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改变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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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凝转头看去，见为自己求情的，正是那人群中唯一担忧地望着自己的小女孩。此时她也转过头来望着墨凝，双眼红肿，尽是不舍。
赵老爷闻言，心中有所触动。这些年来，他在外忙生意，回家便和朱氏在一起，最多是去去妾室张氏的房里。偶有想起瞿氏和赵墨凝，也只是到扶风轩小坐，嘘寒问暖一番便离开，前后一盏茶功夫都没有。不光是赵墨凝，连旁边替赵墨凝求情的赵荷凝——妾室上官氏的女儿、赵家的四姑娘，他都是极少问到。
但即便如此，也不能作为赵墨凝不孝敬朱氏、不友爱兄弟的理由！他停了手，对着赵荷凝道：“荷丫头，回去。”
“父亲！”赵荷凝急了。
那欲拦着赵荷凝的女子连忙扑过来抱着赵荷凝捂住她的嘴，一脸惶恐地看着赵老爷。
墨凝心中充满感激，但还是以眼神示意赵荷凝回去。赵荷凝无奈，抽泣着被那女子拉了下去。
赵老爷手中的鞭子落下。
墨凝咬紧了牙关，忍不住闷哼一声。
赵老爷再扬起鞭子，忽闻堂外一阵哭喊。
“墨丫头！我的墨丫头啊！”
众人向外看，见是赵老太太，在大姑姑梅香和栖梧的搀扶下，进了院子。临到房门，她甩开梅香和栖梧的手，脚步蹒跚地跨进房门，一把扑倒在墨凝身上，颤抖地抚摸着墨凝染满血的后背，心疼地捶胸：“我可怜的墨丫头啊！没了娘，难道还没了爹不成吗？要打，就连我老太婆一块打死吧！”
赵老爷一见，赶忙将家法放好，低头就去扶老太太：“母亲，您怎么来了，您快起来。”
赵老太太一把推开赵老爷，瞪着他厉声道：“你没心，难道还没眼睛么？墨丫头十多年来过得是何日子，你看不到么？若有一天墨丫头被折磨死，你就是那贼人的帮凶！”
墨凝看着身旁这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看着年过花甲行动迟缓的她为自己据理力争的样子，心里一暖。
若是过去，自己的奶奶还在，也一定会这样保护自己。
听得出老太太这番话有所指，堂上的朱氏脸色一沉。过去瞿氏还在时，家政一直在老太太和瞿氏手中把持。后来瞿氏没了，老太太不信任朱氏，只给她一些小事做。朱氏表面一直对老太太笑颜谄媚卑躬屈膝，心里却耿耿于怀。直到顺元六年老太太一场重病，自此身体一蹶不振，朱氏便趁机把持了大部分家政大权，待老太太也少了些恭敬顺从。
但毕竟，她是赵老爷的亲生母亲，是家中辈分最高的人。因此此时朱氏再不满，也不敢公然发作。
“母亲这话就不对了。”朱氏起身，先是对老太太一福身，又与赵老爷一同去搀扶老太太，“这赵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哪个不是为了墨凝尽心尽力，怎就成了折磨？若是真有不到之处，墨凝大可与我说，我来惩治这些不长眼的！”朱氏一番说辞，成功将责任分摊给所有人，又彰显了自己的仗义。
“行了！”赵老爷听得出来母亲和朱氏的话里藏枪，低声喝止了朱氏，又对老太太低声道，“母亲，您先起来说话，你这样让人看了成什么样子！”
“你现在倒顾及面子啦？”老太太瞪着赵老爷，“你把没了娘的亲生女儿打得半死，就不怕外人说三道四了？”
赵老爷不知如何对答，又看了眼瘫在地上眼神倔强的墨凝，终于妥协地摆摆手：“罢了罢了，扶回房去！”
桃红与流芳闻言，连忙上前将墨凝拉起，紧紧挽住她的手臂。
梅香与栖梧也适时扶起老太太，随着墨凝向外走去。“哼！”老太太临跨出门槛前，目光凌厉地望着赵老爷，“你就作吧，我看你能作成什么样子！”
***************************************************************
墨凝趴在床上，一旁的女郎中收了药箱。
“老太太，”女郎中一脸担忧地看着老太太，“天气渐热，若是再反复受伤，只怕会发炎化脓啊。且女儿家，留下满身伤疤，终究是不好看呀！”她说着，无奈地摇头叹气，走了出去。
