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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一席话,激起千层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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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最终还是适可而止,担心把她惹毛了,反倒是吃不了兜着走。

    这天晚上,除了那个系围裙的动作,似乎真的谨守本分,绅士有礼到了极致,吃完饭,他负责收拾厨房和打扫房子的卫生,萧潇在书房忙碌,沈微澜睡了,钟皓寒才离开。

    离开的时候,他看了一眼紧闭的书房门,春梦里的女主角、孩子他妈、他的合法妻子,今晚又是他们的新婚之夜,钟皓寒心有渴望吗?怎会没有?潜伏在身体里的*横冲直撞,但他最终没有尝试冒险,他告诫自己,凡事一步一步来,他不能把她逼的太紧,沈萧潇太执拗,若跟她硬碰硬,只会两败俱伤。

    第二天早上,萧潇晨跑的时候,钟皓寒拧着早点出现在D座楼下,容貌俊雅,神态淡漠,吸引不少业主和行人频频回首观望。

    “你今后能不能不要站在楼下。”这男人长得太招摇,站在楼下,估计她没崩溃,过往的行人倒先崩溃了。

    “我不是在等你,然后一起回家吗?”钟皓寒站在她面前融融一笑,晨曦阳光晃着他漆黑的眸,只添琉璃剔透,可谓惊艳,这景,这人,不知会让多少女人倾心相待?

    萧潇敛眸,“多此一举。”向着楼梯口走去。

    钟皓寒跟上去,“怎能是多此一举?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让儿子知道他的父母很恩爱。”嘴角噙着笑,虽然很淡,却是暖意袭人。

    “……”萧潇无语。

    果然,沈微澜看见他们一起从外面回来,脸上漾着笑意,他起床后,发现萧潇和钟皓寒都不在,正纠结该做几份早餐,他们就回来了。

    萧潇上楼去洗澡,钟皓寒帮沈微澜把买来的早餐分别放在盘子和碗里后,拿起今天的报纸,漫不经心瞄了一眼,似乎不相信般,将那报纸往眼前凑近了一些,脸色沉了下去。

    这天晨间早报,刊登的竟然是姚飞和沈田甜昨晚在餐厅吃饭时亲昵的牵手照,虽然只是背影照,但任谁都能看得出来,那女的是沈氏新产品的代言人沈田甜,至于男子,同样是个背影,但却众说纷纭,众人对他的身份十分好奇。

    画面中的男子,虽然只显露背影,钟皓寒认出他是姚飞。

    姚飞和沈田甜?怎么可能?钟皓寒前后见过姚飞三次,凭直觉,姚飞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男人。

    众所周知,钟皓寒之前就算闹绯闻,也只是看似约会罢了,再不济摄像角度偏差,偶尔会出现暧昧情形,但姚飞这张绯闻照,没有任何作假,是货真价实的牵手照。

    钟皓寒觉得,姚飞和沈田甜的牵手照绝非表面上那样简单。

    后来,萧潇下楼吃早餐的时候,随手拿起钟皓寒放在一边的报纸,出神的发起呆来。

    “发什么呆?粥要凉了。”钟皓寒坐在她对面,拿着筷子把咸菜夹到她面前,萧潇低头看着,餐桌上映出她的脸部倒影,表情不甚清晰。

    “你可以先走。”吃粥间隙,她说。

    钟皓寒沉默几秒,“我让杜枫俊送你和儿子。”

    萧潇抬眸看了他一眼,“不了,我自己开车。”脸色平静,内心却是暗潮汹涌,若是姚飞和其他女子的牵手照上头条,她不会阴霾浮动,可和姚飞上头条的是沈田甜,就算她和沈田甜的关系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但沈田甜毕竟是她同母异父的妹妹。

    萧潇想法和钟皓寒竟然不谋而合:这张牵手照绝非表面上那么单纯。

    姚飞要干什么,还是沈田甜要干什么?

