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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禁林的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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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弄清楚了勒梅的事,接下来众人迎来的,就是第二天的格兰芬多对阵赫奇帕奇的学院杯魁地奇大赛。

    当天早上,从一大早开始,天上的乌云就降下了冰雨,如果不戴手套的话,任谁在城堡外面呆个几分钟都能冻得手指冰凉。

    然而这却没有影响到看台上将近六百名观众的热情和欢呼声——虽然看台比起格兰芬多打斯莱特林的那一场,全校学生出动的场景要空旷一些,不过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的观众们都是倾巢而出,欢呼的声浪一阵高过一阵。

    看台上,金红色的潮水当然是为了他们的新找球手,了不起的哈利·波特而加油助威,而赫奇帕奇的一侧展现出的气势却丝毫不必格兰芬多要差——这是他们近年来第一次在魁地奇院杯的首战获胜,战胜了拉文克劳院队,取得了巨大的先手优势。

    当然了,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的同学们也来了一些——他们都想看看自己的球队将会在相互的比赛之后迎战哪支队伍。

    在正式上场之前,格兰芬多的球员们被自己学院的同学们簇拥着,雄赳赳地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金红色相间的黑色队伍宛若长龙,每个格兰芬多都骄傲地在黑色的冬装长袍外面挂满了各式各样,带有着鲜明格兰芬多颜色的装饰物给自己的队伍助威。

    伍德在队首兴奋地大声呐喊着,为身后的人群加油打气,哈利跟在弗雷德和乔治的身后,心情比起第一次上场时的紧张感来说要放松了不少,但是难免还是显得沉默寡言,心底升起了一阵阵忧虑。

    这种忧虑并不全是来自尼可·勒梅和他的魔法石,也不是来自今天比赛临时换上的裁判斯内普,而是源于对手球队里的找球手——塞德里克·迪戈里。

    哈利是和尤金,罗恩和赫敏一起去看了第二场的赫奇帕奇对阵拉文克劳的比赛的,其中赫奇帕奇的那个找球手,也就是塞德里克,他精湛的飞行技术,应变能力和捕捉金色飞贼的动态视力给哈利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坦白地说,哈利并不认为自己的表现能超越塞德里克。

    不过好在,今天早上的他在两个小时前吃了好几根烤肠和黄油面包,比起第一次比赛的时候,体力和精力应该是好了不少。

    “哈利!”

    一个清晰的声音突然叫住了他,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哈利看到了好不容易挤出了格兰芬多的观众人群,来到球员队伍前的尤金。

    “尤金!”

    停下脚步,哈利转过头,看着尤金走到他的面前拔出了腰间的魔杖。

    “防水防冻!”

    尤金匕首般的魔杖尖对准了哈利的眼镜,眼镜上难免沾到的雨水和雾气瞬间消失了。

    “谢谢。”

    “别客气。”

    哈利惊喜地眨了眨眼,摘下眼镜看了看,对尤金咧嘴一笑,尤金也得意地挑了挑眉。

    “呃,听我说,哈利…”

    尤金神秘地左右看了看,然后用胳膊环住了哈利的肩膀,凑近了他的耳朵小声说道。

    “塞德里克也是我的朋友,我也非常了解他…想必你也发现了他虽然身材高大,飞行速度却并不比你要逊色了吧。”

    “嗯。”

    哈利看了看尤金蓝色的眼睛,不安地低下头,点了点头。

    “不过别担心,现在你的视野并不会比塞德里克要差——记住,斯内普做裁判,他肯定会不断地找茬给赫奇帕奇判点球,而你千万不要被他干扰,因为找球手不受到罚点球的影响!”

    “我知道,”哈利有些沮丧地说道,抬起头目光闪烁地看着尤金,“但是塞德里克肯定也知道,所以他…”

    “不。”

    让哈利大感意外,尤金闭上眼重重地摇了摇头否定了他。

    “听我说,哈利——恰恰相反,塞德里克的弱点就在这里。”

    “...弱点?”

    “对,弱点,”尤金快速地点点头,认真地和哈利对上了视线,“塞德里克和斯内普不熟,他不知道斯内普会处处针对格兰芬多,所以一定会感到惊讶。”

    “.…..”

    “记住,哈利——塞德里克是一个非常有骑士风度的人,如果斯内普从比赛一开始就给格兰芬多找茬,塞德里克很快就会发现事情不对,然后他就会陷入犹疑和思索——在这个时候,比赛就会变成公平的…而寻找飞贼的你,就是唯一能把握住这个机会的人!”

    睁大眼睛,哈利翠绿色的眸子里闪动出了希望的光芒——他原本已经对有斯内普做裁判的比赛不抱有任何获胜的侥幸了!

    “哈利,快!我们要进场了!”

    远处的伍德回过身来,向着身后的哈利大声呼喊道。

    “来了!”

