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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分院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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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厚重的橡木大门在众人的面前缓缓打开,露出了城堡宽敞宏大的走廊。

    走廊的尽头就是礼堂——几千只蜡烛漂浮在半空中,四张无人的长桌摆满了银质餐具,显得格外空旷,头顶上的天花板映照出清朗的月夜和星空…

    学生们的队伍一分为四,每一位老生都对能够回归自己学院的长桌感到格外幸福。

    跟随着弗雷德和乔治,尤金此时的心情也格外轻松——霍格沃茨的礼堂总是给他一种温馨的感觉,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感慨。

    紧接着,礼堂最前方的教师席也被填满了,走在身穿蓝紫色华丽长袍的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身后,教授们依次找到了他们的座位。

    当然了,因为隔得很远,尤金和同学们一样找不到机会和教授们打个招呼——当然他也不急这一时半会。

    四张长桌上的学生们又开始聊起了天,非常热闹,而教师们也没有去制止他们,直到过了一会麦格教授带领着新生们进入礼堂,大家才自动安静了下来。

    教师席前又被放上了一只四角凳,凳子上还是那个脏兮兮的学院帽,而今年它又带给了大家一首不一样的歌:

    渡过那不朽的长河,一个声音对我浅吟低唱,

    如今我也把它唱给你,我亲爱的朋友,

    那些朴实的词汇,不约而同地为你,

    啊,我会这样对你唱——

    孤身一人,你将一事无成!

    他们当然记得这句话,那四位伟大的朋友,

    为了共同的理想,他们团结一致,

    以永不褪色的精神,

    抵抗那无所不能的,血腥的暴君(注1),

    骄傲的格兰芬多,寻找那些勇敢的后生,

    用最坚定的信仰,战胜他们恐惧的一切,

    睿智的拉文克劳,钟爱求知若渴的贤者,

    即便是肉身化为黄土,知识也会随着信念永久地传承,

    胸怀大志的斯莱特林,从不畏惧布满荆棘的险路,

    他们愿意匍匐于黑暗,只为心中那最纯粹的理想,

    而勤奋的赫奇帕奇,坚守着世界上最朴实的美好,

    有一天他们终将老去,也会含笑而逝,

    所以上前吧,年轻的人们,

    戴上我,承接其中一位伟人的衣钵,

    但需要永远记住的是,孩子们,

    在霍格沃茨,我们永远团结一致!

    “啪啪啪啪啪——!”

    学院帽的歌声结束,整个礼堂中响起了此起彼伏,经久不衰的掌声。然后那只脏兮兮的帽子依次向着四张长桌鞠了一躬,随后恢复了安静。

    尤金也感动地鼓起了掌——他现在甚至开始怀疑分院帽平时会偷看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注2),来为它每年一度的开学典礼上的歌寻找灵感。

    “比去年给我们唱的那首强多了。”

    罗恩悄悄地歪头对哈利说道,哈利不由得笑了。

    麦格教授这会儿已经拿着一张长长的名单,走到了教师席的前面。

    “我现在念到谁的名字,”她大声地对新生们说道,“谁就走上前来,戴好帽子,坐在凳子上等待分院…”

    而新生们就在教师席的前面乖乖地站成一排,看上去忐忑不安的——就和去年的尤金他们一模一样。

    哈利,罗恩和赫敏都跟大家一样好奇地向新生们那边张望着,尤金反而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闭目养神,对于新生似乎毫无兴趣。

    很快地,四张长桌都分到了几个新生,尤金依旧闭着眼,听着麦格教授朗读者那张名单,在格兰芬多得到新生之后礼节性地鼓个掌。

    “科林·克里维!”

    ‘来了!’

    名单进行到了字母C,随着麦格教授的喊声,尤金猛然间睁开了眼睛。

    一个灰色头发的男孩紧张兮兮地走向了圆凳,拿起分院帽戴在了自己的头上——那顶帽子很大,几乎罩住了他的半张脸,看起来分外喜感。

    “...格兰芬多!”

    分院帽大声地说道,只见科林丢下了帽子,兴冲冲地跑向了格兰芬多的长桌,引起了大家一阵阵的欢呼和掌声。

    尤金也和之前一样鼓起了掌,尽管此时他的心情并不非常平静。

    他当然知道这个名为科林的男孩——科林一直是哈利最忠实的朋友和支持者,在那些看不见的角落里,这个孩子一直在为哈利默默地付出。

    直到最终为了哈利而失去生命,牺牲在了破晓前的黑暗。

    ‘我不会再让你简单地牺牲了…’

    尤金沉默地看着欢笑的科林——这个男孩当然不知道他未来的命运,此时正与弗雷德和乔治欢快地聊着天。

    再之后的几分钟里,那些新生都没能又一次提起尤金的注意力,直到那份名单进行到了字母L。

    “卢娜·洛夫古德!”

