出帮云期踩三轮车,不料他刚上去三轮车就不受控制的东倒西歪,几次差点撞到行人,吓得云期把他赶了下来。

    在狭窄的城中村巷子穿梭,云期骑在三轮车上,上官违心在后面推车,十来分钟便到了住处。云期掏出钥匙开门,将三轮车推进屋子,一边按开灯,一边道:“屋里简陋,随便坐。”

    上官违心打量着这间屋子,屋子没有窗户,进来后便感觉有些不透气,屋中几乎也没有摆设,靠里墙只有一张单人床,床上的衾褥也极其寒酸,各种女人应有的化妆品和护肤品一样俱无。

    “你住在这种地方。”他叹息着。

    云期刚好从厨房端出一杯凉开水,笑道:“我很穷嘛!”她想起王春梅所居住的平房,自己的这间仓库房实在好太多了。

    “我看你不缺钱!”上官违心也笑起来。

    “为什么这么说,我真的很穷嘞。”

    “如果你真的很穷,你会很努力地赚钱,但是你没有。”上官违心紧盯着她,留意她脸上的神色变化。

    “我现在不就是努力赚钱吗?我每天要煮很多的粥,到天快亮才能睡觉,这样还不够努力吗?”

    “你是在努力地亏钱吧!”上官违心一语揭穿她。

    云期被问得怔住了,好半天道:“也许我不是做生意的料吧。”

    上官违心沉默了,半晌道:“云期,你一定要卖粥吗?”

    “当然,一定,我只会煮粥。我初中都没毕业,无父无母,也没什么一技之长,我还能做什么呢。”莫名的云期忽然想起了甄珠,这个得到岳仇哥的心的女子。

    “你有没想过去念书?”

    “念书?我马上满20岁了,才不要和小孩子坐一起念书呢。”云期笑出声来。

    “二十岁也还是个孩子嘛,如果你想念书,我可以替你安排。”

    “谢谢你!我还是卖粥好了,以后开个粥店,然后在全国开分店。”顿时云期豪情万丈。

    上官违心瞧着她,此时云期面上的光彩很动人,这个年轻的姑娘有一种无法言说的自信,以至于他根本无法相信她只是一个夜市卖粥的贫家女子。

    “早点休息,很晚了。”

    送走上官违心后,云期洗了个冷水澡便跳上床,头刚挨着枕头便睡着了。大约比往常睡得早几个小时,清晨六七点就醒了过来,她刚打开门便对上一张英俊的面孔。

    “上官违心。”

    忽地她意识到自己到还没有洗漱,现在还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啪的一声将门关上了。然后跑到卫生间飞快的刷牙,用清水洗脸,梳理好一头如瀑般的长发这才慌地打开门。

    上此时官违心还在门外,云期不由得面颊微微透出些红色。“你来找我呀?”

    上官违心打量着她,云期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衬衫和一条怀旧蓝的牛仔裤,清新的模样宛如山谷中的一株幽兰。“当然。”说完他一把拽住云期的手,不由分说拉着她往外面走去。

    城中村外面的公路停着一部银灰色的保时捷,上官违心拉开副驾驶这侧的车门,请云期坐了进去。“你带我去哪里?”云期稍微有些不安,尽管她对上官违心有些莫名的好感,但真正说起来还是不太熟。

    上官违心没有回答她,车瞬间开动起来,眨眼便将城中村抛得远远,二十分钟后停在一处民国时期建筑的门前,云期从车窗向外看,原来这是个餐饮老店,叫作陶陶居。

    “陶陶居最出名的就是它的早茶。”上官违心笑道。

    服务员引导二人走上楼梯,在靠窗前的雅座落坐,上官违心将餐牌交给云期,此时云期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也顾不得什么矜持不矜持,接过餐牌便翻起来。顿时云期只觉眼花缭乱,南方饮食本比北方丰富,餐牌里的东西几乎都是她从未见过的,看图片拍得那么精美,那么的玲珑剔透,简直让人仅仅看图就会垂涎欲滴。

    云滴越看越想吃,不知不觉已经点了很多,可还有很多东西也想吃,当着上官违心的面不好意思多点。她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着上官违心,那种眼神仿佛是一只馋嘴的小狗明明还想吃,却又怕主人嫌弃吃太多只好满腹委屈地不吃。

    “我是不是点太多了?”