“你瞧瞧！你瞧瞧啊！”老太太闻言，再次哽咽，“连郎中都看不下去了啊！”她说着，扑在床沿拉紧墨凝的手，“是祖母对不住你，对不住瞿氏啊！我苦命的墨丫头！”
“奶奶，奶奶。”墨凝转头，轻声唤道，“这次是我不好，我不该跟他对着干。”是我不好，忘了这是封建社会，才让自己如此开场。
老太太见墨凝受了委屈却将错归在自己头上，心中不由得疼痛万分，眼泪更是扑簌簌落下来：“墨丫头，祖母今后，定会时常关照于你。待过些日子，我做主替你寻门好亲事，从此远离这是非之地。”
墨凝闻言一惊，连忙回绝：“亲事不急！”
“十四及笄，正是适婚之龄。”老太太劝道。
墨凝沉默。她二十几岁的人都不急着结婚，如今装在这十四岁的身体里，反倒快成了大龄剩女了。“奶奶，墨凝是想多陪伴您几年。”墨凝改口道。
老太太一听，眼圈又是一红，轻柔地抚弄着墨凝的头顶：“祖母是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了，怎好误了你的大好人生。”
墨凝叹了口气，也不再强辩。
无独有偶，朝晖堂这头，也在议论赵墨凝的婚事。
“墨凝丫头过去是何等的乖巧，而今越发的叛逆了，我看还是早日寻了亲事，让她收收性子也好。”赵老爷气道。
“乖巧？只是没想到她这般会伪装。”朱氏低声嘟哝。
“你说什么？”赵老爷没听清。
“我是说，”朱氏换了个笑脸，“女大不中留，老爷所说，也正是妾室心中所想。过去瞿姐姐对我也算关照，墨凝丫头的终身归宿，也一直是我心头的病。”
赵老爷点了点头：“墨凝是长女，也到了适婚年龄，是该寻个好婆家，给妹妹们做个榜样。此事，就交由你办了。”
朱氏连忙俯身：“妾明白。老爷放心，我素来当墨凝是亲生孩儿，她的婆家和夫婿，我定会严加挑选把关。”
“嗯。”赵老爷应了一声，叹了口气，起身向内室走去。
看着赵老爷的背影，朱氏的笑脸冷了下来，她不怀好意地轻声一哼，暗忖道：冲着京中玉瑶长小姐的面子，跟赵府攀亲的还不少。这选个好的倒是不难，可她偏偏不想从中挑选。但如何寻个更“合适”的，又不遭人口舌，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不过，就算费尽心思，也要办称此事，我不只要你出嫁，还要你风光大嫁，永不能回头！
墨凝转头看去，见为自己求情的，正是那人群中唯一担忧地望着自己的小女孩。此时她也转过头来望着墨凝，双眼红肿，尽是不舍。
赵老爷闻言，心中有所触动。这些年来，他在外忙生意，回家便和朱氏在一起，最多是去去妾室张氏的房里。偶有想起瞿氏和赵墨凝，也只是到扶风轩小坐，嘘寒问暖一番便离开，前后一盏茶功夫都没有。不光是赵墨凝，连旁边替赵墨凝求情的赵荷凝——妾室上官氏的女儿、赵家的四姑娘，他都是极少问到。
但即便如此，也不能作为赵墨凝不孝敬朱氏、不友爱兄弟的理由！他停了手，对着赵荷凝道：“荷丫头，回去。”
“父亲！”赵荷凝急了。
那欲拦着赵荷凝的女子连忙扑过来抱着赵荷凝捂住她的嘴，一脸惶恐地看着赵老爷。
墨凝心中充满感激，但还是以眼神示意赵荷凝回去。赵荷凝无奈，抽泣着被那女子拉了下去。
赵老爷手中的鞭子落下。
墨凝咬紧了牙关，忍不住闷哼一声。
赵老爷再扬起鞭子，忽闻堂外一阵哭喊。
“墨丫头！我的墨丫头啊！”
众人向外看，见是赵老太太，在大姑姑梅香和栖梧的搀扶下，进了院子。临到房门，她甩开梅香和栖梧的手，脚步蹒跚地跨进房门，一把扑倒在墨凝身上，颤抖地抚摸着墨凝染满血的后背，心疼地捶胸：“我可怜的墨丫头啊！没了娘，难道还没了爹不成吗？要打，就连我老太婆一块打死吧！”
赵老爷一见，赶忙将家法放好，低头就去扶老太太：“母亲，您怎么来了，您快起来。”
赵老太太一把推开赵老爷，瞪着他厉声道：“你没心，难道还没眼睛么？墨丫头十多年来过得是何日子，你看不到么？若有一天墨丫头被折磨死，你就是那贼人的帮凶！”
墨凝看着身旁这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看着年过花甲行动迟缓的她为自己据理力争的样子，心里一暖。
若是过去，自己的奶奶还在，也一定会这样保护自己。
听得出老太太这番话有所指，堂上的朱氏脸色一沉。过去瞿氏还在时，家政一直在老太太和瞿氏手中把持。后来瞿氏没了，老太太不信任朱氏，只给她一些小事做。朱氏表面一直对老太太笑颜谄媚卑躬屈膝，心里却耿耿于怀。直到顺元六年老太太一场重病，自此身体一蹶不振，朱氏便趁机把持了大部分家政大权，待老太太也少了些恭敬顺从。