    这一下尤金又一次睁开了眼,他身边的哈利见状悄悄地松了一口气——他有点担心今天尤金太过劳累,以至于坐着就睡着了。

    于是那个尤金在奥特里·圣卡齐波尔村见过的,眼睛突出的金发小姑娘轻盈地走上前去,戴上了分院帽。

    和尤金想的不一样,此时的卢娜规规矩矩地穿着校服长袍,可能是由于年龄太小,此时的她还没有打耳钉,因此也没有戴什么古怪造型的耳坠。

    “...拉文克劳!”

    分院帽这次做决定似乎格外的快,卢娜摘下了帽子,拉文克劳的长桌也响起了掌声。

    接着,尤金又开始闭目养神了起来,这一回哈利用胳膊肘捅了捅身边的罗恩,然后指了指尤金,不过罗恩似乎认为尤金并不需要担心。

    他的话很快就得到了应验——金妮·韦斯莱在最后一个被分到了格兰芬多,而这会儿尤金又睁开眼鼓起了掌,脸上的微笑格外真诚。

    分院结束,麦格教授带着名单和分院帽离去,邓布利多校长缓缓地从教师席上站起身来。

    “欢迎!来到霍格沃茨新的学年!现在,我只讲一句话——”

    他停下了左右看了看四张长桌安静的学生们。

    “——吃好喝好!”

    邓布利多利落地一拍手,美酒和美食就填满了每一副餐具。

    烤牛肉,烤子鸡,猪排,羊羔排,腊肠,牛排,煮马铃薯,烤马铃薯,炸薯片,薯条,约克夏布丁,豌豆苗,胡萝卜,肉汁,番茄酱——还有堪称霍格沃茨传统艺能的薄荷硬糖。

    饥肠辘辘的学生们很快就被美味佳肴吸引了注意力,一时间大家都在忙着吃饭,直到城堡幽灵们开始来凑热闹,吓得新生们连连尖叫,老生们才勉强填饱了肚子,腾出经历来聊聊天。

    “假期过得还好吧,尤金?”

    长桌对面的李·乔丹微笑着抬起头看向了尤金,手里的刀叉还在切着牛排。

    “还行吧,”尤金咂了一口高脚杯里的果汁,“总之还算是有趣。”

    的确很有趣,准确地说是太有趣了!

    “弗雷德和乔治说咱们现在为魔法部工作了,”李接着问道,把一块肉塞进嘴里,“具体是怎么搞的?”

    “关于那个啊,”尤金插了一块羊小排放在自己的盘子里,“我授权了部里三个破咒师,咱们并不需要为他们额外生产双向复写纸——造纸也仅限于咱们自己的生意罢了。”

    这是暑假里尤金和斯克林杰通过信件往来达成的协议——魔法隐形捣蛋社团,也就是尤金他们的公司以雇佣形式为那三位破咒师开工资,而生产出的产品按照批发价供给傲罗办公室使用,日常的产量由斯克林杰决定,两全其美。

    正餐过去之后,长桌上又出现了餐后的甜点,这回尤金倒是有兴趣多弄了一点草莓。

    四张长桌的学生们都在热火朝天地聊天,弗雷德和乔治一边吃着冰激凌,一边给哈利,罗恩和赫敏讲着什么趣事,而尤金此时并没有什么聊天的兴致,因此也就没有太注意听。

    晚宴过后,邓布利多校长发表了一通极为简短的讲话:

    “我宣布,新学年正式开始——让我们欢迎霍格沃茨新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相信你们很多人都早已对他不陌生了,吉德罗·洛哈特教授!”

    掌声雷动,只可惜洛哈特的那副笑脸让尤金早就提不起兴趣了。

    “还有请记住,所有学生都不被允许前往禁林,再有,管理员费尔奇先生也要我提醒大家,课间不要在走廊里施魔法。”

    校长的话音再度顿了顿。

    “同样的,一年级新生们也请不要太过崇拜高年级学生们偶尔谈论的‘英雄故事’——要知道那些行为往往伴随着致命的风险!”

    邓布利多玩味地撇过视线,递给了格兰芬多长桌那边低头装低调的尤金和哈利一个风趣的眼神。

    “魁地奇球员的审核工作将在本学期的第二周举行——凡有志参加学院代表队的同学请与霍琦女士联系。”

    邓布利多没再说别的就坐了回去,掌声随后响起。

    “幸亏今年他没再提什么危险的走廊…”

    哈利心有余悸地对尤金侧头说道,尤金风趣地轻笑了几声,颔首同意。

    “噢,对了!”

