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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奔跑33吾之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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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奔跑33吾之蜜糖

    白永言此刻如脱了力一般,眼睛里的红血丝,微微皱起的眉头,有力无气的后仰在椅子上。

    在微生信的眼中,白永言很少能这样的颓废和无力,微生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唯一确定的就是,他的心情很乱。

    你的心情很乱,我的心情又何曾平静过?

    微生信苦笑了下,低声说:“我爸都跟你说了?”

    白永言将眼睛闭上,点点头,算是默认。

    微生信没有吭声,接下来是一阵冷场。

    白永言动了动嘴唇:“我也算是临危受命,他在国外真的很忙,抽不出时间来。”

    微生信冷哼了一声,没有接他的话。

    弯腰,低头,在地上摆着的一排啤酒里,开了一瓶,依旧没有吱声。

    “他挺不容易的。”白永言也没管弯着腰的她,再次开口。

    “哼。”

    ……

    白永言将充着血丝的眼睛睁开:“你恨他。”

    仰起头来,大口的灌上几口啤酒,胃里翻江倒海:“不……我是替我妈……恨他。”

    酒入愁肠,满是殇。

    少时的记忆翻涌而来,苦水从微生信的心中漫出。

    她的母亲恨他的老爹,耿耿于怀,恨得刻骨铭心。

    微生信要坚决的和母亲站在同一战线,发誓要和自己的老爹斗争到底,不求事事都和他做对,但求将来在事业上,有朝一日,能够超越那个抛弃自己母亲的负心汉。让他知道,没有他在,自己和母亲一样可以靠着自己的实力,活得有滋有味。

    可是,天不遂人愿,母亲早早因病仙去,扔下她孤身一人,独自艰苦的去实现当年自己的誓言。

    只可惜,前路漫漫……

    白永言捏了捏自己的额头:“你很累。”

    瓶中的酒已经下肚大半,微生信苦笑:“也不算……”

    白永言眼睛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我面前,你不必逞强。”

    ……

    几分钟的冷场。

    她这次没有嘴硬,声音低了一些:“没错,我的确累。”

    白永言也站起身来,同样拿来一瓶啤酒,利落的打开,很是潇洒的仰头喝了一大口。

    逆着光,他的影子在幽幽的月光中凝成了一个墨团。

    同样的压抑,同样的失落。

    微生信瞧着他的影子,冷笑:“我的确是累,没钱,没依靠,生活没着落,万事靠自己。但我算是拿得起放得下,这么长时间,不也把自己养活得挺好的。但我纳闷儿了,你一个公子哥。要钱有钱,要未来有未来,要身份有身份,要粉丝几十万,你有什么不自在的呢?”

    酒直接灌到胃里,鼻子似乎有些呛。

    白永言走到里窗前,倚着窗边的墙,深沉道:“每个人的不自在都有不同。彼之蜜糖,吾之砒*霜。。”

    微生信一愣,我是羡慕你家有钱,哎呦,还我的毒*药,你有钱了不起啊?

    接着,白了他一眼:“你说反了吧?应该说是:吾之蜜糖,彼之砒*霜。”

    索性将自己手中的啤酒喝了个精光,伸手将瓶子甩了出去,她撇了撇嘴:“故作深沉。”

    听到这里,白永言抬头撇了一眼,眉头皱得更加的深。

    将酒瓶随便放到桌上,慢慢挪到微生信的面前,一言不发,牢牢地抓住微生信的肩膀,接着将脸贴近:“你一直觉得我很深沉?”

    酒气迎面扑来,微生信晓得,面前的人八成是醉了,胡乱应答着:“嗯?你先站好了说话。”

    暗中抬起右手,握成拳头,准备照着白永言的手肘砸去,将自己解脱出来。

    这个过程,仅仅持续了两秒。

    “噗嗤”一声笑,瞬间破功。

    白永言将后背挺直,手也从微生信的肩膀上拿开,嘿*嘿笑了起来:“那你可猜错了,我只是偶尔深沉。”

    微生信往后撤了一步,也笑了笑:“其实,你不深沉的时候挺好的。偶尔深沉像今天这样,看样子还让人感觉挺伤感的。”

    “这个你说的没错。但是……我只是偶尔在信任的人面前深沉。”

    听到这里,微生信反而笑了。

    还别说,醉酒的人笑点都挺低的。

    还是信任的人?