但毕竟，她是赵老爷的亲生母亲，是家中辈分最高的人。因此此时朱氏再不满，也不敢公然发作。
“母亲这话就不对了。”朱氏起身，先是对老太太一福身，又与赵老爷一同去搀扶老太太，“这赵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哪个不是为了墨凝尽心尽力，怎就成了折磨？若是真有不到之处，墨凝大可与我说，我来惩治这些不长眼的！”朱氏一番说辞，成功将责任分摊给所有人，又彰显了自己的仗义。
“行了！”赵老爷听得出来母亲和朱氏的话里藏枪，低声喝止了朱氏，又对老太太低声道，“母亲，您先起来说话，你这样让人看了成什么样子！”
“你现在倒顾及面子啦？”老太太瞪着赵老爷，“你把没了娘的亲生女儿打得半死，就不怕外人说三道四了？”
赵老爷不知如何对答，又看了眼瘫在地上眼神倔强的墨凝，终于妥协地摆摆手：“罢了罢了，扶回房去！”
桃红与流芳闻言，连忙上前将墨凝拉起，紧紧挽住她的手臂。
梅香与栖梧也适时扶起老太太，随着墨凝向外走去。“哼！”老太太临跨出门槛前，目光凌厉地望着赵老爷，“你就作吧，我看你能作成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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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凝趴在床上，一旁的女郎中收了药箱。
“老太太，”女郎中一脸担忧地看着老太太，“天气渐热，若是再反复受伤，只怕会发炎化脓啊。且女儿家，留下满身伤疤，终究是不好看呀！”她说着，无奈地摇头叹气，走了出去。
“你瞧瞧！你瞧瞧啊！”老太太闻言，再次哽咽，“连郎中都看不下去了啊！”她说着，扑在床沿拉紧墨凝的手，“是祖母对不住你，对不住瞿氏啊！我苦命的墨丫头！”
“奶奶，奶奶。”墨凝转头，轻声唤道，“这次是我不好，我不该跟他对着干。”是我不好，忘了这是封建社会，才让自己如此开场。
老太太见墨凝受了委屈却将错归在自己头上，心中不由得疼痛万分，眼泪更是扑簌簌落下来：“墨丫头，祖母今后，定会时常关照于你。待过些日子，我做主替你寻门好亲事，从此远离这是非之地。”
墨凝闻言一惊，连忙回绝：“亲事不急！”
“十四及笄，正是适婚之龄。”老太太劝道。
墨凝沉默。她二十几岁的人都不急着结婚，如今装在这十四岁的身体里，反倒快成了大龄剩女了。“奶奶，墨凝是想多陪伴您几年。”墨凝改口道。
老太太一听，眼圈又是一红，轻柔地抚弄着墨凝的头顶：“祖母是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了，怎好误了你的大好人生。”
墨凝叹了口气，也不再强辩。
无独有偶，朝晖堂这头，也在议论赵墨凝的婚事。
“墨凝丫头过去是何等的乖巧，而今越发的叛逆了，我看还是早日寻了亲事，让她收收性子也好。”赵老爷气道。
“乖巧？只是没想到她这般会伪装。”朱氏低声嘟哝。
“你说什么？”赵老爷没听清。
“我是说，”朱氏换了个笑脸，“女大不中留，老爷所说，也正是妾室心中所想。过去瞿姐姐对我也算关照，墨凝丫头的终身归宿，也一直是我心头的病。”
赵老爷点了点头：“墨凝是长女，也到了适婚年龄，是该寻个好婆家，给妹妹们做个榜样。此事，就交由你办了。”
朱氏连忙俯身：“妾明白。老爷放心，我素来当墨凝是亲生孩儿，她的婆家和夫婿，我定会严加挑选把关。”
“嗯。”赵老爷应了一声，叹了口气，起身向内室走去。
看着赵老爷的背影，朱氏的笑脸冷了下来，她不怀好意地轻声一哼，暗忖道：冲着京中玉瑶长小姐的面子，跟赵府攀亲的还不少。这选个好的倒是不难，可她偏偏不想从中挑选。但如何寻个更“合适”的，又不遭人口舌，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不过，就算费尽心思，也要办称此事，我不只要你出嫁，还要你风光大嫁，永不能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