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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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事后抢救出的“禁忌”资料来看，大多数实验体都在胚胎阶段夭折了。
实验体E13-S的暴走将整个光子研究所掀翻了天，但造成的破坏却比不上之后的板块破碎。这一是因为研究所总体人员也不算多，二是因为那股力量意在朝上突破、而不是向周围逸散。
其实在灾祸发生之前，偌大的光子研究所中就显得相当空旷了。废弃的实验项目不再占据空间，花极大代价搜罗来的天才儿童们也大都交易给了缺少“先天”者的势力，其中一些当今还是混乱城区中的霸主级人物，不得不说造化弄人。
代号E07-F、名为朱利的实验体幼儿，就是在那种情况中幸存下来。
断断续续的实验记录当中，他原本是被当作一件“失败品”处理的。虽然婴儿的体内形成了光晶核心、身体结构也与常人迥异，但是他的核心中并没有类似“智核”的结构出现，也没有展现出“先天”者操纵体外光晶的能力。
朱利的存活本身就是一个奇迹，属于一系列精密机械维持的结果。研究者们将他当作一个珍贵的失败样本，并利用他的身体情况来优化实验参数。但在E13-S诞生后，那些人眼中的朱利也就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
如果那一天的“大地震”没有发生，朱利的维生设备应当会被断掉，让一个年轻的生命消失得无声无息。
可是，这世界上没有“如果”。幸好，那个“如果”没有发生。
虽然不被赫利俄斯系统承认、天生具有难以修复的生理缺陷，但朱利还是坚强地、不屈地活了下来。他用最原始的方式学习语言，不断修正着自己的自我认知，并最终为他人带来了欢笑与幸福。
正如有人为他所做的那样。
…………
“‘异种’的成长性是不可避免的，无论怎样特制的容器都无法避免这点。”
讲完有关光子研究所的前情提要后，查尔斯继续为女儿解释起朱利当时的状况来：“青色的‘半活’光晶流不断从那孩子的心脏处涌出，时间一长就会替换掉他原本的身体部件，给细胞造成无法恢复的损伤。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我和明他们一起想出了一种拖延时间的办法。每当‘异种’核心侵蚀到一定程度时，我就用‘准皇卫’级别的实力强行压制住它，并将朱利的身体替换掉——”
“什么？！”安晴惊呼一声，但又赶忙安静下来、目光灼灼地盯着查尔斯。
“咳，”金发青年不知为何心虚地转了转眼珠，面不改色地继续道：“是的，我制造出在细胞层面一模一样、没有主要神经组织的克隆身体，然后把那孩子的大脑等物转移过去。”
“这样就行了？不会有什么遗留问题吗？”少女狐疑问道。
“我可是事先演练过好多次的好不好？再说了，这也只是不得已的权宜之计。不光每年都要重复一遍整个过程，而且废弃掉的身体与光晶也不能毁坏掉，否则……”
安晴深深吸了一口气，光是想象那个画面就感到有些头晕眼花。但她还是坚定地面对着现实，用平静无比的语气问道：“否则会怎样？”
查尔斯眼中闪过一抹赞赏，放轻了声音讲道：“分离开的身体和光晶还与朱利的意识连接着，一旦对它们进行破坏，所有的青色光晶都会立刻暴走。
“所以我们将它们隐秘保存在地下空间深处，保守了十六年的秘密。可惜，最终还是逃不过去这一劫……”
回想起自己还是幼儿时候的记忆，黑发少女福至心灵地问道：“查尔斯，朱利学长年幼时…是不是有类似白化症的外貌？”
“你怎么知道？”她的养父下意识问出一句，但很快就理清思路并回道：“是的，后来青色光晶的增长速度越来越快，也在朱利身上有了更多的表现形式。”
“但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我无法从朱利的光晶中感受到‘异种’气息？还有，他有时候会突然变得异常虚弱，我本来以为是‘后天’者无法修复身体的原因，可现在……”
“我们一直试图将朱利体内的‘异种’部分中和掉，”查尔斯严肃说道：“这些尝试将‘异种’的排斥性降到了最低，而且那孩子也能对自己的光晶如臂指挥，不会直接将异象表现出来。
“唉，但是我们也差不多到达极限了。当地下空间中的青色光晶达到一定基数后，即便是我也无法继续压制它们。到时候要是一个不好，整个36号区都要遭殃……”
青年在脑中回顾起昨日的战斗来。一想到那左臂残缺、缓步离开的身影，他就越发地想要叹息一声。虽然对方现在是处于敌方阵营，但将失控的“异种”集合起来、再一把子对轰抵消掉确实是一个相当稳妥的解决办法。
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那孩子的真心配合。
如果朱利没有出现在当日的36区，他就不需要面对那么一个举世皆敌的场面。如果尚还青涩的少年没有将选择权交给查尔斯，他大可以在混乱之中逃脱无影、浪迹天涯。
可惜，这世界上没有“如果”。呜呼，如果有“如果”该多好。
在那次能量互抵中消逝的不仅仅是光晶，还有一个孩子脆弱又坚强的生命。
趁着女儿还沉浸在信息轰炸带来的迷茫中，金发青年赶紧抹了把眼角、故意转移话题道：“说起来，现在白鹰队是被你掌管了，有什么感想吗？”
安晴毫无惊奇地抬起头，反而是问道：“安妮会一直待在队伍中吗？”
“至少在她姐姐恢复之前吧，怎么也得有几年时光。”
“那好，我要跟她比一场，允许你旁观。”
“允许什么的…你又起了什么怪心思啊？”
