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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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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时捷在院门停下来,上官违心先下了车,然后去拉车后座的门将小君抱下来,紧跟着一只穿着红色细高跟鞋的脚从车上伸了出来,接着是纤瘦笔直的小腿,最后出来一个身材火辣的年轻女郎。那女人一头粟色的大波浪卷发,戴着一副宽大的墨镜,皮肤白皙,耳垂上坠着两只明晃晃的耳圈。

    云期瞧着她的侧面,这女人的鼻子非常挺,沿着鼻子下来的嘴唇弧度过度得非常自然,应该是个时尚的气质美女。那女人穿着深V型的红色连衣裙,将完美的身段显示露无疑。

    “表哥!我好久没来你家了,这院子收拾得真干净。”女子摘下墨镜四下打量,面上洋溢着笑容,忽然看到站在一旁的云期,脸色就不由沉下来。“这位是谁啊!表哥,没听你说起过呢。”

    上官违心瞧了云期一眼,笑道:“她是我的朋友,云期,我请她回来帮我照顾小君。”

    女子哦了一声,将云期又着实打量了几眼,尽管女人都愿意相信自己是世上最美的那个,但女子还是承认自己相形见绌。“你好,我是上官违心的表妹,袁以贞,英国剑桥大学商学院毕业,你读的是哪所大学。”她向前伸出白腻的手。

    云期只得和她一握,道:“没读大学,我初中没读完。”

    “那你是做什么的。”

    “我在夜市卖粥。”云期没有一丝的自惭形愧。

    袁以贞哦了一声,眼神不禁有些嫌弃,起先她瞧到云期清丽出尘的容貌着实有些吃味,现在听说是个初中没读完在夜市卖粥的,不免趾高气扬起来。

    “爸爸,我要你抱。”小君稚气的声音响起。

    上官违心将小君抱在怀中,向两个目光对峙的女子笑道:“都进去吧,外面太阳大,晒黑了就不美了。”

    进到屋里张姐立即端来准备好的茶水和点心,袁以贞略瞟了一眼,道:“我只喝咖啡。”

    “好,袁小姐,我马上去冲咖啡。”张姐赶紧答应。

    “记得加一勺炼乳,不要加太多,只要一勺。”袁以贞将肩上的小包扔在沙发上,自己便一屁股坐下去,她的裙子稍短,以至于坐下去后裙摆向上扯起,半个白花花的大腿都露出来了。

    张姐悄悄投去鄙夷的目光。

    “爸爸,我饿了。”小君搂着上官违心的脖子。

    “我去做饭。”云期识趣地去厨房。

    这厢袁以贞瞅着云期的背影刚消失,便没好气地道:“表哥,你怎么随随便便就找个人来照顾小君,没学历,还是个夜市卖粥的,她能照顾好小君吗?难道你想让小君长大了也卖粥?”

    小君正趴在上官违心身上玩,听见袁以贞的话马上紧张地道:“爸爸,小君不要长大了卖粥,小君要陪着爸爸。”

    上官违心哭笑不得,爱抚地拍着小君毛茸茸的头道:“小君,爸爸不会让你长大卖粥,你是爸爸的小宝贝。”

    “既然这样,表哥你就快让那个卖粥的走吧,免得让小君染上她的市井习气。”袁以贞赶紧道,她一想到云期美丽的容貌就觉得是个大大的威胁,女人总把比自己美的女人当作敌人。

    “以贞,她叫云期,不叫卖粥的。”上官违心的声音中隐约有些不悦。

    但袁以贞并没听出上官违心声音中的不悦,继续道:“我这可是为小君好,如果要请人照顾小君,首先这个人最少大学本科学历,气质高,修养好,还会一些才艺,小君耳濡目染,学会她的长处优点。不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尽把一些不好的教给小君了。嗯!要是姨夫和姨妈知道这件事,也绝对不会同意一个夜市卖粥的来照顾小君。”

    “以贞,我再说一遍,她叫云期,不叫卖粥的。”上官违心的声调加重了一些。

    这次袁以贞听了出来,白皙的面孔一红,道:“云期云期,叫得这么亲热。算了,是我多管闲事,没事给你和小君操哪门子心,你爱请谁照顾小君就谁吧。”

    张姐端着一杯咖啡出来,正要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便听见袁以贞道:“不喝了,倒掉吧,给我一杯白开水。”

    “好,袁小姐。”张姐只得又倒了一杯白开水,毕恭毕敬地送到袁以贞手上。

    “张姐,你去忙你的,这里不用招呼。”上官违心轻声道。

    此时云期正在厨房里忙得汗流浃背,忽听到张姐嘴里嘀嘀咕咕进来,面上似有忿色,忙道:“张姐,你怎么了?”

