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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她没有杀人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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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苏微凉到剧组的时候,剧组成员基本已经到了。

    进入剧组,谢妍一直陪在她身边,就怕什么意外情况发生。

    李安楠为工作人员安排好工作后,便走到众演员面前,他的面容带着一丝兴奋,似乎对今天的拍摄跃跃欲试。

    “各位,从今天开始我们就要进行为期四个多月的相处,知道各位演员都曾和彼此搭过戏,也就不用担心默契、相处问题……第一幕会拍摄唐心的镜头,没有戏份的演员可以去休息室休息。”

    唐心即苏微凉便是此部影片饰演的角色,她自父亲含冤入狱后,活泼的性格也慢慢变得沉默、安静,直至患了自闭症。

    而苏微凉即将要演的第一幕是她刚刚大学毕业,将家中的旧房卖掉换来的前捐给孤独症儿童中心。

    片场已经布置完毕,这一幕苏微凉并不需要推敲走位问题,她只需要露出一双眼睛,和有些落寞的背影就好。

    机位已经就位,苏微凉的妆容和衣服也都准备好,当李安楠喊了‘ACTIOM’后,她便立刻入戏。

    此时唐心正站在红十字会门口,她双眸微微颤动,手中握着一张支票,然后走进孤独症儿童中心,一路上,她能看到很多表面看似无异的孩子,就那么呆呆地坐在那里。她知道或许他们在看地板上的线,亦或者他们陷入自己的世界中。

    来到院长办公室,唐心敲门走了进去。

    老院长显然是认识她的,双眸慈爱地看着唐心,起身走到她跟前,伸手抱住她,“心心回来了,工作找的怎么样了?”

    唐心抬手回抱住老院长,轻声说:“奶奶,已经找到了。”

    是的,唐心称院长为奶奶,只因她从小也是在这座儿童中心长大,和院长的关系就如亲人一般。

    唐心将手中的支票交给院长,尽管院长并不愿意收,但她态度坚决,也只好先收下了。

    “最近这里添了很多孩子,你去看看吧。”老院长说完,无声地叹息出声。

    她的语气是无奈,亦是刺痛。

    唐心点头离开办公室,她并没有按照院长所说去看孩子,而是沿着走道一直往前走,所到之处,她的回忆都停留在一个小女孩安静孤独地坐在那里,对外界充耳不闻。

    镜头停留在唐心孤寂的背影上,慢慢摇远,直至镜头下的她成为一个点。

    这条结束后,李安楠一连看了很多遍,总觉得缺点什么,直到苏微凉走过去,他又放了一遍,问道:“你自己看看有什么不对的。”

    回看一遍,苏微凉拧眉细细地想着,“其他人都OK,只是我的表现并不是很好。”见李安楠期待的眼神,她继续开口,“唐心从小就有自闭症,而她能去上大学找工作完全是因为心理评估,其实剧本中唐心的自闭症是没有完全治愈的,也就是说那份帮她获得自己自由的心理评估是她自己造的,而我……并没有表现出她刻意的隐藏。”

    “对,缺的就是这一点,我们再来一条。”

    知道自己缺少的是什么,苏微凉拍摄的第二次就很让李安楠满意。

    “既然片场已经布置好了,就准备把发生在这里的场景先拍,所以你要辛苦一点了。”李安楠对着苏微凉说。

    “我没有问题的。”苏微凉回。

    其实很多电影拍摄都是这样,因为场地租借都比较麻烦,还有片场的布置,所以一个场地的镜头尽量会一次完成。

    第二幕拍摄的是唐心小时候,所以苏微凉并没有什么事情,就坐在一边看着小演员演戏。

    而原本在休息室休息的季易阳也走了出来,他走到苏微凉身边,俯身看着她,轻声说:“刚刚你演的很好。”

    虽然是在休息室中,但是他却透过窗户一直在看着苏微凉的拍摄,他看到苏微凉落寞的背影,空洞的眼神,虽然是在演戏,但却让他心疼。

    “谢谢。”苏微凉仰起头看着他,自下而上的看着他脸,竟然都没有一丝死角。而在对上他温柔的眼眸后,她的视线有些闪躲,不动声色地移开。

    “这些孩子很让人心疼。”季易阳也将视线移开,他看向不远处安静坐着的孩子,不由得感叹出声。

    苏微凉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着那一个个过分安静的孩子,唇边的笑意也慢慢敛下,都说患上自闭症、孤独症的孩子是来自星星中的孩子,因为他们的世界没有人懂。他们有时可以一下午坐在那里,重复地去数地板的间隔,或者明明刚刚还对你笑,等你和他说话时会发现,他们的眼神慢慢变空洞,思绪早已经不在了。

