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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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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苏杭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他爸打来电话,他赶紧接了,“爸,怎么了?”

    “事情办的怎么样?有什么困难没有?”

    苏杭一听是这件事,就松了口气,“具体是什么情况还不知道,今天晚上我会去那里仔细盘查一下,不会有事的您放心。”

    “那就好。”电话那边迟疑了一下后说,“之前我和你师伯去了一趟山西,现在哪里都不太平,鬼怪横行,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一定要加快速度。”

    “我明白。”

    父子两放下电话,苏杭的心情沉重起来,他在本市这么多年,也没有找到任何关于《葬魂曲》的消息,恐怕外界还不知道,这本茅山道家的至宝已经丢失多年了……

    在几百年以前,妖魔两界在人间横行,滥杀无辜,经常有人离奇死亡,那时茅山教正是第八代掌教执法,为了平息那场混战,镇压妖魔,他联合当时的另外两大家,用渡灵宝卷将鬼怪妖魔全部送回了地府。

    为防止它们再次出来,以身封印,可是过了几百年,那条通往地府的阴阳路,终究会再一次破开,而这一天,已经不远了。

    苏杭不知道他还有多少时间,他已经找到将近十年,可还是一无所获,渡灵宝卷一共三部,葬魂曲只是其中的一部,另外两部,镇妖除魔都在另外两大家那里,茅山道家拥有葬魂曲,只可惜在上次两任掌教交替之后不久,就遗失了。

    他一定要在阴阳路大门之前找回葬魂曲,否则又将是一场巨大的浩劫!这件事一直压在他的心里,之前他偶然间找到一点消息,只可惜没多久就跟断了,也是让他懊恼不已。

    晚上,苏杭和卓然都提前到了校门口,赶早到了工地,这会房子难找,钱老板也没找到合适的地方,就在不远处搭了一处简易棚,先让工人们凑合着住,这样一来,晚上下工之后,厂房的工地上就是一片漆黑了。

    两个人摸着黑进了厂房,打开手电能见度仍然不高,苏杭拿出灵盘,在院子里走动了一会儿,指针却没有动静。

    他有点纳闷的拍了卓然一下,说:“我昨天过来的时候就没有察觉到有阴气,这会也没有感觉到,你呢?”

    卓然有一套他自己的办法,小试之后也是没有效果,就收了东西,“这里很怪。”

    “怪?”苏杭皱眉,“我也有这种感觉,但不像是有鬼。”

    他正说着话,手中的灵盘就飞速的旋转起来,他立刻叫道,“来了!”身后阴气一出,他马上转过身,就见两人前十步远站着一个白衣女孩,苏杭手里的符就甩了出去。

    女鬼险险躲过他这一击,苏杭哪能让他跑了,手中掐诀念咒,两指间弹出一枚五帝钱,女鬼应声倒地,苏杭拿出收魂袋准备收鬼,卓然却抢先一步拦在前面,“等等!”

    苏杭推开他,语气不善的说,“干什么?你又想截我的胡?”

    “不是,这个不用收。”卓然拉住他,“这是昨天晚上我们遇见的那个女鬼。”

    苏杭根本就没仔细看墓碑上的照片,又怎么可能记得住长相?听卓然的话他就不耐烦的啧了一声,讽刺道,“就看了一眼你就记住了?该不会只要长的漂亮点的你都记的住吧?”

    卓然听着他的话一个没忍住就笑了,苏杭一脸的莫名其妙,“我这是损你呢,你当好话?还笑的出来?”

    “它既然求到我们身上,帮它一把不过是举手之劳,又何必伤它?”卓然低声向苏杭解释,他难得有这么温和的时候。

    苏杭心里不耐烦,见他去给那女鬼治伤,就说,“我们本来就是捉鬼的,难道你是做善事的?该不会是昨天你摸了它照片一把,它就对你起了色心吧?”

    女鬼虽然受了伤,可听的还是清清楚楚,利马不好意思的扭过头,一副含羞的模样,不敢再去看卓然,苏杭一看,好嘛,他还说中了,心想这都什么事啊,贵圈真乱!