    哈利也高喊着回应了伍德,尤金再次用力拍了拍哈利的肩膀,指向了不远处的教师席看台。

    这一次,顺着尤金的指示看过去的哈利再度眉开眼笑,大喜过望——高大的邓布利多校长坐在了教师看台的正中央,长长的白胡须和镶满星星的紫色冬装长袍格外显眼,正侧着头和身边的麦格教授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

    “加油,哈利!”

    “我会的!”

    满怀斗志地点点头,哈利转身跑向了伍德和其他队员们的方向。

    尤金目送着哈利的背影远去,挺直了身子深深地叹了口气,长长地吐出了一口白雾。

    揣起双手进袖口,尤金远望着观众们的队伍走上看台,转过身回到了城堡之中。

    他并没有和格兰芬多的大家一样登上看台。

    这一天的比赛中发生了不少的事,因为它比起第一场比赛来得要长了一些。

    看台上,罗恩和不断言语挑衅的马尔福打了一架,纳威也鼓起勇气和克拉布跟高尔拳脚相加地互殴了起来,最后被打到了住进校医院。

    也许是因为尤金不在吧,马尔福他们三个小斯莱特林突然有了自信,又恢复了趾高气昂的做派,难免不跟格兰芬多产生冲突。

    而赛场中,代替了霍琦夫人骑着扫帚乱飞的黑袍裁判斯内普,的确是从开始就不断地吹着黑哨,很明显地偏心着赫奇帕奇的球队。

    天空中,格兰芬多的队员们个个愤恨不平,而赫奇帕奇的球员们们纷纷越战越勇,都满怀希望地想要捉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除了哈利,以及塞德里克。

    哈利骑着他的光轮2000——这一次它再无任何故障,飞得和训练的时候一样好——聚精会神地寻找着金色飞贼,同时偶然间瞥到了一眼塞德里克。

    让哈利非常吃惊的是,塞德里克显得很迟疑,很犹豫,总是时不时地看向裁判斯内普,脸上的神色满是怀疑和困惑,缓慢地飞行着——正如尤金所预料到的那般。

    马上收回了心神,哈利心情轻松地投入到了寻找金色飞贼的工作中,轻盈地躲避着偶尔飞来的游走球。

    由于尤金对他的眼镜施放的魔法,虽然身体在冰雨中冻得冰冷,哈利的视野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两个小时之后,哈利瞬间一飞向上冲入了低矮的一朵灰云,紧紧地攥住了一只金色的,带翅膀的小球,随后狂喜地飞下了球场,拿着扫帚踩在了地面上。

    比赛在格兰芬多的山呼海啸般的欢庆声中结束——赫奇帕奇虽然难免领先格兰芬多很多,拉出了九十分的分差,但是哈利的金色飞贼带来的一百五十分瞬间为格兰芬多拉回了优势。

    斯内普骑着扫帚宣布着比赛结束,随后缓缓地落在了哈利的面前——他的脸色煞白,目光吓人地锐利,嘴唇紧紧地抿在一起。

    突然间,一只有力的手拍了拍哈利的肩膀——邓布利多校长不知何时瞬间出现在了球场中哈利的身边。

    “干得好,”邓布利多眯起眼欣慰地笑着,声音很轻,只有哈利一个人能听见,“很高兴看到你没有整天想着那面镜子,生活得很充实,太好了……”

    脸颊的肌肉冻得不听使唤,哈利牙关打着架,喜悦地对校长露出了笑颜,点了点头。

    很快地,热情似火的格兰芬多们簇拥着他们的七名球员,尤其是最大的功臣哈利,在温暖的球员休息室里被抛到了天上几十次,弄得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

    然而当他在两个小时之后,想要将自己的扫帚放回赛场的扫帚柜的时候,哈利突然发现了一个头戴黑色兜帽的诡异身影,从魁地奇球场的大门向着禁林走去。

    ‘是斯内普!’

    哈利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随后毅然跳上了他的扫帚,飞得高高地,跟在了斯内普的身后进入禁林。

    在茂密的枯树枝杈间降低了高度,哈利小心地躲闪着光秃秃的树枝,降低了高度。

    最终,斯内普停下了脚步,而哈利也落在了附近的一棵巨大的,枝叶茂盛的常青木——一棵山毛榉粗壮的树杈上,小心地拨开树枝,探头向着下方的空地看去。

    下面,在一片布满阴影的空地上,站着斯内普,然而他却并不是孤身一个人。

    还有一个人在等着他——哈利看到奇洛也在那里,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奇洛结巴得比任何时候都厉害。哈利全神贯注地听他们在说什么。

    “不——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要——要选在这里见面,西弗勒斯……”

    “噢,我想这件事不宜公开,”哈利听到斯内普说,声音冷冰冰的,“毕竟——学生们是不应该知道魔法石的。”

    心脏咯噔一下停跳了半拍,哈利皱起眉探身向前。

    奇洛开始小声地嘀咕着什么,而斯内普严厉地打断了他。

    “你有没有弄清怎样才能通过海格的那头怪兽?”

