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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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玖子，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知道你也不想发生这种事情。但我还是希望你少出门在家里好好带着孩子，这样我在外面办案也放心些呀！”
侯警良在家里的沙发上揽着妻子轻轻声劝解道。
米玖子沉默地缩在他的怀抱里，就像一个小女孩嘤嘤地哭诉着。
“我知道了...不会再让女儿去冒险了...都是我不好...”
侯警良本来还想嘱咐她什么，看到妻子自责的模样后，也不忍再说什么加重她的难过。
可爱的宝宝固然是百般呵护的对象，怀里的女人也是他应该用温柔一生去爱的啊。
他擦干了妻子双颊的泪，做出滑稽的表情努力逗乐她。
“好啦，不哭了。亲爱的，你也是我最重要的家人，无论发生什么我也不希望你出事。以后想出去玩喊我，小的保证随叫随到！”
米玖子破涕为笑，没心没肺地在他脸上啵了一个。
“嗯嗯。我去瞧瞧锅里的鸡炖好没，你在这儿休息一下啊。”她不舍地起身，穿上沙发上的围裙走进厨房。
曾经不经世事青涩的少女，也贤惠顾家起来了呢。
侯警良看着妻子的背影傻笑。就算将来她变成老太婆，脸上皱纹眼球浑浊。在他心里，也永远如初见时那个内向又有点漂亮的女生。
肩膀的刀伤隐隐作痛，他眉头一皱。自己已经把真相报告给了上级，挨了批评是小事，良心过得去才重要。
反而他不敢去见监狱里面的男人了。这样把真相说出来让那个男人进退两难，就算放出去也留存案底，还不知道真王柏水会怎么对他。
至于自己救了他命这回事，不可能隐瞒起来，然后立功各自如愿。如果不把事实上报就是他的失职，他的罪。
作为人民警察，他确实非常有觉悟。
只不过现在线索断了，该怎么突破“遗孔”案呢？
侯警良正暗自苦恼着，玻璃茶几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机身振动使杯里喝了一半的水跳跃颤抖。
来电话了。
专案组阿岩打来的。
隐隐地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喂，阿岩，有什么事吗？”
“侯哥不好了，又有高中生跳楼自杀了，情况有些复杂，总之你快来现场看看吧！”
“不是提醒了全体市民不要玩遗孔游戏吗，怎么还有人玩呢？哪来的设备？算了问你也不知道，等着我马上就来。”
“好。”
“喂喂保护好现场知道吗？”
“嘟嘟嘟—”
这个阿岩话都不听完就挂，毛毛躁躁的。他披上黑色外套，把杯子里剩的一半水一饮而尽，急匆匆地到门口换鞋。
他喊了声老婆我走了，中饭就不在家里吃了。刚打开门，厨房里围着围裙的妻子就飞速地跑来：
“警良，我知道你工作的特殊性。我不留你在家吃中饭，你自己要当心啊！女儿和我...在家等你回来。”
她抚开自己额头前的乱发，努力地憋住眼泪笑对丈夫。
侯警良心一阵收缩隐痛，不敢细究硬下心来跨出了家门。
车窗映着四角天空，吊车仍不厌其烦地生产着越来越冰冷的高楼。街道快速后退，黑色别克疾驰在马路上如死神急着去收命。按着阿岩发的定位，很快到了现场。
“长沙市第三职高”校门口被警车堵住，警笛长鸣红蓝光频闪。
学生已经被赶回教室继续读书，校长正在和阿岩争论。
“警察同志，我们学校一向是市里面的示范职高，发生这种事希望你们不要外传损失学校名誉。”
“先生，受害者是你们学校的学生，在你们学校出事，你们学校当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您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眼看着要起口角冲突，侯警良忙过去拽了拽阿岩。出示证件后，说阿岩刚才言语不当代替向校长道歉。
“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调查，我们自会一五一十地跟外界阐明真相。”
校长握住侯警良伸出的手：“一定全力配合！”
阿岩带着侯警良来到女高中生坠地之处，血迹已经被学校紧急处理干净了。
“人还活着吗？”
“活着，送到市医院紧急抢救中。伤得很重，没清理干净前血一大摊。身上倒是没什么别的东西，从落地的姿势来看排除他人推下，属于自杀行为。”
