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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旱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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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也不知道这瀛洲丛林中究竟还有多少突然变异的飞禽走兽,是以落渊跟玄月接下来的深入行动都十分小心。

    可尽管如此,他们的身旁依旧会时不时的便有危险袭来。

    每每这时,一贯吊儿郎当的落渊便会先一步护在玄月身前,从容地与那些凶兽厮杀。

    他们也曾试过活捉那些凶兽,在几经试探之后终于发现那些兽们之所以不死不灭,是因为它们眼睛里存在着诡异的黑色气息。

    它们活着的时候,那黑气便被隐匿在通红的双眼之下,而当他们死亡之后,那些黑气才密布他们的双眼,直到他们的尸身再度完好如初,那些黑气才会逐渐消散。

    察觉到了一点兽们变异不死的线索,落渊跟玄月一开始都很高兴,可渐渐当他们发现,不管是他们挖掉那些兽的眼睛并及时焚毁,亦或者是将他们深埋地底布下隔绝灵气的禁制,只要那黑气不散,那些死去的飞禽走兽便总能顷刻间复活。且随着他们杀戮的次数越多,那些黑气的颜色也越浓,那些死物的复活速度却更快,到后来两人便再没有了高兴,反而越发心惊,更不敢对那些凶兽再肆意杀戮。

    在不死心地又尝试了几次分离兽尸而抛,甚至连电闪雷鸣的高阶术法都没办法阻止那些凶兽的复活后,落渊这才悻悻罢手,径直将那碍眼的尸体丢向了不知名的远处。

    而当落渊在那里折腾凶兽尸体的时候,玄月便沉默地看着与凶手们搏斗后的一片狼藉,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直到落渊去周着寻到了好些灵气十足的仙果捧到她面前来讨好她的时候,她猛地一掌拍到了身旁的树干上,神色有些激动道:“落渊,你难道没发现这些被我们杀掉的变异灵兽们,除了眼底有黑气蕴绕外,还有一个最大的共同点。”

    落渊叼着一个肉嫩多汁的仙果,口齿不清道:“什、什么共同点?”

    玄月没有答言,只是足尖一点,直接扑向西南方向抓来一只潜伏在旁企图偷袭他们的灵豹,然后当着落渊的面动作麻利的拔剑,割掉了那头变异灵豹的头颅丢弃在地。

    头首分离的尸身挣扎着想要聚拢重生,可是它被割裂的伤口却没有一滴血沁出。

    见落渊丢掉了仙果重新正经打探了起来,玄月也朱唇亲启缓缓开口道:“一开始我们的关注点都落在了惊讶它们的不死上面,后来我们杀了它们之后又急着用各种方式去处理他们的尸体寻找他们不死的秘密,所以竟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它们虽然看似活着,可它们的身上却没有一滴鲜血的存在。”落渊蹙眉道:“难道说它们不死的秘密除了那些无法处理的黑气外,还跟鲜血有关?”

    见那头灵豹马上又要生龙活虎的起来继续攻击,玄月又扬手给了它一刀之后,方才继续道:“你在上古诸神混战之后,便陷入了沉睡,而在被封神之前又一直在凡间,所以很多事情你并不知晓……”

    玄月说,天地初开,先诞生了光明之神重绫与暗夜之神寻玖,后万年间又诞生了水神共工和火神祝融。

    但与光明之神和暗夜之神那会儿相亲相爱所不同的是,性子孤傲的水神共工从诞生之初便极是不喜性格暴烈的火神祝融,而行事风风火火的祝融亦同样不待见讲究磨蹭的共工,两人但凡一碰面便是惊天动地的一场大战。就算后来瑶华帝君一心兴盛神族,封他们为各自族中的主神,想要通过忙碌的公务来分散他们的仇恨。但毕竟两人都在天界任职,抬头不见低头见,是以矛盾不仅没有化解,反而因为打了那么多年谁都没能弄死谁,其仇恨却越积越深,只是碍于瑶华帝君的嘱咐,两人才没有公开率族人大打出手。

