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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装神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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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言道医,您不是说马上就到了吗...”陈逍遥气喘吁吁的跟在后头他低头走在路上,整个人显得无精打采,脚步如擀面杖擀面般一顿一顿。

    “老夫说的是,前头有一镇子,在那里可以搭马车去城里头,逍遥啊,你多跟无为学学,同样是出行,你看看人家抱怨了吗?年轻人就该多锻炼锻炼身体,老了后才会长命百岁,平常都叫你别喝酒,喝酒伤身...”

    黄皮子也附和着:“娃啊,你确实应该听咱们老一辈的劝,咱们经历的事儿多,说的话都是好话,虽然有时听着唠叨,但都是为了你们好。”

    言长寿轻咳几声,无疑是赞同黄皮子说的话,随后摆了摆似枯枝般的手:“要是他听劝,哪有先前桃源村那桩事,他就是倔强,把好话当耳边风,真让人操心。”

    “年轻人不喜欢循规蹈矩。”

    “可不是嘛。”

    陈逍遥见那俩老人家一唱一和,自己欲言又止着想争辩几句“走老路到不了新地方”奈何插不上嘴,他便不说话了转头看向走几里不带喘一口气、行为举止悄然无声的宋无溪,面上尽是探究,随后自己也不辩驳了,静下心赶路他并未听见宋无溪的小声喃喃。

    “无为,我好累,咱们可以休息一下吗?”

    宋无溪背着包袱低着头,步履沉重,闻言一脸不解:“嗯哼,可以倒是可以,但...这会儿是我在走,你为何感觉到累,如言道医所述,体质羸弱就该多锻炼...”

    宋无溪话没说完,就见一道红色身影从身旁“咻”的跑过,留下的只有道道残影与耳畔的阵阵风声。

    “哎呦,逍遥,你这又是要去何处?”言长寿见陈逍遥突然被什么吸引住,那模样就像是野狗遇上肥肉般,他连忙要伸手去拦,但陈逍遥已经跑得没了影子,至于陈逍遥先前说累什么的,都是路上闲得无聊说着玩的。

    ......

    “别动他,你们谁都不准动他!”

    一个糙汉抱着个昏迷不醒的少年,透过衣袖,糙汉身上隐约可见狰狞的伤口,那糙汉双手虽哆嗦不止,似落下什么的病根般,狠戾的目光无言呵斥着想要上前的人们,周围人则是视他如一条狂犬病发作的恶犬,避之不及。

    “哟哟哟~”一位身披黄色道袍的道士一脸轻蔑的从人群中昂首阔步的走出,那道士带着个看起来高深莫测的墨镜,道袍内穿着一身黑衣,发被黑带高高绑起,他的脖颈上挂着个巧夺天工的斗姆元君小神像。

    那道士后面跟着位身穿白袍、面露胆怯的女童,那女童看起来约十岁左右,脖子上有着不易察觉似唇痕的红肿斑点。

    那道士扶了扶墨镜,目空一切,似对周围的杂乱置若罔闻,在望向那糙汉子时,他的脸上带着一种无法掩饰的嫌恶,仿佛这一切都让他感到极度的恶心:“瞧瞧这是谁呀?又不厌其烦的与我作对。”

    随后那道士在目光瞟到糙汉身上的伤的时候,笑得恶意:“你这可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上回不知是何人泼我脏水挨了一顿揍。”那糙汉子闻言额角青筋暴起,紧握拳头,死死盯着那得意洋洋的道士。

    “这小子染了邪祟,我难得抽时间过来一趟,结果被李尚这莽夫搅和了,大伙评评理,咱们是不是应该...”那道士扶额,故作为难,面露虚伪的同情、怜悯,随后他话语一顿,轻叹几声,有意无意道:“害,我就说他会为村子带来不幸。”

    其余村民闻言立刻抄起家伙就要上手,却被人阻止。

    陈逍遥拦下走在前头的人:“大伙都是街坊四邻,不用伤了和气。”

    那糙汉见有人帮他说话,闪烁的眸光似看见救星般,指着那道士,愤怒震声:“这人就是个杀千刀的江湖骗子!先前谋财让大伙给他建庙白吃白喝白住、以收道童的借口对孩童行不轨之事,他就是个狗娘养的畜牲!这会还要害命嘞!这小伙子不知生了啥病,那江湖骗子硬是说他是中邪,这世上哪有什么鬼神啊,他要将人家抓去驱邪,这怕不会把人折腾死。”

    那道士闻言却面不改色,丝毫不恼,只有满满的轻蔑与嘲弄。

    众人倒是叫骂起来:“李尚你怕不是得了什么疯病在这里血口喷人?你就是白眼狼、就是嫉妒乾先生的名声,乾先生为大伙消灾解难,分文不取,是大伙过意不去才拿出自家的粮食回馈乾先生的。”

    “就是,你瞧瞧你说的什么胡话?乾先生怎会对孩童下手?俺们村子又不是没貌美的婆娘,乾先生修为高不近女色,在你口中竟是如此污秽不堪,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你如此污蔑道长,就不怕烂舌头?!”