“这么明朗？跟前几起遗孔自杀案没什么不同啊。”侯警良翻着随身的笔记本，指了指前面的内容照片。
都是专案组在黑板上苦思冥想的问题和遗孔案从头到现在的自杀线索。
阿岩挠了挠头：“组长，之前我在电话里说情况有点复杂，就是和前几起有些不同。呃...你跟我去女高中生跳下之前的教学楼顶看看吧。”
他们步上楼梯，耳边有老师“小蜜蜂”讲课声和学生发言声、呼噜声。
拖把挂在走廊上对着太阳晒。一个罚站出来的男生，目光冷冷地注视着两个警察渐上楼顶。
楼顶站着侯警良面色凝重眼神疑惑。他发现楼顶上还有一个红线围住的圆圈，楼下刚才跳楼的那里也有个。
这说明还有个人出事啊。
“什么情况？怎么楼顶还有人出事？不是自杀行为吗？”
“呃...这个女高中生没自杀，身体没受到伤害。确切的说，她进入了遗孔。”
“什么！”侯警良揪住了阿岩的衣领。
半天才冷静下来放开阿岩：“设备是跳楼那个给的吧。两个人大概认识，一个想救人却害了自己，一个...算了不说了。把两个人名字告诉我阿岩，病房医院发我手机上。”
阿岩拍了拍组长的肩膀，他们互相挺理解彼此的脾气，不会放在心上记恨。
“跳楼的叫贝薇，昏迷进遗孔的叫艾柒。还有人举报那个叫贝薇的女高中生前几天吃饭不给钱就跑了...”
“是吃馄饨？一个女老板娘？”
“组长你怎么知道？”
侯警良沉默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再次竟是以这样的方式。
说来艾柒是这么多起进过遗孔的学生中，唯一他们目睹进入的。之前的要不是跳楼死了，要么就是人疯了痴了。根本没机会从当事人口中得知遗孔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对案件的侦破造成很大障碍。
还有贝薇，如果这次救活了也是线索源啊。于公于私侯警良也不希望她死。
“联系她们家人没？”
“艾柒的家人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现在正在陪护。”
“贝薇的呢？”
“联系不上......”
侯警良愣住了。
青灰色的天空，下课铃倏忽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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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子，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知道你也不想发生这种事情。但我还是希望你少出门在家里好好带着孩子，这样我在外面办案也放心些呀！”
侯警良在家里的沙发上揽着妻子轻轻声劝解道。
米玖子沉默地缩在他的怀抱里，就像一个小女孩嘤嘤地哭诉着。
“我知道了...不会再让女儿去冒险了...都是我不好...”
侯警良本来还想嘱咐她什么，看到妻子自责的模样后，也不忍再说什么加重她的难过。
可爱的宝宝固然是百般呵护的对象，怀里的女人也是他应该用温柔一生去爱的啊。
他擦干了妻子双颊的泪，做出滑稽的表情努力逗乐她。
“好啦，不哭了。亲爱的，你也是我最重要的家人，无论发生什么我也不希望你出事。以后想出去玩喊我，小的保证随叫随到！”
米玖子破涕为笑，没心没肺地在他脸上啵了一个。
“嗯嗯。我去瞧瞧锅里的鸡炖好没，你在这儿休息一下啊。”她不舍地起身，穿上沙发上的围裙走进厨房。
曾经不经世事青涩的少女，也贤惠顾家起来了呢。
侯警良看着妻子的背影傻笑。就算将来她变成老太婆，脸上皱纹眼球浑浊。在他心里，也永远如初见时那个内向又有点漂亮的女生。
肩膀的刀伤隐隐作痛，他眉头一皱。自己已经把真相报告给了上级，挨了批评是小事，良心过得去才重要。
反而他不敢去见监狱里面的男人了。这样把真相说出来让那个男人进退两难，就算放出去也留存案底，还不知道真王柏水会怎么对他。
至于自己救了他命这回事，不可能隐瞒起来，然后立功各自如愿。如果不把事实上报就是他的失职，他的罪。
作为人民警察，他确实非常有觉悟。
只不过现在线索断了，该怎么突破“遗孔”案呢？
侯警良正暗自苦恼着，玻璃茶几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机身振动使杯里喝了一半的水跳跃颤抖。
来电话了。
专案组阿岩打来的。
