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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老鼠与臭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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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舟涧玟早就知道某位愉悦王会去勾搭言峰绮礼,但是具体时间她已经记不太清楚了,现在被白兰这么一通知,她才发现这两个人勾搭的时间竟是如此的早。

    而从头到尾都窝在了远坂家、通过一个看起来和留声机差不多的魔术道具和自己弟子远程聊天的远坂时臣,则是一点迹象都没有发现。

    所以说他不被自己人在背后捅肾谁来被捅?

    言峰绮礼么?

    好吧,到了五战的时候他也的确是被自己的在背后捅过刀子的。

    “按照言峰绮礼的性格,他一时半会儿肯定还接受不了某个愉悦王的游说。”

    舟涧玟带着白兰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途中遇到了正好从提尔比茨的房间里出来的俾斯麦,对方在和舟涧玟行了一个礼后又睨了一眼白兰,最后再一次和舟涧玟以及维内托打了一声招呼,这才同他们一行三人擦肩而过、朝着反方向走去。

    即使此刻指挥所里除了个别舰娘外,大部分苏醒了的舰娘都在上个世界停留了一百多年;但是舟涧玟的那些忠诚的部下们对于白兰的态度最好的,也只是到了会在走廊上遇见时点头问好的地步,而俾斯麦在其中属于过于冷淡的那一类。

    不如说跟着舟涧玟一起经历过第一个世界的,都没有办法和白兰好好相处。

    ——对此白兰只能自认活该。

    也没有怎么去看在刚才和他们偶遇的俾斯麦的背影,白兰在对方离开之后也只是顺着舟涧玟的话题继续说了下去,“不过那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罢了,他们接触的时候我刻意地听了一耳朵,只能说那位愉悦王在鼓动人心还是挺有本事的。”

    “这哪里是擅长鼓动人心,分明就是善于发现人性的本质,然后针对其中的弱点加以扩大,”舟涧玟“啧”了一声,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对对方的厌恶。

    舟涧玟倒也不是觉得顺从自己的欲望有什么不好的,但是当这个被吉尔加美什鼓动的人是言峰绮礼的时候……

    那就是一场灾难。

    从吉尔加美什跑去找言峰绮礼开始,舟涧玟就可以说这完全就是一个搅屎棍拖了另一个搅屎棍下水,然后把黑泥满满的「圣杯战争」搅成了一趟更浑的浑水。

    麻烦。

    两个大麻烦。

    而且还是两个狼狈为奸的大麻烦。

    舟涧玟想着这两个人勾搭之后制造的混乱就觉得添堵,偏偏自己这会儿还什么都不能做——不仅仅是因为教会先前下达的那条指令,即使没几个r会真正意义上的遵从;还是因为言峰绮礼是这次「圣杯战争」监督人的儿子。

    “所以说特权什么的最讨厌了!”舟涧玟又嗤了一声,随后忍不住带着愤恨与不满地说道。

    ——当然,归根结底还是远坂时臣太蠢了。

    蠢到舟涧玟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地步了。

    白兰听到舟涧玟那仿佛是发泄似的话语后“噗嗤”一声地就笑了出来,他看着维内托在舟涧玟面前放上了一杯刚刚泡好的红茶,随后在对方退到了寻常站着的位置后,这才继续说道,“这话从涧玟嘴里说出来可有点不厚道了。”

    的确,身为「圣杯战争」的监督人,言峰璃正公然地庇佑自己还未真正失去的儿子,又和远坂时臣勾搭成奸——不,是暗自给远坂时臣大开方便之门,这些行为早就有违了公正。

    但是比起被此次「圣杯战争」的监督人所看好的远坂时臣,舟涧玟的后台显然更大。

    给她提供魔力的不是r,而是「大圣杯」。

    充当她耳目的不是使魔,也是「大圣杯」。

    直接和她商量战术的不是什么助手,依旧还是「大圣杯」。

    所以“特权什么的最讨厌了”这种话其他几家r和都说得,就只有把「大圣杯」当用的舟涧玟说不得。

    白兰的打趣让舟涧玟假惺惺地“哦”了一声,随后她端起热腾腾的红茶呷了一口,随后在放下了杯子之后,这才在白兰略显不安的目光中说道,“那我就这么说吧,自以为下了一步很高明的棋、却把所有人都连累进去的蠢货什么的最讨厌了。”

    “……你就这么对远坂时臣不满么,”看舟涧玟当年对待远坂樱的样子,他还以为舟涧玟挺喜欢那一家的呢。

    舟涧玟似乎也知道白兰在心里吐槽了什么,她有些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怎么说呢……要是远坂时臣不去搞事的话我还觉得他摆在那儿不碍事,但偏偏他就喜欢自以为聪明地在那里瞎搞事。”

