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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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思成的赤焰游侠有多强, 朝落一脸血，至今记忆犹新。
上周他半夜和卓熄、戚亦瑶三排，就是拿暗夜猎人, 被赵思成的赤焰游侠打成了暗夜傻逼。
华仔：“赤焰游侠和暗夜猎人都是版本强势打野, 属于前期节奏型。红男（赤焰游侠）一级比黑枪（暗夜猎人）强一点，就看qaz会不会一级反野了。”
包大人在一旁分析：“我觉得应该不会。这可是半决赛第一局, 双方都求稳，前期都想苟住发育, 不被抢先手就够了。”
【阵容出来了, 华仔是看好脸滚键盘还是非主流病毒？】
华仔笑道：“这阵容五五开啊，咱谁都不奶。”
包大人：“我是鲜奶, 这局我奶脸滚键盘，滚键盘必胜！华夏赛区必胜！”
qaz，脸滚键盘。
evg，evil virus gaming, 恶魔病毒, 也被称为非主流病毒。
直播间立刻被刷屏。
【救救滚键盘吧, 包大人你有多毒奶你自己心里没点b数吗？】
【非主流病毒突然感觉到一股来自东方的神秘力量。】
【谢总低头一看, 键盘咕咕冒奶！】
包大人哈哈笑道：“滚你们丫的。”
【职业选手骂粉丝啦！！！】
因为是第一局, 哪怕输了也不是很不可操控, 直播间里的氛围非常良好，华仔、包大人唱起了双簧, 一唱一和地给两队成员的团战配音。
然而渐渐的, 随着游戏进行, qaz连输两局后，华仔的脸色都沉了下去。
华仔：“情况不妙啊。0：2，直接到evg的赛点局。实话说今天赵思成和顾神的状态都很不错, 但evg是真他妈太强了，简直开挂。无论是谢均凌还是北美辅王洛文斯，这俩的状态都无敌了。到这个时候qaz想翻盘真的难，他们先得稳住心态，不能慌。包大人，我粉丝请你毒奶两口。”
包大人：“操，evg必胜！干他妈的！”
【谢谢包大人毒奶！！！】
朝落坐在华仔和包大人的对面，也在看比赛直播。
虽然qaz和too在华夏赛区是水火不容的关系，两队的队员关系也算不上多融洽，但这毕竟是华夏最后一支留在夏冠杯的队伍，看到qaz濒临绝境，朝落也皱紧了眉头。
到bp环节，双方教练、选手开始博弈。
过了几秒。
朝落转过头：“你他妈自己没电脑？”
只见卓熄把自己的电竞椅拉了过来，嘴里叼着一根麦黄色的长条形饼干，一条腿屈着踩在踩在椅子上用手抱着，另一条伸直了蹬着桌脚。他靠在朝落旁边，歪着头在看比赛直播。
好像没听到，朝落蹬了下他的椅脚：“听见人话了？”
卓熄这才恍然大悟，把嘴里的饼干抽出来，懵然地眨眼：“啊？”
朝落：“……”
操，还演？！
朝落：“你自己没电脑么，开你电脑看。”
卓熄：“省电费，咱们乔总好不容易的。老包和华仔都一起看了，咱俩也一起看嘛。”
朝落：“……”你他妈说这话，乔三亿同意了吗？
朝落很想把这人踹一边去，但又太刻意了。卓熄也没靠着他，就拉了椅子坐他旁边，两个人压根没接触。
包大人听到这边的动静，提醒他们：“喂喂，二位大神，直播呢，再闹马上你们就要上热搜了。#mjg内讧#，虽然我觉得真上了热搜乔总应该会蛮高兴，咱们mjg还是个新战队，没啥名气，长长脸也好。”
卓熄笑了：“哪儿能，我和你落神关系好着呢，是吧落神。”
朝落呵呵一笑。
卓熄：“华仔，把视频镜头转过来。”
华仔：“啊？怎么。”
卓熄：“让粉丝们看看我和你落神关系有多好。来落神，比个心。”
【我透！！！】
【华仔快转镜头，我要看c神落神比心！！！】
【老too粉流下了眼泪，o一起看谢总比赛就算了，他们还要比心。爷青回！】
华仔犹豫地瞅着朝落的表情，还没说话，就被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包大人直接掰了摄像头：“对，咱们mjg关系可好了。你们别老说c神落神关系不好，男人嘛哪儿有隔夜仇，打一架就好了……我说的可不是真的打架，那个弹幕说啥呢，什么床上打架，我说的是游戏打一架。”
卓熄：“落神，比个？”
朝落：“……”
比你马！
隔着两张电脑桌的距离，镜头里拍到的卓熄和朝落都不清晰。卓熄伸了手凑在朝落身旁，笑呵呵地比了半个心。直播间里的粉丝越来越多，无数弹幕刷屏。过了几秒，朝落神色淡漠地抬起右手，凑到卓熄旁边，虚着比了个心。
手刷的一下就收了回去。
直播间热度瞬间涨了一百万，又感谢了几个魔法书、钞票枪，华仔笑着说：“嗯嗯，咱们队内氛围不错的，都相处得挺好，你们别想太多。直播的话，现在还没定，不过听说老板，也就是美加集团好像有斗鱼的股份，不出意外的话以后我们会在斗鱼直播。”
华仔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这话，狗哥听了都替他心虚，悄悄地往朝落和卓熄的方向看了眼。
关系好？
这两人已经发展成推椅子、搬椅子游戏了！
朝落呵呵冷笑地把卓熄的椅子踢开，卓熄笑眯眯地又给挪回来。
狗哥都替他俩觉得幼稚！
偏偏这俩成年人还玩得欢快。
明星选手都这么奇葩吗？
等到这一局游戏开始，两人才没继续这种无聊的游戏，专注去看这场qaz的生死局。
华仔和包大人也开始认真地解说分析。
每一波小团战、抢龙抢线抢视野，都紧张刺激至极。
这对qaz来说是最后的背水一战了，只要输了，他们就会结束这一次的新加坡之旅，和too一样回国。让二追三的事不是没发生过，电竞比赛比的不仅仅是技术配合，更是心态。
而整个华夏赛区，没有比qaz心态更好的队伍了。
这一局双方打得有来有回。
第29分钟，qaz射手顾予同抓住机会，当着非主流病毒三个人的面，单杀对方射手。
包大人：“我透！！！顾哥牛逼，兄弟们把公屏打在牛逼上！”
【牛逼！！！】
局势瞬间逆转，到了evg的劣势局。
华仔：“太刺激了，但qaz还是不能放松警惕。qaz这里有绝望长矛这个后期射手，evg那里也有火炮先锋这个后期射手。比赛打到现在就是一波团战的事了，看谁先失误谁就……操！这个血怒者还是人吗，谢总杀我，这个手速，他单杀了顾予同的绝望长矛！这谁敢想，上一秒绝望长矛还单杀火炮先锋，下一秒他就被血怒者切死了！”
朝落眯着眼，手指轻轻搓动。
谢均凌的手速好像更快了。
血怒者属于战士英雄，但是他既可以打上单，也可以做打野。
谢均凌就是用他来做打野了。
就刚才谢均凌这个操作，朝落也很难做到。更难做到的是，他在自家射手已死的情况下竟然没有慌，而是沉着冷静地找机会切死对面射手，挽回劣势。
这个大心脏……
卓熄沉着目光，轻轻啧了声。
朝落看了他一眼。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你不够强，而是对手真的太强了。
谢均凌刚才这个操作，足以单杀华夏赛区的任何一个射手，包括两大顶级明星射手，卓熄、顾予同。
给强者足够的敬畏，才是对比赛最大的尊重。
——心悦诚服。
然而这一局，qaz还是赢了。
evg惜败。
比分1：2。
包大人和华仔还在为顾予同、谢均凌两人不同的神级操作赞美感叹，朝落忽然看到官方直播间多了许多奇奇怪怪的小号。
【闭麦是不是又要找裁判？刚才我物理闭麦了哦，要求重开！】
【闭麦这都没赢，会不会是耳麦又坏了啊，裁判快去看看狗头。】
