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文学 > 男二扶正系统(快穿) > 122、神医追妻纲要(十二)

122、神医追妻纲要(十二)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全职艺术家牧龙师

一秒记住【阿里文学 www.al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长风将那美人的罗裙拂得纷纷扬扬, 柔曼裙摆自风沙尽头泼洒,上头织绘出的锦绣花朵迎风怒放。她讶异瞪大一双水波潋滟杏眼, 翘起兰花指捻住歪斜发簪, 俏生生立在漫天黄沙里。

    段斐然唇角那抹寡淡笑容微微凝滞,他摘下斗笠替自己扇着凉风,吊着眼角不紧不慢打量那女子:“是么?”

    岳青言挥袖推了美人一把,神色肃冷嘲弄:“替爷求他。”

    那与谢嫣九分相似的“姑娘”万分不愿徐徐起身,她含着泪捉住岳青言袖口, 仰面柔声乞求:“云儿怕,云儿不去……”

    “服侍神医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岳青言执起折扇缓缓敲了敲她的头, 话虽是对着美人所说,眼睛却要笑不笑盯着段斐然,“何况你亏欠他良多, 怎能赖账不认”

    话已至此,便再无转圜余地。美人逼不得已扶着丰腴胸口,一手叠于腹上, 顶住头顶刺目烈日,扭着纤腰轻抬莲步走至段斐然跟前。

    她屈身盈盈一拜, 眼角花钿赤红如血:“婢子笙云自愿为当年之事,听凭神医公子处置,还望公子看在笙云的份上,救少主一命。”

    段斐然面色喜怒难辨,他上上下下端详美人一番, 目光在美人绵软挺翘的胸口短暂停留一瞬,而后狠狠别开头:“你是……宁云笙?”

    宁云笙咬唇矜持地点了点头,“婢子愿生生世世服侍神医谢罪,”他满眼希冀捧起段斐然脸庞,挺起胸脯往他胸膛上蹭,“只求神医公子能救我们少主一命。”

    段斐然盯着那两团摇摇晃晃的丰盈,手上斗笠应声落地:“……”

    谢嫣抱紧铜钟:“……系统,我觉得我的头现在有点晕……不不不,我的眼睛也快瞎了……”

    系统清清嗓子:“你们兄妹俩一个男扮女装,一个女扮男装,也算对得起龙凤胎这个称呼。”

    “……”

    谢嫣踩住云台边缘,才勉强使得自己不会因眩晕过度摔下去。

    云台下的段斐然还未有回应,她遂沉下心绪,静心理了理脉络。

    宁云笙兄妹当年对段斐然所作所为,剧情中皆有说明。抢夺生母遗物、用火钳灼烫他的胎记、纠集府里庶子庶女孤立羞辱他……种种行径已是罪行累累、擢发难数。

    他第一人格虽嘴上不提那些过往,心里却亮如明镜。

    若非京都官.官相护、官匪勾结,他那孤母何曾会惨死家中,他那待他视如己出的舅舅,何曾会被段李氏活活气死,继而英年早逝?

    段斐然对朝廷之众深恶痛绝,连带着与朝廷时而刀剑相向、时而狼狈为奸的武林盟,也不受他待见。

    倘若他今日再次为了宁云笙破例,出心无非还是对昔日所受欺辱无法释怀。

    就算救下身中剧毒的岳青言,段斐然他也无甚损失,不但能自岳青言那里得来不少好处,更能一解多年累积的怨气,亲自手刃宁云笙解恨。

    可宁云笙毕竟是她的兄长,他如今沦落成这副样子,未尝不是幼年顽劣得来的报应。

    谢嫣心头仿佛死死压了块巨石,脑海中渐渐浮现出,段斐然吊儿郎当调笑她的神态。

    她深知他为人荒诞轻浮,原世界中更与慕容筝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也时刻警惕与他接近。

