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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安言在白氏门外敲门,“娘亲,你起来了吗?要准备吃饭了。”

    白氏平日里都起得很早,今天却是不知道怎么了。都快要开饭了,白氏竟然还没有起来,遂安言就过来叫了。敲了几下门,却是没有听到里面的回应。安言面上神色对了几分急切,敲门的力道加重了,“娘亲,你有在里面吗?”

    安言正准备要破门而入的时候,房间的门就被白氏从里面打开了,露出了白氏那张温婉慈爱的面容来。安言忙仔细打量起了白氏来,却见白氏面上并无不妥,一如既往的温和慈色,只是眸中略有倦色。

    还没等安言出声,白氏先在一边笑着解释道:“你瞧我,昨天想着就快要出发去南郡了,没留神就想多了,睡得晚了,早上起迟了。”

    听了这话,安言眸色微动,目光不自觉的在白氏身上穿梭着,暗暗审视着白氏话语的正确性。她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看着白氏神态自然,又觉得该是自己想多了。

    白氏看到安言似乎在打量着自己,深怕露陷,引得女儿担心,遂忙笑着过去挽着安言的手,说道:“去吃饭吧,都有些饿了。”

    听到娘亲饿了,安言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忙陪着白氏去堂屋用饭了,淡淡的别扭暂时被抛开不提。

    同一时间,青城城门口,一队人马踏着尘土,极速赶来。

    “什么人?”

    守城的士兵立刻横刀向前,将这对人马给拦了下来。

    疾驰的马队被迫停了下拉,当先坐在马背上的中年男子忙对着那士兵说道:“小哥,在下是青城唐山。此刻有要事赶着进城,还望通融一二。”

    一边说话,唐山一边掏出一袋银子递给士兵。

    士兵掂了掂手上的钱袋子,发现重量不轻,眸中瞬间迸射出强烈的光亮来。随着而改变的,还有士兵的态度。

    “原来是唐老爷,这都是小的错,小的眼神不好,唐老爷千万不要见怪。”

    士兵的态度颇为谄媚,青城谁人不知唐山家财万惯,只要身上轻轻的吹出一根毛发来,那肯定都是金的。

    “无妨。”唐山随意的摆了摆手,然后就带着身后的人马,呼啸一声就从士兵的面前跑过了。

    他此刻急着赶回去,想要尽早的炼制好解药,每多耽搁一天,芸娘就多一分危险。

    唐山没有回唐府,而是直接去了老妪那里。

    “你回来了,刚刚好,再稍迟一些,就算是取回仙丹都没用了。”老妪看到唐山回来,长长的舒出一口气。

    唐山也是舒了一口气,这一路上,耗时数月,当真是艰险连连。可是一切都是值得的,只要芸娘好好的,那么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速速炼制解药吧。”唐山将冒着生命危险带回来的东西交给老妪,老妪也是慎重的接过,转身就忙碌了起来。而唐山则是站在原地,目光思念而无奈。

    芸娘,锦绣,你们会有原谅我的一天吗?

    当年,我以为自己有能力保护你们,所以放任了你们的善良。可是,到后来我才发现原来我不行。那个时候,我别无选择,只能虚与委蛇,否则的话,你们就危矣了。但是,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一切马上就要结束了。

    两个时辰后,老妪出来了,面上神色松快。

    看到老妪这般神色,唐山算是放下了心来,快步走到老妪身边,急切问道:“如何,成功了?”