【当年打qaz的时候闭麦，现在打qaz的时候，是不是又闭麦了哦。】
官方直播间的弹幕是不会被禁言的。
谢均凌在赛场上并不能看到这些弹幕，但所有看直播的人都看见了。
华仔和包大人都无视了这些黑子，朝落静静地看着。他的心早就没什么波动了。
三年前卓熄转会，被全网狂喷。
两年前谢均凌转会离开too，也被喷了，可是和他因耳麦事件被喷的情况相比，是小巫见大巫。
闭麦，是谢均凌的黑称。
当红明星选手，有几个没黑称？谢均凌被黑子们喷了大半年，喷到心态爆炸暴风变菜，喷到直接成为替补，喷到他远渡重洋，才在北美赛区又找回自己。
他很强，但他可能再也回不到华夏赛区了。
不是不能，是他不想。
手指烦躁地在桌上敲击着，过了会儿，朝落后仰着靠在椅背上，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耳麦事件发生的时候，是too的最低谷。我们险些没能进季后赛，每个人状态都很差，队内沟通也不行。经常有人不说话，不报状态，不报敌人视野。不是某个人，是五个人，全部。”
华仔和包大人抬头看向朝落。
华仔想说“落神我还在直播呢”，可看着朝落淡然平静的表情，他闭上了嘴。
朝落：“too也是从那以后，开始直接聘了个心理咨询师在队内。不是偶尔去咨询的那种，是24小时，和我们一起住在基地随时观察，免得有人想不开。”
短暂的沉默过后。
【是谢总想不开吗？】
【那个时候不仅是谢总被喷，整个too还有走掉的c神都在被喷吧。】
【谢总牛批！！！】
朝落闭了嘴，没再多说。
他心里堵得慌。
闭上眼就是谢均凌当年一个人拖着行李箱，打车去机场的背影。
“吃饼干么。”
朝落睁开眼，看向一旁。
卓熄单手支着下巴，微微低头，眼睛从下而上地望着他。他自己嘴里叼着一根麦黄色的长条饼干，手里还拿着一根，递给朝落。这饼干长度和格力高很似，但比格力高粗多了。
朝落不吭声，就这么冷淡地看他。
卓熄笑了：“干嘛，知道都怪我转会了，给落神用饼干赔礼道歉。”
朝落：“……”
卓熄：“不吃麦香味？那巧克力味吃么，哦对，你喜欢草莓味。”
朝落：“你才喜欢草莓味！”
直播间本来都在讨论谢均凌，too的超话、qaz的超话，各个地方都开始争议起朝落和谢均凌。朝落刚才那段话明显是在为谢均凌说话，但他这么说，qaz的粉丝肯定不乐意，搞得好像他们当年霸凌谢均凌，把人霸凌得要自杀了似的。那不全网喷闭麦么，时隔三年朝落又翻旧账是什么意思。
但卓熄突然主动提自己转会的事，众人的视线又被他给吸引过去。
谢均凌已经是北美的谢均凌了，但卓熄还是华夏的卓熄。
粉黑数量都吊打谢均凌。
一下子，节奏又回到卓熄身上，顺带也有点朝落的节奏。
【但凡当初三姓家奴没转会，在too危难时刻弃队求生，耳麦事件就不会发生，谢均凌也不至于被骂成那样！】
包大人用手机搜了搜网上开始带起来的卓熄的节奏。
卓熄笑眯眯地吃饼干，一边也低头搜搜这些人是怎么喷自己的。
朝落终于还是拿了他一根草莓味的饼干。
卓熄挑眉：就说你喜欢草莓味，我能记错？
朝落咬了一口，然后：“……”
“你这他妈是石头还是饼干？”
卓熄哦了声，语气莫名有点怨念：“磨牙棒。”
朝落：“……”
婴儿磨牙棒，戒烟好伴侣，一嚼就是半小时，卓狗啃了都说好。
***
qaz和evg的这场世纪大战，最终还是evg胜了。
北美冠军强队以3：1的成绩，战胜qaz。
至此，华夏两支战队全部遗憾回国，一个止步四强，一个止步八强。
虽然这次qaz输了，但所有人都认可这场大战不止四强水平，精彩程度可以称得上是决战之夜。
这时候就要拼谁脸好了。
qaz脸太黑，抽签抽到冠军种子战队evg，于是在半决赛输给了他们，止步四强。但另一组的半决赛，那两支队伍的实力都不如qaz。决赛时，也被evg3：0轻松击败。
总决赛过后，qaz回国。
乔瑞飞高薪挖来的主教练终于要回来了，他兴奋地搓手手，同时也带来了另一个好消息。
“队徽已经出了三个版本，你们要不要一起看看？还有，下午就有人把新队服送过来，贼拉酷炫，还是巴黎顶尖时装设计师设计的，全联盟我看就咱们这一份。”乔瑞飞豪气十足，一挥大手：“咱们mjg别的没有，钱有的是！”
卓熄啃着磨牙棒，嗤笑：“只有钱，冠军也没有？”
乔瑞飞：“哦对，还有冠军！mjg必胜！卓熄，你老老实实啃磨牙棒，别以为我晚上不在俱乐部你就可以偷着抽烟。也不怕告诉你，我在俱乐部里安排了间谍，你一抽烟我就知道。你抽了我就告诉小姨妈。”
卓熄：“我怕她？”
乔瑞飞幽幽道：“那她要是哭给你看呢？”
卓熄：“……”
啧，说的好像谁怕了似的。
朝落下楼时，只见卓熄靠在沙发上玩手机，嘴里还嚼着那根石头似的磨牙棒。
见到朝落，乔瑞飞赶紧招呼他：“来看看新队徽么，落神。”
朝落走过去。
一共三个队徽logo设计，都是红白色。
电竞战队的队徽设计看似关键，但其实也就那样。一般来说不会有太好看的，但也不会有太丑的。联盟官方对队徽有一系列的基本标准，在此标准上，各家战队自由发挥。下限很高，上限却低，表面五花八门，实则大同小异。
朝落仔细看了看，没看出这三个队徽有什么太大区别。
乔瑞飞却兴奋地不停挑着。
等到下午，工作室把设计的队服打样送过来，朝落看了眼，不由挑眉。
又是红白色？
乔瑞飞：“像不像bj战队的队服？”
朝落看向自家兴奋了一整天的老板。
原来是因为bj战队。
九年前乔瑞飞所在的bj战队，队徽、队服就都是红白色的。
乔瑞飞：“这巴黎顶尖设计师也没设计得多好看啊，设计费还要50万。来，你们都试试，三种款式最后选定一个，让他们多做些。”
所有队员都被乔瑞飞喊下来了，但是送来的衣服一共就三套，最小的s码，中等的m码和最宽大的xxl码。
包大人抓脑袋：“最小的s码只能让二队小盆友试试了，咱们都穿不上。花酱，你试试，你应该穿得上。”
花酱把s码的拿了。
乔瑞飞：“m码的谁来试试，表弟？”
卓熄正在玩手机，闻言抬了头：“给落神好了。”
突然被点名，朝落抬头看他：有事？
卓熄勾唇：“落神长得好看，我队排面，你一个人就代表我队颜值上限。”
朝落：“呵呵。”
乔瑞飞摸着下巴：“有么，我感觉还是表弟你更帅啊。毕竟你和我长得有五分像。”
最后朝落也没肯试穿衣服。卓狗不想要的东西，他也不想要。
m码的给了包大人试穿，xxl码的交给二队上单冬瓜。
正是八月盛夏，三个大男人干脆也没回房间换衣服，直接在一楼客厅就换了。
第一套衣服众人看了直摇头。
“冬瓜穿着也忒丑了吧！”
冬瓜：“……”
你们就说我穿什么能好看吧！
等到第二套，突然好看了许多，也不知道怎么设计的，胖冬瓜瞬间变身苗条冬瓜。
“这个可以！”
第三套和第二套效果相似。
乔瑞飞正在为难，卓熄懒洋洋的声音响了：“第二套不错。”
乔瑞飞扭头看他，卓熄趴在沙发背上，一边嚼被啃到一半的磨牙棒，一边淡淡道：“选第二套？”
乔瑞飞：“行啊，那就第二套吧。”过了会儿又问，“表弟，这两套有差？”
卓熄呵呵笑，没回他。
等到第三天|朝落拿到新队服，回房间试穿了一下，又回忆起另一套队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他也有些奇怪：“有不同？”
当然有不同。
第二套队服的领口是红色的，第三套是白色。
深邃沉稳的红色映衬着少年白皙的皮肤，更是轻盈夺目，青春洋溢。
队服做好，队徽也早就确定下来了。