    可如今,眼睁睁看着神情略有松动的段斐然,谢嫣却再也难以压制心头喷涌而出的失意。

    纵使她拒认自己是当初那个屡屡欺负他的宁云嫣,可有宁云笙这个大活人作证,段斐然心中想必早有计量。

    这个任务已至死扣,她必须加快进度,无所不用其极尽快离间岳青言与慕容筝。

    段斐然一手捡起斗笠,蹙眉愤愤推开宁云笙,他扯扯蓑衣,起身向铜钟这处走来。

    谢嫣匆匆忙忙飞下云台,隐入谷口的前一瞬,她还是听到他旋开铜钟上方按钮,启唇回道:“岳公子也是个聪明人,既然你这样诚心,老子也不再推辞。你肯将宁云笙拱手相让,你的毒老子也会答允医治。”

    岳青言自小受四书五经熏陶,不太习惯他这等乡下粗鄙言语,暗忖此人果真是颠肺流离多年,言行举止竟是这样放浪形骸。

    他合起帘子挡住外头强光:“那青言便多谢段神医。”

    岳青言中的毒比陆莹好不了多少,魔教的人下手忒利落,毒性虽不足以致死,却足能令他全身武功尽失,下半身彻底瘫痪。

    对于一个天之骄子来说,断其双翼还不如一刀戳死他来得痛快。似个废人一样苟延残喘,与□□又有何区别。

    也亏得是岳青言这等能沉得住气之人,此蛊毒若搁到旁人头上,只怕早已吓破了胆。

    武林盟熟识宁云笙相貌,为免节外生枝,谢嫣特意向慕容筝讨要来一方黑巾,外出皆以纱巾覆面。

    武林和朝廷势同水火,段斐然特意将岳青言他们,安置在距离竹苑最远的松苑。

    谢嫣不知该用什么心境对待段神医,索性一直待在竹苑闭门不出。

    幸得段斐然忙碌之余,也未领着宁云笙上门发难。

    任务进度无故从“40%”升至“50%”,系统无法告知缘由,故而谢嫣还是从送饭的伙夫口中得了消息。

    原是慕容筝顶替她的药侍身份,前去松苑送药,不料前脚端着碗伸到岳青言面前,后脚就被岳青言一口咬定,她是他失散多年的师妹。

    几个堂主生拉硬拽差点没吓哭小姑娘,最后还是段斐然挺身而出挡在她身前,护着她回了湖心小筑。

    慕容筝闷在湖心小筑一整日,不论谁送的饭都不肯吃。谢嫣揣着离间心思,干脆自告奋勇捧着食盒去湖心小筑寻她。

    陆莹这几日偶尔能够下榻,谢嫣担心她摔伤磕伤,就带着庄贺守在她院子里。

    她接过伙夫手里的食盒,正欲弯腰步出垂花门,陆莹却跌跌撞撞跑过来揪住她衣袖道:“大人这是要去找段姑娘?”

    谢嫣稳住她弱不禁风的身形,扶扶她发髻上快要滑落的禁步,温声哄道:“在下去去便来,院子里风大,十三小姐莫又因此染上风寒……”

    陆莹柔肠百结,万般情话堵在喉咙眼,先前明明能对丫鬟们表露心意,可一旦当着他的面,便再也开不了口。

    她知他无心情爱,对那聪慧纯善的段姑娘也不见男女情意。可每每见他与旁的女子谈笑风生,言笑晏晏,陆莹心底仿佛倒扣了一只醋坛子,醋水混着油水肆流,漫进嘴里都是酸水。

    她自知如今的自己配不上他,可她认准晏大人是值得托付终生的良人,日复一日沦陷在他英气眉眼里,再也不可自拔。

    陆莹甚至委曲求全地寻思,哪怕只能给他做个妾,哪怕他对她只有怜惜之意,她也一定要嫁给晏宁大人。

    再过月余,他们就能回京,她实在不愿压抑心中所想,与他生生错过。今日说不出口,那就明日说,明日说不出口,便后日说,只要赶在回京之前与他剖白心迹,那就永不算迟。

    陆莹苦笑着收回手:“大人早去早回。”

    谢嫣欣然颔首。

    陆莹目送谢嫣消失在藤蔓深处的颀长背影,终是支撑不住,疲惫落座在美人靠里。

    “十三小姐,您这又是何苦,”庄贺叹了口气,“为了大人忍着恶心喝下汤药,为了大人强颜欢笑,为了大人强打精神下榻走动……你这般劳心劳力竭力令他放心,可他却一无所知。”

    “这些他都不必去明白,”陆莹接过丫鬟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心冷汗,她望着墙脚那丛花束,眼前再度浮出他舜华眉目,她霎时弯了眼眸,捧着姜汤喜滋滋地,“若无他,莹儿眼下只是一只孤魂野鬼,只要他不曾拒绝,我便一直站在这里,等着他回首。”

    “……有件事在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陆莹饮下一口姜汤,疑惑道:“何事?”

