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知其不可而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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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翟天宝像是被一阵刺骨的寒意彻底击倒，下意识地想要从杜锦屏身边逃离。
可杜锦屏却用力地抱住她。
“你不要怕，除了我，没有人知道，”她安慰地轻轻拍着翟天宝的后背，“所以刚才看到你跟顾总在一起，我都吓死了，以为你是像那种下头言情小说里的女主角一样故意找机会去接近他。”
“我没那么傻的，”翟天宝有些哽咽，“而且他早就拒绝过我了。”
杜锦屏的手突然顿了一下。她心中忽然闪过一丝不该有的灵光——那些被顾参商强夺的画，还有那块被他用各种理由强占的流麻，在这一刻终于有了答案。
有一瞬间，她忽然想要揭开这个真相，告诉翟天宝，顾总并不讨厌你，趁他现在还没结婚，要不你再努力一下。
可这个疯狂的念头很快偃旗息鼓了。
就算翟天宝和顾参商真的两情相悦又怎样？
小情侣用爱对抗压迫，只有小说才敢这么写。
现实就是顾参商的爸爸凶得要死，陈墨竹他们去道贺还被喷了一通，说他们都老大不小了还玩物丧志，就知道跟着顾参商胡闹。有人不服，说游戏也是艺术。结果顾洪武骂得更凶了，说狗屁艺术，不登大雅之堂的玩意儿，还敢给自己脸上贴金。
全组人被骂得大气都不敢喘，要不是洪霞珠把顾洪武安抚住，他们那帮人没准连年都跨不过，就要被赶出来。
可是洪霞珠……
一想到她，杜锦屏不禁撇撇嘴。
她一点都不喜欢洪霞珠。
说来只是一桩无关紧要的小事：那天洪霞珠造访参天物华给大家送巧克力，恰巧杜锦屏戴了枚样式夸张的戒指，接巧克力时，不小心在洪霞珠昂贵的爱马仕鳄鱼皮铂金包上蹭了一下。
明明没留下一点痕迹，可杜锦屏清楚地看见洪霞珠皱紧眉头，几乎是刻意地把包挂到肩上。
那个嫌恶的神情，杜锦屏一辈子都忘不了。
她不明白，洪霞珠这样一个恨不得把资产阶级刻在脑门顶上的人，怎么能和顾参商走到一起。
虽然顾参商为人清冷，但他从不因为出身搞区别对待，甚至能豁出去脸面，跟她这样一个小员工抢翟天宝的画……
杜锦屏不由叹了口气。
她自然觉得顾参商从各种意义上来讲都和翟天宝比较般配，但世事也不都如她所愿。
就好比现在，除了能借个肩膀让翟天宝哭一哭，她什么都做不了。
不过大哭一场也是有好处的。至少哭完之后，看起来，翟天宝放下了。
翟天宝不能不放。
顾参商和洪霞珠结婚是必然，而她的捷足先登只是意外。况且在爱情之外，她还有生活。
她想要很多很多的爱，如果没有，那就退而求其次，要很多很多的钱吧。
可生活似乎并不想让她如愿。假期一结束，坏消息接踵而至。
那一天，她照例去参天物华找陈墨竹听取反馈，刚进公司，就发现原先研发的工位空了一大片。
翟天宝本能地感觉到不妙。
公司有人员变动是常态，但如此大规模的人员流失，显然不正常。
如她所料，不久后她就从陈墨竹口中得知，负责第二阶段的研发组，突然集体跳槽到了金桥互娱。
更让她不安的是，一贯看起来游刃有余的陈墨竹，此时也流露出无法掩饰的焦躁。
“三阶段的东西先放一放，现在得把二阶段的内容补完，”他的声音疲惫到沙哑，“你可能没有替别人收拾烂摊子的经验，但是没辙，我现在只能赶鸭子上架……”
可不等他交待工作，翟天宝就被谷啸泉叫走了。
一进他的办公室，翟天宝就被刺鼻的烟味熏得下意识地掩住鼻子。
看到桌上的烟灰缸里堆满烟头，再联想到先前的种种——
不等谷啸泉开口，翟天宝抢先问道：“顾参商怎么了？”
她的敏锐让谷啸泉很是意外，愣了一下，才苦笑着摇头：“完了，我还以为你知道……”
翟天宝已经开始拨打顾参商的电话。
可这一次回应她的，是一个空洞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她不死心，再次打过去——
“别白费力气了，”谷啸泉按下她的手，哑声劝道，“我找他找了几天，一直没回音。”