队徽是乔瑞飞自己一个人选的，据说他也觉得三套设计都挺好，各有寓意，实在分不出差别，就闭着眼睛随便指了一个。新队徽被印在新队服的胸口，烙刻于心脏之上。如火一般快要飞逸出来的巨大“m”字母燃烧在纯白底色上，吸人睛目。
一楼客厅正对南面的那堵墙上，被乔瑞飞派人收拾整理，空了出来。
雪白的墙上，此刻左上角挂着一件被洗得发白却十分干净的电竞战队外套。
红色的双袖，雪白的后背，领口是暗沉的红，却在顶上最边缘处多了一道细细的白。
背面，印着一行巨大的id名字。
bj.prefer
朝落一下楼就看见了这件被孤零零悬挂在墙壁高处的外套，外面还用特制定做的玻璃罩笼住，不让它落灰。
乔瑞飞就站在墙边，双手叉腰，抬头仰望。看见朝落来了，得意地给他介绍：“看到没，那就是我的外套，当年我拿冠军的时候就穿的那个，酷吧。当然这就是我们几个随便在淘宝上找个服装店印的字母，没咱们现在mjg战队的那么牛逼。等以后你们拿了冠军，我也给你们每人都挂一件外套在这面墙上，它就叫冠军墙了，不拿冠军没资格上！”
卓熄和包大人从电梯出来，也看见了乔瑞飞的这面冠军墙。
包大人：“酷！以后咱们的队服都要挂上去，不能让乔总这么孤单寂寞冷。”
乔瑞飞摆摆手：“害，叫什么乔总，说了，叫老p。你们好好加油，向我看齐，学习学习。冠军不是那么好拿的，谦虚点，老板是冠军fmvp的队伍可就咱们这一个，千万别丢你们老板我的脸。”
包大人眼珠一转，开玩笑道：“乔总，要不我给您介绍下？”
乔瑞飞：“啥？”
包大人指了指朝落：“fino，我落神，七个冠军拥有者，手持三块总决赛fmvp奖牌。”他再指卓熄，卓熄微微一笑，双手插着口袋，不等包大人开口，自己慢悠悠道：“比落神差点，四个冠军，四块fmvp奖牌。”
朝落瞥了他一眼。
包大人继续指着自己：“鄙人不才，在场最菜中单，仅有一个冠军，还没fmvp。”
华仔走过来听到包大人这话，他并不知道前情提要，憨憨地笑：“是在说自己过去的履历吗？那我更菜了，nb拿过两次冠军，但有一次我是在场下替补。所以硬是要说的话，我和包大人一样，也只有一个冠军，还没fmvp。”
乔瑞飞：“……”
操！
扣工资！
全他妈扣、工、资！
***
八月底，乔瑞飞挖来的主教练终于结束了和qaz的合约，抵达上海。
“皮帅！”
“皮帅好。”
“皮帅好久不见。”
qaz前任数据分析师皮卡丘拖着行李箱，笑了笑：“上周才从新加坡回来，不好意思。”
qaz.皮卡丘，脸滚键盘队的首席数据分析师。
前年qaz拿到世界赛冠军的那次，就是他做的数据分析。最后至关紧要的决胜局，qaz在bp上直接给对手来了一个73开。事后qaz的队员和教练都承认，这个bp有皮卡丘一半的功劳，而且当时这个新套路是由皮卡丘一个人发明出来的。
可以说，皮卡丘就是奠定qaz华夏赛区唯一世界赛总冠军地位的幕后军师。
朝落伸手：“皮帅。”
皮卡丘笑道：“落神。”
卓熄也招了招手：“皮丘。”
皮卡丘无奈道：“c神，好久不见。”说着，就是一个兄弟的拥抱。
卓熄和皮卡丘私下关系很好，当年皮卡丘从别的moba电竞游戏转到aow联盟，原本是要来too的，但too的管理却觉得教练团队人数够了，就没同意聘请皮卡丘。那时朝落还在青训营当新人王，眼看皮卡丘就要失业去当全职主播，卓熄和他一见如故，聊了几句后，帮他联系到qaz战队，进去当了个助教。
可以说，如果没有卓熄，就没有之后的传奇皮帅。
皮卡丘在qaz待遇极好，管理几次想让他升任主教练。本来都定好明年升职了，可卓熄诚心邀请他来mjg，乔瑞飞又开出极其丰厚的待遇，皮卡丘就来了mjg开辟疆土。
凑到卓熄耳边，皮卡丘笑着小声道：“我还有一点qaz的股份在那儿呢，都没让我留下。c神感动不。”
卓熄笑了：“热泪盈眶，感动哭了。”
皮卡丘：“哈哈。”
像皮卡丘这种级别的超级教练，qaz去年就给了他一份合约，给予他股份，把他和战队绑在一起。一旦他离队，就要付出巨额赔偿金。
不过这些钱对乔瑞飞来说都是小事，他卧薪尝胆、存钱八年才回到aow联盟，一开始就是冲着冠军来的。
为了冠军，花3200万买朝落都不带眨眼。
皮卡丘抵达上海时，已经是晚上八点。
为了欢迎新教练，乔瑞飞招呼众人去附近火锅店吃了一顿。
“别和乔总客气，和乔总客气就是看不起乔总！”
乔瑞飞笑着踹了包大人一脚：“抢老子台词！”
包大人狗腿道：“哪儿能让乔总开金口。”
朝落向来喜欢吃辣，这家店也很合他的胃口，但此刻他对qaz在新加坡的比赛兴趣更大。
朝落：“皮帅，今年的夏冠杯感觉如何。”
皮卡丘放下啤酒，对朝落直摇头：“太他妈强了。日韩赛区不用说，老牌强者赛区，一群大神。今年欧洲赛区和北美赛区都起来了。尤其是北美赛区，evg不是人，真不是人！谢均凌很强，但他们那个辅助洛文斯更强，疯狗一样。我怀疑他开挂，开透视挂！”
散漫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我也怀疑。”
朝落和皮卡丘一起扭头看去。
卓熄一手提着啤酒罐，拧着眉，指指点点：“就他那个视野敏锐度，我看也是透视挂。”
皮卡丘凝重了神色：“真的？”
朝落都有些动摇了：“你有证据？”
卓熄认真地看着他们，目光凝肃，犹犹豫豫地开了口：“合理怀疑……不犯法吧？”
朝落：“……”
皮卡丘：“……”
你他妈比洛文斯还狗！
皮卡丘郁闷道：“本来想拿个夏冠杯冠军再走，也算是圆满，没想到半途就碰上evg，连决赛都没进。”
朝落：“老谢最近怎么样。”
皮卡丘：“挺好的，英语说得贼溜，你听他们的赛中语音了么。”
职业选手打比赛时都会积极地和队友交流，他们说的话会被联盟官方记录。官方导播会截取其中不暴|露战术且有趣的一部分公开，甚至还有专门的赛中语音节目。
朝落和卓熄都是赛中语音节目的常客了。
朝落没什么梗，他在too时沉默寡言，每次说话都简明扼要，是公认的高冷队长。
卓熄就不同了。
c神也很高冷，但架不住rpg有个话痨的包大人。包大人每次打到兴奋就疯狂逼逼叨，这时卓熄就会笑眯眯地挑他刺。两人一个哔哔赖赖，一个轻描淡写嘲讽，经常上节目，粉丝们也津津乐道。
朝落回忆了一下：“老谢的英语是说得挺不错，都会骂人了，消音了好几段。”
皮卡丘笑得捂肚子：“消音那段其实他骂的是中文。中间还有一句没骂人的也被联盟消音了，因为他喷队友‘一群菜逼，喷的就是你俩听不懂的菜逼’！”
朝落惊讶道：“战队事后也会拿到语音，他不怕队友知道？”这么嚣张？
皮卡丘：“没事，接下来他们家中单、射手超常发挥了一下，他又用英语夸了好大一串，估计他队友都习惯了。”
卓熄：“当年他喷不过我。”
朝落：“还给你得意起来了。”
卓熄朝他眨眼：“落儿哥哥。”
朝落：“呵呵。”
皮卡丘坐在这两人中间，端着啤酒罐左右看了看。
这俩关系也没想象中的不好啊。
挺和谐的。
皮帅意味深长地喝了口啤酒：“卧槽，谁放的辣椒油？”
包大人指向华仔：“他，我亲眼看见了，实名举报！”
华仔：“？？？”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一群年轻人吃吃喝喝到大半夜，凌晨一点，二队的几个小新人因为没成年，被乔瑞飞勒令只许喝可乐。现在他们终于知道乔瑞飞压根不是好心禁止未成年人喝酒，而是要他们做苦工，把这群喝醉的全都拖回俱乐部去。
连华仔都喝醉了。
整个俱乐部除了未成年，就朝落和卓熄没醉。
吹着凉爽的晚风，朝落酒醒了不少。他低头玩手机，慢悠悠地散步，吹走满身的火锅味。