黑发少女眼神空洞，却像是风暴来临前的海面。她又紧紧盯了查尔斯几秒，说道：“在那之前，我要先和你打一场。”
“啊？”
根据事后抢救出的“禁忌”资料来看，大多数实验体都在胚胎阶段夭折了。
实验体E13-S的暴走将整个光子研究所掀翻了天，但造成的破坏却比不上之后的板块破碎。这一是因为研究所总体人员也不算多，二是因为那股力量意在朝上突破、而不是向周围逸散。
其实在灾祸发生之前，偌大的光子研究所中就显得相当空旷了。废弃的实验项目不再占据空间，花极大代价搜罗来的天才儿童们也大都交易给了缺少“先天”者的势力，其中一些当今还是混乱城区中的霸主级人物，不得不说造化弄人。
代号E07-F、名为朱利的实验体幼儿，就是在那种情况中幸存下来。
断断续续的实验记录当中，他原本是被当作一件“失败品”处理的。虽然婴儿的体内形成了光晶核心、身体结构也与常人迥异，但是他的核心中并没有类似“智核”的结构出现，也没有展现出“先天”者操纵体外光晶的能力。
朱利的存活本身就是一个奇迹，属于一系列精密机械维持的结果。研究者们将他当作一个珍贵的失败样本，并利用他的身体情况来优化实验参数。但在E13-S诞生后，那些人眼中的朱利也就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
如果那一天的“大地震”没有发生，朱利的维生设备应当会被断掉，让一个年轻的生命消失得无声无息。
可是，这世界上没有“如果”。幸好，那个“如果”没有发生。
虽然不被赫利俄斯系统承认、天生具有难以修复的生理缺陷，但朱利还是坚强地、不屈地活了下来。他用最原始的方式学习语言，不断修正着自己的自我认知，并最终为他人带来了欢笑与幸福。
正如有人为他所做的那样。
…………
“‘异种’的成长性是不可避免的，无论怎样特制的容器都无法避免这点。”
讲完有关光子研究所的前情提要后，查尔斯继续为女儿解释起朱利当时的状况来：“青色的‘半活’光晶流不断从那孩子的心脏处涌出，时间一长就会替换掉他原本的身体部件，给细胞造成无法恢复的损伤。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我和明他们一起想出了一种拖延时间的办法。每当‘异种’核心侵蚀到一定程度时，我就用‘准皇卫’级别的实力强行压制住它，并将朱利的身体替换掉——”
“什么？！”安晴惊呼一声，但又赶忙安静下来、目光灼灼地盯着查尔斯。
“咳，”金发青年不知为何心虚地转了转眼珠，面不改色地继续道：“是的，我制造出在细胞层面一模一样、没有主要神经组织的克隆身体，然后把那孩子的大脑等物转移过去。”
“这样就行了？不会有什么遗留问题吗？”少女狐疑问道。
“我可是事先演练过好多次的好不好？再说了，这也只是不得已的权宜之计。不光每年都要重复一遍整个过程，而且废弃掉的身体与光晶也不能毁坏掉，否则……”
安晴深深吸了一口气，光是想象那个画面就感到有些头晕眼花。但她还是坚定地面对着现实，用平静无比的语气问道：“否则会怎样？”
查尔斯眼中闪过一抹赞赏，放轻了声音讲道：“分离开的身体和光晶还与朱利的意识连接着，一旦对它们进行破坏，所有的青色光晶都会立刻暴走。
“所以我们将它们隐秘保存在地下空间深处，保守了十六年的秘密。可惜，最终还是逃不过去这一劫……”
回想起自己还是幼儿时候的记忆，黑发少女福至心灵地问道：“查尔斯，朱利学长年幼时…是不是有类似白化症的外貌？”
“你怎么知道？”她的养父下意识问出一句，但很快就理清思路并回道：“是的，后来青色光晶的增长速度越来越快，也在朱利身上有了更多的表现形式。”
“但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我无法从朱利的光晶中感受到‘异种’气息？还有，他有时候会突然变得异常虚弱，我本来以为是‘后天’者无法修复身体的原因，可现在……”
“我们一直试图将朱利体内的‘异种’部分中和掉，”查尔斯严肃说道：“这些尝试将‘异种’的排斥性降到了最低，而且那孩子也能对自己的光晶如臂指挥，不会直接将异象表现出来。
“唉，但是我们也差不多到达极限了。当地下空间中的青色光晶达到一定基数后，即便是我也无法继续压制它们。到时候要是一个不好，整个36号区都要遭殃……”
青年在脑中回顾起昨日的战斗来。一想到那左臂残缺、缓步离开的身影，他就越发地想要叹息一声。虽然对方现在是处于敌方阵营，但将失控的“异种”集合起来、再一把子对轰抵消掉确实是一个相当稳妥的解决办法。
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那孩子的真心配合。
如果朱利没有出现在当日的36区，他就不需要面对那么一个举世皆敌的场面。如果尚还青涩的少年没有将选择权交给查尔斯，他大可以在混乱之中逃脱无影、浪迹天涯。
可惜，这世界上没有“如果”。呜呼，如果有“如果”该多好。
在那次能量互抵中消逝的不仅仅是光晶，还有一个孩子脆弱又坚强的生命。
趁着女儿还沉浸在信息轰炸带来的迷茫中，金发青年赶紧抹了把眼角、故意转移话题道：“说起来，现在白鹰队是被你掌管了，有什么感想吗？”
安晴毫无惊奇地抬起头，反而是问道：“安妮会一直待在队伍中吗？”
“至少在她姐姐恢复之前吧，怎么也得有几年时光。”
“那好，我要跟她比一场，允许你旁观。”
“允许什么的…你又起了什么怪心思啊？”
黑发少女眼神空洞，却像是风暴来临前的海面。她又紧紧盯了查尔斯几秒，说道：“在那之前，我要先和你打一场。”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