    本来是捉鬼办事,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下可好,两天全被这女鬼给耽误了,苏杭能不气吗?女鬼看出他目光不善,也不烦他,就跟着卓然,简直是个跟屁股虫,苏杭是逮着机会就怼卓然两句。

    有女鬼在这,苏杭的灵盘就跟指南针似的,除了它哪也不指了,苏杭气的差点摔了盘子,“要不你带它走吧,我自己在这处理。”

    卓然看他这副炸了毛的样子,突然就伸手在他脑袋上摸了一下,小声说道,“脾气真差。”

    “你说什么?还有,不要摸我的头,男人的头不许随便摸你不知道?”苏杭甩了甩脑袋,想摆脱刚才的那一下触感。

    “这里没有别的鬼。”被苏杭吓的瑟瑟发抖的女鬼从卓然的身后歪出个脑袋,整整九十度,一脸的绿光。

    苏杭吓的心里咯噔一下,“我说你能不能正常点?把脸变回来。”

    女鬼缩了下脖子,赶紧变回了生前的样子,白裙,马尾辫,就是这惨白的脸色改变不了,但也比之前的鬼样子顺眼多了。

    “这里就只有我一个鬼,没有别的鬼了。”女鬼对他们说。

    苏杭看着它,目光审视,非常怀疑,鬼的话,他又怎么可能会信,就问,“这里前几天死了一个建筑工人,你一直在这里,应该很清楚这里发生的事。”

    女鬼看了卓然一眼,然后点点头,“这个工厂已经废弃几十年了,前段日子这些人来到这里要重新盖房子,他们想动土,青娘没同意,没几天青娘出去觅食没回来,这些人又来了,直接就把房子给推平了,青娘产的蛋也被他们给吃了,所以青娘很生气。”

    苏杭一脸吃翔的表情,“说人话。”

    “青娘是蛇妖,很老很老,这些人杀了它的子孙,所以才会这样的。”女鬼说完又躲回了卓然的身后。

    “原来是蛇妖。”苏杭了然的点点头,“难怪我没有察觉到鬼的气息。”这个说法也与之前钱老板说的事情不谋而合,蛇本来就是报复心极重的动物,所以大家只看见蛇就会觉得害怕。

    “这比是鬼还要困难。”卓然微不可闻的深吸了口气。

    苏杭摊手,“没错,是妖,我们管不了。”

    妖魔界的事都不归他们管,如果一旦越界被发现,恐怕会挑起别的事端,不过这到手的单子,就能这么放了。

    苏杭把东西收拾完,对他一歪头,“走吧,还站着干什么。”

    “不看一看这只蛇妖,你不觉得遗憾吗?”卓然问他。

    苏杭吧嗒了下嘴,“我没看出来,你好奇心还挺重的,不过呢,我没有。”

    他是正统茅山术后人,要恪守门规,跟卓然就不同了,所以这件事他绝对不参合,回去之前再向他爸说这件事。

    “来不及了。”卓然突然拉起他就往二层楼里跑,苏杭没反映过来就被他拽进去了。

    “你干什么?我不会管这件事的。”苏杭心里着急,就气卓然多管闲事。

    卓然要比苏杭高上半个头,身高也健壮的多,拽着他跑的飞快,两个人一口气上了二楼,站在阴暗的楼道里,卓然拉着他到了窗台前,苏杭看着下面的景象立刻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外面雾气重重,在浓雾之中似有什么在舞动,苏杭猛的就想起水怪之类的东西,使劲的吞了吞口水。

    烟雾渐渐消散,一只巨大的青蛇显现,苏杭使劲抓住卓然的胳膊,“这……这也太大了!”

    “嘘。”卓然示意他别说话,而那巨大的蛇头已然看向他们所在的位置,苏杭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片刻后耳边响起嘶嘶的声音,他猛的向周围看去,只见地面不知什么时候爬过来无数的小蛇,密集的向他们涌来。

    “我靠!恶心!”苏杭再也受不了,叫了一嗓子,赶紧去揉身上,实在是感官上太刺激了。

    卓然将他挡在身后,手中拿出一把细长桃木剑,把过来的蛇全部斩断,可这么多的蛇哪是他们能杀的完的?

    这时外面突然响起几声闷雷,那青蛇有所触动,地上的小蛇动作也缓慢了许多,苏杭看见这样的景象立刻惊醒,他对卓然说道,“是天雷!”

