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远方风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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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完赵书记母女回家，林俊仁看见父亲林子豪坐在客厅里，正在沏工夫茶。春风拂面，关公巡城，韩信点兵，手法纯熟，一气呵成，然后细细凝视着杯中的汤色。
“爸，你在等我？”林俊仁知道，有时老爸沏茶并不是单纯为了喝茶，也是为了谈事。
“你也来喝几杯吧。”
林俊仁坐下，端起一杯茶。喝老爸的茶是一种享受。他喜欢喝工夫茶，自己却懒得沏，嫌麻烦。
“爸，你和陆巧玲谈了吗？”林俊仁问道。
“谈什么？”林子豪眉毛一扬，瞥了儿子一眼。
“我的事呀。”林俊仁急切的说道。
林子豪无奈地摇摇头，有些苦笑。“你说你跟我这些年，你学到了什么？我只说了燕京北方集团要在银山市找一个合作方。如果远方有意，我林氏会全力帮助。你想想吧。”
“老爸你这是姜子牙钓鱼呀，可是代价也太大了吧。”
“你要娶陆巧玲，那就连远方教育一块娶给你。”林子豪慈祥地笑看着儿子。
“爸，你又要进军教育市场？”林俊仁惊问。
“你说林氏集团投几百万帮着拿下冠名权，相关代理权，陆巧玲会把股份全拿着？”
林俊仁搓搓手，感到自己的稚嫩和老爸的老辣。
“送她们回去没说什么吧？”林子豪问道。
“没说什么，就道了谢，告辞回来了。”
“儿子，你这就对了。明白吗？把球抛出去，等一等，看一看，需要的时候再收回来。你追陆巧玲，今晚的酒席，孙书记的到场，她能不想嘛。什么事都有个效应，等面发大了，你再上碱，馒头就蒸好了。”
林俊仁明白他老爸的意思了，让今晚的效应发酵，给陆巧玲母女俩心理上转圜的机会，然后找时机一举拿下。
取得燕京北方集团的银山市冠名权及相关代理权，对陆巧玲的诱惑是巨大的。陆巧玲做了一些工作，大致地弄清楚取得冠名权所需要的资金量和需要代理的相关内容。所需要的资金对她来说是海量了，大致估计在300万以上。他想取得林氏集团的帮助。这时候她就非常地想见到林俊仁了，可是从那晚请客吃饭以后，林俊仁好像消失了一般。
好长时间也不和吴波联系了，吴波的形象在陆巧玲的心里逐渐地淡漠了起来。林俊仁的形象在他的心里逐渐地变得清晰起来，如果林俊仁能改掉那些不好的毛病。那和林俊仁交往就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了。
赵书记这时实际已经完全接受林俊仁了。他已经完全笼罩在林氏集团巨额财富的光环里，林氏集团强大的政商关系，让他仰望向往。人一旦接触到某一种生活，体会到了这种生活的魅力，就非常地想进入这种生活。这时候她就非常地想让陆巧玲和林俊仁马上谈恋爱了。他想应该让陆巧玲和吴波切割了，当务之急还是把吴波的钱还回去，也不知道陆巧玲能不能把这笔钱抽出来。因为要还就要加倍地还回去，这笔钱也不是一个小数字。她不想欠着吴波的人情，这样在心理上也就没有负担了。
远方教育成功地运营，陆巧玲非常地忙碌。在这种忙碌中，她逐渐地建立起了自己的自信。回想创业初期，吴波确实起了巨大的作用。如果没有吴波，她自认为她还是不能把远方教育办起来的。但是现在她的能力水平提高了，吴波能做的事情她也能做了。吴波帮助她渡过了她人生中最艰难的阶段，他非常感谢吴波。过去她在生活上和经营上对吴波的心理依赖非常严重，现在她已经能很好得生活和熟练地经营远方教育了，她自认为现在已经没有这种心理依赖了，到了告别过去的时候了。