    “是啊,是啊,大伙都有目共睹,乾先生为大伙做的事儿功德无量。”

    ......

    “你、你们真是瞎了眼!什么‘乾先生’?他就是一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你们被他蒙蔽了心智!”糙汉的争辩淹没在人群的唾沫里。

    陈逍遥看向那道士的目光多了几分审视,再看向道士身后那瘦弱的女童,她目光躲闪、无助 。那道士瞟了女童一眼,女童立刻佝偻起身子,一副随时待命的样子。

    “你们瞧瞧这女娃娃身上红印,怎么是我在胡说?”李尚起身作势要伸手去拉那女童,那女童却面露惊恐的后退几步,躲在那道士身后。

    那道士面露满意的轻抚了几下女童的发,蹲下身子,用手指了指咬牙切齿的李尚:“女娃娃,你听听,那位伯伯说我欺负你,他这会儿还想对我们动手动脚...”那道士抿了抿唇,从面上挤出一丝委屈:“你来讲讲,倒底是谁欺负谁。”

    大伙齐刷刷的望向面露胆怯的女童。

    “是、是李伯伯欺负乾先生。”

    “女娃娃,是不是这狗娘养的威胁你,”李尚上前就要对那道士动手,结果被动怒众人撂倒胖揍了一顿。

    陈逍遥自然晓得那女童身上的红印为何物,他不免诧异周围人的坐视不管,不知那些人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李尚看起来旧伤未痊,这会他要是放任不管,李尚不死也残。

    “旁边就是鄂城,你们这动手要是闹出人命了,到官府那边可是都要杀头的。”想到此处,陈逍遥装作无意的提醒了一句,老百姓虽不懂法,但晓得杀人偿命,也都怕官。

    那道士见陈逍遥坏了自己的报复,转身挂上一副客套的笑脸,但是面上仍旧夹杂着阴沉,语调轻浮的对陈逍遥道:

    “这位...道友?可曾听闻‘未知全貌,不予置评。’还有一句祸从口出,因果报应,你也听见那女娃娃说的话了吧?哦~对,是我疏忽了,也许你耳朵不好使,不过我倒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需要我再重复一遍给你听吗?”

    陈逍遥沉默不语,双手捏成的拳头似乎在极力压制内心的愤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在后头的宋无溪、言长寿姗姗来迟,言长寿见现场气氛不对,赔了上不是后将陈逍遥拉倒一旁:“你这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如此没礼数。”

    陈逍遥话一噎,他知道自己解释不清,就耐下性子。

    那道士端详起三人,扶了扶墨镜,轻笑几声后语调突然放缓,摆了摆手:“无碍,我倒是不怎么在意此事,毕竟名声在外,有好有坏,我也不能强求别人对我的看法。”

    在那道士的示意下,一些人扛起那不省人事的青年,另一些人按住地上胡乱挣扎的李尚,随后那道士便与众人带着那青年拂袖离去,任由李尚在原地动弹不得的咒骂:

    “东方明月,你不得好死!”

    东方明月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话说的轻巧:“嗯哼~我原谅你对我的恶语相向。”

    随着东方明月走远,人群四散开来。

    李尚只得求助于宋无溪一行人,宋无溪与言长寿并未看清刚刚那青年是怎么样一个情况。

    “在下倒是瞧清了,刚刚那小伙子应印堂发黑,面色苍白,目光无神,唇裂舌焦,元神涣散,确实是被脏东西拘魂,不过那道士瞧着不像什么好人,咱们也不能这么坐视不管...”

    话毕,陈逍遥用余光观察起言长寿的表情,毕竟决策事情的是言长寿,陈逍遥试着软磨硬泡,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

    “言道医,咱们这不是行程赶得紧比预计早到了两日吗,这会儿花个过午时间去帮人家瞧瞧也算是行善积德于无形。师父可是经常说什么:‘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言长寿望向那道士离去的方向,犹豫不定:“这、这...先不说咱们不知道事情来龙去脉,那青年虽然是失魂,但是失魂的原因并无一个,咱们这会想帮忙也没用,那道士已经把人带走了,要做法事儿,一没生辰八字,二人不在跟前的,实在是难办。”

    宋无溪也在旁轻轻了点了点头:“言道医说得是,现在这个情况确实不太好。”

    “那道士住的地方应该就在这个小镇,现在这会儿,他估计是把人带去庙里了。”陈逍遥随处一坐,手托着下巴,指尖轻轻敲打着脸颊作思考状,回忆起先前众人的对话,随后对李尚说道:“你若是不放心大可带咱们跟上去瞧瞧。”

    “我虽晓得庙在何处,但那江湖骗子因旧事记恨上我了,定不会让我靠近,”李尚为难摇了摇,面部肌肉紧绷,眉头紧锁,目中神情透露出费力与无奈:“先前那被带走的小伙子是我很重要的人,之前对我有恩,我真不能背良心对他现在这个情况置之不理...”