翟天宝死死握着手机，用力到指关节都有些发白：“是在备婚吗？”
“咱俩谁跟他结过婚，你还是我？他备婚什么状态你不知道？”
谷啸泉并不觉得这个玩笑不合时宜，看到翟天宝指责的目光，他反而笑了起来：“瞪我也没用，这不明摆着吗？他不想跟洪霞珠结婚，但是现在被摁着了。”
倒是有些出乎预料，不过眼下翟天宝并不关心谷啸泉如何得出这个结论。
她只想要结果，只想知道顾参商平安无事。
在她人生最灰暗的时候，只有他伸出援手。
而现在，终于是她回报的时候了。
“你们教授能联系上他吗？”翟天宝怀抱着一线希望。
谷啸泉却笑得无奈而讽刺：“拉倒吧，顾洪武可恨死我们那帮教授了，说过好几次，要不是那些个教授吹风，他的好大儿现在就该在华尔街闯出名头，怎么也不至于跟着我们这帮穷鬼瞎折腾……哎，你干嘛？”
翟天宝跑到他的电脑前，打开了搜索页面。
“找个人，”她回答得言简意赅，“说不定能帮上忙。”
“那你也不能……我，艹！”谷啸泉骂得字正腔圆，眼睛也瞪得老大，“你找她？疯了？”
“总得试试，”翟天宝长出一口气，“我现在也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了。”
望着搜索结果上那个笑得慈祥的老人，谷啸泉却不禁紧张起来。
他承认翟天宝的想法不错，可是为一个顾参商惊动她老人家，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于是，就在翟天宝即将出门时，谷啸泉匆匆叫住她。
“天宝，”他面露难色，“要不我陪你一起吧……”
“不用，”翟天宝一点余地都没留给他，“走了个项目组，顾参商又不在，参天只能靠你了。”
连她都能看出来，谷啸泉本就沉重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
“可是人家来头那么大，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
“见过一次，”翟天宝咬咬牙，暗暗给自己打气，“碰碰运气吧，没准能行。”
可谷啸泉还是放心不下：“天宝，人家也不是什么青天大老爷，何况顾参商这摆明了是家事……”
“谷子哥，”翟天宝这才明白他的苦心，感激地笑着，“你放心，我有数的。”
那一瞬间，翟天宝像是被一阵刺骨的寒意彻底击倒，下意识地想要从杜锦屏身边逃离。
可杜锦屏却用力地抱住她。
“你不要怕，除了我，没有人知道，”她安慰地轻轻拍着翟天宝的后背，“所以刚才看到你跟顾总在一起，我都吓死了，以为你是像那种下头言情小说里的女主角一样故意找机会去接近他。”
“我没那么傻的，”翟天宝有些哽咽，“而且他早就拒绝过我了。”
杜锦屏的手突然顿了一下。她心中忽然闪过一丝不该有的灵光——那些被顾参商强夺的画，还有那块被他用各种理由强占的流麻，在这一刻终于有了答案。
有一瞬间，她忽然想要揭开这个真相，告诉翟天宝，顾总并不讨厌你，趁他现在还没结婚，要不你再努力一下。
可这个疯狂的念头很快偃旗息鼓了。
就算翟天宝和顾参商真的两情相悦又怎样？
小情侣用爱对抗压迫，只有小说才敢这么写。
现实就是顾参商的爸爸凶得要死，陈墨竹他们去道贺还被喷了一通，说他们都老大不小了还玩物丧志，就知道跟着顾参商胡闹。有人不服，说游戏也是艺术。结果顾洪武骂得更凶了，说狗屁艺术，不登大雅之堂的玩意儿，还敢给自己脸上贴金。
全组人被骂得大气都不敢喘，要不是洪霞珠把顾洪武安抚住，他们那帮人没准连年都跨不过，就要被赶出来。
可是洪霞珠……
一想到她，杜锦屏不禁撇撇嘴。
她一点都不喜欢洪霞珠。
说来只是一桩无关紧要的小事：那天洪霞珠造访参天物华给大家送巧克力，恰巧杜锦屏戴了枚样式夸张的戒指，接巧克力时，不小心在洪霞珠昂贵的爱马仕鳄鱼皮铂金包上蹭了一下。
明明没留下一点痕迹，可杜锦屏清楚地看见洪霞珠皱紧眉头，几乎是刻意地把包挂到肩上。
那个嫌恶的神情，杜锦屏一辈子都忘不了。
她不明白，洪霞珠这样一个恨不得把资产阶级刻在脑门顶上的人，怎么能和顾参商走到一起。
虽然顾参商为人清冷，但他从不因为出身搞区别对待，甚至能豁出去脸面，跟她这样一个小员工抢翟天宝的画……
杜锦屏不由叹了口气。