    钟皓寒并不勉强,放下筷子,拿起勺子吃粥,“我今天很忙,晚上就不回来吃晚饭了。”

    萧潇心不在焉“嗯”了一声。

    “萧潇,今天是不是有什么重大新闻?”沈微澜向着萧潇手里的报纸瞅了瞅,之前见钟皓寒盯着那张报纸好一会儿,现在萧潇也是一样,心想,该不会是钟皓寒和那个姚思思又上报了吧?

    “没什么。”萧潇若无其事放下手里的报纸。

    ……

    姚家餐厅:姚思思下楼见父亲盯着报纸脸色难看,好奇之下,走近看了一眼。

    【豪门千金与一神秘男子牵手,绯闻还是真爱?】

    难以置信中,姚伯儒似是开口问她,“此人是不是姚飞?”照片上的男子就是姚飞,他却自欺欺人着。

    姚伯儒被绕糊涂了:不是说姚飞和沈萧潇吗?怎么是沈田甜……

    ……

    沈家大宅院沈之歆居住的院落:田继洲拿起报纸的时候,正在喝豆浆,看见头版头条,一口豆浆险些喷出来。

    沈之歆因为昨晚失眠,起床比较晚,后来攥着报纸,盯着上面的照片,眼神里仿佛席卷着一场风暴。

    “歆歆……”田继洲小声唤她。

    沈之歆报纸捏紧,关节泛白,昭显着她的怒气有多浓,声音足以达到零下几度,“这个男人是不是姚飞?”她没有见过姚飞本人,但暗地里调查过姚飞,手里也有一些姚飞的照片。

    田继洲想了想,说道,“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已经让人去调查了,很快就有消息传来。”他知道照片上的男人就是姚飞,但若承认,担心沈之歆怀疑他暗查过姚飞和沈萧潇。

    沈之歆看着田继洲,就那么看了几秒,嘴角弧度冷却下来,“交给公关部处理,我不希望这事继续蔓延下去。”

    “你是不是应该见见姚飞?”田继洲问。

    “这事我有分寸。”

    放下报纸,沈之歆给沈田甜打电话,电话却是关机,之后,又给沈萧潇打电话,电话通了之后,却是好一阵沉默,最终沉沉的闭上眼睛,对沈萧潇道,“萧,替我约一下姚飞。”

    这一次,萧潇竟是出奇的好说话,“我上午有课,下午给你回话。”让沈之歆见见姚飞也好,免得沈田甜唯恐天下不乱。

    沈田甜这辈子没少在报纸头刊上出现过,特别是近两年,她做了沈氏的代言人后,和男明星牵手上报的情景比比皆是,但那只是为了拍广告,拍微电影,现如今却是货真价实,富有情调的西餐厅,浪漫的烛光晚餐,镜头清晰率很高,她甚至能够看到自己嘴角的笑意。

    昨晚,因为一个不慎,差点撞在一个服务生的身上,所以姚飞很有绅士风度的牵起她的手,那一刻,她有着报复某人的快感。

    可是今天一大早,看见报纸,她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这个大祸临头跟沈萧潇无关。

    沈田甜开车前往新风路的时候,希望沈萧潇早一点看见今天的报纸,看见同母异父的妹妹跟自己的男人共进烛光晚餐,还手牵着手,心里应该不好受吧。

    但想到严厉的母亲,想到自己是沈氏的代言人,她害怕了,抓着报纸就奔姚飞的别墅来。

    姚飞走出来,第一眼看到的是沈田甜,第二眼看到的是她手里抓着的报纸,呃……抓着报纸的白皙手指似乎正在一点点的收缩,如果他没看错的话,指尖似乎因为太过用力,所以还泛着青白。

    生气了?