赵书记就和陆巧玲商量，决定把吴波的钱加倍还回去。赵书记担心钱不够，陆巧玲说没有问题，可以把林子豪交的28万先挪用一下。母女俩商定就给吴波还60万整。不管吴波要不要，自己先把姿态做出来。她们心里还是非常感谢吴波的，况且吴波也不要求任何股份，那就还60万，也不能亏了吴波，把吴波的这份人情厚厚地还了，做人不能忘本。
母女俩到派出所门口等候吴波下班，请吴波去四川酒家吃饭。吴波微笑着答应了。他是何等聪明之人，猜测这母女俩一定有事情要办。
吃完饭，感谢吴波过去对陆巧玲的帮助。给了吴波一张银行卡，里面是60万。赵书记表示永远会记住吴波的情义。吴波笑着，把卡装起来，表示感谢，告辞走了。同住一个小区的人，现在却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回家的路上，赵书记的心里突然不平衡起来。35万块钱，现在就这样白给人了。如果吴波当时推辞一下，她觉得心里还能接受，哪里想到吴波会坦然受之呢。于是说道：“吴波也就这样一个人，你看他这笔钱拿的多舒坦。是啊，谁不爱钱呢？钱多了难道扎手吗”
“妈你也不要这样说吴波，我怎么觉得当时他笑得让我心里发慌呢。”
第二天下午上班，赵书记刚在办公室里坐定，老钱闯了进来。把一张银行卡和一张纸条往赵书记办公桌上一放，说道：“受人之托，受人之托，再见赵书记。”话说完了，老钱人也消失了。
赵书记展开纸条一看，上面是吴波娟秀的字迹。“赵书记，承蒙垂青，万分感谢。然我有言在先，必当践行承诺。余款如数奉还，密码随后信息发送。人生纷纭，多保重！吴波。”
赵钰凤心里一阵惭愧，无力地垂下了头。人生第一次，她感觉到了自己的庸俗。
心里不好受归不好受，但毕竟和吴波切割了，赵钰凤和陆巧玲就想着以后和吴波也就没有交集了。然而随后远方教育发生的一次风波，让她们不得不再一次请求吴波。
远方教育高三数学课，有一个专职数学老师，叫乔德阳，毕业于211的秦城师大。
乔德阳家在陇西省古城县盐池镇，地处戈壁深处。没去过河西走廊的人对这里可能没有感性印象。这么说吧，时值冬季，戈壁千里，一片苍色，愁云接地，砾石满川，寒风吹过，岌岌草在风中颤抖。偶尔会看见几只黄羊，在远处疾跑，迅即融入天际。荒漠地貌，地广人稀。以上扯得可能有点远，那是因为我们的主人公生涯里有一劫，会在盐池镇渡过人生的一段时光。
乔德阳大学毕业后一时没找到工作，看到远方教育的招聘广告，应聘到远方教育，担任专职的数学老师。他精于数学，教学水平极高，而且认真负责，深得学生们的喜爱。
他回了一趟盐池镇老家。这天回到省城银山市已经六点多了，当晚7点半就有他的辅导课。
晚上的随堂练，由于题型比较新，当晚上课的几个学生学校里刚好没讲过，有几个学生反复做了几遍还不理解。乔德阳耐心讲解，本应9点半下课的，拖堂拖到10:10，这几个学生还没有完全掌握。乔德阳旅途劳累，情绪略有失控。他走到学生陈雅琴身边，看到她第三次在同一个地方出错，就一把抓起随堂练卷子，卷子角掠过陈雅琴的左脸颊，略微划破了一点皮肤。接着乔德阳在情绪激动中将卷子撕得粉碎。
第二天，陈雅琴的爸爸就去了远方教育，找了陆巧玲总经理。
陆巧玲听了陈雅婷爸爸的述说，表示这件事情她知道。“当时我看了一下孩子脸上的伤，只是生出了一点血丝，感觉不要紧，就让她回去了。事后我们严肃地批评了代课的乔德阳老师。现在我向陈雅琴同学和您表示深深的歉意。”
“那陆总准备怎么处理此事呢？”陈雅琴的爸爸问道，眼睛直视着陆巧玲。
“我们将为陈雅琴这个班调换代课老师。并开展一次教学作风的自查自纠，确保不再发生这样的事件。”
陈雅琴的爸爸听了这个处理决定，心中极为不满，就说道：“你们远方教育的老师粗暴对待学生，对孩子的身心造成了严重的伤害，严重伤害了孩子的自尊。我女儿今天就没有去上学。他妈妈也不敢去上班，怕孩子发生意外，就在家里陪着孩子。”