私人小群里。
【滴滴打野：你f爹，老皮到上海了？】
【你f爹：到了。】
【滴滴打野：唉，老皮真是，居然不要我们。他走的时候豆妈都哭了，可伤心了。】
这时，半年不出现一次的小群最后一人终于现了身——
【douma：滚，豆你妈，哭你妈。】
qaz.douma，顾予同。
联盟五大明星选手之一，qaz顶级射手，整个华夏赛区唯一能和卓熄争一争最强射手的人。
朝落淡定地垂了眼。
顾予同肯定没哭，冠军射爹从来不是会哭的人设，不过据说他和皮卡丘的关系是很好。
【是乔哥不是乔妹：哟呵，射爹野王都在，今晚带我飞嘛。我的艾丽萨还差300分就国服第一了。】
艾丽萨？
【douma：睡了8888。】
【滴滴打野：好困8888。】
【是乔哥不是乔妹：……】
戚亦瑶又不要脸地扭头来找朝落：【呜呜呜呜，爸爸，他们不肯带我飞，还是你最好了。】
【你f爹：呵呵，你没爸，你是孤儿院长大的，忘了？】
【是乔哥不是乔妹：……】
【是乔哥不是乔妹：我找我妈去！】
不一会儿，卓熄就收到了戚亦瑶的微信。
【是乔哥不是乔妹：呜呜呜妈咪，带我上分吧。】
【哥哥带带小c吧：你孤儿院长大，忘了？】
【是乔哥不是乔妹：操，你什么时候和老落关系好成这样了，穿一条裤子，还复读机，好恶心。】
【哥哥带带小c吧：朝落也说这个了？】
戚亦瑶把朝落说的话截图给卓熄。
卓熄忍不住笑了。
【哥哥带带小c吧：乖儿子，这是夫妻心有灵犀。你爸只是用“你敢搭理这个不孝子我就neng死你”的眼神瞪着我而已。】
戚亦瑶嘴里嘀咕“你俩关系好像真的很好了”，接着发微信。
【是乔哥不是乔妹：救救孩子吧，求求c神了，后天就新赛季了。我就差300分了！】
进了俱乐部，卓熄转首看朝落：“救救孩子？”
朝落：“呵呵，让他去求赵思成顾予同。”
卓熄扬了扬眉。
【你妈吃醋了。】
【我妈？】
【口误，你爸。】
【其实就c神你一个人带我也行。一个射爹，我觉得咱俩能起飞，大杀四方。】
【抱歉，你妈夫唱妇随，买一送一。你爸不在，你妈就死了。】
【……】
朝落又收到戚亦瑶的微信。
【是乔哥不是乔妹：爸比再爱我一次！】
朝落看了眼卓熄，嘴角不自觉翘起。
出息。
整个联盟，朝落和戚亦瑶关系最好，名副其实的多年基友。要不然两人也不能那么脱口而出就是亲生父子。
反正就差300分，两三局的事。
朝落和卓熄来到空荡荡的训练室，打开队伍语音。
朝落：“就三局，赶紧赢了睡觉。”
戚亦瑶：“好的爸比~”
朝落加卓熄，几乎是必胜的代名词。哪怕戚亦瑶玩一个挂件废物艾丽萨，应该也不成问题。
三个人都是这么想的，连卓熄都没觉得会出意外。
然后，他们就连跪三局。
“……”
“……”
“……”
戚亦瑶：“偷家狗不得house！c神，下局不管傻逼队友了，必须给你抢到射手！”
拿到射手，卓熄一通乱杀，三人又连胜三局。
戚亦瑶：“还剩300分！”
朝落：“……”
你他妈三个小时前就还剩300分！
又打了两局，戚亦瑶都累得很少说话了，队伍语音里偶尔响着一两道嗯声。
戚亦瑶：“最后一局，赢了就行。”
朝落：“嗯……”
进入bp环节。
朝落在五楼，他ban掉版本强势射手火炮先锋。
卓熄一楼抢罗萨精灵，戚亦瑶美滋滋地选了艾丽萨：“这下肯定稳了。c神的罗萨精灵，我放心。打完就睡觉！”
队友们各自选完英雄，只剩下朝落在最后一楼，这局上单被路人队友抢了，他要去玩打野。
然而选人时间过了三秒，朝落迟迟没有动静。
戚亦瑶：“老落？爸比？”
卓熄转首看去。
明亮的灯光下，少年歪着头靠在电竞椅上，闭着眼睡着了。
困倦疲惫的眉眼在看见少年安静平稳的睡容时，缓缓纾解，不再紧蹙。卓熄无声地凝视着身旁进入梦乡的少年，耳机里还响着戚亦瑶聒噪的喊声。
过了几秒。
一道几不可闻的椅脚滚动声，卓熄把外套脱了，轻轻盖在朝落身上。
摘掉少年的耳机，免得耳机里传来吵人的噪音。轻柔地拂去少年落在高挺鼻梁上的碎发，目光在那紧闭浓密的睫毛上停了几秒，卓熄坐回电竞椅上，戴上耳机，懒洋洋道：“吵屁。”
戚亦瑶顿了顿：“老落咋了，睡着了？额，要不这局直接六分投吧，明天再说。”
卓熄操控朝落的鼠标，给他选了个赤焰游侠。
戚亦瑶迷茫了：“老落没睡？”
卓熄选择和朝落换英雄。
从罗萨精灵，换成赤焰游侠。
安静的深夜，卓熄漫不经心的嗓音里夹杂着一丝轻慢的色气和懒散：“让你妈好好睡觉，爸爸带你飞。”
戚亦瑶愣住了。
忽然，卓熄这个人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老落在的时候，好像不是这样的。
片刻后。
戚亦瑶：“c神你又口误了，你忘了，你是妈咪，老落是爸比。”他还玩家家酒游戏玩上瘾了。
卓熄笑了：“嗯，口误。”
戚亦瑶忧心忡忡：“这咋赢，四打五啊，又不是低分局。”
下一秒，耳机里传来系统提示音。
[first blood！]
[quiet丶c kill 维多他蜜]
戚亦瑶：“……”
操？！
穿着轻便侠客长袍、身燃熊熊火焰的年轻游侠，如隐藏在极恶深处的怨魂，如影随形，杀人如麻。
当路人队友发现罗萨精灵居然挂机的时候，两人骂骂咧咧，挂机死全家。
【quiet丶c：five，闭嘴。】
接着是一杀、二杀、三杀……
36-0-0。
36个人头，0死，0助攻。
杀得对面毫无还手之力，根本没发育起来。也杀得自家两个路人队友不再骂爹，而是老老实实地打游戏喊牛逼。
罗萨精灵在泉水里安安静静地躺了十九分钟。
当赤焰游侠击杀敌方最后一人，和艾丽萨配合，二打五团灭对方后。沐浴烈火的赤红少年站在即将崩塌的水晶前，踩着敌人头颅，傲慢张扬地挥舞利刃——
“以火起誓，今天，也是饮血的一天！”
[victory！]
戚亦瑶呆呆地看着这一幕，脑海里有一根筋微微抽动，记忆翻涌而来。
所有人只记得曾经的too顶级中单see，现在的rpg王牌射手see。
他们却忘了，在中间有过短暂的半年，，这支战队的超级野王，带领一支本不该走到总决赛的队伍，硬生生击败nb，进入总决赛，成为那一年秋季赛的亚军。
两年前，被这个赤焰游侠杀到崩溃的人，就是他戚亦瑶。
nb.joker。
乔妹心有余悸，颤着手去扶鼠标，正要说话，却发现卓熄和朝落已经退出队伍了。
走、走了也好。
全世界的打野、上单就没一个好东西！
就知道切我们弱小可怜又无助的中单嘤嘤嘤。
***
mjg战队基地，第一训练室。
给两人的电脑关机，卓熄又关了训练室的中央空调。做完这一切，他回头打算抱朝落上楼睡觉。将盖在朝落身上的外套放到一边，再伸出手探向少年的腰身，却在半途停在空中。
卓熄的手指停了几秒，转而向上，轻轻地抚摸着那流畅漂亮的脸部线条。
冰凉的指腹传来细密而熟悉的触感。
温暖的，绵煦的，渐渐变得炽热。寂静的深夜里，热度如燎原烈火，自指尖轰然炸裂，烧开了整个身躯。
卓熄无声地注视眼前的人。
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慢慢的，他的目光下移，手指抵上朝落柔软的唇。
凝视良久，嘴唇微微翕动。一股抑制不住的冲动和想法涌上心头，卓熄俯下身，一点一点地逼近。
当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彼此的脸颊上，心跳得越来越快，呼吸也越来越重。然而就在快要吻上这张再熟悉不过的嘴唇时。
卓熄停了。
于黑夜中静静地望着这个沉沉睡着的少年。