    突然想到了卓子辰曾经对自己说过的,“命运上公平的,当剥夺他们欢快的同时,同样赐予了他们其他,你看那个孩子天生就对数字很敏感,给他一串数字只需看一眼他就能记住……”

    听着苏微凉一一列举了周围的孩子,这些是借场地时,院长随口一提的,但是她却用心记在了心里,她身上的闪光点真的让他难以移开眼。

    “我话是不是太多了?”苏微凉见他一直不说话,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她很少对这些有触动,季易阳恰巧又出现了,难免多说了几句。

    “没有,我很喜欢听你说话。”季易阳挨着她坐下,偏头看着她有些泛红的脸颊,眸中含着笑意,“很好听。”

    苏微凉垂头弯唇笑了笑,她今天穿着的是一件墨色的风衣,衬里的衣服也是低领,此时垂头光洁的脖颈划出好看的弧度,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显皮肤的白皙。相较于上一次见她,季易阳觉得她更加美了,从内而外的美的确更加吸引人。

    而此时站在休息室窗前的叶晴岚双眸带着浓浓的不甘心,她不明白苏微凉除了长的好看意外,到底有哪一点吸引了易阳,让他如此迷恋?!

    休息室里聚集了不少明星,不时传来低声笑语,而此时的笑声传到叶晴岚耳边简直就是讽刺,她双眸含着狠厉看向人群中的一名女星,“不知道这是休息室吗?你这么吵大家怎么休息?!”

    “叶影后对不起,我会安静的。”那名女星本来名气就不大,这次能参演群星荟萃的影片本就是感激,在叶晴岚发脾气的时候,她哪敢反驳,立刻闭嘴。

    休息室内的气氛慢慢凝滞,原本轻松诙谐已经消散不在,顿时变得很安静。

    “呦,我说这当了影后的就是牛啊,就能随随便便限制别人说话了?”

    林佳艺从沙发上缓缓起身,语气满是对叶晴岚的不满。她这个人说话很直,所以在圈子里很多人都挺佩服她,但却有都疏远她,因为她的嘴很容易得罪人。

    “我并没有限制她说话,只是想让她声音稍微小一点而已。”叶晴岚转身走过来,双眸微微一闪,看向林佳艺。

    她是知道林佳艺的,从一个三流明星因为一部《侠骨情缘》跃居星辉的一线明星,而后突然消失在娱乐圈,近些月突然出现,竟然是高调和星辉解约签约KE传媒,这则报道足足占据了星辉和KE传媒头条将近半个月。

    并且至今没有记者敢问她比较过激的问题,曾经有一位记者只是不小心提到了她的私人生活,她二话不说一个回旋踢直接让那名记者进了医院。

    这样的丰功伟绩怕是没有那个女星能做到,但林佳艺却做到了。出道为止没有被曝过一丝一毫感情生活,这样另类的明星在圈内也算是一朵靓丽的奇葩存在。

    “我说聊得都挺开心的,你的一句话拿到不怕引来公愤吗?!要是觉得吵就出去,不送!”林佳艺冷哼出声,看着叶晴岚面色很不好,突然爽到了,坐下和身边的人继续说话,还特意提高了声音。

    叶晴岚知道她没什么顾忌,并不打算和她有过多的纠缠,没有说什么,转身走出休息室,她想她是需要静一静了。

    “林小姐,晴岚怎么说也是你的前辈,希望你以后说话注意一点。”沈祈言原本是坐在独立的沙发上,却站起来对着林佳艺礼貌的说话,然后点头离开休息室。

    被点名的林佳艺微微扬眉,似是明白了什么,只是一笑而过。

    叶晴岚离开休息室时,正巧苏微凉已经去拍戏,季易阳独自一个人坐在那里,看着远方。从她这个角度,能看出到他的侧脸,她的思绪翻飞,突然像是回到了四年前,她会轻手轻脚地跑过去,捂住他的眼睛,然后让他猜是谁。

    她缓步走到他身边,阳光正巧照着她的面庞,不由得轻眯起眼,与他并肩坐下。

    “你喜欢苏微凉什么?”她问出口。

    “她坚强、独立、善良、勇敢……太多了。”季易阳没有看她,而是继续看向远方,开口道。

    “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是在季家的私人岛屿上,她逆光坐在沙滩旁的咖啡馆内,翻看着财经杂志,认真的表情很难不让人心动,所以我走过去和她说话。”季易阳将自己和苏微凉第一次相遇的场景告诉了叶晴岚,他双眸微眨像是陷入了回忆中。