    张姐嘴朝门外一努,不屑道:“还不是客厅里的那个狐狸精,穿那么暴露的衣服也不知道丑,成天就只想勾引上官先生。”说着张姐朝垃圾桶吐了一口唾沫。

    “勾引上官先生?”云期糊涂了,道:“不会吧?袁小姐不是上官先生的表妹吗?这近亲不能结婚的。”

    “什么表妹,哪门子的表妹。”张姐的怒火一下子就升腾起来,道:“上官先生的母亲有一个妹妹,这个妹妹几年前死了丈夫,一年不到就改嫁了,改嫁的丈夫姓袁,带着一个女儿,就是外面的狐狸精,他们可没一点血缘关系的,所以这个袁以贞就整天打上官先生的主意,想嫁入豪门做少奶奶。我看她没这个命,上官先生根本就看不上她。”

    “这样啊!”瞬间云期的疑惑也释然了,难怪上官违心这么温文有礼,而他的表妹却跋扈嚣张。

    云期不再追问,专心将砧板上的一条鱼剔净鱼鳞,又掏出内脏、鱼腮,最后在水池洗去血污后,再剐成一片片的鱼片。淋上一些兑好的淀粉,撒上盐,用碗盖起来。回头瞧张姐坐在凳子上削芋头,她仍是气愤不平,“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德性,上官先生就算喜欢谁也不会喜欢她。”

    “张姐,你就不用说了,小心他们听见。”云期嘘了一声,眼睛往门外看了一眼。

    “怕个什么,上官先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看哪,上官先生对你都比对那个袁以贞上心。”

    “张姐,你乱说什么呀。”云期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这张姐说到哪里去了。“我只是个夜市卖粥的,和袁小姐比起来简直天壤之别,人家可是名校毕业。”

    “夜市卖粥的就不是人哪?依我说,你比袁以真好看多了,上官先生就是喜欢你。”

    张姐越说越大声,云期朝门口又瞧了一眼急得不行,这要是被人听见岂不是贻笑大方。偏那张姐又是个心直口快的,腹中藏不得东西,有多少便恨不得全掏出来。

    “你还别看不起自己,两个月前你是不是找过上官先生,你可知道上官先生为你和外国公司谈的合作计划都耽误了。”

    “是啊!我是两个月前找过上官先生,因为当时我有很急的事找他,但是张姐,你怎么知道上官先生为我耽误和外国公司的合作计划。”

    “我听上官先生在电话中说的,原话我不会说,反正就是我说的大概意思。当时我还想云期是谁呢,现在看到你,果然和上官先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云期怔住了,细细回忆当时的情形,似乎那夜上官违心是着急要去哪里的样子,莫非就是张姐嘴中所说的这件事。可是那次是自己和他的第一次见面,没道理啊!准是张姐乱揣测。

    张姐干活很是麻利,在云期的帮助下很快收拾出一桌精美的饭菜,将饭菜端到餐桌后云期便想回到厨房里。

    “云期,你也坐下来一起吃。”上官违心叫住她。

    顿时袁以贞将筷子一摔,道:“表哥,我闻到油烟味吃不下饭,你也不看看她在厨房里大半天。”

    “我不饿。”说着,云期转身走进了厨房。

    “算你有自知之明。”袁以贞从鼻孔哼出一声。“表哥,你快来吃饭,我给你盛汤。”

    上官违心看了袁以贞一眼,道:“你自己吃吧。”说完,他也不管袁以贞面上是否过得去,大步走进厨房,里面云期正拿着一块抹布擦橱柜,她擦得非常仔细,对着光检查是否有油污,然后用清洁球慢慢拭掉。窗外夕阳的余晖打在她的面孔上,整个脸像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她的表情恬淡安稳,远离世俗喧嚣,是一种从容淡定的美,又兼着层层烟光中的不真实感。

    “云期。”上官违心实在不忍打扰这如梦一般的感觉。

    她回过头来嫣然一笑,继续擦着橱柜,“云期,别擦了,先吃饭。张姐,你也一起来吃。”上官违心不由分说拽住云期的手往外面走。

    “好,等我把这盅甜品端出来。”张姐笑咪咪地道。

    袁以贞正不开心,瞧到上官违心挽着云期的手出来,一双眼珠子惊得几乎要从眼框里掉出来。上官违心将云期按在自己坐位旁边,略过一会张姐端着一盅热气腾腾的甜品出来。

    云期冷眼打量小君,这小女孩非常粘上官违心,从不主动夹菜,只有上官违心给她夹菜才吃。袁以贞也没怎么吃,一直盯着云期瞧,她已经嗅出了上官违心对云期的不寻常。

    晚饭后云期和张姐收拾碗筷,袁以贞有些坐不住,便拉着小君在房中说话,许久才出来。此时天色早黑,袁以贞便要求上官违心送她回鄱阳湖路的家,走至门前袁以贞突然扯住小君往一旁,压低声音道:“小君,你要记住我和你说的话,你要是不想没有爸爸,就把那个女人赶走。”说着,她的目光慢慢转到了正在院子里浇花的云期身上。

    “你看好,就是那个女人,赶走她,不然她就会抢走你的爸爸。”袁以贞抓紧了小君的手臂。

    小君伏在袁以贞的身畔,用稚嫩如黄莺的声音道:“姑姑,我一定听你的话,把大灰狼赶走,不让它吃爸爸,我要保护爸爸。”

    “这就对了。”袁以贞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拍拍小君的背便提着小包一摇三晃走出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