    沈田甜的确在生气,但她很懂得沉敛怒气,扬了扬手中的报纸,“恭喜你,也顺便恭喜一下我自己,因为我们一起上报纸了。”

    “……我看看。”姚飞惊讶的伸出手,皱了皱眉。

    沈田甜把报纸递给他,姚飞看着报纸上手牵手男女主角,抿唇,“啪”的一声把报纸直接摔在一旁的茶几上。

    看那架势,明显是震怒了。

    “太过分了。”拿起手机,开始拨打号码,电话刚一接通,就对融通集团下属的某报业公司呵斥道,“我是姚飞,我立刻命令发刊报社停刊,有关于道歉声明,我希望出现在明天的报纸上。”

    “道歉有什么用?报刊量发行很广,天一亮,看到报纸的人如果有五分之一,吃完早餐的时候,就有五分之二;上班的时候,有五分之三;中午吃饭的时候有五分之四,到了晚上全家聚在一起,议论八卦的时候,将会是五分之五。”不是沈田甜太把自己当回事,姚飞是融伯儒的私生子,本来身份就敏感,目前很多人还不认识姚飞,但这样的绯闻一出来,融通集团就会近水楼台先得月曝光姚飞,那样的话,沈萧潇也会随之浮出水面,一旦大家知道沈萧潇和她的关系,人们自然而然会联想妹妹挖姐姐的墙脚……

    沈田甜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前没有想这么多,是没想到她和姚飞会上头条。

    姚飞安抚她,“别担心,就说图片是PS的,过一段时间,这事也就消停了。”

    沈田甜嘟囔道,“越描越黑。”

    “那你说该怎么办?”姚飞问她。

    他这么一说,沈田甜反倒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沉吟了片刻,问他,“你事先知不知道这件事情?”他是这家报业公司的少东家,怎么会不知道牵手照上报的事。

    姚飞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悦,“如果我知道,今天的报纸不可能会出现在你的面前?再说了,这种绯闻会直接导致我的后院起火。”

    后院起火,沈田甜求之不得,但她半信半疑他的不知情。

    沉吟片刻,她问,“现在该怎么办?”

    姚飞看了她一眼,转身去吧台给她倒来一杯水,放在茶几上,“我现在有点乱。”

    “担心沈萧潇会跟你闹?”出了这种事,不闹才怪。

    姚飞没吭声,说明她说的没错。

    沈田甜泄气了,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结果,转身离开后,姚飞的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报刊影响力是惊人的,这样的情感新闻无疑最能戳中媒体新闻价值,姚伯儒很生气,打来电话问姚飞这是在干什么,姚飞和沈萧潇同居的事情还没曝光,倒是曝光了沈田甜和姚飞,这样闹得人尽皆知,到时候姚家要娶沈萧潇的话,该怎么收场?

    “我怎么知道?”姚飞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姚伯儒停了一会儿,自认倒霉,“算了,这事我来解决。”

    “您看着办。”姚飞勾唇微笑,只是笑意未达眼底。

    今天一大早,他发现别墅门口清净多了,没有陌生车辆和陌生的人晃悠。

    中午的时候,姚飞终于接到了萧潇的电话,比他预期的时间早了一些,“你现在有时间吗?”

    姚飞笑道,“想我了?”

    萧潇捏了捏眉心,“有人要见你。”

    说完,电话里一阵沉寂,然后响起姚飞的戏谑声,“我未来的丈母娘?”

    “少贫!”在英国的时候,姚飞从来不开玩笑,回到星海市,他变得油腔滑调了。

    “把地址发给我。”姚飞严肃起来。

    他能拒绝吗?好像没理由拒绝吧!他也想和沈之歆好好谈谈。

    下午四点多钟,繁华街道,行人渐行渐少,尤其还是在市郊的一处高级会所。

    姚飞坐在窗边,前方有脚步声传来,他抬眸望去,是沈之歆!

    外表出色,气质高贵,步伐间透着沉稳和优雅,不愧是沈氏的董事长,这样的中年女富商,永远都那么高高在上。

    沈之歆来到姚飞面前时,姚飞站起身,微微点头,至少表现的很礼貌。

    最基本的礼貌是不能少的,不管怎么说,沈之歆是萧潇的母亲,他总不能做的太失礼了。

    沈之歆在他对面坐下,“我迟到了吗?”