“对此我深感遗憾，如果您觉得方便的话，我和老师去慰问一下孩子好吗？。”陆巧玲尽量放柔和语气。
陈雅琴的爸爸看陆巧玲一直兜圈子，不肯接触实质问题，只能自己提葫芦：“陆总，孩子上不了学，耽误的各门功课的补习费用，她妈妈的误工费，这些费用远方教育应该承担吧。”
“陈雅琴爸爸，一般来说，我们远方教育对离开我们校区的行为不负责任。这些都是你们的自主行为。我说了，我们表示慰问。”
陈雅琴爸爸心里的火逐渐上升：“可是这是你们老师的粗暴行为导致的。”
“我们乔老师对教学极为认真负责，他也是为了你家孩子把相关知识点掌握好，最后急了才情绪化了，而且那天给你家孩子还多上了近一个小时。我们都要互相理解包容吧。现在的孩子生活条件太优越了，心理素质急需提高，我们作老师的和作家长的都要加强心理疏导啊。”
陈雅琴的爸爸这时候感觉无法沟通，决定不再谈下去了。他说：“照陆总看来都是我们的问题了。我们不在远方教育上辅导课总行了吧。除过孩子的补课费，他妈妈的误工费。你还要退我们课费，你不但要退，而且要双倍退还。”
陆巧玲非常生气了，这位家长提的都是一些不合理的要求，而且非常的苛刻。但她还是耐着性子说道。：“我还是希望陈雅琴同学能在我们远方教育继续上课。当然如果你们执意不上，我们也没办法。按合同，我们是不退课费的，因为你占用了我们的教学资源。合同里规定开学一周后，任何人退学都不退课费。考虑到你们的特殊情况，我们最大限度只能退还你剩余的课费。”
“我还是坚持我的要求，陈雅琴的爸爸说。”
“那恕我们不能满足了！”陆巧玲说道。
“看起来我和陆总是不能沟通了！”陈雅琴的爸爸说道。”
双方谈崩了，陈雅琴的爸爸愤然离开了远方教育。
过了几天。银山晚报上突然出现了一篇谈教育培训市场乱象的文章。文章开始谈了不管大小，无证经营，散乱经营，低水平经营，几张桌子，一块白板，就开始办班了。接着笔锋一转，谈到了远方教育。说远方教育的教学作风粗暴，严重伤害了学生的自尊心，甚至对学生造成了人身伤害。
这篇文章并没有引起陆巧玲的重视。因为当一个员工给他汇报的时候，他只是一笑了之，并没有把银山晚报找来，自己认真阅读一下。
当银山晨报，银山商报也出现了此类文章的时候，陆巧玲才开始重视起来。他这才给几家报社打电话。开始谋求沟通。这几家报社告诉她，它们只是行使新闻舆论的监督权，并没有针对远方教育的意思。
情况在恶化。除过陈雅琴的爸爸，三三两两的家长找到远方教育，说远方教学作风粗暴，要求退学退还学费。
新闻是追求热点的，事件在进一步的发酵。晚上在宁远大厦的门前，通常有许多接远方教育下课学生的家长。新闻记者穿梭在学生和家长之间，做采访，写报道。后来，陇西教育报，陇西法制报，陇西文化报也加入了。事件呈扩大化趋势，银山教育培训市场成了舆论关注的焦点。
职能管理部门也开始加入了，教育，工商开始检查远方教育的相关证件。陆巧玲害怕了，开始进行公关活动。
然而让陆巧玲没有想到的是，过了两周，一天早上，几十个家长突然拥进远方教育，挤满了陆巧玲的办公室和远方教育的大厅，对远方教育开始了各种指责。如你们的老师凭什么说我的孩子笨？你们的老师凭什么用手指敲我孩子的脑壳？我们的孩子在你们远方教育上了这么长时间的课，成绩却一点没有提高，你们骗人。诸如此类，让陆巧玲疲于应付。他百般解释保证，家长们却并不领情，就是一片退费赔偿的声音。
社会上也开始出现了各种流言，说这是一个毫无经验的大学生办的，目的就是挣黑心钱。远方教育看起来很火，实际是徒有虚名。
陆巧玲束手无策，她不敢给这些家长退费。因为这会损失目前的生源，而且会造成多米诺效应，以至于后面得不到生源。她哭了，哭得很伤心，又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无力和无能。她仿佛看到了远方教育垮掉的那一天，教室里空无一人，不得不在门上挂上了转让的牌子。