隐隐地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喂，阿岩，有什么事吗？”
“侯哥不好了，又有高中生跳楼自杀了，情况有些复杂，总之你快来现场看看吧！”
“不是提醒了全体市民不要玩遗孔游戏吗，怎么还有人玩呢？哪来的设备？算了问你也不知道，等着我马上就来。”
“好。”
“喂喂保护好现场知道吗？”
“嘟嘟嘟—”
这个阿岩话都不听完就挂，毛毛躁躁的。他披上黑色外套，把杯子里剩的一半水一饮而尽，急匆匆地到门口换鞋。
他喊了声老婆我走了，中饭就不在家里吃了。刚打开门，厨房里围着围裙的妻子就飞速地跑来：
“警良，我知道你工作的特殊性。我不留你在家吃中饭，你自己要当心啊！女儿和我...在家等你回来。”
她抚开自己额头前的乱发，努力地憋住眼泪笑对丈夫。
侯警良心一阵收缩隐痛，不敢细究硬下心来跨出了家门。
车窗映着四角天空，吊车仍不厌其烦地生产着越来越冰冷的高楼。街道快速后退，黑色别克疾驰在马路上如死神急着去收命。按着阿岩发的定位，很快到了现场。
“长沙市第三职高”校门口被警车堵住，警笛长鸣红蓝光频闪。
学生已经被赶回教室继续读书，校长正在和阿岩争论。
“警察同志，我们学校一向是市里面的示范职高，发生这种事希望你们不要外传损失学校名誉。”
“先生，受害者是你们学校的学生，在你们学校出事，你们学校当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您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眼看着要起口角冲突，侯警良忙过去拽了拽阿岩。出示证件后，说阿岩刚才言语不当代替向校长道歉。
“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调查，我们自会一五一十地跟外界阐明真相。”
校长握住侯警良伸出的手：“一定全力配合！”
阿岩带着侯警良来到女高中生坠地之处，血迹已经被学校紧急处理干净了。
“人还活着吗？”
“活着，送到市医院紧急抢救中。伤得很重，没清理干净前血一大摊。身上倒是没什么别的东西，从落地的姿势来看排除他人推下，属于自杀行为。”
“这么明朗？跟前几起遗孔自杀案没什么不同啊。”侯警良翻着随身的笔记本，指了指前面的内容照片。
都是专案组在黑板上苦思冥想的问题和遗孔案从头到现在的自杀线索。
阿岩挠了挠头：“组长，之前我在电话里说情况有点复杂，就是和前几起有些不同。呃...你跟我去女高中生跳下之前的教学楼顶看看吧。”
他们步上楼梯，耳边有老师“小蜜蜂”讲课声和学生发言声、呼噜声。
拖把挂在走廊上对着太阳晒。一个罚站出来的男生，目光冷冷地注视着两个警察渐上楼顶。
楼顶站着侯警良面色凝重眼神疑惑。他发现楼顶上还有一个红线围住的圆圈，楼下刚才跳楼的那里也有个。
这说明还有个人出事啊。
“什么情况？怎么楼顶还有人出事？不是自杀行为吗？”
“呃...这个女高中生没自杀，身体没受到伤害。确切的说，她进入了遗孔。”
“什么！”侯警良揪住了阿岩的衣领。
半天才冷静下来放开阿岩：“设备是跳楼那个给的吧。两个人大概认识，一个想救人却害了自己，一个...算了不说了。把两个人名字告诉我阿岩，病房医院发我手机上。”
阿岩拍了拍组长的肩膀，他们互相挺理解彼此的脾气，不会放在心上记恨。
“跳楼的叫贝薇，昏迷进遗孔的叫艾柒。还有人举报那个叫贝薇的女高中生前几天吃饭不给钱就跑了...”
“是吃馄饨？一个女老板娘？”
“组长你怎么知道？”
侯警良沉默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再次竟是以这样的方式。
说来艾柒是这么多起进过遗孔的学生中，唯一他们目睹进入的。之前的要不是跳楼死了，要么就是人疯了痴了。根本没机会从当事人口中得知遗孔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对案件的侦破造成很大障碍。
还有贝薇，如果这次救活了也是线索源啊。于公于私侯警良也不希望她死。
“联系她们家人没？”
“艾柒的家人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现在正在陪护。”
“贝薇的呢？”
“联系不上......”
侯警良愣住了。
青灰色的天空，下课铃倏忽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