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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鬼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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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晴的话还没说完,就有一个穿着粉红衣裙的小男孩从她面前跑过,径直穿过一片墙壁消失了。

    “还是有不少bug的嘛~”在记忆风暴中了解到“电子游戏”这个概念的拉里接道。

    “唉…”黑发少女低叹一声,毫不犹疑地往街上走去。之前的记忆风暴她们都能挡住,又何必害怕这些看似无害的街景呢?

    拉里下意识地就要跟上,却又捻了捻头发,回头把木屋的门给锁上了。

    如果非得去追究钥匙来历的话…那就不属于意识空间里的生存规则了。

    走在矛盾与异常交织的街道上,两人却是由衷地感到了一丝轻松。虽然她们没有经历过类似的场景,但周遭的事物全都萦绕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凭空令人感到沉醉与惬意。

    街边的摊点在用不同语言叫卖着小吃,木炭的味道随微风弥散。路旁并排停有一辆跑车与一架马车,各自的主人正亲切交谈着往事。

    一名牵狗拖猫的可爱女孩儿飞快跑过街道,留下了一地的动物毛发,笨拙的少年提着两人份的背包,一边微笑一边追赶着。

    巨大的空中飞艇投下阴影,楼顶的广告牌肆意变化。不同时代的科技产物糅合在一起,人们却是毫无所觉、安居乐业。

    “真是个不错的地方呢。呲溜~”安晴边舔冰激凌边说道。

    她一旁的拉里更是被各种好东西晃花了眼,像逛集市般搂着一袋袋买来的零食小吃。这些食物不光还原了它们本来的味道,还附加了一些令人感到欢乐的情绪在里头。与其说两人是在吃完美虚拟过的食物,不如说她们是在直接体验亡者的快乐回忆。

    “话说…”大概意识到具体情况的拉里有些紧张,边抱紧了怀中的食物边小声问道:“我们这样一直逛下去没问题吗?会不会刺激到一些东西,再度引发记忆风暴啊……”

    “呲溜~”黑发少女解释道:“放心吧,如果有那种事件的话早就该发生了。不过,如果你对当前的情况不满意的话…稍微等我一下。”

    “咔嚓,咔嚓。”

    三下五除二把甜筒嚼碎咽下后,安晴将双手拢在嘴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喂喂喂你不会是要——”

    “啊哝——不好意思,能不能告诉我们离开这里的方法呢?!”

    少女一声喊,众鬼皆瞩目。但见此处,所有的人类、动物们都停住手上、嘴中的动作,以十分僵硬的姿态转过头来,朝着两人所在的位置紧盯。

    拉里“哗啦”一下丢掉手中的零嘴,一个闪身就与安晴背靠背站好。维持住战斗姿势不谈,她嘴上还不忘抱怨道:“瞧你搞出来的这情况,害得我连零食都没得吃了。”

    安晴也是被这种状况搞得心里发毛,但面上还是强装镇定地回道:“哈,哈哈哈,怕什么,他们再厉害也不如记忆风暴难对付吧?”

    就在这时,人群中静立的一名小女孩忽然有了动作。仿佛身体密度极高的她努力拖拽着身体,面无表情地来到了黑发少女身前。

    安晴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努力抑制住攻击欲并结巴道:“有、有什么事吗?”

    小女孩歪了下头,在头部完全不移动的情况下掏了掏口袋,将一件物品递了出来。

    那是一朵做工粗糙、经过多次折叠的白色纸花。纸花一体而成,花瓣处散发着些许的温暖光芒,待得安晴犹豫着将它接入掌中后,更是感受到了不同于普通纸张的温润触感。

    这东西…怎么看都是无害的吧……

    在安晴和拉里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的时候,小女孩的脸上突然绽放出了一抹清纯至极的笑颜。这一刻的她完全像是生者一样,清澈无比的眼眸似乎能净化一切罪恶。

    “欢迎下次再来哦~”她就那样笑着说道。

    这句话好像是某种咒语,当即激发了这座意识空间中景象的剧烈变化。远处的街道随着大地一起隆起,像是倒卷的面饼一般袭上苍穹。纷扬的物品还未因重力落地就化为万千花朵,缓缓地从天空中飘落下来。

    如果仔细观察的话,这些花朵也是各种各样的纸花。不断下坠的它们即是落花、亦像繁星,仿佛代表了一位位逝去的生灵……

    以安晴二人为中心,所有的事物都在极速地发生坍缩。与此同时,它们的存在感也在逐渐变得稀薄,使得少女视线中的一切都变淡了许多。

    那些喜爱恶作剧的鬼魂们也不再装作毫无表情,纷纷用各自喜欢的方式向两人告着别。安晴和拉里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这些无比亲切的亡者们,下意识地向他们挥了挥手。

    等到这片鬼域将要完全消失的时候,黑发少女才突然想起来问道:“对了!阴祂现在还昏迷着,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之前递给她纸花的小女孩背手跳了几下,边上下甩头边用十分肯定的语气回道:“嗯!放心吧!叔叔阿姨们会照顾好她的,因为我们现在已经是她的一部分了嘛~”

    没来得及去留意对方话中人物代词的变化,安晴与拉里就像被冲进下水道一样从意识空间里漏了出去。再度经历了类似进入“海中漩涡”时的空间感变化后,她们成功地来到了一处“原本广阔无际”的草原。

    要说为什么这片草原的形容词变了呢?那是因为——有许多不属于这里的事物凭空出现了。

    高耸的歪斜塔楼,荒芜的机械坟场,洒落一地的蛋糕与面包,群体漂移的气球和飞鸟……

    “简直是疯了啊…”完全状态外的两人不约而同地说道。

    在她们出现位置的旁边,原本深不见底的海眼已是消失不见。替换掉“池塘”的景象是一片不知从哪里穿越过来的瓷砖地,上面刻有精致的宗教色彩花纹。

    “这可是毁坏文物啊…”安晴飘在空中观察着瓷砖,试图以哈鲁积累的微薄经验判断一下这东西的来历。

    咦?她突然感到哪里有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