她自然觉得顾参商从各种意义上来讲都和翟天宝比较般配，但世事也不都如她所愿。
就好比现在，除了能借个肩膀让翟天宝哭一哭，她什么都做不了。
不过大哭一场也是有好处的。至少哭完之后，看起来，翟天宝放下了。
翟天宝不能不放。
顾参商和洪霞珠结婚是必然，而她的捷足先登只是意外。况且在爱情之外，她还有生活。
她想要很多很多的爱，如果没有，那就退而求其次，要很多很多的钱吧。
可生活似乎并不想让她如愿。假期一结束，坏消息接踵而至。
那一天，她照例去参天物华找陈墨竹听取反馈，刚进公司，就发现原先研发的工位空了一大片。
翟天宝本能地感觉到不妙。
公司有人员变动是常态，但如此大规模的人员流失，显然不正常。
如她所料，不久后她就从陈墨竹口中得知，负责第二阶段的研发组，突然集体跳槽到了金桥互娱。
更让她不安的是，一贯看起来游刃有余的陈墨竹，此时也流露出无法掩饰的焦躁。
“三阶段的东西先放一放，现在得把二阶段的内容补完，”他的声音疲惫到沙哑，“你可能没有替别人收拾烂摊子的经验，但是没辙，我现在只能赶鸭子上架……”
可不等他交待工作，翟天宝就被谷啸泉叫走了。
一进他的办公室，翟天宝就被刺鼻的烟味熏得下意识地掩住鼻子。
看到桌上的烟灰缸里堆满烟头，再联想到先前的种种——
不等谷啸泉开口，翟天宝抢先问道：“顾参商怎么了？”
她的敏锐让谷啸泉很是意外，愣了一下，才苦笑着摇头：“完了，我还以为你知道……”
翟天宝已经开始拨打顾参商的电话。
可这一次回应她的，是一个空洞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她不死心，再次打过去——
“别白费力气了，”谷啸泉按下她的手，哑声劝道，“我找他找了几天，一直没回音。”
翟天宝死死握着手机，用力到指关节都有些发白：“是在备婚吗？”
“咱俩谁跟他结过婚，你还是我？他备婚什么状态你不知道？”
谷啸泉并不觉得这个玩笑不合时宜，看到翟天宝指责的目光，他反而笑了起来：“瞪我也没用，这不明摆着吗？他不想跟洪霞珠结婚，但是现在被摁着了。”
倒是有些出乎预料，不过眼下翟天宝并不关心谷啸泉如何得出这个结论。
她只想要结果，只想知道顾参商平安无事。
在她人生最灰暗的时候，只有他伸出援手。
而现在，终于是她回报的时候了。
“你们教授能联系上他吗？”翟天宝怀抱着一线希望。
谷啸泉却笑得无奈而讽刺：“拉倒吧，顾洪武可恨死我们那帮教授了，说过好几次，要不是那些个教授吹风，他的好大儿现在就该在华尔街闯出名头，怎么也不至于跟着我们这帮穷鬼瞎折腾……哎，你干嘛？”
翟天宝跑到他的电脑前，打开了搜索页面。
“找个人，”她回答得言简意赅，“说不定能帮上忙。”
“那你也不能……我，艹！”谷啸泉骂得字正腔圆，眼睛也瞪得老大，“你找她？疯了？”
“总得试试，”翟天宝长出一口气，“我现在也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了。”
望着搜索结果上那个笑得慈祥的老人，谷啸泉却不禁紧张起来。
他承认翟天宝的想法不错，可是为一个顾参商惊动她老人家，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于是，就在翟天宝即将出门时，谷啸泉匆匆叫住她。
“天宝，”他面露难色，“要不我陪你一起吧……”
“不用，”翟天宝一点余地都没留给他，“走了个项目组，顾参商又不在，参天只能靠你了。”
连她都能看出来，谷啸泉本就沉重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
“可是人家来头那么大，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
“见过一次，”翟天宝咬咬牙，暗暗给自己打气，“碰碰运气吧，没准能行。”
可谷啸泉还是放心不下：“天宝，人家也不是什么青天大老爷，何况顾参商这摆明了是家事……”
“谷子哥，”翟天宝这才明白他的苦心，感激地笑着，“你放心，我有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