    从一开始,我们俩的刻意接触,我就没信任过你,你也对我多有防备。

    微生信摆了摆手,又一次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一瓶酒,瞅着他说:“今天难得有这么个机会,以后怕是这种机会,再没有了。今天我就舍命陪君子,不醉不归。”

    眼睛眯成一条缝,白永言咧嘴一笑:“果然是痛快,我没看错人。”

    觥筹交错,稍有的敞开心扉,既然有些话已经说开了,防备也就卸下了,改是时候了结了。

    三瓶五瓶下肚,杯盘狼藉,微生信捏了捏自己发烫的脸颊:嗯,有些上头。

    再抬头看看白永言已经满脸绯红,眼神迷离,只能靠在墙边才能站直了。

    就听他嘴里絮絮叨叨的说:“有的时候我挺理解你的……但是你不理解我……”

    微生信摇了摇头,看样子白永言已经醉了说话已经没有了逻辑。

    还有些微微的窃喜,看来自己的酒量,足以将白永言喝趴下。

    酒喝得也颇为尽兴,于是,决定终止这场无意义的对话:“你醉了,都这么晚了,回去睡吧。”

    白永言又拿起了酒瓶,瞅了瞅面前的微生信:“我醉了?嗯……你不睡吗?”

    微生信低头看了一点表,已经凌晨了,抻了个懒腰,点点头,:“都这个时间了,我可得要睡一个美容觉,你也赶紧回卧室吧。”

    瞅着微生信,转到身走到门边,白永言斜靠在墙边,就那么歪着头,也没挽留,但也没应声。

    但可以看出的是微生信的脚步,有些犹豫。

    微生信走到门口,转身停了下来,考虑了半响,自言自语:“哎,咱俩的恩恩怨怨不算。从客观上来讲,你暂时还是我的老板,我怎么也得对你的财产负责。你现在是个醉酒鬼,我还是将你弄到卧室去吧,一会儿你发起酒疯来,砸了这钢琴,我这个财迷倒是要心疼了。”

    说着,又如威胁似地点了点白永言因醉酒而发红的鼻尖:“酒喝喝开了,咱们话也说开了。从此之后,咱俩恩怨两清。”

    半是搀扶,半是拉扯,将白永言拽到了卧室。

    他很听话,任之拉着自己的胳膊,往卧室挪。

    到了卧室,微生信将他甩到床上,长长呼了一口气:“今晚就到这了,我这个员工负责吧。”

    接着要离开。

    白永言就着她那只手,拽着她的手腕,将她拉到怀里,似是醉酒的话:“两清不了……”

    酒气扑面而来,不晓得是微生信身上的酒味儿,还是白永言身上的酒气。

    夹杂着酒气,还有一种暧*昧不明的气息。

    但咱们的微生信妹子哪里是吃素的,一拳打到白永言的肩膀处:“还耍上酒疯了?”

    白永言的明显的一抖,挺疼。

    哎呦,着一下还挺重。

    白永言勇气可嘉奖,愣是没有撒手,反而将微生信搂得更紧了,在她耳边低声说:“白蛋蛋在你卧室睡着呢,你就在我这里吧。”

    微生信皱眉,说:“你喝醉了,这个事儿你咋记得这么清呢?”

    将自己抱在怀里的人没有应声。微生信挣脱出一只手,捏了捏白永言的耳朵。

    白永言依旧没有反应。

    看样子,是真醉了,睡过去了。

    微生信费了好大的劲儿从白永言的怀中挣脱出来,将他好好地摆到床上。

    离开之前,还将被子扯开,甩到他身上。

    微生信回到卧室,白蛋蛋依旧睡得香甜,没有开灯,拿了个小毯子,瘫倒到床上。

    晕晕乎乎,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睡不踏实,脑袋里很乱。

    这么久以来,欢欢笑笑,面上的其乐融融,似乎使微生信忘记了隐藏在之下的重重猜忌。

    虽然醉酒使自己面上发烫,但微生信心中此刻是清醒的。

    既然开始接触的动机就不纯,真的没有必要纠缠了。

    尤其是这个人还是和自己的父亲有瓜葛的人。

    天刚亮,传来了“咯吱”一声关门的声音。

    二楼白永言卧室的门马上就打开了,灯光从缝隙射出来。

    拿着手机,走下台阶。

    白蛋蛋正卧在卧室的沙发中,身上严严实实地裹着厚厚的被子,依旧没有醒来。

    微生信往常住的卧室门是开着的。

    白永言揉了揉眼睛,进了她的卧室。

    意料之中,卧室中没有人。

    白永言苦笑了一下:“果然是走了。”

    屋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所有卧室中所有原来的东西都摆放在原来的位置。

    他环顾卧室,也许是刚刚睡醒,严重的睡眠不足,觉得这个房间熟悉又陌生。

    好似微生信从来没有在这里住过一般。

    突然发现,卧室的桌面上,放着一个小盒子,下面垫着一张纸,挺显眼的。

    白永言快步走过去,将小盒子打开。

    是一枚亮晶晶的钻戒。

    这个品牌白永言是熟悉的,眼前的钻戒和自己曾经送给微生信,后来暗中叫白蛋蛋拿回来的那个钻戒一模一样。

    白永言苦笑:“果然是两清了。”

    小盒子下的小信纸上写来几个字,挺潇洒的:本是随意承诺,何苦成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