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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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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瞬间便到了午膳的时刻,安录事本已准备好食材下锅做饭,谁知刘管家又匆匆而至,前脚刚踏进府门,虚抹了一把头上的汗便说道:“给大长公主请安!给安小姐请安!给各众位请安了!老奴来迟了,恕腿脚不利擞了!安小姐,您先侯在一旁,剩下的就由老奴来操办吧!”

    安谙看了一下大长公主,只见其轻轻对自己点了点头,便也不作声,望着刘管家,等着其动作。

    刘管家一挥手,便陆陆续续接贯而入一串小厮,竟是清一色的身高体量相同之人,穿着相同的服饰,手中拿的是各类器物,要不是拿的东西不同,安谙还真的以为自己眼花了呢!这是哪里找来这么多相像之人啊?

    只见各个小厮忙而不乱,井井有条,先给众人分别支起了凉伞,搬来了坐榻,紧接着又不知从何处端来了热茶,一杯杯的斟满递到了各人的手上,然后,各式茶点也陆陆续续的送了上来。

    安谙看着这一串小厮头尾衔接的恰到好处,几次想数一数人数,却因长相相像,动作划一,进入和步出府门的人首尾衔接的天衣无缝,而无法分辨,这样光是看着,便觉的令人惊叹不已了。

    刘庆宝口中更是已经呼喝连连的道:“有趣!有趣!真有趣!”

    小厮很快又搭起了桌椅,本是看似一块块的花梨木,不知怎的,两人一组,三折两折的竟拼凑好一组台面出来!

    八边的仙桌稳稳当当的摆放在了院子中央!八张座椅很快也依次放置在了桌边,就连蜀绣的屏风也搬了进来,不高不矮的围在了桌外一圈!

    刘管家作了个手势,便请众位依次入席了!

    不得不说,八边仙桌的优势就在于主位很多,冲着院门口处的位置都可视作主位,所以大家互相谦让了几回之后,还是大长公主、安谙、香夫人和安录事坐在了主位之上。

    很快,一串小厮端来了各式菜肴,光是冷盘就达到了十九碟!几位匠人坐在了屏风外稍远些的位置,吹拉弹起了各式乐器,音质清越,众人受之而心情愉悦。

    而小厮撤下冷盘后又流水般的摆上来各种热菜,一盘盘的菜肴香气四溢,竟好像刚刚出锅一样!

    刘庆宝好奇心起,走到府外一观究竟,竟看到隔壁的大门洞开,十余个厨子竟在露天的院落里搭起了灶台,通力合作,一盘盘美味的佳肴便由此炒做出来。

    刘庆宝楞了楞神,不一会儿的功夫也想明白了其中关键,原来这里竟是姬寒的府邸啊!摸了摸鼻子,暗中念叨了一句: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古人诚不欺我!

    安谙这顿生日饭也算是吃得尽善尽美了,家人和朋友围坐在一起,没有隔阂,就连大长公主也是卖足了面子给了今日寿星,可以说是宾客尽欢,等散席的时候都已经接近下午申时了。

    送完了大长公主,萧远之和刘庆宝也告了辞,香薷和香夫人是最后才走的,香夫人临走前又反复嘱咐着安谙:“好孩子!五日之后和香薷一起到庄子上来小住几天!上次太匆忙了,这次要补回来住过了瘾头才行!”。

    安谙爽快的应了下来,香薷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安谙,随即一笑,轻声说道:“带些衣物就可以了!其余的我那里都有,已经准备好了!”