    “是吗?那么我们的第一相见,你记得吗?”叶晴岚突然出声问道。

    季易阳转头看向她,那么熟悉的一张脸,却再也没有以前那种感觉,“记得。”

    两个字让叶晴岚的心跳不由得加快,只是他后面的话却让叶晴岚心情跌倒了谷底。

    “只是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如果你学会回头,你会发现比我更适合你的人大有人在。”

    季易阳说完这句话,便起身离开。在经过沈祈言身边时,朝着他轻点头,然后大步向前走去。

    “易阳,你为什么那么残忍?!我等了你那么多年,受了那么多的苦……”叶晴岚转身看着他的背影,大喊道。

    已经不在乎什么名声,只知道心真的很痛,忘不掉就是忘不掉,晚上睡觉一闭眼就是他温润含笑的脸,甚至梦中都是他,她该怎么办?!

    沈祈言狭长的眼眸闪过一丝心痛,他走到叶晴岚身边,伸手将她从地上捞起,轻拍她的后背,无声安慰着。

    心里却是这样安慰自己,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或许再过段时间她就会忘记,然后回头看到自己。

    叶晴岚的痛苦惹来休息室里不少认的观看,他们心里虽然有疑惑,但并不敢多加议论,毕竟刚刚那一幕是影后、影帝再加上天王,太具有冲击了,让他们都难以接受。

    反倒是林佳艺没心没肺地笑的正开心,环顾休息室说道:“我说这叫什么,现世报,整日高傲的和孔雀一样,不还是被人拒绝了。”

    说完,她起身走出休息室,直奔片场拍摄,她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微凉,让她也开心开心。

    片场里,苏微凉已经准备拍摄。此刻片场已经布置成一间房子,房间内全是白色,墙上都被泡沫覆盖,除了一张床之外,没有任何家具。

    房内机位摆设在四个角,李安楠坐在外面看着屏幕,手中拿着对讲机,听着对讲机里传来李安楠喊开始的声音后,苏微凉躺在掀开被子躺在床上。

    她缩在床上,双眸空洞地看着雪白的天花板,眼里没有一丝情绪,像是陷入自己的世界里一样。

    门被打开,一身警察装扮的人走了进来,他面容白俊,手里拿着文件夹,另一只手夹着笔,他瞥见唐心苍白的面容时,不禁叹息,却还是例行公事地问:“唐小姐,希望今天你能配合我的问话。”

    唐心眼眸微眨,将视线落在他身上,轻启唇沙哑地说:“你问。”

    面对她的配合,男人眼眸一怔,打开文件夹,“唐小姐,你与死者是什么关系?”

    “我是她养大的。”唐心回。

    “二十二日下午两点至五点你在哪里?”

    “孤独症儿童中心,奶奶约见我,想和我商量院里的事情。”

    “当时你见到了院长了吗?”

    “没有,我一直在办公室等她,直到三点半觉得不对劲才出去寻她……”唐心说道这里,双眸紧紧闭上,眼角已经划过一丝泪水,她不敢相信一直疼爱她、关怀她的奶奶就这么离开了她。

    房内陷入死一般的沉默,唐心压抑着内心的悲痛,看向警察问:“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按照病例,你曾经有自杀倾向,经专家分析你很可能有第二人格,所以我们暂时不能放你出去。”

    说完后,他关上门走了出去。

    镜头给了苏微凉特写,脸颊上有泪水滑过的痕迹,让人怜惜。

    苏微凉整理衣服,走出来就看见林佳艺向着她招手。

    “佳艺来的正好,等会儿就有你的戏份。”

    李安楠看她走过来,说了声之后,就去拍别人的戏份。

    搬器材、布置下一个场景需要的片场,因而现场比较混乱。

    林佳艺走了过来,双眸闪光拉住她,说道:“叶晴岚刚刚嚎啕大哭,啧啧…看的真爽!”

    “哭?易阳弄哭的?!”

    在看到林佳艺的表情时,她已经明白自己是猜对了,能让叶晴岚哭的应该只有季易阳了吧!

    “我说你没什么反应?难道不觉得易阳做的很对吗?!”林佳艺一脸笑意地问。

    苏微凉唇边带了笑意,“我不知道他做的对不对,但是要是我,也不会接受叶晴岚,她…太过功利化,嫉妒心也太强了。”第一次见叶晴岚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女人城府很深,她还一直把自己当做是假想敌,真的让人很恼火。

    “好啦,我们不聊这些烦人的事情了。”林佳艺拉着苏微凉坐下,决定不去理会叶晴岚这档子破事,“开机发布会后,卓少和韩煜打架的视频竟然没有传出来,是你家那位做的手脚吗?”