    李尚向三人把情况道明:

    “几年前,镇长家里发生一件怪事儿,一到半夜就听见自家院子里头传来瘆人的哭嚎声,看见黑影飘荡,门也在半夜晃动不止,后头觉得是撞了邪祟,几日后碰巧来了一个道士,那道士叫东方明月,自称‘乾为天’。

    东方明月来时牵了一条狗,那狗长得属实稀奇,俩只眼睛一金一蓝,估计是得了什么怪病,他却说这是哮天犬转世,可以看到脏东西,但那狗狗嘴上挂着口水,看着瘦骨嶙峋,骨头都要从皮肤中突出来嘞,也不晓得靠不靠得住。

    镇长将信将疑,召来众人来看他作法,这时要是脸皮薄一点、没本事的骗子可真就会跑,但他脸皮比猪皮还厚,提着桃木剑牵着狗在院子里装模作样的走了几圈,念叨着晦涩难懂的咒语,走到柴房门口时,狗停下烦躁的叫唤了几声。

    东方明月以做法事天机不可泄露为由,独自牵狗进到里头,在一阵怪声后,东方明月提着沾血的桃木剑从里头走出来,谁都不晓得这血是从何而来的,不由为之一惊,那血会痕看倒是有几分像鬼的哭脸。

    后面,镇长家再也没闹过鬼了,他确实是帮镇长解决了此事。

    但是他来之后镇子就没了安宁,他推算出的事必然会发生,每次生事都或多或少与鬼神有关,他都会出来帮忙解决,后头有了威望,大伙称他为‘乾先生’、为他建庙、赠他粮食,他在收了为女娃娃作徒弟后,以不得扰他静修为由,让众人莫要在常日去庙里找他。

    有一日,我赶集回来意外瞧见东方明月在庙里抓着一只胡乱挣扎的黑猫,他脚下旁边是一窝未睁眼的黑猫仔,他将一个黑猫仔直接丢进那‘哮天犬’的嘴里咯吱嚼巴,那只黑猫浑身炸毛,在旁的叫唤声竟与先前的哭嚎声一模一样。

    我顿时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东方明月定是先前偷摸着将猫仔藏在某处引来黑猫,这黑猫被他折磨得见人就跑,只得不断哀唤幼崽,此便成了镇长眼中那鬼魂。

    后头将他训练得食黑猫的狗牵来,狗嗅到猫仔味道自然把他引去位置,他用猫仔的血沾上桃木剑,猫崽则是被后狼吞虎咽的残食殆尽,回想起之前每次生事他都会消失一段时间,这一切都对应上了,他就是个骗子...

    我原本想此事就算了,毕竟咱们都是过日子了,他也没对人做什么伤天害理,直到我看见,他先前收作徒弟的那女娃娃赤身裸体的从庙内走出...

    他可真是个畜牲啊!我将此事告诉众人,但那厮却妖言惑众以我亵渎神灵为由教唆众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将我揍了一顿,我躺在榻上奄奄一息,好几个月下不了地,好在有一位好心青年愿意照顾我。

    几日前那年轻人突然出了事儿,从赌场被人抬出来就是现在这般模样了......”

    在听到“乾为天”这三个字的时,三人面上是掩饰不住的惊愕。宋无溪双手不由自主地抖动,似乎难以置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

    陈逍遥直挺挺的从地上站起身来,长呼了一口气后惊疑不定的望向言长寿:“言道医,您觉得这‘乾为天’是真的还是假的?不会是有人冒名顶替的吧,虽、虽然极道的人净是些缺德玩意儿,但这玩意也太缺德了。”

    言长寿眼神深邃,面色凝重,示意宋无溪、陈逍遥到一边谈:“清道夫那边是宁可错杀可疑之人,也不可放过极道的漏网之鱼,这年轻人竟然敢说自己是‘乾为天’真是嫌自己命长。”

    宋无溪真想现在立刻跑去找到那东方明月,他难以平复下下内心动荡不定,字句间受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推波助澜而颤抖不止:“要不...咱们先去瞧瞧?他敢自称‘乾为天’此中必然暗藏玄机,这里也不是什么偏僻的郊城,他即使真的是‘乾为天’也不好对咱们下手。”

    “听老夫一句劝...”言长寿话说道一半,他似回忆起什么般无奈的轻叹几声,饱经风霜的声音沙哑而微弱:“极道不是咱们所想那边简单,咱们所得知的只是明面上的,先前桃源村的那仙姑她虽然自称‘山风蛊’但她看起来却并不像是极道,对极道痴狂的人也会自称卦象,真假不定。

    也许众人对极道花数十年,甚至百年的追查而熟知的事,仅仅是极道想让大家知晓的此事的性质又是如何?当认为自己已经了解某个自己从未接触过的事物时,就已经受表象迷眼而陷入无形沼泽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