    校长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站了起来。

    “在就寝之前,让我们一起唱校歌!”

    他这么一说,教室们的表情瞬间变得非常精彩——这也是传统艺能了!

    于是大家看到邓布利多将魔杖轻轻一弹,魔杖中就飘飞出一条长长的金色彩带,在餐桌的上空像蛇一样高高地扭动盘绕出一行行文字。

    “每个人挑一个自己喜欢的曲调,预备,唱——”

    于是全体师生(不得不)放声高唱起来:

    霍格沃茨,霍格沃茨,霍格沃茨,霍格沃茨,

    请教给我们知识,

    不论我们是谢顶的老人,

    还是跌伤膝盖的孩子,

    我们的头脑可以接纳,

    一些有趣的事物。

    因为现在我们大脑空空,充满空气,

    死苍蝇和鸡毛蒜皮,

    教给我们一些有价值的知识,

    把被我们遗忘的,还给我们,

    你们只要尽全力,其他的交给我们自己,

    我们将努力学习,直到化为粪土!

    尤金这次挑选了《月亮河》的曲调,带着身边的哈利柔情地唱着那些歌词——同时他注意到教师席前斯内普教授那窘迫的,宛若便秘般的表情,一个没憋住差点笑出声。

    唱完了歌,大家礼貌地鼓起了掌,随后便和各自的级长一起回到宿舍。

    又一次走过了那些悬挂着肖像画的楼梯走廊,尤金贪婪地呼吸着城堡中熟悉的空气——他终于又可以自由自在地研究和使用魔咒,而不是时刻克制着自己的魔法了。

    而这一次回到宿舍的旅途比他们去年还要顺利,因为他们居然没有遇到皮皮鬼。

    “口令。”

    大肖像画中的胖夫人低头看着走上楼梯的学生们。

    “食蜜鸟。”

    珀西淡定地回答道,于是胖夫人一转身,让出了格兰芬多塔楼的入口。

    休息室宽敞的圆形房间布置为金红色的主基调,壁炉中的炉火让人感到格外温暖。

    尤金疲惫地跟着众人走了进去,然后一屁股跌进了火炉边自己的椅子里,眷恋地抚摸着椅子的木把手——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真的感到自己回家了!

    哈利,罗恩和赫敏也跟着他依次躺进了自己的椅子里,围坐在圆桌前——一个一个也累得不得了,东倒西歪的。

    弗雷德,乔治和李早就急不可耐地跑上了宿舍走廊,珀西还在不远处为新生们介绍着宿舍,而他们的同伴们一个个地经过圆桌,困倦打着招呼。

    “晚安,尤金。”

    “晚安,哈利,罗恩——我们先回去了。”

    迪安和西莫打着哈欠走上了走廊,纳威抱着莱福跟在他们身后。

    “再见到你们真好,晚安。”

    纳威也走上了楼梯间。

    “晚安,赫敏。”

    拉文德也揉着眼睛走上了女生宿舍的走廊,可是赫敏和三个男孩一样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现在大家都在想着自己宿舍里的四柱床——不一会,公共休息室里已经没有几个人了。

    “我要是你们,现在就回宿舍去睡觉——否在在椅子里就能睡着了!”

    珀西最后推了推眼镜,煞有介事地跟他们四个说了一句,然后也走上了楼梯口。

    “...我觉得珀——珀西说的很对,咱们为什么不去睡觉呢?”

    罗恩缩在椅子里打了个哈欠,其他三人都睡眼惺忪地点了点头。

    “...有道理,”尤金强打精神地挤了挤眼睛,“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

    他们四个的行李都还在尤金的布袋里,但是哈利,罗恩和赫敏都已经困到想不起来这件事了,于是纷纷道了句晚安就走上了各自的宿舍走廊。

    眨眨眼,尤金解下了腰间的小布袋丢在脚边,然后抬起腿迈了进去。

    十分钟以后,他打着哈欠又钻出了布袋口,捡起布袋之后走回了宿舍。

    宿舍中早已鼾声一片,尤金困倦地摸上了自己的四柱床,把布袋和魔杖放在床头柜上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甚至连“清理一新”咒都没有念。

    注1:在莎士比亚的诗集中,这个词特指“时间”。

    注2:作者中学时代翻译过不少莎士比亚十四行诗,像这种歌我能编七个学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