    在最后一名出现后让archer和assassin演戏也好,还是这次的事情也好,她对远坂时臣的定义就只有自作聪明四个字。

    别的也就不说了,单说这次通过教会发布的狩猎r的行动,就从头到尾都流露出浓浓的蠢意。

    “还真是毒舌呢,涧玟,”白兰其实也觉得远坂时臣和言峰绮礼这次的举动实在是不够聪明,但倘若让他做出像舟涧玟这般犀利的吐槽,白兰自认为自己还是做不到的。

    通过舟涧玟过去对远坂时臣的描述,再加上他至今为止的几番举动,白兰得出的结论就是那个男人实在是太注重形式了。

    恐怕在那个男人看来,那些斗争的结果恐怕还没有自己秉持的优雅要来得重要。

    他以为拥有真身是吉尔加美什的archer就可以获得最终的胜利,以为只要自己做出了安排那么一切都会按照自己的预期来发展,他拥有着魔术师的骄傲、看不起以非“常规”手段来谋取胜利的人——当然,这一点是那些拥有着一定历史和血统的正统魔术师的通病,比如肯尼斯,他也是如此。

    但问题是他忘了以他的胆识和魄力、要让吉尔加美什按照他的心意去行动本身就是一件不靠谱的事,更何况在成为archer后,对方还拥有着单独行动能力。

    他也忘了这次的「圣杯战争」是七个r和之间的斗争,即使他获得了言峰绮礼在背后的支持,也不代表其他六组就和无脑的棋子一样可以任他操纵、全程都顺从着他的心意行事。

    而最最主要的一点是——

    “他太自视甚高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觉得自己没有先天天赋也能一路走到现在、就真的无论碰到什么问题都不是难题了,”舟涧玟右手托着腮,歪着脑袋看着深色的茶水中倒映着的天花板和灯光,然后又看向了白兰。

    “他小看了人性,又高估了自己,”这才是远坂时臣真正的败因。

    白兰被她的眼神盯得有些发毛,正准备说些什么来对舟涧玟的这番话——主要还是这个眼神进行一些辩解的时候,屋外却适时地响起了敲门声。

    舟涧玟立刻收回了放在白兰身上的视线,“进来。”

    屋外的人在收到命令后立刻推开了门,而舟涧玟在此刻也一改先前懒洋洋的坐姿,而是以一种非常端正的姿态等待着即将要进屋进行汇报的部下。

    “commander。”

    穿着白色海军制服的列克星敦在进屋后先是将门合上,随后径直地朝着舟涧玟所在的方向走去,直到距离舟涧玟的办公桌只有四五步的距离时,她这才停下了脚步,接着立正进行汇报。

    “在爱因茨贝伦城堡附近的主要道路上进行监控的侦察机传来的消息,”列克星敦将手里的材料交给了已经走上前来的维内托,接着在舟涧玟将材料打开之后继续说道,“一共有三批人从不同的方向朝爱因茨贝伦城堡侵入。”

    “……唔,分别是r、肯尼斯和r……还有言峰绮礼和assassin么?”

    舟涧玟将手中的资料一页页翻看着,维内托站在舟涧玟的右手侧不动如山,倒是白兰一点儿都不避嫌地凑了上去,“r边上还带着一群小孩子?”

    “不用想也知道是引诱saber出现的人质,”那些孩童在落到作为蓝胡子原型、本体是吉尔斯·德·莱斯的r的手里的那一刻起,他们的结局便已经注定了。

    见多识广的白兰自然也知道吉尔斯·德·莱斯的传说,此刻听到舟涧玟这么一说,他也立刻就明白了对方的言下之意。

    “卫宫切嗣我是不知道,但是saber的话……恐怕是接受不了的吧?”