    也就在那会儿,共工在奉命出征大荒北部的泽国之时,并收服了一个蛇身九头修为极高的属下相柳。

    相柳善控水,为人八面玲珑很是懂得讨共工的欢欣,在知晓自家主公跟火神祝融的旧怨后,便一心想为共工除去心腹大患。

    水神一族天生性子冷淡,对于传宗接代之事都不甚感兴趣,是以族人稀少,而火神一族却性子炙热,人人都喜欢寻真爱生爱情结晶,是以子孙繁茂。

    一开始建族之时,战乱年间双方差距倒也不明显,可三界安稳之后,随着时间的越长,两族的实力也在逐渐拉开。

    眼看着火神一族已经隐隐有实力凌驾于水神一族的趋势,相柳知道事不宜迟,便心生一计对共工道:“主公,听闻天与地之间是由天柱不周山在支撑,不周山之意义早先便被瑶华帝君三番五次的强调过,我看倒不如等祝融那老匹夫再与主公刀剑相向之时,主公便将他诱到不周山附近,想办法让他攻击到不周山,这样就算主公不动手收拾他,天庭也一定不会给他们一族好果子吃。”

    共工欣然应允,并在隔日便将火神祝融诱到了不周山附近。

    只是让共工和相柳都不曾想到的是,祝融在看见不周山的时候,便知道了共工的打算,并还打算将计就计的除掉共工。

    两人都各怀鬼胎,再加上战斗到后来委实难解难分,其结果便是两人都诱使对方攻击到了天柱。

    水火二神的威力何其巨大,天柱不周山当即便摇晃了起来,而共工和祝融见已经酿成大祸,便索性放开了手脚攻击,只盼着先一步弄死对方,便一步可以将屎盆子扣在对方脑袋上,来一个死无对证。

    思及至此,两人下手都越发狠辣,待到后来天兵天将赶到之时,他们已经各自用武器洞穿了对方的胸膛,而作为天地支撑的天柱不周山,由于承受了太多远古神祗的攻击,也随着他们的死亡而轰然倒塌。

    若非后来女娲娘娘不惜耗尽元神补好了被捅露的天,而瑶华帝君又率领神族日夜不停地重建了天柱,好些地之世界,恐怕都已经毁于一旦了。

    本来经此一事,水火二族难辞其咎,但碍于一来主犯都已经双双毙命,而水火二族都为修补天地鞠躬尽瘁,瑶华帝君考虑到神族才刚刚百废待兴,便道是功过相抵没有太为难他们,只是在天规中定下了神族不得私自斗殴,违者严惩不贷这一条新规定。

    随后水神一族由共工爱徒应龙承位,而火神一族则由祝融之女旱魃坐镇,两个年轻的上神都是明事理的人,知晓冤家宜解不宜结,之后便各自约束族人让其不要随意生事。

    眼看着事情到此终于平息,但相柳却认为是天界包庇火神一族,遂捧着共工的灵位回到泽国,组织势力打算替共工讨回一个公道。

    相柳早年还是下界只会弄水祸害苍生的小妖时,被偶然路过的共工所擒获,共工爱才,不仅没有杀了他,反而告诫他诸种行为有违天道恐无法得到正果。共工点拨了他,还教他与人为善,帮他化解过往戾气。虽然不过须臾几日,共工便因任务在身匆忙离开,但相柳却一直感念共工的好,在修成正果之后,也未曾忘记过。后来他因为势力强劲而被泽国招揽,他一心为君,可最终泽国却忌惮他的实力,在他立下无数汗马功劳之后,打算至他于死地,若非共工恰好出征泽国,他恐怕早就含冤而死了。

    两次相救,让相柳坚定了一定要跟随共工的决心,可眼下他还没来得及报答他的恩人,他的恩人便与他的仇人一起死去,可天界对此却并没有给出任何说法,一心想要替共工报仇的相柳便把仇恨对向了三十三重天阙的无数天神。