    “我们从前在六扇门里,大多合伙搓澡,唯有大人他单独梳洗,洒扫的婆子说他那处似乎有些隐疾,所以一向不近女色。”

    陆莹经过人事,晓得他言下之意,顿时羞得无地自容,指着他嗔怪道:“庄大人您……您说得是什么粗鄙言辞!”

    方步到湖边,迎面便吹来一股微风,尘土挠得谢嫣鼻头颇痒,她不禁打了个喷嚏。

    她吸吸鼻子踩着湖面莲叶展袖飞至湖心小筑,旋入慕容筝院落时,她正坐在院子中央抱膝发呆。

    谢嫣抬指轻叩门扉:“我可否进来”

    慕容筝头顶上方的花雨簇簇而落,她怔怔仰头回望,见着是她,神色微微一愣,突然站起身哭着扑进谢嫣怀里。

    “大哥哥,念儿不是慕容氏的人!念儿是清清白白好人家的姑娘,怎会出身慕容氏那等是非不分的家族”

    她这番诋毁慕容氏的言语,诚然令谢嫣大感意外。

    原世界中,她得知自己尚算贵重的出身后,乃是心甘情愿跟随岳青言回的中原。

    如今能说出这般根正苗红的话,着实令人称奇。

    谢嫣不是矫枉过正之徒,慕容筝既已明白事理,她亦会放下芥蒂与偏见,重新接纳她。

    谢嫣搁下手里食盒,抱着她席地而坐,一手梳理慕容筝浓密长发,一手顺着她后心安慰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她哭得嗓音嘶哑,搂住谢嫣腰畔的手越发紧致:“师父虽尤为仇视武林盟和朝廷,却也将旧事说与念儿听。当年宁府那桩事,确实是京兆尹宁海不对在先,可他一人犯下的错,慕容氏哪怕复仇,只管寻他一人便是,何故将无辜之人牵扯进来?”

    “偏偏慕容氏亲族打着复仇旗号,趁机作肆,弄死宁府一大家子不说,还将婴孩尸首带回去喂狗。师父说的对,在江湖里摸爬滚打的人,有几个手上是干净的?可他们说、说我便是那慕容氏嫡女慕容筝,念儿是师父捡回来,是师父拉扯大的,关他们何事?”

    “就算执意领我回去,也需将这些账算清,当初要不是师父有幸逃过一劫,念儿眼下估摸还在西域为奴。慕容氏嫡支的钱财全被那些亲族夺去,如今只剩下一副空壳子……这样的武林盟,念儿为何还要顾念什么情谊?”

    谢嫣细细听着,倒是对段斐然平添几分好感。

    做任务最忌讳遇到拎不清的攻略对象,所幸这个世界的男二段斐然受苦多年,竟还是个满腔热忱的青年。

    如实想来,宁海还是慕容筝的杀父仇人,她对于慕容筝来说,甚至是仇人之女。

    谢嫣觉着有些事还是趁早对她道明的好,本就是宁府亏欠她在先,她实在不能因慕容筝年幼而继续欺瞒她。

    只是眼下不是个好时机,慕容筝尚在气头上,若谢嫣道出身份,令她盛怒之下跟着岳青言一走了之,那她的心血便彻底白费。

    谢嫣思忖着还是当岳青言大势已去时,再对她言明一切更好。

    胸前衣襟被泪水打湿,谢嫣摇着她慢声道:“出身非你我所能决定,你是慕容筝也是段念儿,不管哪一种,想必段神医都不会嫌弃你的身世。那些恩恩怨怨皆与你无关,宁海杀了你爹,你爹亲族又借故屠杀宁府,最无辜的都是那些生生被连累之人。你不必自责,并不是因你的缘故,才令你师父饱经磨难。”