    “是的,成功了。”老妪也是极为的高兴,手里捏着一颗碧绿通透的药丸,此刻正散发着阵阵清香。

    唐山双手颤抖几乎不敢去接,目光之中有了几抹湿意。

    老妪看到唐山这般模样,倒是不自觉的笑了。只是突然却是想到什么,眸中闪过一抹忧虑,连忙对着唐山说道:“这药丸虽然说是解药,但是服用完了之后,具体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确定。那唐初雪想来应该不会这般好心,只怕其中另有蹊跷。”

    老妪的担忧不无道理,唐山又何尝不知?可是这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他虚与委蛇这么多年,却是怎么也无法从唐初雪身上寻到解药的蛛丝马迹。而这次,虽然不知道唐初雪有何目的,但是这个是解药无疑了。不管它会有什么后果了,他也想不了那么多了。大不了,最后他和芸娘死在一块,也算是一种幸福吧?有了这样的想法,唐山整个人都轻松自在了很多。

    老妪看着唐山神色的变化,读懂了几分其中的意思。张了张口,想要劝说一番,却是想着劝说又有何用呢?此事已经是到了迫在眉睫的时刻了,若是再犹豫耽搁,那么根本就什么希望都没有了。还不如就如此刻的唐山一般,抱着这样的心态,未尝不可。

    唐山拿了药丸,对着老妪重重的鞠了一个躬,然后毅然转身就离开了。老妪看着唐山离去的背影,眸光涌动,默默的为他祈祷。

    唐山走在路上,手里紧紧的拽着那颗药丸,面上神色一时急切一时犹豫。

    “我要不要先回去洗漱一番,我这般模样,芸娘该不认识了。”唐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面容,经过数月的雨打风吹去,饱经风霜,此刻显得极为粗糙。尤其是胡子拉碴的,看着倒像是从那个深山老林里跑出来的野人一般。想到芸娘见到自己这番模样的样子,唐山就不觉失笑。到时候肯定是极为惊愕吧,说不定会不认识自己。

    想到可能会不认识自己,唐山的眸光之中就满是落寞和悲伤。但转念一想到,会有今天这番局面,全是自己造成的,倒是稍稍淡化了几分悲伤。这一切都怪他,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好自己的妻儿,所以才会落到今天这样的局面。唐山一时间倒是没有了那样的勇气,就这般义无反顾的冲去间见白氏了。最终,唐山还是转了方向,朝着唐府的方向而去了。

    唐府的一间房间中,唐初雪正在梳头,一下一下的,极为耐心。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妙药,她面上的痕迹竟然淡化了很多。如今若是不走到近前看的话,倒是不太明显了。想来,继续下去的话,假以时日,定然会有恢复如初的那天。

    唐初雪梳安头,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面容,感受着上面参差的触感,她的眼眸之中就忍不住闪过道道狠戾的神色来。

    这一切都是唐锦绣造成的!唐锦绣既然已经去了小村子,为何不好好的呆在那个小村子里,为何还要回来?回来计算了,为何还要咄咄逼人?毁了她,毁了阮玉卿,毁了她一切一切的幸福!

    想起过往种种,唐初雪只觉得刹那之间,心头恨意弥漫,如何也挥之不去。想着想着,手里就没有控制好力道,一把上好的桃木梳瞬间被她折断了。那清脆的断裂声,落在她的耳中,竟然有着说不出的美妙动听。她低眸去看木梳上的裂痕,竟然觉得很美丽。

    尤其是将这把木梳幻想成唐锦绣之后,更是觉得美丽无比。

    正在这时,耳边却是传来了敲门声。唐初雪放下木梳,带上面纱,莲步轻移,来到门口。

    “小姐,老爷回来了,如今已经回了他自己的院子。”

    听到这话,唐初雪笑了,这一笑,冰雪消融,美丽无双。即使是隔着一层朦朦胧胧的面纱,也让前来禀报的小厮看花了眼去。唐初雪挥了挥手,让小厮退下了。待小厮退下,她面上的笑容缓缓的从愉悦变成了狰狞。她狠狠一握手中的桃木梳,瞬间只是有着裂痕的桃木梳就四分五裂了。

    “唐山回来了,一切终于要开始了。唐锦绣,真不知道你是不是受得住!你一向不是最淡然吗?我真是很好奇,到时候你是不是还能够那么淡然?”唐初雪坐回位置上,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新的桃木梳,继续梳起头来。此时此刻,她更需要静下心来,不能够被影响到了心绪。否则,若是被唐锦绣和唐山瞧出了破绽,那岂非功亏一篑。