    卫宫切嗣会不会因为那些孩童的牺牲而动摇白兰也不清楚,但倘若有孩童——哪怕只有一个——被人以残||忍的手段杀死在自己的面前,相比人品贵重的「骑士王」一定会吃不消而暴走的。

    ——在看到那种场景后还能面不改色、或者毫不动摇的才是怪物。

    “别忘了r组在那边,”舟涧玟这么说着就翻到了下一页,上面赫然印着本应该是随着昨天的爆||炸一起消失的肯尼斯的身影。

    虽然是因为在夜色中的缘故,所以照片拍得不是很清晰,但是对方那富有特色的大背头舟涧玟肯定是不会认错的,“所以接下来的场景肯定是r去帮saber,而r的主人则是去怼saber的主人。”

    这是r和的战争,可除非是肉||身已经练得特别彪悍的——比如五战里r的r「人民教师」、又或者是拥有着特别开挂的技能的——比如五战里saber的r「正义的伙伴」;否则按常理来说不会出现r去怼的场景的。

    “两个r打得你死我活、而之间却是携手共进么,”白兰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还真是稀奇的场面呢。”

    舟涧玟又翻到了最后一页,那上面赫然是言峰绮礼的身影,“更稀奇的还在后面呢,言峰绮礼……你说好好的一个神父怎么就成了stk呢。”

    不,也不一定是stk。

    也有可能是痴汉。

    ——卫宫切嗣的。

    白兰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随后朝着一旁也是意大利籍的维内托看了一眼,最后似真似假地推测道,“……大概是神父当得太久了所以憋坏了的关系?”

    “……他已经结过婚了,虽然妻子在他得到圣痕的前不久就去世了,”舟涧玟白了他一眼,一脸“你是不是该用去污粉洗洗脑子”的样子,“我记得他仿佛还有个女儿,而且那个女儿的性格貌似也挺神奇的。”

    “那应该是牧师吧,”这是白兰对舟涧玟给出的前半句信息的回应,随后他想了下,又对舟涧玟的后半句话提出了假设,“有其父必有其女?”

    舟涧玟点点头,“算是吧。”

    看见舟涧玟对这个话题的兴致不高,白兰又重新将话题移向了今夜这三组人的行动,“看来今晚爱因茨贝伦城堡要被突破三次呢。”

    作为御三家之一的爱因茨贝伦的城堡——虽然只是在冬木市这边的、而不是在德国那边的大本营;但是一晚上被人强闯三次什么的……

    也挺丢脸的。

    这防御还能不能好了?

    “除了我之外,rider和愉悦王都不在,虽然从规模来说输给了前天晚上在仓库街的混战,但也算是一场颇具规模的乱斗了,”参加「圣杯战争」的一共也就七组,现在有四组都聚在爱因茨贝伦城堡了,看来今晚那座城堡是不一定保得住了。

    不过这说到底也和她无关,毕竟爱因茨贝伦城堡不是她的地产,哪怕被掀了个底朝天都和她没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她自己在一年前都充当过拆迁队了,现在也没资格去说别人闹得轰轰烈烈。

    白兰显然也想到了这回事,“说起来,随着r的出现,远坂时臣应该也发现间桐家没有参战的事了。”

    r的r是冬木市连续诱||拐案的真凶,这个真相对于冬木市土地管理人的远坂时臣来说的确是一个冲击,但是他也是时候该发现不对劲了吧。

    现在七个r都露过面了啊喂!!!

    他也是时候该发现每次都会参加「圣杯战争」御三家少了一家吧!!!

    少了一家虽然也没什么,但是他可是把自己的亲闺女都送到那一家里去了!!!

    他就真的一点儿都不在意么!!!

    “我记得你在「圣杯战争」开始之后就又让海伦娜跑去间桐家守着了,”白兰也觉得远坂时臣这个当爹的实在是神奇,“他在知道r的r之后就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么?”

    哪怕人走不开、愉悦王又使唤不动,起码也派个使魔去看看吧?

    舟涧玟双手一摊,“显而易见。”

    没有。

    和白兰你来我往地说了几句,舟涧玟这才像是想起了列克星敦还站在这儿一样,于是也不再去管边上还在纠结的白兰,直接对等了好一会儿的列克星敦下达了指令,“你和侦察队继续盯着那儿,不过不要让其他人发现异常。”

    saber和r、saber和r、卫宫切嗣和肯尼斯、言峰绮礼和卫宫切嗣那几组之间的恩怨纠葛她实在是没兴趣搀和。

    ——所以还是让他们自个儿去头疼吧。

    在舟涧玟麾下的舰娘中,脾气算得上是数一数二地好的列克星敦立刻领命,接着和维内托一个短暂的对视后便离开了舟涧玟的办公室,就和先前的俾斯麦一样,也是从始至终都没有把白兰放在眼里。

    “远坂时臣估计是打着在最后抢人头的主意,所以不到最后关头不会让archer动手的,”再说这也是观察其他几组的绝佳时机,没有把情报收集个够、也没有让他们内耗干净,远坂时臣也不会轻易地结束这场狩猎r的行动。

    白兰点头,“那么接下来就是rider的r了,说起来涧玟似乎很看好他?”