远方教育一时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送完赵书记母女回家，林俊仁看见父亲林子豪坐在客厅里，正在沏工夫茶。春风拂面，关公巡城，韩信点兵，手法纯熟，一气呵成，然后细细凝视着杯中的汤色。
“爸，你在等我？”林俊仁知道，有时老爸沏茶并不是单纯为了喝茶，也是为了谈事。
“你也来喝几杯吧。”
林俊仁坐下，端起一杯茶。喝老爸的茶是一种享受。他喜欢喝工夫茶，自己却懒得沏，嫌麻烦。
“爸，你和陆巧玲谈了吗？”林俊仁问道。
“谈什么？”林子豪眉毛一扬，瞥了儿子一眼。
“我的事呀。”林俊仁急切的说道。
林子豪无奈地摇摇头，有些苦笑。“你说你跟我这些年，你学到了什么？我只说了燕京北方集团要在银山市找一个合作方。如果远方有意，我林氏会全力帮助。你想想吧。”
“老爸你这是姜子牙钓鱼呀，可是代价也太大了吧。”
“你要娶陆巧玲，那就连远方教育一块娶给你。”林子豪慈祥地笑看着儿子。
“爸，你又要进军教育市场？”林俊仁惊问。
“你说林氏集团投几百万帮着拿下冠名权，相关代理权，陆巧玲会把股份全拿着？”
林俊仁搓搓手，感到自己的稚嫩和老爸的老辣。
“送她们回去没说什么吧？”林子豪问道。
“没说什么，就道了谢，告辞回来了。”
“儿子，你这就对了。明白吗？把球抛出去，等一等，看一看，需要的时候再收回来。你追陆巧玲，今晚的酒席，孙书记的到场，她能不想嘛。什么事都有个效应，等面发大了，你再上碱，馒头就蒸好了。”
林俊仁明白他老爸的意思了，让今晚的效应发酵，给陆巧玲母女俩心理上转圜的机会，然后找时机一举拿下。
取得燕京北方集团的银山市冠名权及相关代理权，对陆巧玲的诱惑是巨大的。陆巧玲做了一些工作，大致地弄清楚取得冠名权所需要的资金量和需要代理的相关内容。所需要的资金对她来说是海量了，大致估计在300万以上。他想取得林氏集团的帮助。这时候她就非常地想见到林俊仁了，可是从那晚请客吃饭以后，林俊仁好像消失了一般。
好长时间也不和吴波联系了，吴波的形象在陆巧玲的心里逐渐地淡漠了起来。林俊仁的形象在他的心里逐渐地变得清晰起来，如果林俊仁能改掉那些不好的毛病。那和林俊仁交往就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了。
赵书记这时实际已经完全接受林俊仁了。他已经完全笼罩在林氏集团巨额财富的光环里，林氏集团强大的政商关系，让他仰望向往。人一旦接触到某一种生活，体会到了这种生活的魅力，就非常地想进入这种生活。这时候她就非常地想让陆巧玲和林俊仁马上谈恋爱了。他想应该让陆巧玲和吴波切割了，当务之急还是把吴波的钱还回去，也不知道陆巧玲能不能把这笔钱抽出来。因为要还就要加倍地还回去，这笔钱也不是一个小数字。她不想欠着吴波的人情，这样在心理上也就没有负担了。
远方教育成功地运营，陆巧玲非常地忙碌。在这种忙碌中，她逐渐地建立起了自己的自信。回想创业初期，吴波确实起了巨大的作用。如果没有吴波，她自认为她还是不能把远方教育办起来的。但是现在她的能力水平提高了，吴波能做的事情她也能做了。吴波帮助她渡过了她人生中最艰难的阶段，他非常感谢吴波。过去她在生活上和经营上对吴波的心理依赖非常严重，现在她已经能很好得生活和熟练地经营远方教育了，她自认为现在已经没有这种心理依赖了，到了告别过去的时候了。
赵书记就和陆巧玲商量，决定把吴波的钱加倍还回去。赵书记担心钱不够，陆巧玲说没有问题，可以把林子豪交的28万先挪用一下。母女俩商定就给吴波还60万整。不管吴波要不要，自己先把姿态做出来。她们心里还是非常感谢吴波的，况且吴波也不要求任何股份，那就还60万，也不能亏了吴波，把吴波的这份人情厚厚地还了，做人不能忘本。
