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040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盛唐风华银狐续南明唐砖

一秒记住【阿里文学 www.al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079

    叶延和谢灿的失踪对于慕容伽罗来说不过是个小插曲,就连拓跋朗质问她之时,她不过随口一说:“他们请我通传,我想着不过是个长史和校尉,就忘了。”东宫也无法苛责。

    很快时间就到了拓跋朗婚礼当日。

    慕容部对这场婚礼极为重视,毕竟慕容伽罗是慕容部酋长唯一子嗣。且这场婚礼代表了长久以来霸占东部地区占地自治的慕容部,向着拓跋部的归顺。魏皇对此的重视不亚于慕容部的酋长。整场婚礼,几乎是太子娶东宫妃的架势,给足了慕容部面子。

    谢灿等人由于是拓跋朗战友,被准许观礼,但是京城之中,胡汉之间的等级依然森严,他们只能远远观望。

    胡人婚礼,和汉人大为不同,他们也很热闹,但总体来说,是各自狂欢,谢灿由于血统原因,不能靠近最中心观礼,而且她们察汗淖尔部队和重骑营,对这场婚事,亦都没抱什么好感。

    拓跋朗娶慕容伽罗是被迫,更重要的是,慕容伽罗此人放荡性格嚣张,在他们看来,除了一个慕容部的出身,没有一处能比得上拓跋朗,全队几乎都在为拓跋朗惋惜。但是这又是东宫不得不走的一步棋。

    她和叶延等人,混在贺赖部中,象征性地喝了点酒,她只觉得狂欢的声音让她觉得头晕,便告辞叶延,自己找地方休息。

    婚礼是在宫中的大广场上举办的,按照胡人传统扎起了五彩的帐篷,她独自绕过一个,便迎面撞上一个醉醺醺的男人。他长着纯血统的面孔,颇为高大,看见谢灿,伸出手来,轻薄地想要在她面上摸上一把,被谢灿冷冷打掉。

    “伽罗小姐……”男人的声音喑哑,用胡语念着一个名字,那名字被他带着醉意的腔调渲染地带着某种情|色气息。

    谢灿听出他是在叫慕容伽罗。她和慕容伽罗的个头身材差很多,此人再醉,当不至于能将他们两个认错。

    果然,那人迷蒙双眼盯着谢灿,突然嘿嘿笑了起来:“你是拓跋朗的女人,那个察汗淖尔的长史。”

    他抓住谢灿的手腕,又复述了一遍:“拓跋朗的女人。”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恶毒。

    谢灿不知道自己和拓跋朗的关系在宫中为何会被传得如此不堪,似乎是有人故意为之,很可能就是为了激怒慕容伽罗。慕容伽罗对待拓跋朗完全是双重标准,她自己可以男宠不断,但是凡是有女人靠近拓跋朗,都会被她虐杀毒打。在她同拓跋朗未完婚前,贺赖皇后曾经有意想给拓跋朗找些妾室,毕竟他的年纪也渐长了,但是慕容部出面阻止了她。迫于慕容部的势力,贺赖皇后便作罢。

    男人的力气很大,肤色白皙,发色也比一般的胡人要浅些,是慕容部的特征。她知道慕容伽罗风流成性,大概在嫁给拓跋朗之前,欠下了不少风流债。她长得明艳,性格又张扬肆意,很容易吸引到一大批的胡人少年。

    谢灿挣脱那个慕容部的男子,冷冷说道:“慕容部的贵客,既然醉酒,就请到一旁的帐篷中休息,还是不要再贺赖部的位置上撒酒疯了。”

    那男人听她的胡语讲得颇为流利,邪邪笑起,他的眼睛狭长,鼻梁英挺,那笑容看着颇为勾人,慕容伽罗恐怕当真是宠爱过他一段时间的。

    他欺身上前,掐住谢灿的下颌,冷笑说:“拓跋朗夺走了我的女人,那我也夺走他的女人如何?”

    谢灿看着他迷醉的双眼,面无表情,她不是什么拓跋朗的女人,更何况她觉得,这个男人,在慕容伽罗的眼里,只怕也不是她的男人吧。

    慕容伽罗对待男宠的态度,一向是喜欢便捧在手心,过了新鲜劲便弃之如敝履,只怕这男子对慕容伽罗情更深种,自己看不清罢了。

    慕容伽罗这样的女子,感情只怕不过是生活调剂,她想要征服拓跋朗,已经迈出了重要的一步,那么之后呢。

    谢灿不觉得慕容伽罗会安于只做拓跋朗的妻子。

    自从那次在东宫见过慕容伽罗之后,她便有这个感觉了。她飞扬双眸中被跋扈骄纵而掩盖的熊熊野心之火,终有一天会焚烧整个东宫。谢灿自己都有些迷惑,当初支持拓跋朗迎娶慕容伽罗是对是错。

    她的身手不错,直接掐住了男人的手腕,一番,咔哒一声。

    男人吃痛,但是很快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她,将她按在帐篷的墙面上。谢灿摸着手下帐篷的羊皮,扬起脸来看他,冷笑着说:“若是慕容伽罗知道你对别的女人起了歹心,她会怎么对待你?”