    另一边,唐山回到自己的家中,用最快的速度洗漱了一番,总算是将野人一般的自己,重新梳理成了一个儒雅温和的美男子了。看着镜子中依然儒雅英俊的面容,唐山不自觉的轻笑了起来。他倒不是臭美,而是因为想要让自己能够在喜欢的女子面前有着更美好的形象。马上就要去见芸娘了,他的心就跳得快了几分,眸光也是缓缓变柔。

    在唐山思念着白氏的时候,此时的白氏正坐在自己的房间当中神伤不已。

    这两日的早晨,她都有咳血的症状。这可如何是好?她总觉得自己的身子有种油尽灯枯的样子,而前些日子身子的突然变好,如今想来,倒像是回光返照。白氏紧紧的绞着双手,面上满是愁容。她要如何对女儿说,如今大家正欢欢喜喜的收拾东西,准备赶往南郡。若是,突然得知他的事情的话,那么前往南郡的事情将再次化为泡影。

    白氏突然觉得心口闷得厉害,上次也是因为她,所以大家猜耽搁在了青城的。这次呢,又要因为她再次耽搁吗?她突然很恨自己,为何身体这么不争气,总是让大家伤心呢。看着大家带笑的面容,她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够将自己的情况说出来?只要想到她们面容之上即将出现的恐慌和悲伤,她就哽咽的说不出一句话来。白氏久久的坐在床上,目光呆滞,面容凄苦。若是安言此刻在此,看到这番景象,定然会心痛无比的。

    过了一会,白氏突然站了起来,面上出现了几分犹豫不决的神色来。

    她此刻,突然很想见唐山。

    以前每每在她犹豫不决,或是遭遇到什么事情的时候,总是有唐山在一旁为她出谋划策,给她提供依靠的肩膀。而现在,在她最脆弱,在茫然无助的时候,心头想到的也是那个男人。白氏狠狠的咬了咬牙,想要让自己坚强一些,不要去想那个负心的男人。但是,曾经那么多年的感情,那种依赖早就溶于她的骨血当中,岂是说忘记就忘记的?

    白氏在想着是否要去找唐山,但是又担心被女儿知道,此刻极为犹豫,不安的在原地走来走去。

    想到女儿,她的心才缓缓的平静下来,她在床上重新坐下,目光缓缓的平和了几分。但是只要一想到自己的身子,她就又开始焦躁不安了。她自己的身子她自己知道,从来没有现在这般糟糕过。此刻,她的身子就好像是被人掏空了一般。她知道,就算是金丹妙药,此刻也该是回天乏术了吧。既然这样,她又何必让女儿她们知道呢?

    可是,她们终究是会知道的啊?

    白氏又站起了身子,比刚才更加的无措,更加的慌乱起来。

    她走来走去,就像是无头的苍蝇一般,慌乱得不得了。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目光一亮,但是很快的又多了几分悲痛来。

    若是那样的话,女儿会失望会伤心的吧?白氏这般想着,面色不忍。

    但是很快她有想到,相比而言总比知道她身子不行,随时都会离开的好吧?至少那样的话,女儿只是心里难受一下,然后很快就会过去吧。就像是对待唐山一般,女儿不是很快就走了出来。而对于舅舅白起,女儿至今心中依然有留下阴影,悲痛始终藏在心头。

    这么仔细一想,白氏顿时觉得她不能够再做第二个白起,让女儿伤心难过了。当时女儿那悲伤欲绝的模样,依然是历历在目,她始终忘不了。而对于唐山,女儿终是淡然了很多,理智了很多。