    “你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

    “吃不完会太浪费了。”

    上官违心知她心思,叫过桌旁的服务员,让他将早茶餐牌所有的品类都上一份。没过一会,服务员端上来各式点心和茶点,有叉烧包、肠粉、薄皮虾饺、干蒸烧卖、蒸排骨、鲜虾蔬菜饺、奶黄包、玛拉糕、姜撞奶、萝卜糕等等。

    这些东西她曾听林中梦说过,但一直身处北方,后来又去国外,所以一直无缘得见。上官违心帮她倒上一杯菊花茶,云期也不客气,自顾吃起来。吃着她就有些后悔,实在不该和上官违心来吃,应该一个人来吃,这样就可以不顾忌淑女形象了。

    桌上的东西太多,而服务员仍在不停地上餐,云期各样吃了一点便肚子吃得滚圆,但桌面的食物还剩下一大半。“还剩这么多,可以打包吗?”

    “你要打包?”上官违心打趣她。

    “我是穷人嘛,当然打包。”云期不无理直气壮。

    上官违心靠在椅背上,笑道:“穷人一般不会承认自己是穷人,所以我看你不穷。”

    “你也没说你是穷人,难道你是穷人不是。”云期反问。

    上官违心被问得一时语塞,无奈道:“好吧,算你有理。”

    云期本想打包,但看到上官违心结帐便不再纠结打包,哪有吃别人的再打包的道理。两人将一壶菊花茶喝完后,这才离开陶陶居。

    “陪我去一个地方。”

    保时捷沿着宽阔的大马路飞速行驶,半个小时后进入了滨海大道,后来又转到一条狭窄的盘山公路上。云期吃饱喝足兴致颇高,欣赏窗外景致,只见山中林木耸秀,清泉流水,薄雾萦绕,端是一处幽静处所,令人有寻幽探胜之感。顺着盘山公路向山顶约一刻钟,便见一所碧瓦红墙宏大庄严的寺院——澄光寺。

    这是S市香火最为鼎盛、规模影响最大的佛教寺庙,也是全国有名的大寺庙之一,自唐朝时始建,自今已有一千四百年的历史,全国各地都有善男信女,连国外人士也经常慕名而来。尽管入寺票价不菲,但仍吸引了无数人前去参观,据说人多时一天可达到几千人。

    澄光寺坐东南,朝西北,依山拾级而建,建筑面积四万余平方米。雄伟的大殿、秀雅的卧佛殿、质朴的禅堂、俊巧的山门殿,斗拱飞檐,层层叠叠。正是:晨风里,鸟话花香梵音起;夕阳下,青山无语问禅家。

    上官违心和云期刚进入山门,便有知客僧认出上官违心,赶紧将二人请入会客室,没过一会便涌进来十多名穿袈裟的和尚。

    那为首面容清瘦的老和尚一见上官违心,先单手合十嘴念阿弥佗佛,道:“上官施主,别来无恙。”

    听着这些文绉绉别扭的词,一旁的云期差点笑出声来。这为首的老和尚正是澄光寺的住持,法号慧圆,其他和尚则是寺中的四大班首和八大执事。

    小沙弥奉上清茶,慧圆住持和上官违心相对而坐侃侃而谈,四大班首和八大执事则坐于慧圆之下,始终安静地倾听并不插话。

    云期细听之下,才得知上官违心每年会以私人名义向澄光寺捐赠达1千万人民币的香油钱,以助寺院修缮和重塑佛像金身。

    “昨天叶施主也来了,在寺里打坐一天,我本想留他一宿,唉……”慧圆住持叹息。

    “他来了?”上官违心眼中不敢置信,道:“我这几年都没见到他,也不知他现在怎样。”

    慧圆住持忽来了精神,双眸放光,道:“叶施主还是像从前一样丰神俊朗,仪表堂堂,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除了皮肤稍微晒黑了一些,其他的一点都没变。”

    这老和尚毫不吝啬地赞美一名男子,并把所有赞美男子英俊的成语都用上,这感觉就好像在称赞他自己一样,云期听得想笑不敢笑,拿眼偷瞅上官违心,在一个相貌出色的男子前称赞另一名男子,那他作何感想呢。

    上官违心神色丝毫没有变化,仿佛已经认可了慧圆住持对那位叶施主的溢美之词,云期忽然又想起了岳仇,如果拿岳仇、上官违心和那位叶施主三人相比,那谁的相貌更为出色呢。

    除了叶施主素未蒙面外,上官违心和岳仇都见过,听慧圆住持的赞美,料想叶施主相貌在上官违心之上,而岳仇的相貌比上官违心也要稍胜一筹,可能岳仇和叶施主外貌在仲伯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