    “可——可,可是,西弗勒斯,我——”

    “你不希望我与你为敌吧,奇洛。”

    斯内普压低了声音说着,朝他逼近了一步。

    “我——我不知——知道你——”

    “你很清楚我的意思。”

    一只猫头鹰高声叫了起来,哈利差点儿从树上摔下去。

    他稳住自己,正好听见斯内普说:“——你的秘密小花招。我等着。”

    “可——可是,我不,不,不——”

    “很好,”斯内普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了他,“过不了多久,等你有时间考虑清楚,决定了为谁效忠之后,我们还会再谈一次。”

    随后他用斗篷罩住脑袋,大步流星地走出了空地。

    天几乎完全黑了,但哈利仍能看见奇洛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像一具泥塑木雕。

    抓起扫帚,哈利立刻安静地一飞冲天,再度小心地飞在了远处的斯内普黑色长袍的兜帽身影之后,返回了魁地奇球场。

    将扫帚放回柜子之后,哈利匆匆地跑向了城堡的大门,脚步飞快,有好几次差点被绊倒摔在地上。

    当他冲进温暖的城堡礼堂时,迎接他的是依然十分兴奋的,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的罗恩和赫敏。

    “哈利,你去哪儿了?”满脸惊讶的赫敏尖声地说。

    “先别说这个,尤金呢,尤金在哪?”

    哈利焦急地四下张望着,却并没有在晚餐的格兰芬多长桌上看到尤金。

    “我们赢了!你赢了!我们赢了!”

    还不等赫敏回答,罗恩就重重地拍着哈利的后背,涨红了脸大声喊道。

    “我把马尔福的眼睛打青了。纳威一个人对付克拉布和高尔——他还完全昏迷着,但庞弗雷女士说他会好起来的——谈谈教训斯莱特林的经过吧!大伙儿都在公共休息室里等着你呢,我们正在搞一个庆祝会,弗雷德和乔治从厨房里偷了一些蛋糕什么的。”

    “先别管那些,”哈利气喘吁吁地说,“咱们去找一间空屋子,有件事我必须现在告诉你们……”

    说罢,哈利抓起了罗恩和赫敏的手腕,快步走出礼堂的入口,拉着他们登上了城堡二层的一个空教室。

    哈利确信皮皮鬼不在屋里之后,才回身关上房门,然后把他刚才看到和听到的情形告诉了他们。

    “这么说,我们的分析是对的,那东西就是魔法石,斯内普想强迫奇洛帮助他拿到那块石头。他问奇洛是不是知道怎样才能通过路威——并提到奇洛的‘秘密小花招’——我猜想,除了路威,大概还有其他机关在守护着那块石头!它们很可能有一大堆魔法巫术,说不定奇洛就施了一些反黑魔法咒语,斯内普需要把它们解除——”

    哈利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堆,然后才大喘着气停了下来。

    “你的意思是说,只有当奇洛能够抵抗斯内普时,魔法石才是安全的?”

    赫敏惊慌地问,睁大了眼睛,看到哈利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我听说那石头下个星期二就不在了。”

    罗恩茫然地看了看两人说道。

    “你听谁说的!”

    哈利激动的抓住了罗恩的肩膀,吓了罗恩一跳。

    “邓…邓布利多校长,”罗恩吓得有点结巴,跟奇洛似的,“就在刚才,晚…晚餐刚开始的时候他说的——四层走廊那个教室在那之后就不再是禁止学生经过了…”

    “坏了!”

    哈利放开了罗恩,气愤地跺了跺脚。

    “邓布利多教授被斯内普骗了!他一定是认为斯内普在被那条大狗咬伤之后就放弃了寻找那块石头——可是他不知道斯内普在威胁奇洛!”

    赫敏和罗恩惊恐地对视了一眼,他们现在也没有了注意。

    “可是,哈利…”赫敏试探地小声说道。

    “我们必须马上找到尤金,”哈利很快就焦急地说道,来回地踱着步,停下来看着罗恩和赫敏,“尤金一定有办法,他和很多教授关系都特别好——你们看到尤金去哪了吗?”

    和罗恩跟赫敏不同,哈利自从在九月一日开学的那天,第一次登上九又四分之三看台开始就认识了尤金。

    在他的心中,日常生活的每一天里都朝夕相伴在身边,很多时候都如同可靠的长兄一般的尤金,就是他在魔法世界中最为亲近,也最为信赖的人——比起海格和邓布利多教授都要让哈利从心底里感到值得依靠。

    然而让哈利失望的是,罗恩和赫敏都一脸迟疑地摇了摇头。

    “从今天早上比赛开始,我就没见到过他。”

    罗恩皱起了眉,赫敏也思索着点点头。

    事实上,直到哈利今夜心事重重地躺在床上睡着了为止,他都没有看到尤金回到宿舍。

    比赛的疲倦再加上困意,哈利不知不觉间就进入了梦乡。

    他终究还是没等到尤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