    很多时候,白氏都分不清楚,这个女子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女儿了。

    她知道她不是,但是这么多个日日夜夜的相处下来,她觉得安言早就已经是了。所以,她如今都只觉得一切都是梦,女儿始终只有一个,始终是眼前这个。

    白氏眸光快速的闪烁着,脑中激烈的抉择着,最终咬牙,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门。一路上尽量避开众人,悄悄的出了百草堂。

    白氏站在百草堂的后门,面色有些发白,眸中含泪。

    她此时去找唐山,若是被女儿知道了,她几乎难以想象那样的画面。她会对自己失望吧?然后感情渐渐淡去,最终就如对待唐山那般的陌路一般吧?白氏这般想着,立刻觉得心口一阵绞痛,难以自持。她连忙走到旁边的一颗大树上,将身子轻轻的靠在上面。过了一会,这才觉得身子好受了些。她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却是看到眼前一张再熟悉不过,在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面容来。

    “唐山……”

    白氏喃喃的念着,一字一字,似有回音。

    唐山已经来了一会了,他就站在一边,静静的,如此近距离的看着他的芸娘。只觉得那张容颜,无论看过多少次,依然是如初般的欢喜。他知道她此刻定然是身体不适,从那苍白的面色就可以窥出一二了。唐山站在那里,不言不语,只觉得只要这般能够让他站在旁边,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就已经胜过一切了,其它的是否能够在一起,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芸娘,你……还好么……”唐山再次走近了一步,满是思念的看着白氏那张温婉的面容。

    听到唐山的声音,白氏一惊,这才反应过来,这绝对不是梦境。白氏神色登时一变,转身就要离去,姿态柔弱惊慌,像是一只受惊的白兔。唐山看到,连忙伸手将白氏的一直手臂扯住,“等等,芸娘我有事要和你说。”

    白氏却是不理会,甩了甩手臂,想要甩脱唐山的钳制。白氏的力气很小,唐山只要稍加用力,白氏就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了。但是因为白氏挣扎得实在厉害,唐山担心会弄伤白氏,所以就轻轻的松开了手,转而劝说道:“芸娘,我没有恶意,只是想要和你说说话。这里不方便,我们找个清净的地方叙叙话吧。”

    白氏直觉得就想要逃离这里,猛然间脑海之中却是闪过一道闪电。她想起了自己出来的目的,此刻唐山的突然出现,不是说明老天都在帮她吗?她此番这般挣扎又是为哪般?白氏渐渐的停止了挣扎,面色却是越发苍白。那如雪一般的面容,深深的灼伤了唐山的眼眸。唐山眼眸一痛,不受控制的就伸手,轻轻的拥了拥白氏。

    白氏猝不及防,就落入了那个无比熟悉的怀抱之中。

    对,就是熟悉,因为在曾经的十几年当中,唐山总是这般拥着她,给予她无数的温柔和缠绵。那怀中有着她熟悉的安全,有着她熟悉的松香味。如今,再落入这个怀抱,她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是什么,改变了这一切?

    她和唐山,不是应该白头偕老,一生一世,甚至是生生世世的吗?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先是相恨于凛冽寒冬。而现在,却是要生死两隔于春暖花开吗?

    想到那些,白氏就忍不住将头轻轻的靠在了唐山的胸口。

    也许,以后都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白氏这般想着,双手就自然的轻轻的环上了唐山的腰。

    唐山身子一颤,有些不敢置信,低头去看白氏,却是看到她将身子紧紧的依偎在他的怀中。那种姿态,极尽信任和依赖。唐山心头顿时涌上了满满的动容,伸手将白氏拥抱得更紧。如果可以,他真想要将怀中的这个人,深深的镶嵌进血肉里才好,那样他就不会这般时时刻刻的惦记担忧着吧?