    “不,我习惯早到。”姚飞看了看时间,刚好四点半,沈之歆来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很会掐点的女人。

    “想喝什么?”姚飞语气平淡,示意侍者把饮水单递给沈之歆。

    沈之歆没接,对侍者说,“柠檬水,谢谢。”

    姚飞看了她一眼,对侍者要了“一杯白水”。

    侍者恭敬的点点头,拿着饮水单离开。

    沈之歆看着姚飞,开门见山,“我很想知道姚先生这么做的目的。”

    “在回答沈董问题之前,我想知道沈萧潇是你的什么?”明明是讥诮的话语,姚飞却带着笑容说出来。

    打死姚飞也不相信,沈之歆不知道他的存在,都一个多月了,沈之歆迟迟不见他,今天就为了他和沈田甜的一个牵手照,沈之歆就亟不可待要见他。

    沈之歆心一紧,“你果真是为了萧潇接近田甜的!”看见报纸的那一刻,她恨不得杀了姚飞,可是后来仔细一想,能跟萧潇在一起的男人,绝非平庸肤浅之辈,姚飞这样做,肯定有着一定目的。

    “接近?”姚飞双手交握,靠着椅背,“沈董这样说来,有些严重了。难道姐夫请姨妹吃饭不应该?眼见姨妹撞到服务生,身为姐夫不应该搀扶一把?”

    沈之昕松了一口气,因为姚飞间接的解释跟沈田甜的解释一模一样,她就那么静静的坐着,直到侍者上了茶水离去,她才忽然语出惊人道,“据我所知,你常年在国外读书,怎么就认识了萧潇?”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姚飞直视沈之歆,神情淡定,“萧潇十二岁那年,她外公带着她去参加一个慈善晚会,正好我也在,她不喜欢热闹,独自一人去了后花园,偏偏我也是一个不喜欢热闹的人,所以冥冥之中,老天爷就安排我们见面了。怎么,沈董觉得有问题吗?”

    “我只是好奇而已。”沈之歆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柠檬水,微微皱眉,有些酸,她并不喜欢喝这种酸酸的东西,但死了多年的那个人喜欢喝,所以她心情不好时,就故意点这种东西折磨自己,其实,这些年,她的心情何曾好过?

    沈之歆放下杯子,看着姚飞,淡漠疏离的双眸里闪过一丝和她性情完全不相符的温柔,“你和萧潇有什么打算?”

    姚飞就那么看着她,似笑非笑,“沈董是指结婚吗?”

    沈之歆抿着唇,没有回答,但这何尝不是一种回答。

    片刻后,姚飞开口,“等萧潇成为了沈氏的下一任董事长,我自然会迎娶她。”

    沈之歆刚才还略显柔和的脸庞,因为姚飞的话,瞬间冷峻下来,握紧手中的柠檬杯,冷冷的说道,“你想成为下一个田继洲?”

    “田继洲算个屁。”姚飞脸上强撑的笑容消散贻尽,沈之歆不该拿田继洲做他的参照物。

    沈之歆脸色阴沉,手上的柠檬杯越捏越紧,忽然朝姚飞用力砸去。

    姚飞狠狠用手挥开,然后那杯子摔在地上,姚飞的衬衣上溅了不少的柠檬汁。

    沈之歆脸色阴沉,终是站起来,拿起包,离开的时候,声音冷的不能再冷了,“我不会把萧潇嫁给你。”

    “沈董觉得自己有资格说这话,还是觉得萧潇会听你的?”姚飞的声音更冷。

    沈之歆气冲冲离开之后,姚飞坐在窗前,看着她钻进自己的座驾,载着她渐渐消失在视线之内。

    车内,中年女富商靠着椅背,脸色阴沉,从没见过这么狂妄的年轻人,她沈之歆活了48年,今天开眼,还真是长见识了。

    姚飞觉得今天是他的灾难日,下午被沈之歆泼了柠檬水,回家换了一身衣服,晚上和萧潇吃饭的时候,又被自己弄得一身水。

    就因为萧潇说她和钟皓寒结婚了,姚飞手一颤,手中杯子掉在了自己身上。

    “是不是因为今天的报纸?”姚飞胸口仿佛被人重击一般,一时难以呼吸。

    “与今天的报纸没有关系,因为我和他昨天就登记了。”萧潇没心没肺的笑,但姚飞的眼眶却湿了。

    看着她,姚飞似是叹了一口气,他想说:为了给沈微澜一个完整的家,你怎么可以嫁给一个恨你的男人?你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但他什么都没有说,木已成舟,他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姚飞不说,只因为萧潇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