    卓然侧目看他,点头,“看来是的。”

    这青蛇的块头恐怕没几百年,是不可能完成的,而这样的东西很少会出现在地面,就连产卵它都是在地下,又怎么会随便出来?这只能说明,他在地下只会死路一条。

    渡劫会消耗它毕生的精力,这时它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跟苏杭他们缠斗,很快向外面爬去,地上的小蛇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是幻象?”苏杭明白过来,刚才的小蛇只是青蛇的障眼法而已,暗骂自己太胆小。

    外面天雷滚滚,巨大的声音让人心惊胆战,两个人都看向窗外,每一个雷声后都会接下一个闪电,瞬间视野内全部照亮,仿佛身在白天,这是苏杭第一次看见有妖怪渡劫,几百年才能遇见一次的场景,他何其有幸?

    不久后云层中似有蛟龙翻腾,闪电更加猛烈,在空中不停的劈下,那身影异常灵活,可也是被招招劈中。

    “它要成功了?”苏杭很惊讶,它抗过了这么久,只要再坚持一会,一定能成功。

    卓然闭口不语,紧盯着空中,这样的大的雷声肯定会惊动很多人,只是大家只会记得这一晚的电闪雷鸣,却不会知道这是一只大妖在渡劫。

    雷电交加终于在将近二十分钟后停止,苏杭看的清清楚楚,最后一下,青蛇从云层中被击落,掉了下来,这么说,它是失败了。

    苏杭回过神向楼下跑去,卓然问,“你去哪儿?”

    “我去找它。”苏杭回答,就跑了出去,青蛇应该会落在附近,苏杭心里有些焦虑,大概是被刚才的场景所震撼,天雷的厉害就在于它每一下都会越来越重,先劈肉体,再劈灵魂,所以如果最后渡劫失败,就只有灰飞烟灭一条路。

    这也是成仙最难的考验,肉体凡胎想要成仙,能够经受得住天雷的,都是万里挑一,而能够渡劫的大妖,也是几百年甚至上千年,才会出现一只,所以苏杭能目睹一次妖怪渡劫,那是修来的福分。

    他很快找到了青蛇的坠落点,这条大蛇足有二十米,身躯如千年老树一般,只是已经是遍体鳞伤,地上满是血污,它闭着眼睛,嘴上已经长出了两条须子,说明了它的道行高深。

    听见声音,青蛇虚弱的睁开眼睛,一双金瞳在夜间格外明亮,感觉到苏杭的靠近,它无力抵抗,只能浓重的喘息着。

    “你不该杀人。”苏杭蹲在他身前,一人一妖对视着。

    青蛇看着他,空中响起说话声,“吾未杀伯仁,伯仁却因吾而亡。”

    “所以天雷提前来了。”苏杭对青蛇伸出手,手指触在它的眉眼之间,“就让我送你最后一程吧。”

    卓然跑到他旁边,阻止道,“我们只需要看就可以,不要插手。”

    哪知苏杭却对青蛇说,“你若成仙便上天,你若成龙便下海。”

    原本的黄金瞳已经奄奄熄灭,却在苏杭说完这句话后亮了起来,卓然握紧双拳,“你!”

    青蛇身上的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很快它已经恢复如初,甚至鳞甲更加坚硬明亮!青蛇抬起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小子,我欠你一个人情。”

    随后他腾空而起,向天上飞去,苏杭明白,他帮它渡劫成功了,卓然过来拽住他的胳膊,脸色难看的问他,“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它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我知道。”苏杭冷静的回答他,“民间有谚语,若遇大蛇渡劫,你可用此话帮它,我是茅山后裔,比一般的凡人要强上很多。”

    “就为了它的一个人情?”卓然问。

    “你不明白,这种造化我这辈子估计都遇不上了,而它如果没有我,也不会成功,所以它一定会承我这个情,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苏杭不能跟卓然说太多,但是他必须得帮青蛇渡劫。

    卓然见苏杭这样,事情又不能挽回,也只能叹了口气,两个人回了学校,女鬼被卓然收了起来。

    这个你若成仙就上天,你若成龙便下海,是我以前看过的一个传说,就是下雨天雷声滚滚的时候,如果你遇见一条蛇,那就是它要渡劫,你说这句话就可以帮它,因为人是龙的传人,所以有作用,哈哈,不知道真假,反正我当时看见这个传说的时候,就一直想着如果有一天我也遇见了,就一定要说这句话,所以就有了这个故事,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