过了几秒，他伸手把人打横抱起，扣着脑袋摁进怀里。
卓熄一边走向电梯，一边想起一件事。
“比以前重了点啊。”
他掂了掂。
赵思成的赤焰游侠有多强, 朝落一脸血，至今记忆犹新。
上周他半夜和卓熄、戚亦瑶三排，就是拿暗夜猎人, 被赵思成的赤焰游侠打成了暗夜傻逼。
华仔：“赤焰游侠和暗夜猎人都是版本强势打野, 属于前期节奏型。红男（赤焰游侠）一级比黑枪（暗夜猎人）强一点，就看qaz会不会一级反野了。”
包大人在一旁分析：“我觉得应该不会。这可是半决赛第一局, 双方都求稳，前期都想苟住发育, 不被抢先手就够了。”
【阵容出来了, 华仔是看好脸滚键盘还是非主流病毒？】
华仔笑道：“这阵容五五开啊，咱谁都不奶。”
包大人：“我是鲜奶, 这局我奶脸滚键盘，滚键盘必胜！华夏赛区必胜！”
qaz，脸滚键盘。
evg，evil virus gaming, 恶魔病毒, 也被称为非主流病毒。
直播间立刻被刷屏。
【救救滚键盘吧, 包大人你有多毒奶你自己心里没点b数吗？】
【非主流病毒突然感觉到一股来自东方的神秘力量。】
【谢总低头一看, 键盘咕咕冒奶！】
包大人哈哈笑道：“滚你们丫的。”
【职业选手骂粉丝啦！！！】
因为是第一局, 哪怕输了也不是很不可操控, 直播间里的氛围非常良好，华仔、包大人唱起了双簧, 一唱一和地给两队成员的团战配音。
然而渐渐的, 随着游戏进行, qaz连输两局后，华仔的脸色都沉了下去。
华仔：“情况不妙啊。0：2，直接到evg的赛点局。实话说今天赵思成和顾神的状态都很不错, 但evg是真他妈太强了，简直开挂。无论是谢均凌还是北美辅王洛文斯，这俩的状态都无敌了。到这个时候qaz想翻盘真的难，他们先得稳住心态，不能慌。包大人，我粉丝请你毒奶两口。”
包大人：“操，evg必胜！干他妈的！”
【谢谢包大人毒奶！！！】
朝落坐在华仔和包大人的对面，也在看比赛直播。
虽然qaz和too在华夏赛区是水火不容的关系，两队的队员关系也算不上多融洽，但这毕竟是华夏最后一支留在夏冠杯的队伍，看到qaz濒临绝境，朝落也皱紧了眉头。
到bp环节，双方教练、选手开始博弈。
过了几秒。
朝落转过头：“你他妈自己没电脑？”
只见卓熄把自己的电竞椅拉了过来，嘴里叼着一根麦黄色的长条形饼干，一条腿屈着踩在踩在椅子上用手抱着，另一条伸直了蹬着桌脚。他靠在朝落旁边，歪着头在看比赛直播。
好像没听到，朝落蹬了下他的椅脚：“听见人话了？”
卓熄这才恍然大悟，把嘴里的饼干抽出来，懵然地眨眼：“啊？”
朝落：“……”
操，还演？！
朝落：“你自己没电脑么，开你电脑看。”
卓熄：“省电费，咱们乔总好不容易的。老包和华仔都一起看了，咱俩也一起看嘛。”
朝落：“……”你他妈说这话，乔三亿同意了吗？
朝落很想把这人踹一边去，但又太刻意了。卓熄也没靠着他，就拉了椅子坐他旁边，两个人压根没接触。
包大人听到这边的动静，提醒他们：“喂喂，二位大神，直播呢，再闹马上你们就要上热搜了。#mjg内讧#，虽然我觉得真上了热搜乔总应该会蛮高兴，咱们mjg还是个新战队，没啥名气，长长脸也好。”
卓熄笑了：“哪儿能，我和你落神关系好着呢，是吧落神。”
朝落呵呵一笑。
卓熄：“华仔，把视频镜头转过来。”
华仔：“啊？怎么。”
卓熄：“让粉丝们看看我和你落神关系有多好。来落神，比个心。”
【我透！！！】
【华仔快转镜头，我要看c神落神比心！！！】
【老too粉流下了眼泪，o一起看谢总比赛就算了，他们还要比心。爷青回！】
华仔犹豫地瞅着朝落的表情，还没说话，就被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包大人直接掰了摄像头：“对，咱们mjg关系可好了。你们别老说c神落神关系不好，男人嘛哪儿有隔夜仇，打一架就好了……我说的可不是真的打架，那个弹幕说啥呢，什么床上打架，我说的是游戏打一架。”
卓熄：“落神，比个？”
朝落：“……”
比你马！
隔着两张电脑桌的距离，镜头里拍到的卓熄和朝落都不清晰。卓熄伸了手凑在朝落身旁，笑呵呵地比了半个心。直播间里的粉丝越来越多，无数弹幕刷屏。过了几秒，朝落神色淡漠地抬起右手，凑到卓熄旁边，虚着比了个心。
手刷的一下就收了回去。
直播间热度瞬间涨了一百万，又感谢了几个魔法书、钞票枪，华仔笑着说：“嗯嗯，咱们队内氛围不错的，都相处得挺好，你们别想太多。直播的话，现在还没定，不过听说老板，也就是美加集团好像有斗鱼的股份，不出意外的话以后我们会在斗鱼直播。”
华仔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这话，狗哥听了都替他心虚，悄悄地往朝落和卓熄的方向看了眼。
关系好？
这两人已经发展成推椅子、搬椅子游戏了！
朝落呵呵冷笑地把卓熄的椅子踢开，卓熄笑眯眯地又给挪回来。
狗哥都替他俩觉得幼稚！
偏偏这俩成年人还玩得欢快。
明星选手都这么奇葩吗？
等到这一局游戏开始，两人才没继续这种无聊的游戏，专注去看这场qaz的生死局。
华仔和包大人也开始认真地解说分析。
每一波小团战、抢龙抢线抢视野，都紧张刺激至极。
这对qaz来说是最后的背水一战了，只要输了，他们就会结束这一次的新加坡之旅，和too一样回国。让二追三的事不是没发生过，电竞比赛比的不仅仅是技术配合，更是心态。
而整个华夏赛区，没有比qaz心态更好的队伍了。
这一局双方打得有来有回。
第29分钟，qaz射手顾予同抓住机会，当着非主流病毒三个人的面，单杀对方射手。
包大人：“我透！！！顾哥牛逼，兄弟们把公屏打在牛逼上！”
【牛逼！！！】
局势瞬间逆转，到了evg的劣势局。
华仔：“太刺激了，但qaz还是不能放松警惕。qaz这里有绝望长矛这个后期射手，evg那里也有火炮先锋这个后期射手。比赛打到现在就是一波团战的事了，看谁先失误谁就……操！这个血怒者还是人吗，谢总杀我，这个手速，他单杀了顾予同的绝望长矛！这谁敢想，上一秒绝望长矛还单杀火炮先锋，下一秒他就被血怒者切死了！”
朝落眯着眼，手指轻轻搓动。
谢均凌的手速好像更快了。
血怒者属于战士英雄，但是他既可以打上单，也可以做打野。
谢均凌就是用他来做打野了。
就刚才谢均凌这个操作，朝落也很难做到。更难做到的是，他在自家射手已死的情况下竟然没有慌，而是沉着冷静地找机会切死对面射手，挽回劣势。
这个大心脏……
卓熄沉着目光，轻轻啧了声。
朝落看了他一眼。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你不够强，而是对手真的太强了。
谢均凌刚才这个操作，足以单杀华夏赛区的任何一个射手，包括两大顶级明星射手，卓熄、顾予同。
给强者足够的敬畏，才是对比赛最大的尊重。
——心悦诚服。
然而这一局，qaz还是赢了。
evg惜败。
比分1：2。
包大人和华仔还在为顾予同、谢均凌两人不同的神级操作赞美感叹，朝落忽然看到官方直播间多了许多奇奇怪怪的小号。
【闭麦是不是又要找裁判？刚才我物理闭麦了哦，要求重开！】
【闭麦这都没赢，会不会是耳麦又坏了啊，裁判快去看看狗头。】
【当年打qaz的时候闭麦，现在打qaz的时候，是不是又闭麦了哦。】
官方直播间的弹幕是不会被禁言的。
谢均凌在赛场上并不能看到这些弹幕，但所有看直播的人都看见了。
华仔和包大人都无视了这些黑子，朝落静静地看着。他的心早就没什么波动了。