    十余年来,他靠近她,一点点的触摸到她内心的孤寂和绝望,她满身的伤痕,那是谁都无法愈合的伤口。

    旧伤未愈,又添钟皓寒这道新伤,可是萧潇这次竟然迎难而上,嫁给了钟皓寒,就因为他们有一个孩子沈微澜。

    这些年,他亲眼见证萧潇从神童成为高考落榜女,再从废墟上摇摇晃晃站起来,还艰难的生养了一个孩子。

    姚飞想,正是因为他见证了萧潇的苦和难,见证了萧潇的置死地而后生,所以才不忍过多的斥责她,有的只是经年累月深藏在心的怜惜和疼痛。

    离开椅子,坐在萧潇身边,搂着她肩膀,她有些僵硬,他就搂着她,轻拍她的背,带着安抚,然后感觉到她的僵硬在一点点松懈,到最后她轻轻地靠在了他的肩上。

    环住萧潇的肩膀,由身后圈着她,温声道,“这种没有爱,充满憎恨的婚姻是你目前想要的吗?”

    说到这里,姚飞微微一叹,“为了孩子,牺牲自己一生的幸福,萧潇,你对自己真的很残忍。”

    “姚飞,纵使接下来的这段婚姻支离破碎,我也认了。”这也许就是她的宿命,关于婚姻,也就是那么一回事。

    沈之歆和萧文杰因为爱情而结婚,可是结果呢,还没有沈之歆后来将就的婚姻寿命长。沈之歆和萧文杰有过幸福,但是,一切的绚烂就像那烟花,瞬间就成为了过眼云烟。

    “要知道没有爱的婚姻都是极其脆弱的,婚姻生活纵横着许多坎坷和荆棘,也潜伏着许多意想不到的矛盾和危机,它们很难维系一个家庭起伏跌宕的生活,因为婚姻需要更多实际的东西,比如说妥协和容忍。你可以在英国平淡度日,但为了当年对外公的承诺,你选择回国。现在,你又为了孩子,嫁给钟皓寒,把自己逼进了死胡同。”姚飞沉声道,“萧潇,你什么时候才可以为自己活一次?”

    他一向宠她,疼她,就像当初带她离开星海市说的那样,此生他给自己找了一个女儿。

    萧潇不说话了,因为姚飞说的不全对,至少多了钟太太这个头衔之后,和田继洲等人斗法的时候,说句自贬却又实在的话,可以狐假虎威。

    沉默中,姚飞话锋一转,“但是,我是那么的了解你,如果沈微澜幸福快乐,你也可以欣慰一些,我纵使不悦,又能说什么呢?所以这次,我让你任性一次,如果有一天你累了,想回家了,记得回头,我姚飞等你回家。”

    温热的白开水送到萧潇手里,她轻轻握着,白开水冒出热气,她呆呆的看着它,思绪一点点的开始扩散,聚拢,然后再扩散……

    她该说什么呢?

    她又能对姚飞说什么呢?

    多年前,若是没有认识姚飞,现在的萧潇又会在哪里呢?她还会活着吗?还会有沈微澜吗?

    手指微颤,手上忽然感觉到了温暖,她以为那是泪水,低头看去,却是洒出来的温水,这才想起,她已经很久没有再哭过了。

    姚飞手臂从萧潇肩上撤离,无声帮她擦干净后,然后起身,“萧潇,有一件事情,我想我有必要告诉你。”

    “你说。”

    姚飞看着萧潇,眼神复杂,“你父亲的婚内出轨是有人暗中操纵算计的。”