母女俩到派出所门口等候吴波下班，请吴波去四川酒家吃饭。吴波微笑着答应了。他是何等聪明之人，猜测这母女俩一定有事情要办。
吃完饭，感谢吴波过去对陆巧玲的帮助。给了吴波一张银行卡，里面是60万。赵书记表示永远会记住吴波的情义。吴波笑着，把卡装起来，表示感谢，告辞走了。同住一个小区的人，现在却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回家的路上，赵书记的心里突然不平衡起来。35万块钱，现在就这样白给人了。如果吴波当时推辞一下，她觉得心里还能接受，哪里想到吴波会坦然受之呢。于是说道：“吴波也就这样一个人，你看他这笔钱拿的多舒坦。是啊，谁不爱钱呢？钱多了难道扎手吗”
“妈你也不要这样说吴波，我怎么觉得当时他笑得让我心里发慌呢。”
第二天下午上班，赵书记刚在办公室里坐定，老钱闯了进来。把一张银行卡和一张纸条往赵书记办公桌上一放，说道：“受人之托，受人之托，再见赵书记。”话说完了，老钱人也消失了。
赵书记展开纸条一看，上面是吴波娟秀的字迹。“赵书记，承蒙垂青，万分感谢。然我有言在先，必当践行承诺。余款如数奉还，密码随后信息发送。人生纷纭，多保重！吴波。”
赵钰凤心里一阵惭愧，无力地垂下了头。人生第一次，她感觉到了自己的庸俗。
心里不好受归不好受，但毕竟和吴波切割了，赵钰凤和陆巧玲就想着以后和吴波也就没有交集了。然而随后远方教育发生的一次风波，让她们不得不再一次请求吴波。
远方教育高三数学课，有一个专职数学老师，叫乔德阳，毕业于211的秦城师大。
乔德阳家在陇西省古城县盐池镇，地处戈壁深处。没去过河西走廊的人对这里可能没有感性印象。这么说吧，时值冬季，戈壁千里，一片苍色，愁云接地，砾石满川，寒风吹过，岌岌草在风中颤抖。偶尔会看见几只黄羊，在远处疾跑，迅即融入天际。荒漠地貌，地广人稀。以上扯得可能有点远，那是因为我们的主人公生涯里有一劫，会在盐池镇渡过人生的一段时光。
乔德阳大学毕业后一时没找到工作，看到远方教育的招聘广告，应聘到远方教育，担任专职的数学老师。他精于数学，教学水平极高，而且认真负责，深得学生们的喜爱。
他回了一趟盐池镇老家。这天回到省城银山市已经六点多了，当晚7点半就有他的辅导课。
晚上的随堂练，由于题型比较新，当晚上课的几个学生学校里刚好没讲过，有几个学生反复做了几遍还不理解。乔德阳耐心讲解，本应9点半下课的，拖堂拖到10:10，这几个学生还没有完全掌握。乔德阳旅途劳累，情绪略有失控。他走到学生陈雅琴身边，看到她第三次在同一个地方出错，就一把抓起随堂练卷子，卷子角掠过陈雅琴的左脸颊，略微划破了一点皮肤。接着乔德阳在情绪激动中将卷子撕得粉碎。
第二天，陈雅琴的爸爸就去了远方教育，找了陆巧玲总经理。
陆巧玲听了陈雅婷爸爸的述说，表示这件事情她知道。“当时我看了一下孩子脸上的伤，只是生出了一点血丝，感觉不要紧，就让她回去了。事后我们严肃地批评了代课的乔德阳老师。现在我向陈雅琴同学和您表示深深的歉意。”
“那陆总准备怎么处理此事呢？”陈雅琴的爸爸问道，眼睛直视着陆巧玲。
“我们将为陈雅琴这个班调换代课老师。并开展一次教学作风的自查自纠，确保不再发生这样的事件。”
陈雅琴的爸爸听了这个处理决定，心中极为不满，就说道：“你们远方教育的老师粗暴对待学生，对孩子的身心造成了严重的伤害，严重伤害了孩子的自尊。我女儿今天就没有去上学。他妈妈也不敢去上班，怕孩子发生意外，就在家里陪着孩子。”
“对此我深感遗憾，如果您觉得方便的话，我和老师去慰问一下孩子好吗？。”陆巧玲尽量放柔和语气。
陈雅琴的爸爸看陆巧玲一直兜圈子，不肯接触实质问题，只能自己提葫芦：“陆总，孩子上不了学，耽误的各门功课的补习费用，她妈妈的误工费，这些费用远方教育应该承担吧。”