    慕容筝这才收尽眼泪,谢嫣见状将手边食盒递给她:“别难过,都是旁人犯下的错,与你何干?伙夫说你一整日也不愿吃饭,我便带着饭食过来劝你……分明是个花容月貌的小姑娘,哭了都不大好看。”

    慕容筝咬了一口谢嫣夹给她的糖醋鱼,破涕为笑:“大哥哥……念儿……才不丑……”

    “恭喜宿主,任务进度已达60%。希望宿主再接再厉,尽快完成任务。”

    谢嫣擦去她嘴角汤汁,展颜一笑:“这才是真好看。”

    慕容筝呆呆凝视他的笑颜,漫天花雨自眉梢滑落,皆遮不住大哥哥独绝容颜。

    他捻指拾起眉心沾染的一瓣花朵,英气眉眼染就旖旎朱色,比往日更多了几分浓丽惑人。

    那些人皆称那位岳公子为无双郎君,可在慕容筝眼里,当得起“无双”二字的,唯有大哥哥一人。

    他悠悠回眸望过来,眼底似乎还蓄着些微不解,慕容筝心跳如擂鼓,她心虚不已收回目光,红着脸低头狠狠扒拉几口饭。

    谢嫣拎着食盒转回竹苑,仅仅绕过一处残壁,忽然有人自阴影里跳出来死死抱住她粗声粗气吼道:“嫣嫣!你居然还活着!你居然还活着!你知不知道,哥哥想死你了!”

    谢嫣没忘记自己一月前还有“失忆”这一招借口,她佯作惊怒推开他,拔出佩剑呵斥:“休得无礼!”

    宁云笙尖叫一声,翘着兰花指跳到丈余开外。

    他指着她悲痛欲绝:“你怎么扮成男人的样子?快将这身衣服脱下来!成什么体统!”

    谢嫣这才注意到她这位同胞哥哥,如今已换下先前那身惊艳罗裙,改穿上一件半旧的圆领布袍。

    除了那根翘起的兰花指,浑身上下竟无一丝一毫的女气。

    剑眉星目,宽肩窄腰,肤色近蜜,举手投足间比她还要来得更加男人。

    谢嫣深觉自己的眼睛无药可救:“……你是何人?怎与我生得一模一样?”

    “……早与你说过,她不记得从前的事。”

    段斐然披着一头半湿墨发,信步自花树阴影下踱步而出,他笑吟吟撑着树干,“是谁大言不惭曾与我说,她是个男人?”

    宁云笙护着谢嫣,迎上段斐然灼热目光,“姓段的……当初带头欺负你的是我,与嫣嫣她无关!你要杀要剐冲我来……我只有她这么一个妹妹,你不许打她的主意!”

    段斐然一脸嫌弃瞥了瞥他那根婀娜多姿的尾指,靠着树干擦擦发尾水珠:“我能打她什么主意,冲你来行啊,我叫你一声大舅子,你敢不敢应?”

    宁云笙两眼凶光毕露,撸起袖管扑过去:“你这小子,多年不见,皮越发厚!我要跟你拼了!”

    段斐然的第一人格不会武,况且宁云笙昔年便欺负他没了脾气,如今怎敢还有脸打他,谢嫣急忙上前拉来两人:“别打,段斐然他没有内力!受不住你这拳头!”

    段斐然眉开眼笑,他一把将她揉进怀里,湿发贴在她脸侧,摩挲出一股难言痒意:“还是嫣嫣心疼我。”

    谢嫣大耳刮子照着他脸就要扇下去,他却堪堪捏住她手腕,笑意盎然如春:“嫣嫣你还忍心打我?我为了你,连你哥哥这么混账的人都能轻饶,甚至连破两例救人……今夜甚是闲暇,不妨就赶着这个好日子,替你治治后脑旧伤。”