三年前卓熄转会，被全网狂喷。
两年前谢均凌转会离开too，也被喷了，可是和他因耳麦事件被喷的情况相比，是小巫见大巫。
闭麦，是谢均凌的黑称。
当红明星选手，有几个没黑称？谢均凌被黑子们喷了大半年，喷到心态爆炸暴风变菜，喷到直接成为替补，喷到他远渡重洋，才在北美赛区又找回自己。
他很强，但他可能再也回不到华夏赛区了。
不是不能，是他不想。
手指烦躁地在桌上敲击着，过了会儿，朝落后仰着靠在椅背上，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耳麦事件发生的时候，是too的最低谷。我们险些没能进季后赛，每个人状态都很差，队内沟通也不行。经常有人不说话，不报状态，不报敌人视野。不是某个人，是五个人，全部。”
华仔和包大人抬头看向朝落。
华仔想说“落神我还在直播呢”，可看着朝落淡然平静的表情，他闭上了嘴。
朝落：“too也是从那以后，开始直接聘了个心理咨询师在队内。不是偶尔去咨询的那种，是24小时，和我们一起住在基地随时观察，免得有人想不开。”
短暂的沉默过后。
【是谢总想不开吗？】
【那个时候不仅是谢总被喷，整个too还有走掉的c神都在被喷吧。】
【谢总牛批！！！】
朝落闭了嘴，没再多说。
他心里堵得慌。
闭上眼就是谢均凌当年一个人拖着行李箱，打车去机场的背影。
“吃饼干么。”
朝落睁开眼，看向一旁。
卓熄单手支着下巴，微微低头，眼睛从下而上地望着他。他自己嘴里叼着一根麦黄色的长条饼干，手里还拿着一根，递给朝落。这饼干长度和格力高很似，但比格力高粗多了。
朝落不吭声，就这么冷淡地看他。
卓熄笑了：“干嘛，知道都怪我转会了，给落神用饼干赔礼道歉。”
朝落：“……”
卓熄：“不吃麦香味？那巧克力味吃么，哦对，你喜欢草莓味。”
朝落：“你才喜欢草莓味！”
直播间本来都在讨论谢均凌，too的超话、qaz的超话，各个地方都开始争议起朝落和谢均凌。朝落刚才那段话明显是在为谢均凌说话，但他这么说，qaz的粉丝肯定不乐意，搞得好像他们当年霸凌谢均凌，把人霸凌得要自杀了似的。那不全网喷闭麦么，时隔三年朝落又翻旧账是什么意思。
但卓熄突然主动提自己转会的事，众人的视线又被他给吸引过去。
谢均凌已经是北美的谢均凌了，但卓熄还是华夏的卓熄。
粉黑数量都吊打谢均凌。
一下子，节奏又回到卓熄身上，顺带也有点朝落的节奏。
【但凡当初三姓家奴没转会，在too危难时刻弃队求生，耳麦事件就不会发生，谢均凌也不至于被骂成那样！】
包大人用手机搜了搜网上开始带起来的卓熄的节奏。
卓熄笑眯眯地吃饼干，一边也低头搜搜这些人是怎么喷自己的。
朝落终于还是拿了他一根草莓味的饼干。
卓熄挑眉：就说你喜欢草莓味，我能记错？
朝落咬了一口，然后：“……”
“你这他妈是石头还是饼干？”
卓熄哦了声，语气莫名有点怨念：“磨牙棒。”
朝落：“……”
婴儿磨牙棒，戒烟好伴侣，一嚼就是半小时，卓狗啃了都说好。
***
qaz和evg的这场世纪大战，最终还是evg胜了。
北美冠军强队以3：1的成绩，战胜qaz。
至此，华夏两支战队全部遗憾回国，一个止步四强，一个止步八强。
虽然这次qaz输了，但所有人都认可这场大战不止四强水平，精彩程度可以称得上是决战之夜。
这时候就要拼谁脸好了。
qaz脸太黑，抽签抽到冠军种子战队evg，于是在半决赛输给了他们，止步四强。但另一组的半决赛，那两支队伍的实力都不如qaz。决赛时，也被evg3：0轻松击败。
总决赛过后，qaz回国。
乔瑞飞高薪挖来的主教练终于要回来了，他兴奋地搓手手，同时也带来了另一个好消息。
“队徽已经出了三个版本，你们要不要一起看看？还有，下午就有人把新队服送过来，贼拉酷炫，还是巴黎顶尖时装设计师设计的，全联盟我看就咱们这一份。”乔瑞飞豪气十足，一挥大手：“咱们mjg别的没有，钱有的是！”
卓熄啃着磨牙棒，嗤笑：“只有钱，冠军也没有？”
乔瑞飞：“哦对，还有冠军！mjg必胜！卓熄，你老老实实啃磨牙棒，别以为我晚上不在俱乐部你就可以偷着抽烟。也不怕告诉你，我在俱乐部里安排了间谍，你一抽烟我就知道。你抽了我就告诉小姨妈。”
卓熄：“我怕她？”
乔瑞飞幽幽道：“那她要是哭给你看呢？”
卓熄：“……”
啧，说的好像谁怕了似的。
朝落下楼时，只见卓熄靠在沙发上玩手机，嘴里还嚼着那根石头似的磨牙棒。
见到朝落，乔瑞飞赶紧招呼他：“来看看新队徽么，落神。”
朝落走过去。
一共三个队徽logo设计，都是红白色。
电竞战队的队徽设计看似关键，但其实也就那样。一般来说不会有太好看的，但也不会有太丑的。联盟官方对队徽有一系列的基本标准，在此标准上，各家战队自由发挥。下限很高，上限却低，表面五花八门，实则大同小异。
朝落仔细看了看，没看出这三个队徽有什么太大区别。
乔瑞飞却兴奋地不停挑着。
等到下午，工作室把设计的队服打样送过来，朝落看了眼，不由挑眉。
又是红白色？
乔瑞飞：“像不像bj战队的队服？”
朝落看向自家兴奋了一整天的老板。
原来是因为bj战队。
九年前乔瑞飞所在的bj战队，队徽、队服就都是红白色的。
乔瑞飞：“这巴黎顶尖设计师也没设计得多好看啊，设计费还要50万。来，你们都试试，三种款式最后选定一个，让他们多做些。”
所有队员都被乔瑞飞喊下来了，但是送来的衣服一共就三套，最小的s码，中等的m码和最宽大的xxl码。
包大人抓脑袋：“最小的s码只能让二队小盆友试试了，咱们都穿不上。花酱，你试试，你应该穿得上。”
花酱把s码的拿了。
乔瑞飞：“m码的谁来试试，表弟？”
卓熄正在玩手机，闻言抬了头：“给落神好了。”
突然被点名，朝落抬头看他：有事？
卓熄勾唇：“落神长得好看，我队排面，你一个人就代表我队颜值上限。”
朝落：“呵呵。”
乔瑞飞摸着下巴：“有么，我感觉还是表弟你更帅啊。毕竟你和我长得有五分像。”
最后朝落也没肯试穿衣服。卓狗不想要的东西，他也不想要。
m码的给了包大人试穿，xxl码的交给二队上单冬瓜。
正是八月盛夏，三个大男人干脆也没回房间换衣服，直接在一楼客厅就换了。
第一套衣服众人看了直摇头。
“冬瓜穿着也忒丑了吧！”
冬瓜：“……”
你们就说我穿什么能好看吧！
等到第二套，突然好看了许多，也不知道怎么设计的，胖冬瓜瞬间变身苗条冬瓜。
“这个可以！”
第三套和第二套效果相似。
乔瑞飞正在为难，卓熄懒洋洋的声音响了：“第二套不错。”
乔瑞飞扭头看他，卓熄趴在沙发背上，一边嚼被啃到一半的磨牙棒，一边淡淡道：“选第二套？”
乔瑞飞：“行啊，那就第二套吧。”过了会儿又问，“表弟，这两套有差？”
卓熄呵呵笑，没回他。
等到第三天|朝落拿到新队服，回房间试穿了一下，又回忆起另一套队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他也有些奇怪：“有不同？”
当然有不同。
第二套队服的领口是红色的，第三套是白色。
深邃沉稳的红色映衬着少年白皙的皮肤，更是轻盈夺目，青春洋溢。
队服做好，队徽也早就确定下来了。
队徽是乔瑞飞自己一个人选的，据说他也觉得三套设计都挺好，各有寓意，实在分不出差别，就闭着眼睛随便指了一个。新队徽被印在新队服的胸口，烙刻于心脏之上。如火一般快要飞逸出来的巨大“m”字母燃烧在纯白底色上，吸人睛目。
一楼客厅正对南面的那堵墙上，被乔瑞飞派人收拾整理，空了出来。