    “你们……你们……”

    正当两个人有些沉醉于这难得的温情的时候,耳边却是突然传来一声不可思议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白氏猛然回身,就看到了王氏和柳氏不敢置信的眼神。白氏眸光闪烁,双手紧紧的抓着唐山的衣服。想要松开,又想要更紧的抓着。那一瞬间,她的心头闪过无数的念头。最终,她一咬牙,将身子往唐山的怀里靠了靠,然后对着王氏说道:“大嫂,我和唐山出去一会,说会话就回来。”

    这话一出,唐山自然是喜上眉梢了,眸光也是越发温柔起来。

    而王氏的面色却是猛然一变,目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她立刻将视线落在白氏身上,似要将她看穿一般,目光似是无声的质问着。

    白氏不敢去看王氏的眼睛,微微撇开头去,用着很轻,但是却是让王氏也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我们走吧。”

    王氏神色悚然一变,只盯着白氏看,目光不移。

    而白氏却是再没看王氏两人一眼,携着唐山就离开了此地。

    “婆婆,这可如何是好,要是让锦绣表妹知道了……”

    站在王氏身边的柳氏,有些担忧的轻声说着。

    王氏也是忧心,这都要离开青城了,芸娘如何又会和唐山搅合在一块呢?这件事情,若是让锦绣知道,的确是个麻烦的事情。

    “也许只是因为马上要离开了,所以芸娘想要和唐山说说话,告别一番吧。毕竟,也是那么多年的夫妻了。”王氏这般说着,但是语气到底是没有什么底气的。

    柳氏也没有反驳,婆婆的解释实在是牵强,刚刚白氏将身子倚靠进唐山怀中。这个举动,如此亲密,想要忽略都不行。

    王氏也觉得自己的解释,实在是寡淡无味,叹了口气,轻声自语道:“希望不要多生事端才是,这一家人才团聚,正要热热闹闹的去南郡生活。这中间,希望不要发生什么变故才是。锦绣那边,走一步算一步吧。”

    既然王氏都这般说了,柳氏自然也不会拆穿,两人默默无言,脸色都不太好的,转身就回去了。

    而另一边白氏和唐山来到一间酒楼的雅间,相对而坐。

    白氏面色苍白,惶然无语,而唐山却是激动不已,双手更是激动的在桌子下搓着。

    “芸娘……”

    唐山轻轻的唤了一声,却是唤不醒对面那个面色苍白的人。

    唐山看到白氏苍白柔弱的样子,顿时心中满满的都是怜惜,忙伸手过去,就将白氏的手包裹在掌心当中。

    白氏顿时受到惊吓,这边可是没有女儿也没有白家的人,她不再估计,用力的挣扎起来。

    “你放手,唐山,早在你将我们母女赶出家门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恩断义绝了。”

    白氏挣扎得激烈,唐山也不敢太逼她,忙松了手,软声说道:“芸娘,你不要激动,我知道你身体不好,那都没关系,很快你的身体就会好起来的。”

    听到这话,白氏顿时抬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唐山,似乎抓到了什么,她急切问道:“你说什么?我的身体会这般不堪,这般反复,是不是另有缘由?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白氏突然觉得昏暗的人生当中透进来一缕淡淡的光亮来,她就想要牢牢抓住。

    问到这个问题,唐山有些犹豫,这其中牵涉的东西有些复杂。他不想让芸娘知道,会有今天的这一切,和她当初的心软有关。他在脑中将事情轻轻的转了转,思索了一番,才说道:“是的,你身体之所以会这样,是被初雪动了手脚。”

    “什么,她为何要这样做?”她自然是知道唐初雪可不像是外表表现得那般温柔如仙子一般,内里定然是有几分手段的。但是,她自认为自己待唐初雪母女极好,她们如何会这般加害于她?

    “因为她嫉妒你和锦绣,所以要抢走属于你们的东西。”唐山说得含糊,听在白氏耳中,就以为是嫉妒她正室和安言嫡女的地位了。

    “她给你下了药,不过没关系,我已经找到解药了。”唐山这般说着,更是激动的拿出那颗碧绿的药丸。

    那药丸色泽通透,碧绿无暇,落在白氏眼中,那就是满满的希望。她有些激动,眸中含了淡淡的水雾,问道:“我的身体真的可以恢复吗,能够长命百岁吗?”

