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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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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握了握她的手,以示安抚:“经理,我想一定是弄错了,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不如我们先好好调查一下。”

    “有什么好调查的,肯定是她抄了我的,”萧慧瞪了我一眼,仿佛觉得我这种人不可理喻,“真是看不出来,顾总监的手下居然是这种剽窃别人成果的小偷。”

    经理脸色铁青。

    韩悦哭喊:“没有,我没有chao袭,这份报告是我查了很多资料,去了很多地方,然后一个字一个字敲出来的,怎么可能抄,抄……”

    她实在是没有力气说下去了,一双眼睛通红得吓人。

    经理若有所思地盯着手里的两份报告,最终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韩悦葱会议室里出来一直在哭,怎么哄也哄不住,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不停地滚落。

    “乖,不要哭了,我相信你,”我将抽好的纸巾递给她,“可是光我相信你没有办法,我们必须得证明这份报告是你写的,不然以后会有大麻烦。”

    韩悦眼睛里刚冒出的光,因为我的后半句话又黯淡了下去。

    这个时候想说实话比较重要,那些漂亮话,能少说就少说,再有一点就是,萧慧那个人不好惹。

    怎么形容呢。

    反正萧慧是吃肉不吐骨头的人,想让她承认自己的罪行,恐怕比登天还难,咬你一口,你回击她一句,她必定会反咬你十口,这就是萧慧。

    不然的话,光凭她的后台在这里是站不住根的。

    为了安抚这个小姑娘的心情,我决定带她去吃那家日式料理,上一次我跟她提起的时候,她的眼睛里都冒着星光,俨然一个小吃货。

    为了活跃气氛,我将何宁静也叫了过来,因为这个,我还被她骂了一顿,说我一天正经事不做,就知道破坏她的美容觉。

    “好啦,不要绷着一张脸了,依我看,那个叫萧慧的女人纯粹就是在找茬,”何宁静一边吃一边分析,“就像你们说的,她是一个一旦得罪了他就不会善罢甘休的人,那么很显然,这次她就是报仇的。”

    我忍不住叹气:“这个女人是真的很难对付,我在公司里看到她都会绕道走,只是没想到她这次竟然把心思挪到了韩悦身上,而且还是用那么卑劣的手段。”

    想想她那嚣张的眼神,我就来气。

    韩悦一点胃口也没有,她吸着鼻子,眼泪汪汪的,我向来心软,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更是疼得不像话。

    如果这一次,输给对方的话,那么也就意味着韩悦估计以后可以不用在这行混了,因为没有人会要她。

    “这年头也真是稀奇,偷了别人东西,反而说自己被偷,没有比这更恶心的事了。”何宁静摇头叹气,觉得这个事情很难办。

    韩悦也坦诚,那份报告在被送进经理办公室之前,只有萧慧见过。

    我一直在思考这件事,直到李盛叫我吃饭,我才半迷糊半清醒地回应。

    “你说的这件事,我也清楚,”李盛给自己盛了碗汤,他看起来倒是一点感觉,可能是见多不怪了,“你们不要激动,这些事情我会想办法处理的。”

    我顿时瞪大了双眼:“你要处理?”

    他勾唇轻笑:“怎么,到这个时候,还是不肯相信我,我们清妍真的很可爱,不过我会想到办法向你证明我所言非虚。”

    部门里的小姑娘都跑来安慰韩悦,好像她是什么重病伤员,得加倍照顾。

    她们一个二个说了很多废话,但中心思想不变,那就是尽可能地不去招惹萧慧,否则只会两败俱伤。

    韩悦不明所以,但是她此刻的心情很糟糕,也没有那个心思去理解别人说的话。

    中午她也吃得很少,基本上没怎么动筷子。

    端着餐盘往回走的时候,正好看见韩悦走过来,果真是冤家路窄,她那双涂了厚厚眼影的眼睛,轻轻眨了眨,挑衅的味道非常浓厚。

    这个女人是真的很可恶啊,平日里不到员工食堂就餐的她,现在居然亲自驾临,还在那里洋洋得意。

    不过,她是针对什么呢。

    萧慧的确是个厉害人物。

    她始终坚持报告是她亲手所写,没有假他人之手,而且还做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好像全天下最委屈的人就是她了。

    更令人称奇的是,竟然有很多人信了她的话。

    更离奇的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去查证,就将韩悦定罪,好似他们一直在用上帝的视角看人,前因后果全都了然于心一样。