雪白的墙上，此刻左上角挂着一件被洗得发白却十分干净的电竞战队外套。
红色的双袖，雪白的后背，领口是暗沉的红，却在顶上最边缘处多了一道细细的白。
背面，印着一行巨大的id名字。
bj.prefer
朝落一下楼就看见了这件被孤零零悬挂在墙壁高处的外套，外面还用特制定做的玻璃罩笼住，不让它落灰。
乔瑞飞就站在墙边，双手叉腰，抬头仰望。看见朝落来了，得意地给他介绍：“看到没，那就是我的外套，当年我拿冠军的时候就穿的那个，酷吧。当然这就是我们几个随便在淘宝上找个服装店印的字母，没咱们现在mjg战队的那么牛逼。等以后你们拿了冠军，我也给你们每人都挂一件外套在这面墙上，它就叫冠军墙了，不拿冠军没资格上！”
卓熄和包大人从电梯出来，也看见了乔瑞飞的这面冠军墙。
包大人：“酷！以后咱们的队服都要挂上去，不能让乔总这么孤单寂寞冷。”
乔瑞飞摆摆手：“害，叫什么乔总，说了，叫老p。你们好好加油，向我看齐，学习学习。冠军不是那么好拿的，谦虚点，老板是冠军fmvp的队伍可就咱们这一个，千万别丢你们老板我的脸。”
包大人眼珠一转，开玩笑道：“乔总，要不我给您介绍下？”
乔瑞飞：“啥？”
包大人指了指朝落：“fino，我落神，七个冠军拥有者，手持三块总决赛fmvp奖牌。”他再指卓熄，卓熄微微一笑，双手插着口袋，不等包大人开口，自己慢悠悠道：“比落神差点，四个冠军，四块fmvp奖牌。”
朝落瞥了他一眼。
包大人继续指着自己：“鄙人不才，在场最菜中单，仅有一个冠军，还没fmvp。”
华仔走过来听到包大人这话，他并不知道前情提要，憨憨地笑：“是在说自己过去的履历吗？那我更菜了，nb拿过两次冠军，但有一次我是在场下替补。所以硬是要说的话，我和包大人一样，也只有一个冠军，还没fmvp。”
乔瑞飞：“……”
操！
扣工资！
全他妈扣、工、资！
***
八月底，乔瑞飞挖来的主教练终于结束了和qaz的合约，抵达上海。
“皮帅！”
“皮帅好。”
“皮帅好久不见。”
qaz前任数据分析师皮卡丘拖着行李箱，笑了笑：“上周才从新加坡回来，不好意思。”
qaz.皮卡丘，脸滚键盘队的首席数据分析师。
前年qaz拿到世界赛冠军的那次，就是他做的数据分析。最后至关紧要的决胜局，qaz在bp上直接给对手来了一个73开。事后qaz的队员和教练都承认，这个bp有皮卡丘一半的功劳，而且当时这个新套路是由皮卡丘一个人发明出来的。
可以说，皮卡丘就是奠定qaz华夏赛区唯一世界赛总冠军地位的幕后军师。
朝落伸手：“皮帅。”
皮卡丘笑道：“落神。”
卓熄也招了招手：“皮丘。”
皮卡丘无奈道：“c神，好久不见。”说着，就是一个兄弟的拥抱。
卓熄和皮卡丘私下关系很好，当年皮卡丘从别的moba电竞游戏转到aow联盟，原本是要来too的，但too的管理却觉得教练团队人数够了，就没同意聘请皮卡丘。那时朝落还在青训营当新人王，眼看皮卡丘就要失业去当全职主播，卓熄和他一见如故，聊了几句后，帮他联系到qaz战队，进去当了个助教。
可以说，如果没有卓熄，就没有之后的传奇皮帅。
皮卡丘在qaz待遇极好，管理几次想让他升任主教练。本来都定好明年升职了，可卓熄诚心邀请他来mjg，乔瑞飞又开出极其丰厚的待遇，皮卡丘就来了mjg开辟疆土。
凑到卓熄耳边，皮卡丘笑着小声道：“我还有一点qaz的股份在那儿呢，都没让我留下。c神感动不。”
卓熄笑了：“热泪盈眶，感动哭了。”
皮卡丘：“哈哈。”
像皮卡丘这种级别的超级教练，qaz去年就给了他一份合约，给予他股份，把他和战队绑在一起。一旦他离队，就要付出巨额赔偿金。
不过这些钱对乔瑞飞来说都是小事，他卧薪尝胆、存钱八年才回到aow联盟，一开始就是冲着冠军来的。
为了冠军，花3200万买朝落都不带眨眼。
皮卡丘抵达上海时，已经是晚上八点。
为了欢迎新教练，乔瑞飞招呼众人去附近火锅店吃了一顿。
“别和乔总客气，和乔总客气就是看不起乔总！”
乔瑞飞笑着踹了包大人一脚：“抢老子台词！”
包大人狗腿道：“哪儿能让乔总开金口。”
朝落向来喜欢吃辣，这家店也很合他的胃口，但此刻他对qaz在新加坡的比赛兴趣更大。
朝落：“皮帅，今年的夏冠杯感觉如何。”
皮卡丘放下啤酒，对朝落直摇头：“太他妈强了。日韩赛区不用说，老牌强者赛区，一群大神。今年欧洲赛区和北美赛区都起来了。尤其是北美赛区，evg不是人，真不是人！谢均凌很强，但他们那个辅助洛文斯更强，疯狗一样。我怀疑他开挂，开透视挂！”
散漫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我也怀疑。”
朝落和皮卡丘一起扭头看去。
卓熄一手提着啤酒罐，拧着眉，指指点点：“就他那个视野敏锐度，我看也是透视挂。”
皮卡丘凝重了神色：“真的？”
朝落都有些动摇了：“你有证据？”
卓熄认真地看着他们，目光凝肃，犹犹豫豫地开了口：“合理怀疑……不犯法吧？”
朝落：“……”
皮卡丘：“……”
你他妈比洛文斯还狗！
皮卡丘郁闷道：“本来想拿个夏冠杯冠军再走，也算是圆满，没想到半途就碰上evg，连决赛都没进。”
朝落：“老谢最近怎么样。”
皮卡丘：“挺好的，英语说得贼溜，你听他们的赛中语音了么。”
职业选手打比赛时都会积极地和队友交流，他们说的话会被联盟官方记录。官方导播会截取其中不暴|露战术且有趣的一部分公开，甚至还有专门的赛中语音节目。
朝落和卓熄都是赛中语音节目的常客了。
朝落没什么梗，他在too时沉默寡言，每次说话都简明扼要，是公认的高冷队长。
卓熄就不同了。
c神也很高冷，但架不住rpg有个话痨的包大人。包大人每次打到兴奋就疯狂逼逼叨，这时卓熄就会笑眯眯地挑他刺。两人一个哔哔赖赖，一个轻描淡写嘲讽，经常上节目，粉丝们也津津乐道。
朝落回忆了一下：“老谢的英语是说得挺不错，都会骂人了，消音了好几段。”
皮卡丘笑得捂肚子：“消音那段其实他骂的是中文。中间还有一句没骂人的也被联盟消音了，因为他喷队友‘一群菜逼，喷的就是你俩听不懂的菜逼’！”
朝落惊讶道：“战队事后也会拿到语音，他不怕队友知道？”这么嚣张？
皮卡丘：“没事，接下来他们家中单、射手超常发挥了一下，他又用英语夸了好大一串，估计他队友都习惯了。”
卓熄：“当年他喷不过我。”
朝落：“还给你得意起来了。”
卓熄朝他眨眼：“落儿哥哥。”
朝落：“呵呵。”
皮卡丘坐在这两人中间，端着啤酒罐左右看了看。
这俩关系也没想象中的不好啊。
挺和谐的。
皮帅意味深长地喝了口啤酒：“卧槽，谁放的辣椒油？”
包大人指向华仔：“他，我亲眼看见了，实名举报！”
华仔：“？？？”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一群年轻人吃吃喝喝到大半夜，凌晨一点，二队的几个小新人因为没成年，被乔瑞飞勒令只许喝可乐。现在他们终于知道乔瑞飞压根不是好心禁止未成年人喝酒，而是要他们做苦工，把这群喝醉的全都拖回俱乐部去。
连华仔都喝醉了。
整个俱乐部除了未成年，就朝落和卓熄没醉。
吹着凉爽的晚风，朝落酒醒了不少。他低头玩手机，慢悠悠地散步，吹走满身的火锅味。
私人小群里。
【滴滴打野：你f爹，老皮到上海了？】
【你f爹：到了。】
【滴滴打野：唉，老皮真是，居然不要我们。他走的时候豆妈都哭了，可伤心了。】
这时，半年不出现一次的小群最后一人终于现了身——