    执念丛生的相柳被心魔所惑,在回到泽国不久便立地成魔,他用秘术强行增加了泽国所有妖物的实力,率领它们杀向了天界,就连被天界统辖的凡间也未曾放过。

    本来要处理一个泽国的妖物,并不算太棘手,可偏偏终于养好了在诸神之战中所受重伤的魔界三皇子炙阳亦派出了无数魔军参与了战争,那一战便尤为艰难了起来。

    最终虽说战事终于平息,但凡间却千疮百孔瘴气丛生,水神应龙与火神旱魃也在战后失踪。

    后来应龙单独返回天界,说是自己掉入了清虚幻境,得一女子相伴相救,他没见过她的模样,却记得她的声音,便爱上了拥有甜美嗓音的黄莺仙子。

    玄月说:“所有人都道应龙侥幸不死实属大幸,诸神在遍寻旱魃不得之后,便以为旱魃在战后已经死去。当时我也这样认为的,可后来我在外出任务之时,却听闻凡间出现了吸食鲜血的女怪物,那怪物面貌狰狞丑恶,精神恍惚,时常会呼唤着应龙二字在世间行走,偶尔也会唱一些不知名的歌谣,其声音润如春雨,脆若银铃,却跟她的模样一样也不相配。但凡被他咬过的生灵,不论凡人还是飞禽走兽,全身都无一滴鲜血,且双目通红,不会死去也以鲜血为生。然而凡间那些被咬过的生灵,战斗力也会暴涨,但畏惧阳光和桃木,能被捉妖道士制服封印,除却这一点外,其他倒与我们所遇之变异灵兽们极其相似。”

    落渊思衬道:“玄月姑娘怎么能肯定那个吸食鲜血的女怪物便是旱魃呢?而我们遇见的这些变异灵兽虽然并无鲜血,但是却并不畏惧阳光。”

    玄月拢了拢鬓旁滑下的长发,继续道:“当时应龙回天界后时常哼唱一首歌谣:1幸得识卿桃花面,从此阡陌多暖春。中意也,盈盈红袖谁家女,文质何,郁郁青衿是吾生……而那些凡人说,那个吸食人血的女怪物也时常会哼唱这首歌。再后来,她不知为何消失了,我也便没有继续追寻她的行踪。至于不畏惧阳光,会不会是因为我们深处天界的瀛洲,异变的都是灵兽?”

    落渊微微蹙眉,叹道:“总归现在也没有其他的推测,看来是旱魃的可能性很大,那我们接下来一便是要寻找她的踪迹,查探清楚究竟是不是她所为,她是否当真已经神志不清,她到蓬莱是偶然还是刻意为之。二便是要弄清楚蓬莱灵气消失的原因和解决的办法。”

    玄月点头,深以为然。

    而当他们再次踏上寻求结果的探路之行时,我才有些踌躇地传音碧方道:“旱魃没死,那你当时为什么告诉我说她已经死了?”

    因为那会儿从清虚幻境出来之时,我已经晕迷了过去,所以并不知道后来的情况。

    碧方清咳了声,道:“当时旱魃为了打破她跟应龙所处的幻境,几乎耗尽了修为,而体内一直被她苦苦压抑地瘴气也一并爆发,她在失去神智前恳请我杀了她,她不想让应龙看见她容貌衰败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我没能下去手,便将她封印在了一个隐秘之地。永远的长眠封印其实跟死亡没有多大区别,你知道后还不是一样会哭鼻子,所以我才没有对你言明,免得你知晓真相之后,会去忍不住将错认他人的应龙暴打一顿。”

    由于不太想承认碧方将我的心思猜的滴水不漏,我便果断岔开话题道:“那既然你说旱魃已经被你封印,那玄月所说之事……”

    碧方默了默,回道:“我给旱魃设下的封印只能从外界打开,内里就算旱魃苏醒也绝对无法冲破禁制。”

    “你的意思是……”

    “玄月对旱魃之事了解那么清楚,旱魃很有可能是被她放出来的。而且我一直觉得玄月名字眼熟,我好像在冥界的死薄上看到过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