    她还能够看到女儿幸福吗,可以看到女儿儿孙满堂吗?

    “可以的,芸娘你一定可以长命百岁的。”唐山坚定的说着,为了她和锦绣的长命百岁,他愿意拿出一切去交换。万贯家财,声名地位,全都不及她们母女。

    白氏颤抖的接过那颗药丸,眸中的泪轻轻落下,她仰头,将药丸吃下。然后轻轻的闭上眼睛,等待着生命的救赎。

    而另一边,安言从百草堂中忙完回来,就发现家中的人有些奇怪。

    就比如舅母,平日看到她都是笑意盈盈的,今日却是欲言又止,眸中含着忧色的。安言心头一敛,忙到舅母身边,问道:“舅母,怎么了,有事尽管说。”

    王氏连忙收敛神色,笑道:“我就是担心我们去南郡了,这边的生意会没那么好。”

    那一瞬间,看到安言那双素雅的眼眸,王氏很想将实话告诉她。但是最终话语在喉咙口转了一圈,又给咽回去了。

    只是,虽然王氏没有说出来,但是安言却是发现了其中的异常。

    “怎么没看到我娘亲啊?”

    她问这话的时候,面上是含着淡淡的笑意的,只是疑惑而已,还没有想到其它方面去。

    但是这样的话语落入王氏众人耳中,却如一道惊雷,王氏面色变了变,就如实说道:“你娘亲和唐山出去了。”

    “什么?”安言转过头来,有些不敢置信的轻声问道。她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她刚才刚听到了什么?她的娘亲和唐山出去了?这真的不是开玩笑吗?

    这怎么可能?想想她都觉得很可笑,她娘亲不是早就和唐山恩断义绝了。如今都要离开青城了,难道中途还会发生这样的变故不成?

    安言的身体轻轻的晃了晃,幸好旁边的苏三一把扶着,安言这才没有跌倒。

    王氏在一边看到,满眼心疼,关切的说道:“你娘亲想来是就要离开青城了,所以去和唐山告别一番吧。”

    安言却是听不进去,她突然觉得心里很是恐慌,好像那唐山是装门回来和她抢娘亲的一般。她面色一变,转过身去,就快步的往外走去。

    苏三看到心疼不已,连忙跟上,白家众人面面相觑,眸中含了担忧,只希望这次真的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安言一语不发,疾步就往唐山和白氏呆的地方而去。苏三默然不语,无声的跟在安言背后。安言走得急,有的时候会不下心撞到路人。此刻,安言也没有心思想太多,只知道继续往前走。一般被撞到的人,看到是一个疾走的女子,皆是会谅解的转身走了,当做没事发生。但是,这其中也不乏有一些比较泼皮的。不过这样的人往往还没有来得及发作,就已经被苏三给提溜着,噗通一下就给丢远了去。

    苏三很不高兴,没看到他这么大一个人在小女人背后震着吗?一个个的,竟然还不老实,还敢挑事?苏三顿时眸光凌厉的往周围一扫,于是前面的人纷纷被震慑住了,自动给安言清出一条路来。

    安言却是无知无觉,继续走着,终于是到了那家酒楼,问清楚了雅间地址,安言就上去了。

    而此时在雅间内,却是异变突生。白氏刚刚吃下那颗药丸的时候,觉得通体舒畅。只是没有持续一会,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无助的抓着自己的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主了一般。

    唐山吓坏了,连忙上前抱着白氏,关切道:“芸娘,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啊。”

    可惜白氏却是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一张口就吐出一大口鲜血,唐山吓得几乎魂都飞了。

    就在白氏吐血的刹那,雅间的门被人打开,安言的身影立于门边。

    当安言看清楚里面的情境的时候,目次欲裂,几步就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