    安谙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目送二人的马车缓缓离去。

    这么一天终于过去了,安谙心下觉的松快了一些,好似迈过了一道门槛,可以顺顺当当的进行着下一步的计划了。

    衣饰又换回了平时所穿,与爹爹又闲聊了很久,吃过了晚膳之后天色才黯淡了下来。

    回到了自己的小院里,打发了桃红枇杷等人去院前玩成礼钱,这是最近一百年才形成的一个新的规矩,家中长子嫡女成年之日,家族仆人晚间可聚众玩牌直到子时,输赢皆算主人家的一种形式,也含有同喜同乐的说法,所以不光是主人弱冠或及笄这日高兴重视,低下的人也是兴高采烈的。

    安谙独自一人安静的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仿佛在想着心事一般,入秋的风已有阵阵的凉意,不过对于此时的人来讲,却是分外舒服的,今日小酌已显得微醺的脸庞粉红粉红的,也带着一层灼热,此时被凉风扫过,别提多惬意了。

    “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娴美,观望可亲。”一声轻诵随风飘荡进耳边。

    安谙抬头看去,墙角边的梧桐树枝上此刻正站立着一人,风姿翩然,似幻似仙,随着那轻轻摇曳的枝头也微微起伏着,仿佛入了画而没有重量一般,这等叹为观止的轻功,不是姬寒还会是谁?

    “姬公子,这样可伤了身子?乐华佗说过不是不能动用内息的吗?”安谙状似颇为担心。

    姬寒轻轻一跃,人已到了面前,柔声说道:“无妨,暂时压制住了部分毒性,只要不是与人交手,还可撑上数月。”

    安谙眨了眨眼睛,一副了然的模样。

    姬寒一笑,在这清风明月般的夜色里,竟给人一种超然脱俗之美,黑晶石一样亮的惊人的眼睛此刻正定定的望向安谙。

    安谙似乎也痴痴的回望过去,俩人目光相对,久久不分......

    安谙只觉得眼前的人影逐渐放大,直到鼻尖一凉,这才猛然间回过神来,原来对方竟在不知不觉中轻吻了一下自己!

    “姬公子,这是作甚?喜欢此种调调,轻薄于人吗?”安谙不知是不是因为喝了些薄酒的缘故,嗓音也越发柔腻了起来。

    姬寒又是一笑:“只对安谙如此而已!似乎哪种调调都想一试!可有兴趣?”话边说着,已揽住纤细的腰身坐到了一处。

    安谙微微愣神的功夫,只觉的身体又是一轻,眨眼间已经坐在了对方的腿上!

    “姬公子!请好好说话!忒的随便了!”安谙似有些羞恼,不过和那熏然的醉态表现出来的神情宛若娇艳中夹杂着天真一般,不具任何说服之力!

    “嗯,我们好好说话就是!“姬寒那低沉的语气中流露出几分迷离的情绪,让人一听便知道根本就是心不在焉的回答。

    安谙又气恼了几分,伸手欲向对方抓去。谁知在刚刚要碰触到对方脸颊的那一刻,看着那昳丽的容貌,如画般的眉眼,手又不知不觉中停了下来,竟轻轻一叹,有些失神的讲道:“公子的容貌,真是堪比天人,即便身为女子,也是极其羡慕的啊!“

    听到这话时,姬寒神色一滞,目光平静的看向安谙,好似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说道:“还好,这话是安谙说出来的!否则,姬某要听到沦为与女子堪比容貌的话,真是愤然难挡!“

    安谙觉的有些好笑:“愤然难挡啊?如何难挡......”

    话还未说完,身体又是一动,眼前一花,片刻间又变成了躺在对方怀里的姿势!

    “你要作甚......”刚开口,安谙只觉的自己说话间已带了几分乞饶望人宠怜的语气,连忙闭上了嘴巴,用那双泛着莹莹水汽的眼睛盯向对方!

    姬寒本意只是想吓唬一下,免得坠了男子威严,此刻这般情景,倒是升起了丝丝悸.动,心.猿.意.马起来。

    “安谙,想我如何惩罚于你?”口吻温柔却是夹杂着几缕.情.欲。

    安谙这回真是被吓唬着了,不敢再动,想了想又想了想,没有什么好主意,仍只是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对方。

    只听得几不可闻的一声轻叹后,人又已坐了起来,不过却仍然保持着被对方怀抱在身前的姿态。

    “安谙,可知为什么我不再叫你采采吗?“姬寒贴近耳边,好似呢喃着说道。

    安谙不解,正要转头看着对方,不料耳垂上一热,对方已经吻了上来!