    谢嫣总以为他是为了当年宁府的刁难作践,才允她进谷加以多番戏弄。

    他第一人格素来是个直肠子,喜怒哀乐全摆在脸上,万分不必担心会有所藏私。

    段斐然不喜欢谁从不会刻意逢迎,喜欢谁亦不会故意疏远,他如今说出心中所想,倒叫谢嫣完完全全松了口气。

    治好后脑那处淤青,她既能弄清楚,自己之前是通过什么方式开启副线任务,令他人设性情大变,又能捡回所有任务经验,于她而言只有益处没有害处。

    竹苑里还有陆莹及一干人等,宁云笙被她瞧去多有不便,谢嫣于是跟随段斐然去往湖心小筑。

    对门的慕容筝似乎已经睡下,只有屋内还亮着盏微弱油灯,光晕透过窗纸沁出模糊橘色光雾,略略一观而去,缥缈且虚妄。

    谢嫣坐在塌上等段斐然抓药取针的功夫,宁云笙将这些年的经历,一股脑说与谢嫣听。

    他被那马车掳去武林盟后,少主岳青言瞧着他相貌暗叹一句:“可惜是个男人,不然真是世间少有的美人。”

    宁云笙被他转手送去教坊教习,教坊受教的全是小姑娘,独他一人是男孩。

    婆子整日提着鞭子斥责他们,逼他们习舞,逼他们学着如何取悦男人,宁云笙就是再傻,也晓得岳青言是何恶毒居心。

    他长到十几岁上,难得救下一个被官府追杀的侠盗。此人看他身世可怜,遂传授他武艺,将他身上女气修理得差不多,算是以此偿还救命之恩。

    宁云笙身负血海深仇,看遍武林盟中龌龊之事,誓要揪出当年那些凶手。

    他过了十五岁,便与同龄姑娘们一起,分赴各大山庄伺候各位贵人。

    因他相貌最盛,则被岳青言开口要了回去。

    往日宴席上,都由他起舞助兴,个别好男色的庄主也试图将他讨过去,但岳青言是个爱美之人,私下物色比他更美之人,却舍不得将他甩给那些色徒,就一直未允诺。

    岳青言前不久被魔教中人偷袭,命悬一线之际,打听到段斐然过往,担心他不肯施救,顺手将他一并带了过来。

    宁云笙在武林盟蛰伏十二年,终是查出当年凶手。

    慕容氏与宁海旧案只是个引子,他们真正打算的,实是通过此案一步步蚕食鲸吞朝廷。

    宁海出身寒门,却能短短几年之中平步青云,未免太过顺遂。

    他明面昏聩,暗中却掌握不少各家把柄,以此谋私贪.赃。慕容氏亲族与京官早有勾结,担心他查出什么,借题发挥血洗宁府,让他做了不能开口的死人。

    宁云笙摸着谢嫣额头道:“咱们的爹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比他们这些谋财害命的渣滓要好的多。”

    段斐然端起汤药银针步至谢嫣跟前,他捻起一根银针旋入她后脑穴位:“你这伤好歹也存了十二年,光靠今天治不好,至少要调养数月才能恢复。”

    谢嫣一一记下他们二人叮咛。

    接下来的几日,谢嫣照旧趁夜色去他屋里针灸。

    为提防岳青言那里派眼线过来打探虚实,段斐然干脆将宁云笙锁去牢里,只每日遣人送些好饭好酒招待着。

    十五这夜,慕容筝前来竹苑向陆莹学女红。

    她们年纪相差无几,陆莹只比她大了三岁,年华正好的姑娘坐在庭中凉椅里细细低语,面色温婉,衣带盈香,格外令人赏心悦目。

    谢嫣等她们两个叙完,才送慕容筝回去。

    月色凉似水,慕容筝娇俏影子在月色里浮浮沉沉,她隔着门槛踮脚抱住谢嫣,那道清影亦是依依不舍粘在谢嫣脚下:“谢谢大哥哥送念儿回来。”

    谢嫣思量她最近沉默了许多,便任由她抱着,只低声嘱咐:“门记得插好,虽然是在家里,但还是要小心。”