【douma：滚，豆你妈，哭你妈。】
qaz.douma，顾予同。
联盟五大明星选手之一，qaz顶级射手，整个华夏赛区唯一能和卓熄争一争最强射手的人。
朝落淡定地垂了眼。
顾予同肯定没哭，冠军射爹从来不是会哭的人设，不过据说他和皮卡丘的关系是很好。
【是乔哥不是乔妹：哟呵，射爹野王都在，今晚带我飞嘛。我的艾丽萨还差300分就国服第一了。】
艾丽萨？
【douma：睡了8888。】
【滴滴打野：好困8888。】
【是乔哥不是乔妹：……】
戚亦瑶又不要脸地扭头来找朝落：【呜呜呜呜，爸爸，他们不肯带我飞，还是你最好了。】
【你f爹：呵呵，你没爸，你是孤儿院长大的，忘了？】
【是乔哥不是乔妹：……】
【是乔哥不是乔妹：我找我妈去！】
不一会儿，卓熄就收到了戚亦瑶的微信。
【是乔哥不是乔妹：呜呜呜妈咪，带我上分吧。】
【哥哥带带小c吧：你孤儿院长大，忘了？】
【是乔哥不是乔妹：操，你什么时候和老落关系好成这样了，穿一条裤子，还复读机，好恶心。】
【哥哥带带小c吧：朝落也说这个了？】
戚亦瑶把朝落说的话截图给卓熄。
卓熄忍不住笑了。
【哥哥带带小c吧：乖儿子，这是夫妻心有灵犀。你爸只是用“你敢搭理这个不孝子我就neng死你”的眼神瞪着我而已。】
戚亦瑶嘴里嘀咕“你俩关系好像真的很好了”，接着发微信。
【是乔哥不是乔妹：救救孩子吧，求求c神了，后天就新赛季了。我就差300分了！】
进了俱乐部，卓熄转首看朝落：“救救孩子？”
朝落：“呵呵，让他去求赵思成顾予同。”
卓熄扬了扬眉。
【你妈吃醋了。】
【我妈？】
【口误，你爸。】
【其实就c神你一个人带我也行。一个射爹，我觉得咱俩能起飞，大杀四方。】
【抱歉，你妈夫唱妇随，买一送一。你爸不在，你妈就死了。】
【……】
朝落又收到戚亦瑶的微信。
【是乔哥不是乔妹：爸比再爱我一次！】
朝落看了眼卓熄，嘴角不自觉翘起。
出息。
整个联盟，朝落和戚亦瑶关系最好，名副其实的多年基友。要不然两人也不能那么脱口而出就是亲生父子。
反正就差300分，两三局的事。
朝落和卓熄来到空荡荡的训练室，打开队伍语音。
朝落：“就三局，赶紧赢了睡觉。”
戚亦瑶：“好的爸比~”
朝落加卓熄，几乎是必胜的代名词。哪怕戚亦瑶玩一个挂件废物艾丽萨，应该也不成问题。
三个人都是这么想的，连卓熄都没觉得会出意外。
然后，他们就连跪三局。
“……”
“……”
“……”
戚亦瑶：“偷家狗不得house！c神，下局不管傻逼队友了，必须给你抢到射手！”
拿到射手，卓熄一通乱杀，三人又连胜三局。
戚亦瑶：“还剩300分！”
朝落：“……”
你他妈三个小时前就还剩300分！
又打了两局，戚亦瑶都累得很少说话了，队伍语音里偶尔响着一两道嗯声。
戚亦瑶：“最后一局，赢了就行。”
朝落：“嗯……”
进入bp环节。
朝落在五楼，他ban掉版本强势射手火炮先锋。
卓熄一楼抢罗萨精灵，戚亦瑶美滋滋地选了艾丽萨：“这下肯定稳了。c神的罗萨精灵，我放心。打完就睡觉！”
队友们各自选完英雄，只剩下朝落在最后一楼，这局上单被路人队友抢了，他要去玩打野。
然而选人时间过了三秒，朝落迟迟没有动静。
戚亦瑶：“老落？爸比？”
卓熄转首看去。
明亮的灯光下，少年歪着头靠在电竞椅上，闭着眼睡着了。
困倦疲惫的眉眼在看见少年安静平稳的睡容时，缓缓纾解，不再紧蹙。卓熄无声地凝视着身旁进入梦乡的少年，耳机里还响着戚亦瑶聒噪的喊声。
过了几秒。
一道几不可闻的椅脚滚动声，卓熄把外套脱了，轻轻盖在朝落身上。
摘掉少年的耳机，免得耳机里传来吵人的噪音。轻柔地拂去少年落在高挺鼻梁上的碎发，目光在那紧闭浓密的睫毛上停了几秒，卓熄坐回电竞椅上，戴上耳机，懒洋洋道：“吵屁。”
戚亦瑶顿了顿：“老落咋了，睡着了？额，要不这局直接六分投吧，明天再说。”
卓熄操控朝落的鼠标，给他选了个赤焰游侠。
戚亦瑶迷茫了：“老落没睡？”
卓熄选择和朝落换英雄。
从罗萨精灵，换成赤焰游侠。
安静的深夜，卓熄漫不经心的嗓音里夹杂着一丝轻慢的色气和懒散：“让你妈好好睡觉，爸爸带你飞。”
戚亦瑶愣住了。
忽然，卓熄这个人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老落在的时候，好像不是这样的。
片刻后。
戚亦瑶：“c神你又口误了，你忘了，你是妈咪，老落是爸比。”他还玩家家酒游戏玩上瘾了。
卓熄笑了：“嗯，口误。”
戚亦瑶忧心忡忡：“这咋赢，四打五啊，又不是低分局。”
下一秒，耳机里传来系统提示音。
[first blood！]
[quiet丶c kill 维多他蜜]
戚亦瑶：“……”
操？！
穿着轻便侠客长袍、身燃熊熊火焰的年轻游侠，如隐藏在极恶深处的怨魂，如影随形，杀人如麻。
当路人队友发现罗萨精灵居然挂机的时候，两人骂骂咧咧，挂机死全家。
【quiet丶c：five，闭嘴。】
接着是一杀、二杀、三杀……
36-0-0。
36个人头，0死，0助攻。
杀得对面毫无还手之力，根本没发育起来。也杀得自家两个路人队友不再骂爹，而是老老实实地打游戏喊牛逼。
罗萨精灵在泉水里安安静静地躺了十九分钟。
当赤焰游侠击杀敌方最后一人，和艾丽萨配合，二打五团灭对方后。沐浴烈火的赤红少年站在即将崩塌的水晶前，踩着敌人头颅，傲慢张扬地挥舞利刃——
“以火起誓，今天，也是饮血的一天！”
[victory！]
戚亦瑶呆呆地看着这一幕，脑海里有一根筋微微抽动，记忆翻涌而来。
所有人只记得曾经的too顶级中单see，现在的rpg王牌射手see。
他们却忘了，在中间有过短暂的半年，，这支战队的超级野王，带领一支本不该走到总决赛的队伍，硬生生击败nb，进入总决赛，成为那一年秋季赛的亚军。
两年前，被这个赤焰游侠杀到崩溃的人，就是他戚亦瑶。
nb.joker。
乔妹心有余悸，颤着手去扶鼠标，正要说话，却发现卓熄和朝落已经退出队伍了。
走、走了也好。
全世界的打野、上单就没一个好东西！
就知道切我们弱小可怜又无助的中单嘤嘤嘤。
***
mjg战队基地，第一训练室。
给两人的电脑关机，卓熄又关了训练室的中央空调。做完这一切，他回头打算抱朝落上楼睡觉。将盖在朝落身上的外套放到一边，再伸出手探向少年的腰身，却在半途停在空中。
卓熄的手指停了几秒，转而向上，轻轻地抚摸着那流畅漂亮的脸部线条。
冰凉的指腹传来细密而熟悉的触感。
温暖的，绵煦的，渐渐变得炽热。寂静的深夜里，热度如燎原烈火，自指尖轰然炸裂，烧开了整个身躯。
卓熄无声地注视眼前的人。
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慢慢的，他的目光下移，手指抵上朝落柔软的唇。
凝视良久，嘴唇微微翕动。一股抑制不住的冲动和想法涌上心头，卓熄俯下身，一点一点地逼近。
当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彼此的脸颊上，心跳得越来越快，呼吸也越来越重。然而就在快要吻上这张再熟悉不过的嘴唇时。
卓熄停了。
于黑夜中静静地望着这个沉沉睡着的少年。
过了几秒，他伸手把人打横抱起，扣着脑袋摁进怀里。
卓熄一边走向电梯，一边想起一件事。
“比以前重了点啊。”
他掂了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