“陈雅琴爸爸，一般来说，我们远方教育对离开我们校区的行为不负责任。这些都是你们的自主行为。我说了，我们表示慰问。”
陈雅琴爸爸心里的火逐渐上升：“可是这是你们老师的粗暴行为导致的。”
“我们乔老师对教学极为认真负责，他也是为了你家孩子把相关知识点掌握好，最后急了才情绪化了，而且那天给你家孩子还多上了近一个小时。我们都要互相理解包容吧。现在的孩子生活条件太优越了，心理素质急需提高，我们作老师的和作家长的都要加强心理疏导啊。”
陈雅琴的爸爸这时候感觉无法沟通，决定不再谈下去了。他说：“照陆总看来都是我们的问题了。我们不在远方教育上辅导课总行了吧。除过孩子的补课费，他妈妈的误工费。你还要退我们课费，你不但要退，而且要双倍退还。”
陆巧玲非常生气了，这位家长提的都是一些不合理的要求，而且非常的苛刻。但她还是耐着性子说道。：“我还是希望陈雅琴同学能在我们远方教育继续上课。当然如果你们执意不上，我们也没办法。按合同，我们是不退课费的，因为你占用了我们的教学资源。合同里规定开学一周后，任何人退学都不退课费。考虑到你们的特殊情况，我们最大限度只能退还你剩余的课费。”
“我还是坚持我的要求，陈雅琴的爸爸说。”
“那恕我们不能满足了！”陆巧玲说道。
“看起来我和陆总是不能沟通了！”陈雅琴的爸爸说道。”
双方谈崩了，陈雅琴的爸爸愤然离开了远方教育。
过了几天。银山晚报上突然出现了一篇谈教育培训市场乱象的文章。文章开始谈了不管大小，无证经营，散乱经营，低水平经营，几张桌子，一块白板，就开始办班了。接着笔锋一转，谈到了远方教育。说远方教育的教学作风粗暴，严重伤害了学生的自尊心，甚至对学生造成了人身伤害。
这篇文章并没有引起陆巧玲的重视。因为当一个员工给他汇报的时候，他只是一笑了之，并没有把银山晚报找来，自己认真阅读一下。
当银山晨报，银山商报也出现了此类文章的时候，陆巧玲才开始重视起来。他这才给几家报社打电话。开始谋求沟通。这几家报社告诉她，它们只是行使新闻舆论的监督权，并没有针对远方教育的意思。
情况在恶化。除过陈雅琴的爸爸，三三两两的家长找到远方教育，说远方教学作风粗暴，要求退学退还学费。
新闻是追求热点的，事件在进一步的发酵。晚上在宁远大厦的门前，通常有许多接远方教育下课学生的家长。新闻记者穿梭在学生和家长之间，做采访，写报道。后来，陇西教育报，陇西法制报，陇西文化报也加入了。事件呈扩大化趋势，银山教育培训市场成了舆论关注的焦点。
职能管理部门也开始加入了，教育，工商开始检查远方教育的相关证件。陆巧玲害怕了，开始进行公关活动。
然而让陆巧玲没有想到的是，过了两周，一天早上，几十个家长突然拥进远方教育，挤满了陆巧玲的办公室和远方教育的大厅，对远方教育开始了各种指责。如你们的老师凭什么说我的孩子笨？你们的老师凭什么用手指敲我孩子的脑壳？我们的孩子在你们远方教育上了这么长时间的课，成绩却一点没有提高，你们骗人。诸如此类，让陆巧玲疲于应付。他百般解释保证，家长们却并不领情，就是一片退费赔偿的声音。
社会上也开始出现了各种流言，说这是一个毫无经验的大学生办的，目的就是挣黑心钱。远方教育看起来很火，实际是徒有虚名。
陆巧玲束手无策，她不敢给这些家长退费。因为这会损失目前的生源，而且会造成多米诺效应，以至于后面得不到生源。她哭了，哭得很伤心，又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无力和无能。她仿佛看到了远方教育垮掉的那一天，教室里空无一人，不得不在门上挂上了转让的牌子。
远方教育一时处于风雨飘摇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