    我气不过,打算去跟经理讨个说法,却恰好看见萧慧在那里。她用手捂着眼睛,双肩颤抖,脚下的高跟鞋时不时地敲打着地面,发出轻微的响声。

    真是演戏的高手,不去当演员真是太可惜了。

    据说,当初她可是费尽心思要进演艺圈的,但她那个顽固又不懂变通的父亲坚决不点头,因为在他看来,演戏什么的,都属于不务正业,消耗隐私不说,三天两头还要传个绯闻,简直有害无益。

    而萧家最注重名誉,因此萧慧的明星梦就此划上终点。

    “你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紧过来,我正好有事情要找你。”经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总算注意到了我。

    萧慧的脸上依旧挂着委屈的表情,嘴角却是微微上扬,自然也就泄露了她洋洋自得的小心思:“顾总监不好好呆着办公室里上班,跑这里来做什么,是想来看我的笑话么。”

    说着,她还故意抬手揉了揉眼睛,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我定定地看着她,这么自然又不做作的演技真是不多见,弄得我还真想跟她讨教一下,以便我妈再训我时可以派上用场。

    说不定,我还能从罗女士那里赢得几声赞扬。

    经理用力咳嗽了几声。

    “清妍,报告的事情你先不要管,先把目前的项目做好,我给你联系了几个国外有名的设计师,到时候你跟他们好好交流一下,顺便也散散心。”

    他顿了顿,又看向萧慧:“你也出去吧,人事部来了新人,你去带带他们,不要总是想着偷懒,我每天都在看监控。”

    萧慧语气柔弱:“我也没有偷懒呀,不然我的报告……”

    话还没说完,经理就抬手打断了她,眼神中带着点冷淡,显然他不想再听到报告这两个字。

    但是,这件事情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我握着手里的U盘,在萧慧离开后缓缓开口:“我知道您现在忙,不想听我的话,可是我还是要说,韩悦是我的下属,也是我一路看着过来的,所以我相信她的人品,她绝对不可能做出chao袭别人的事情,更何况那份报告,我也有参与。”

    经理本来不大的眼睛,这会睁开了一些。

    他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光看着我,好似我说的是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

    以前的我不懂人情世故,进了公司,也不知道如何跟别人打好关系,那时候,这位经理就是用这种眼神看我的。

    我忽然明白了。

    “你的意思我也明白,无非是想还下属一个公道,”他摘了眼镜,靠在椅背上轻轻叹气,“可是清妍,这个世界上哪里有绝对的公道呢,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真是滑稽,难不成就这样将自己的成果拱手让给他人?

    这不是为虎作伥是什么?

    想到萧慧那张写满自得的脸,我就按耐不住自己的脾气,将U盘放在办公桌上,语气尽量平静:“我进公司也这么多年了,脾气也磨的差不多了,你说的那些人情世故我也都明白,可是唯独这件事情我不能容忍。”

    我要管到底。

    还记得我跟那个孩子第一次相见的时候,天下着雨,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泥土的香味,植物的清新,全部混合在一起。

    小姑娘撑着一把透明的雨伞,像个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地向我走来,笑容明朗,两个小酒窝也跟着若隐若现,实在可爱极了。

    我在她身上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个没有被岁月腐蚀的我,那个棱角依旧鲜明的我,那个只管向前从不后退的我……

    “顾小姐,你跟照片一模一样呢。”她盯着我的脸瞧了半天,然后露出十分愉悦的表情。

    我忍不住笑,小姑娘真是藏不住心思,所有的喜怒哀乐全部都表现在脸上,不像我们这些早已被时光磨平了棱角的人,总喜欢把情绪藏在心里。

    她说一直很喜欢我设计的作品,所以非常努力地学习,只为了能够进我们公司。

    可是如今……

    每走一步就沉重一分,我连回部门的勇气都没有,觉得自己真是没用至极。

    我没有人脉,也没有强大的后台,经理说的很清楚,像我这样的人,老老实实做好本职工作就行,如果想大发慈悲对别人施善心,那就得爬到更高的位置。

    “清妍姐,你没事吧,我看你的脸色不太好呀。”小美突然叫了起来。

    她向来如此,见谁都问好,若是谁的脸色差了,她一定会上前关心,可她多半只是做做样子,并不是真的关心。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小美露出神秘的笑:“清妍姐,你为什么一定要查证呢,其实抄不chao袭的根本不重要呀,萧慧她也不是那么无聊的人。”

    “你什么意思?”我不太习惯跟她这种人接近,所以往后退了几步,离得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