    萧潇如遭雷击,丧失了所有反应,“暗中操纵算计”六个字烧灼着她的神经。

    “是谁?”仿佛万物寂然,她感觉自己在那一刻似乎突发性失聪了,仿佛有寒冷的海水,不急不缓的侵入她的身体一寸一寸……

    萧潇双眸通红,姚飞第一次看到有人的眼睛能够被恨意憋得那么红,红的仿佛能够滴出鲜血来。

    姚飞重重闭上眼睛,调整紊乱的吸呼,说道,“你父亲出事前,是沈氏的副总经理。一天,他接到‘有人作假帐’的举报,就不动声色通知财务部冻结当天所有账目,说是下班后税务局派人来查账。到了晚上,他带着他的秘书蹲守在财务科,果然有人偷偷前来销毁作假帐的证据,你父亲当场将那人擒获,很可笑的是,那人是沈二爷的内侄,而这个内侄又跟田继洲是同学,你父亲收集证据之后,准备等沈国舜和沈之歆出差回来后再详细禀告,哪知沈二爷等人先下手为强,沈之歆出差回来的当天晚上将你父亲捉奸在床,而你父亲收集的证据不翼而飞。”

    萧潇靠在椅背上,像是一根孤零零的枝干,人如果悲伤过度,就会周身没有丝毫温度。

    “萧潇,你跟我说说话。”姚飞很担心她。

    难怪姚飞会担心了,萧潇一动不动坐在那里,脸上呈现出一种近乎死绝般的惨白。

    “萧潇……”姚飞嗓子一紧,眼角开始有了酸疼感。

    萧潇似乎忽然间清醒了,茫然看着姚飞,嘴角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但笑着笑着却有大滴大滴的眼泪开始往下掉,“你怎么知道?”还知道的这么详细,而她这个做女儿的,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六年来,我没有一天不想帮你揪出当年在你酒里下药之人,还有无数次残害你的魑魅魍魉,自然发现了许多不被人知的秘密,只可惜,没有证据,但你父亲当年绝对是被人算计的,萧潇,你应该通过沈氏当年的内部人查找证据。”而这正是姚飞无能为力的地方。

    “沈二爷、还有田继洲等人做事严谨,也过分冷静,所以他们的心狠手辣不会轻易表现出来,也不会轻易的留下证据,你以后跟他们打交道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姚飞话语间带着一丝忧虑。

    “姚飞,一直以来,你看着我,是怎么从满心的忧伤,一步步走到现如今的满心苍凉。这是我的人生,我这辈子,就算路再难走,我也不会停歇下来。”

    “所以,我不阻止你。”因为他明白沈家那些牛鬼蛇神加付在萧潇身上蚀骨的疼痛,一点点钻到她的心里,如果不一笔一笔算清楚的话,萧潇不会释然,而人往往在这个时候有自救的能力和方法。如今看来,萧潇嫁给钟皓寒,倒也为她找了一把保护伞,至少特种兵出身的钟皓寒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被人欺负。

    “谢谢。”贫瘠的语言,却藏着千言万语,她相信姚飞能够听懂。

    姚飞抽了几张纸巾俯身帮她擦拭眼泪,“等一切尘埃落定,但愿我们都能够回到最初的模样。”

    萧潇微微皱眉,她从姚飞的话语里听出了什么端倪。

    姚飞看出了她的疑惑,收回手,直起身体,直直的看着萧潇,“该怎么告诉你呢?我已经查到我母亲当年有着太多的苦不堪言……”

    萧潇身体微僵,姚飞冷冷的眼眸平静无波,看向她,眼神却隐带温柔,说出来的话却是,“萧潇,你有你的仇要报,我有我的恨需要别人来偿,但是不管我们走多远,都不要忘了,我们是亲人。”

    “我是不是阻止不了你?”萧潇低声轻叹。

    “我们都是受过伤害的人,谁欠了我们,我们就要一一的讨还回来,你不例外,我也不例外。这段时间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如果你累了,一个电话,一句话,我就会出现在你身边,所以无论何时何地,你永远都不是只有一个人。”

    萧潇伸手握住姚飞的手,他的手很凉,和她一样,好像经年累月都暖不热一样,她握的很紧,然后问他,“告诉我,害死你母亲的人是谁?”