    “那一位毕竟是用实际行动给魔术师们狠狠地打了脸,并告诉他们决定魔术师资质的不是出身的存在,”谈到了rider的r韦伯,舟涧玟的语气显然也轻松了不少。

    看得出来,舟涧玟对于那一位的确是存在着一定的好感度的。

    也是,其他六个r中,从头到尾都没有被舟涧玟毫不留情地狠狠吐槽过的,也就只有那一位了。

    “被涧玟这么一说,我倒是也期待起他们那组的行动了,”对方会参与到狩猎r的行动中那是必然的,但是从对方今夜没有跑去爱因茨贝伦城堡凑热闹这点来看,基本也证明他还是有些理智在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完全没有想到这条路。

    毕竟也是,他和saber组除了在前天晚上的一遇之外也没有别的什么交集了,非亲非故也没有什么恩怨情仇,又怎么可能大半夜的跑去爱因茨贝伦城堡搞事?

    舟涧玟回想了一下rider组在这次行动中的整个过程,最后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你还真别说,那一组没准才是贡献最大的。”

    比起那些看起来特别厉害特别强、无论是出身还是战斗能力都远远地高于他,但说到底只会借机互相消磨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输出的r来说,韦伯和rider才是最有贡献的。

    虽然也不否认这是为他人做嫁衣这一事实。

    毕竟言峰璃正要的是r的人头——或者说是archer抢下的那个人头,而不是之前的过程。

    “算了,反正接下来的活动我也没打算去参加,”舟涧玟将面前已经凉了一半的红茶一饮而尽,又伸了一个懒腰,最后揉着眼睛起身,“所以还是先去睡一觉吧,今天起得太早我到现在还犯困。”

    ……不不不,我记得你是今天中午才起来的吧?

    这才过去了几个小时呀!

    白兰有些吐槽无能地看着舟涧玟显然是感到疲倦了的背影,掌握着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情报的他看了眼还站在原地的维内托,突然有些不太明白舟涧玟今天会感到疲倦的原因。

    很显然不会是因为她和爱丽丝菲尔以及saber的对话——毕竟那时候舟涧玟的精神还很足;也不像是因为教会颁布的那个命令——这顶多只是让她感到不满罢了;白兰也不觉得是因为方才列克星敦的汇报。

    要知道舟涧玟认真工作起来这些根本就是小甜点,而听维内托表示,当年舟涧玟的工作强度甚至远远超过他所见过的。

    感到担忧的白兰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顶着维内托略带鄙夷的眼光无声地跟在了舟涧玟的身后,直到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后这才消失在了船舱里。

    当然,是在对舟涧玟说过“晚安”,并得到对方的回应的前提下。

    就和前一天晚上一样,舟涧玟在知道冬木市今晚依旧很不太平的情况下还是早早地睡下了,将所有的麻烦和战斗全都抛在了寝室之外。

    只是提尔比茨号本体内、包括指挥所内所有的舰娘,都对舟涧玟这种“战况没有发生时认真严谨耐心布局,但在明明知道会发生大事的前提下却还是倒头就睡”的行为……

    没有丝毫的意见。

    毕竟是和舟涧玟相处多年的人了,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家指挥官小姐会在正事……尤其是自己的工作上竭尽全力的态度?倘若当年有指挥官之间有优秀劳动模范的评选的话,那么她们家的指挥官小姐绝对能评上劳模。

    现在舟涧玟一点儿都没有要参与的意思,就说明那些“活动”还不值得她去凑热闹。

    既然不值得,那还不如用这些时间去好好睡一觉养精蓄锐呢,尤其是以维内托为首的舰娘们,内心其实都巴不得自家的指挥官小姐能够好好休息。

    而不是拼命工作。

    所幸的是舟涧玟这一觉也没有直接就睡到第二天晚上,大约是在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舟涧玟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提尔比茨号的走廊,最先感应到她醒了的维内托就如同之前每一天一样端上了准备好的餐点,顺便将下饭用的、已经汇总好的资料递到了舟涧玟的手中。

    而舟涧玟在看到这份资料之后的反应也很直白,因为她开口第一句话就是:

    “这么一来,肯尼斯算是彻底废了。”

    维内托点头称是,不过她还没有来得及发表自己的观点,旋即就看见俾斯麦匆匆忙忙地来到了餐厅,而她一开口也是一条大新闻——

    “是u47刚刚传来的消息,长官。”

    已经立正在了舟涧玟餐桌前的俾斯麦说道,在舟涧玟的示意下她也没有先前那副慌张的模样,而是换成了一贯的冷静。

    “就在三分钟前,rider单独一人出现在未远港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