    男人冷笑一声:“旁的女人,自然不行,但是你不一样。只怕伽罗现在恨不得将你充入慕容部的精兵中为妓,让你知道何为虎狼之师。”

    果真是慕容伽罗的入幕之宾,连说话的口吻都一模一样,如此粗鄙的话随口便来。

    若是还在去年,她被这个男人压在帐上,只怕只能像是一条垂死的鱼,无力挣扎,但是此刻,她早已经不是原来的谢灿了,她是察汗淖尔部队的康长史,重骑营骑兵。她冷笑一声,脚下微微用力。

    男子发现了她的意图,一个侧身捉住了她提起的大腿,顺着一把揪住了她的腰带。胡服骑装的裤子用腰带固定短褶,不是那么容易扯开的,谢灿顺式一个翻身,腿便往男人最脆弱的一处去了。

    男人的身手还算不错,竟然避过了她的攻击,谢灿也不想和这个醉汉纠缠太久,朝他面门上虚晃一招,趁着男子躲开瞬间,她一猫腰,连忙逃脱。

    她的体能不算顶好,但胜在灵巧,她迅速跑回贺赖部聚集的地方,叶延还在那里,正同步六孤里说话,见她回来,神色慌张,连忙问出了何事。

    听罢谢灿的讲述,步六孤里的神色晦暗,他对慕容伽罗不满已久,原以为不过是普通联姻,但是自回到魏国京城,见到慕容伽罗本人和她的所作所为,他就越发为拓跋朗赶到不值。

    他起身过去,准备看看谢灿所说的醉汉是谁,但是在被谢灿引过去之后才发现,那个男子早就消失无踪迹了,只剩下广场泥地上两人打斗的脚印,证实了谢灿所言非虚。

    他看了一眼谢灿。

    谢灿也觉得事情必有蹊跷,方才那人满身酒气,走路几乎不稳,如何能在短时间内消失无踪?

    她想起和他过招之时,那个男人的反应速度全然不像是醉酒之人,她又看向叶延。

    叶延问她:“他没伤你多少吧?”

    谢灿说:“没有,不过现在想来,只怕他是佯装醉酒。我们最好能查出此人身份。”

    步六孤里抱臂冷笑一声:“大约是慕容伽罗派出来的,她一直以为你和六哥关系不清不楚,会派人来做这样的事情也很正常。”

    三人又开始为拓跋朗惋惜起来,谢灿抬起头,问道:“既然慕容伽罗心思如此歹毒,贺赖部真的能从她的手中,占到慕容部些许好处么?”

    这几日她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越想越觉得心冷。仿佛再一次陷入当时丘穆陵叛乱的时候曾近陷进去的怪圈。

    丘穆陵叛乱的时候,他们设想的很好,但她从未想过之后会引起血腥屠杀。此事难道不会一样?现在他们觉得,娶了慕容伽罗百利无一害,可是之后确实会是如此?

    她总觉得,慕容伽罗并不是她表面上那样放荡而肆意的女子。

    叶延看着谢灿手腕上被那个慕容部男子捏出的青色痕迹,移开眼睛,思索了一会儿,突然说道:“里哥,你不觉得此番回来,阿康和六哥的关系被人宣扬得沸沸扬扬么?”

    谢灿早已经感觉到了,慕容伽罗就算怀疑她同拓跋朗有首尾,也不会自己去故意宣扬,毕竟在她的心中,拓跋朗是她的所属物。但是宫中这两日阴暗处,对于她和拓跋朗的流言甚嚣尘上。

    步六孤里沉吟了一会儿,道:“这幕后除了慕容伽罗,必然还有别的推手。”他能想到的只有丘穆陵。

    主帐之中,慕容伽罗一身金玉,她头戴高耸的金冠,缀满珠片和玉串,长发被编成无数小辫垂落下来。美得动人心魄。

    她热情招呼每一个入帐来恭贺的人,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身旁新婚丈夫的走神。

    帐中走进来一个浅色发色,穿着慕容部传统服饰的男子,高鼻细目,肤色雪白,非常典型的慕容部特征。他朝着慕容伽罗行了一礼,抬起头来献上宝物,说:“我代表慕容部向公主送上由衷祝福。”

    慕容伽罗打开宝箱,脸色微微一冷,抬头却又恢复了满面春风的表情,说道:“有劳了。替我问候耶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