    整个耳朵上都是热烘烘的感觉,稍稍一动,耳垂上便是一痛,”别乱动!”随着灼热的气息中滚进了几个字一同落进了耳中。

    安谙脸色也愈发红润起来,而对方却没有歇缓的架势,感觉到腰间的力量也是越来越紧,呼吸都急.促起来。

    待长长的一记深吻之后,姬寒才略略松下了手臂,接着刚才的话头说道:“你在失去记忆的那段时刻里,其实我就在你的身边,只不过没让你知道而已,我也知晓之前的那段誓言,以采采之名立下的誓言,如今时过境迁,你不再是采采,过去的也都过去了,现在和将来的日子里安谙还在,我们也还会在一起。”

    说完后便认真的看着安谙的眼睛,片刻之后,笑了笑,似乎含着宠溺,也含着满意。

    安谙乖顺的靠在怀中,沉默不语。

    “虽然目前我只能允诺你侧房之位,但尽我可能,正妻之位会一直悬空,以将来形势变化之后,便一切可以由我们作主了!安谙,可愿等我?”姬寒未待回应,已然双手扳正了怀中的身体,使之正面相对,俩人目光交缠而望!

    安谙微微垂下了脖颈,似羞似笑般的重又把身体埋入了对方怀中!

    姬寒狂喜,紧紧搂住了怀中的娇躯,重重的念叨了一句:“记得此话!还有,这几日城里多事之秋,不要外出为好!”

    安谙嘴边笑意未敛,声音却平静的问道:“又要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姬寒想了片刻,才轻轻的应了一声,随口说道:“你轻易不要出府!凡事叫下人去办,刘管家也可随意供你支使,还有...过几日城中会有些风吹草动,不去听不去想便是了!记得凡事有我!”

    安谙轻轻点了点头,忽然好似又想起了什么一般,稍稍坐直了身体正经讲道:“今日香夫人已邀我五日之后再去别庄小住,我已答应了下来,不能推却长辈之恩!”

    姬寒看着安谙,那娴美的容颜好似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一样,已有了盛开的端倪,“五日后么...也好,先住上几日,我会安排人手来保护你!”

    安谙却带不满,轻轻一锤对方胸膛,似娇似羞的讲道:“保护什么啊?人家清晨便过来接我一起过去,哪里就需要保护了?而且户部侍郎的府邸里,夫人小姐出门连几个随扈都没有么,我还带什么人啊,身边有枇杷桃红就足够了,只不过小住几日而已,还讲什么排场,没的叫人暗中笑话!”

    话虽说的入情入理,可姬寒还是隐约感觉到不妥,正要再议的时候,安谙又讲道:“你要是不放心,等我住上五六日,而你手边忙的差不多的时候就去接我吧!这样可好?”

    姬寒盯着安谙的眼睛,漆黑明亮的瞳仁里带着几分纯真的光芒,过了一会儿,只好点了点头,才回应了下来:“那也让刘管家送你至城门处吧,这样通行会顺快一些!”

    “好吧!那就有劳刘管家辛苦一趟了!“安谙也顺从的接受了这个提议。

    夜色渐浓,俩人互相依偎在一起很久很久。

    第二日清晨,天色将亮,安谙很早便起床梳洗了起来,待和爹爹吃过早膳,枇杷便递给了小姐一张字条,上面正是香薷的笔迹:昨日见那马车甚是喜悦,五日后可否用上?

    安谙提笔便回了一句:可行!

    两人不知的是,此刻屋檐上一个身影一晃而过,好似清风掠过一般没有人注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