    “……不是。”苏微凉沉默一会儿开口,“我猜想是韩煜做的,他本来是想靠着那次发布会去黑卓子辰,但是最后却被我的话搅浑了。”

    三天前的开机发布会并没有传出一点风声,就连阳光报社也没有曝出来,苏微凉的话已经将舆论偏向韩煜,所以他不会再去费时费力去处理这些琐事,那么只能是韩煜自己,他知道这件事已经对卓子辰造成不了冲击,当然也不会赔上自己。

    “我觉得韩煜这个人心术不正,你要小心他了。”林佳艺将手搭在苏微凉肩膀上,认真地说。

    她看人很准,所以在韩煜看苏微凉的眼神中,她看到了他眼底的贪婪和渴望,保不准哪一天韩煜会对她下手。

    “你是提早进入了角色吧!”苏微凉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等会就有你和白宇浩的戏份,快去准备吧!”

    她今天上午的戏份已然结束了,剩下的便是白宇浩和林佳艺的戏份。

    林佳艺在影片中饰演的是一位叫张怡的女警察,而白宇浩则是她的小跟班张晖,同时也是她的亲弟弟。前一幕白宇浩饰演的就是那位问话的警察,而接下来的一幕是张怡和张晖两人碰面分析的场景。

    换装之后,林佳艺和白宇浩向着李安楠比划了一个OK后,便开始对戏。

    张晖从里面走出来,他双眸带着疑惑和担忧,走到张怡面前时,说道:“姐,我觉得整件事情很蹊跷。”

    “工作时间,请叫我张sir。”

    张怡穿着警服,一头栗色卷发已经在发型师的打理下变成直发,高高地扎起,她拿起帽子敲在张晖的头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他。

    “是,姐…张sir。”张晖将笔录递给张怡。

    “这几天,我每天都会去问唐心相同的问题,但是她给我的要么是沉默,要么就是空洞的表情,但是今天她竟然回答了我的问话,并且条理清楚,让人看不出任何端倪。”

    张晖在说话的时候,张怡已经看完问话内容,“你是说,这可能是唐心的第二人格?”

    “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是她回忆那天的事情面上痛苦的表情也不像是装的。”

    张晖学过微表情鉴定,问话的时候,唐心所说的都是真的,但是本月二十二日下午三点到五点这两个小时中,她并没有人证,所以还是洗脱不了嫌疑。

    “你这小子,在同情她!”张怡拿着文件夹直接敲在他头上,“作为人民警察,在办案子的时候,露出这种同情的表情合适吗?!”

    “姐…嘿,先别打我,现在是下班时间!”张晖指了指手表,然后继续说:“我总觉得凶手不是唐心,一个人再怎么可恶,也不会杀死养了她二十年的奶奶吧!”

    “前年,我在临海市办了一个案子,父亲把自己的妻儿杀死分尸从马桶里冲走了。”

    “去年,就在帝都,儿子因为不满母亲的管教,用大火活活烧死了他妈妈。”

    “还有……”

    “停!姐,我知道你办过很多凶杀案,但是你不能否认这些都是个别案件,并不能代表唐心这个案子。”张晖直接打断她,说道。

    “我说你不会是看上那小姑娘了吧!怎么今天总和我作对啊!”张怡内心恼火,什么情况这是?!

    “怎么可能?我只是发表自己的观点,但是一切还是要有证据。”张晖面色一怔,刚忙推脱。

    “好,我们现在再次分析一次,死者是唐心第一个发现的,但是她发现后并没有及时报警,而是在两个小时后才报的警,那么这两个小时她在哪里,又做了什么?!”张怡开口分析,拿着笔在纸上画着线索。

    “我向唐心问过这个问题,但是她闭口不答,鉴于她曾经患过很严重的自闭症,可以说明她心里是存在缺陷的,不排除专家分析的第二人格犯案。”张晖补充,“但是关了她一个星期,其中按照专家的试探她并没有出现任何异常,根本看不出有第二人格。”

    “或许她藏的很深。”张怡开口,“当第二人格知道自己有危险时,会下意识地躲藏一段时间,这是心理范畴中正常的事情。”

    “你们分析的都没有错,但是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一道男声从张怡和张晖的身后传来,“她没有杀人动机。”声音温润好听。

    男人迈着步子踱步走过来,他身着警服,单手插在裤袋中,唇边含笑逆光站着。

    ------题外话------

    乃们咋不冒泡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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