    小姑娘凝泪冲她扬起个笑,缓缓合上门。

    谢嫣瞧她屋内灯火亮起,才挪步去往段斐然院落。

    院门上了大锁,院里漆黑一片,他似乎不在屋内。

    望着天际高悬的月轮,谢嫣猛然回忆起今个竟是十五。

    恰好是他第二人格代替第一人格,存活于世的时日。

    上个月十五他屋里闯入两个胡人,今夜他又不知去了何处,对比着时辰,第二人格现下应是已经出世。

    谢嫣不敢惊动旁人,她寻遍湖心小筑和竹苑,甚至去了松苑寻人,也未拾得他半分清影。

    她找到最后已是精疲力尽,脸上生出几点凉意,她伸手一摸,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间竟已泪流满面。

    她摇摇晃晃摸去厨房,灶肚阴冷,四处漆黑,那个为她洗手作羹汤、口口声声戏弄她的人,依旧不见踪迹。

    谢嫣忧惧那两个胡人将他绑出神玄谷,她模仿他上次动作,转动谷口机关失魂落魄出了谷口。

    她放眼四处望去,沙漠静寂无声,冷气冻得她浑身打颤,正要裹紧衣衫回谷,无意中却瞥见云台上依稀坐了个人。

    谢嫣恐惊动那人,提起衣摆蹑手蹑脚踏上云台。

    每靠近一步,他的相貌就更加清晰。

    如泻月光全数笼罩他全身,段斐然闭眼沐浴在圣洁月辉里,深幽五官亦被勾勒得格外柔和。

    他今夜披了件玄黑大氅,上头绣满金色藤样花纹,一黑一金,衬得肤色惨白似雪。

    溶溶月色遍染他发丝双肩,将他里里外外镀了层莹莹银光。段斐然仰头迎上圆月,淡色唇间吟哦谢嫣听不懂的经文,声线亘古绵长,回响在云台之上,沉肃而又残忍。

    他姿态神圣而又虔诚,眉心笼着寡淡霜色,眼角溢出斑驳红光,谢嫣看在眼里,脑中莫名急速划过一道金光。

    那道金光转瞬即逝,她尚来不及掌握,就已从她掌中偷偷溜走。

    谢嫣情不自禁又靠近他一步,云台之上顿时掀起巨大银浪,银浪自云台边缘倾泻而下,蒸腾雾气裹挟月尘,迅速遮蔽眼前一切景象。

    一片乱雾中,她的喉咙被人狠狠锁住,谢嫣拔出袖刃正要挑断此人手筋,扣在她咽喉处的力道忽然一松。

    她落进一个染着霜露的怀抱,肩头被人裹上厚实大氅,他俯身替她暖着手,“原是六小姐……斐然还以为是……”

    果不出她所料,正是他第二人格占据全部心智。

    “我寻遍整个神玄谷,也不见你,段斐然,你怎的心血来潮来了这里不冷么?”

    他揉着覆满尘霜的眉心,却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却转而问她:“上次离开前,六小姐曾说斐然比他好,可是真心话?”

    谢嫣不忍心折磨他本就不堪一击的心,他这第二人格虽闷了些,但终归是个好人,于是抬袖擦去他额头霜露:“真心的,你一直很好。”

    他眼角刹那开出冶艳红花,眼底仿佛淀着一汪潺潺清泉,柔和目光徐徐笼住谢嫣温软唇瓣。

    云台浓雾消散殆尽,谢嫣眯眼凝望渐渐靠近的段斐然,暗自寻思这个时候,该用什么法子套出他的身份更为合适。

    若是直截了当问,兴许会惹他动怒。但要是拐弯抹角地问,旁敲侧击半天也问不到点上。

    她正全神贯注思索对策,云台另一头突有人惊道:“教……教主,下头有人赶过来……佐拉尔早说神玄谷不适宜修炼心法,左护法屡屡托海东青传书,求您回去主持大局,您偏要缩在这个鬼地方……哎哟……属下失言,罪该万死,还请教主恕罪!”

    拜系统翻译功能所赐,谢嫣一字不差地将这些话听入耳中。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盗版清清清清清明、小夹子两位宝宝的地雷╭(╯e╰)╮

    更晚了,特发肥章上来,今天我不修仙,上面缺氧,修不动〒_〒尽量早更,评论白天回复

    酷爱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