    “这人你不认识。”之所以不告诉萧潇,是不想让她担心,不想让她左右为难。

    萧潇手指被姚飞握紧,他说,“萧潇,你记住每个人都有他的软肋,可我有两个,一个是你,一个是沈微澜,沈微澜是钟皓寒的儿子,钟皓寒自然护他无忧,现在你嫁给钟皓寒,有他护着你,我也安心不少。”

    后来,两人分手的时候,姚飞修长挺拔的背影被灯光镀上了一层亮光,转身的刹那间,他的眼角分明有浮光划过……

    萧潇没有深究那抹浮光是什么,也许只是不愿承认,那是他隐忍的泪。

    这天晚上,钟皓寒参加一个饭局,酒席上都是商界老总,他偶尔参与谈话应酬,有些意兴阑珊,目光会不动声色瞟一眼腕表。

    六点多钟的时候,他很想给萧潇打电话,姚飞和沈田甜牵手照上报,她的心情肯定不好,他打电话并不是幸灾乐祸什么的,他只是担心她。

    早上看报纸的时候,萧潇脸色平静,但钟皓寒知道她内心是杂乱无章的,她只不过是善意掩藏自己的情绪罢了。

    最终,钟皓寒没有给萧潇打电话,而是打给了沈微澜,孩子说,萧潇今晚有事。

    在电话里,他还知道,儿子作业做完后,自己动手弄了吃的。

    无疑,沈微澜很懂事,很独立。

    饭局上,喝酒总是难以避免,钟皓寒喝了几杯,见时间不早了,抬手示意陈梓桐过来,悄声吩咐了几句,便找了一个借口离开,有陈梓桐在,他没什么不放心的。

    杜枫俊开着车,钟皓寒在车上给沈萧潇打电话,她过了好一会儿才接通,“有事?”

    清清淡淡的嗓音,钟皓寒好笑之余又有些无奈。

    难道夫妻之间没事就不能打电话?

    “在哪?”

    手机那端沉默了,过了几秒,大概想到他在等她回复,就轻轻说了一句“在外面”。

    “需要我来接吗?”

    “不用,我已经在小区附近。”

    这时,杜枫俊小声说道,“钟董,您看那是不是沈小姐?”

    钟皓一边看向窗外,一边质问,“你叫她什么?”

    杜枫俊微愣,反应过来,纠正道,“太太。”是啊,沈萧潇现在已经是钟太太了,他应该叫太太,这样的认知席卷而来,一种不名情绪刺痛着他的神经!

    路边,萧潇一边接电话,一边慢吞吞的走着路,钟皓寒靠着椅背,笑了笑,抬手扯开领口,打开了车窗,有夜风吹进来,似乎被夜风包裹的人,正被暗夜无声厚待。

    他在小区外面下了车,看见沈萧潇进了一家超市,没过几分钟,就见她拧着一个方便袋出来,钟皓寒转身朝着小区走去,走得不快不慢,他相信她看见他了,但自始至终,沈萧潇没有叫他。

    沈萧潇当他是什么,陌路不识?

    其实,萧潇根本就没有看见他,今晚,得知父亲当年的婚内出轨是有人故意策划的,萧潇犹如失了魂魄……

    她原本就是这样一个人,如果沉陷在自己的思绪里,会有意识杜绝周围的一切事物。

    后来见她上了楼,身影渐渐吞噬在黑暗中,钟皓寒极为烦躁,他在楼下站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按响了“1601”的门铃,在萧潇开门的瞬间,身体逼近,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这么一进一退,萧潇的背早已贴在了墙壁之上。

    钟皓寒双臂撑在了她的身体两侧,看着她苍白的唇,俯首欲吻,被她避开了,他紧追而上,带着迷醉和蛊惑,带着酒气的唇不由分说吻上了她的唇。

    行动上的抗拒彻底失效,也只能在心里腹诽他,唇被他吸着吮着……大手抚摸着她的后腰身,察觉她如临大敌僵硬着身子,钟皓寒直接探舌进去,缠着她的舌,她的唇是软的,舌也是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