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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你,我会变得更好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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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毕生的梦想除了阅尽唐寅的画作外就是拥有一幅露香园顾家韩希孟的刺绣。

    刺绣在中国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而真正将刺绣提升到绣艺的是宋代的顾绣。被誉为“女中神针”的顾绣,就起源于上海的老城厢露香园。我国的刺绣中以宋代的刺绣最为著名。宋之闺秀书,山水人物,楼台花鸟,针线细密,不露边缝,其用绒一二丝,用针如发细者为之,顾眉目具毕,绒彩夺目,而丰神宛然,设色开染,交书更佳,女红之巧,十指春风,回不可及。

    其中造诣最高、最具代表性的便是顾寿潜之妻韩希孟。韩希孟喜爱绘画,通晓国画六法,气运生动,骨法用笔,应物写形,她所绘的花卉绰约有姿,艳丽多彩。韩希孟更善刺绣,自号“武陵绣史”。她将画法运用于刺绣,在针法和色彩上独具巧思,提高了刺绣的艺术性,顾绣因此又称为“画绣”。韩希孟的丈夫顾寿潜能诗善画,是大画家董其昌的学生,对顾绣情有独钟。夫妻俩心意相投,花前月下共同探讨刺绣这门艺术。

    韩希孟和顾寿潜的佳话多像曾经的她和余冰臣……

    记得曾经她路过上海很想去露香园朝圣,即使当时那里已经变成一所学校。

    可要赶着去利华百货挑选衣料,匆匆忙忙,只能从露香园门口呼啸而过。

    马车里坐着她、余冰臣、浅碧……

    后来,她带着绣作《樱花》来北平参加万国博览会选拔。

    有人知她是江南出名绣娘,特意带来韩希孟的经典刺绣作品《葡萄松鼠图》。

    她展开一看,顿时欣喜若狂,爱不释手。

    “要是真喜欢,等我们的《樱花》入选万国博览会后就把这买下来吧。”

    “好啊。”她开心不已,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

    他们是灰头土脸,失落不已离开北平的,那幅《葡萄松鼠图》再无人提起。

    而前日在琉璃厂的集宝斋,掌柜展开摆出来的顾绣,就是韩希孟的《葡萄松鼠图》。

    旧梦依依,物是人非。

    匆匆一眼,她立马扭过头去不敢再看,怕会热泪盈眶,突然泪流。

    韩希孟的《葡萄松鼠图》,她怎么会不喜欢、不中意?

    松鼠茂密蓬松的茸毛,活泼灵巧的身姿,炯炯有神的眼睛,垂涎欲滴的神态和警觉灵敏的表情,在多变的针法缤纷的色彩中被刻画得妙趣天成。绿坡的草苔,藤蔓的纹理,扭曲的树干,甚至葡萄叶上被虫蛀过的窟窿都被表现的逼真形象。韩希孟以她对色彩的神奇感觉,巧妙的运用了深绿、浅绿、深蓝、浅蓝、深黄、浅黄、月牙白和石色,还大胆地将两种对比强烈的颜色放在一起使用,充份表现出颗颗葡萄不同成熟度的质感。

    回来后一梦到夜里,醒来后脑子里转的全是《葡萄松鼠图》,她不停的想韩希孟用了什么针法,齐针、套针、抢针、花针、铺针、虚实针?

    越想越兴奋,脑子发热,身体发烫。

    一赫跑到凉快的荷花池边,终于想明白。

    她先用极细的水路套针分茎,以符合叶脉生长的形态,并采用花绞线用套针绣制松鼠的茸毛,借助丝线的光泽变化,表现松鼠茸毛的靓丽、松软。葡萄藤叶枝干,均绣以外轮廓线,使画面更具立体感,达到绘画不能达到的艺术境界。针脚细密,无针孔缕痕,让人分不清是绣还是画。

    理清楚一切,她技痒难耐,恨不得自己马上动手绣制一幅才好。

    那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刺绣过了,这几年她不仅一直没有刺绣的欲望而且还非常排斥,每次经过老城厢的露香园都有意避开。忽然之间,今天晚上,她就很想刺绣,像小时候坐在小板凳上看外婆、姐姐刺绣,看着看着就伸出手要自己试试。

    她想到这,又感到一阵发冷,早起过誓,永不拿针。

    没有刺绣这些年,她也活得很好,甚至比刺绣的时候还要好。

    一赫想绣,又怕绣。

    她把一切想法压在心上,坠成一块大石头,身体怎能松快起来?

    不病才怪!

    好在有人懂她,知她的心。

    一赫撑起手臂,在这知心人脸颊印下一吻。

    滑落的衣襟现出一只圆润的肩膀,色泽迷人。他伸出手把她拉到怀里,加重这个吻。

    光是一个吻如何够?

    缠绵一整晚,肆意妄为,好不开心。

    日上三竿,他才睡饱起去,翩然而至小饭厅,一赫正脱去围裙从厨房出来。

    “起来了,刚好吃饭。”

    “你亲自下厨?”他笑眯眯地明知故问。

    饭桌上摆好了墨鱼黑豆瘦肉汤、荷塘小炒、芦笋百合、醋拌木耳、还有一碗莲叶粉蒸肉。

    他扬起嘴角偷笑,不客气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粉蒸肉吃起来。

    当真满口留香,心痴神荡。

    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二次吃她亲手烹调佳肴,她又做了他点的菜,不免越发得意高兴。莲叶粉蒸肉很快见了底。

    “你不腻吗?”一赫皱眉,实在不解肥腻腻的粉蒸肉他怎么爱吃。

    “怎么会腻!难得你肯做给我吃。”

    一赫想了一会,恍然他话中的意思,他还惦念着几个月前她不肯为他做粉蒸肉的事儿。

    “做这道粉蒸肉,要用新鲜莲叶做底包着一起蒸去其腥腻才能好吃,没有新鲜莲叶做出来也不够地道。你那时说要吃,还是二月里,我哪里去找新鲜莲叶来?当然只好说不做。”

    “就因为这个原因?”

    袁克放不能相信理由这么简单,当时他可是被气得七窍生烟,牙根痒痒。

    一赫鄙夷地瞪他,“不然,你以为还有什么?”

    是啊,还能有什么?

    关心则乱。

    他“呵呵”陪笑,这快乐来得太突然。

    一赫懒得理他傻瓜似的捧着碗笑个不收,从怀里掏出一张单子。

    “什么啊?”他笑着接过,打开一看,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清单。全是刺绣相关的如棚架、针剪、缎绫、纱罗、绒线、丝线……一赫心细在每一样物品后还写明所要品种、类别如松江的绣针、杭州的剪刀,甚至于哪家丝行哪种颜色。光是各种颜色的丝线就一百多种。

    “上面的东西北平能找到吗?”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