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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尸解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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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梦楼的疯妓死了,被火烧死在妓院门口,浑身上下惨不忍睹,只能通过衣着来辩识。

    神龛的三尊三清神像莫名其妙的碎了一尊,碎的那日不见任何出入,只见一地满目疮痍的狼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刺鼻的寒气,祀具上也结着霜。

    东方明月查看时也有些惊恐,毕竟坑蒙拐骗的道士碰上了真家伙。待寒气散去,他哈气搓了搓手后用香烛燃起离火符才进去。

    神仙碎地为失礼之举,被称为“落地惊神”,神像落地会惊动安眠于地下的祖先,是不孝之举,其次神像碎裂会惊扰香火神仙,是不敬之举,一旦落地,就不能马上捡起来。

    东方明月说是“碎碎平安”,谁都晓得,这只是安慰人的话术罢了。

    后头这事不了了之了,寺庙也被用串着铜钱、符咒的红绳封锁起来,呼啸的风吹过之际,还能闻见阵阵清脆的铃声。若是在夜晚听见,刺挠的动静只会让人脊背发凉。

    这两件事发生的属实巧不可言,不免让人多想。父老乡亲都知道宋无溪神经兮兮的,虽然十有八九是被逼疯的,但是撞了邪祟也未尝不可。

    吴永昶怪自己疏忽大意,但悔青了肠子也无济于事。

    阴阳两隔,待旁人来说宋无溪生不可喜,而死亦不可悲,妓的命轻如草芥。

    因情深意切,永昶仍旧给他办了不小的丧事,还让东方明月给宋无溪举行祈福仪式,也不枉在他生前跟他相好一场。

    人之初生,以七日为腊,一腊而一魄成,故人生四十九日而七魄全;死以七日为忌,一忌而一魄散,故人死四十九日而七魄散。 在这七七四十九天中,必须逢七举行超度、祭奠。

    东方明月特意强调:

    “头七这段时间,莫要闲逛,头七期间,千不可,万不可闲逛,需回避。且要心情平和,以示哀悼,需散乜贴、散油香等,以慰逝者的魂魄,并求得阴间官员的开恩。

    不可去坟地给死者祭拜,在这一日里,正是煞神找替身的时候,如果这一天贸然去祭拜死者的话,死者会被抓去当替死鬼。”

    东方明月虽是宋无溪的师父,但是对于这件事,他内心似乎毫无波澜,暗地里整日嬉皮笑脸,乐的合不拢嘴的他忙着数钱、思索如何用假道术骗走更多的钱消遣。

    不过吴永昶仍有一事需处理,醉梦楼里漫延来了湿疹热病。病者有疾,然而病因不明。只知病者体弱,皮肤淤紫带红点,神疲力乏,夜不能寐,食不甘味,瞧不清事,耳鸣惶惶,经常晃眼犯疾,严重溃烂流脓。

    病程发展有快有慢。初起似轻,久则加重。如不及时治疗,恐成大患。故需明医良药,早诊断、治疗,以防病邪深入。

    言长寿给妓们开了方子,但是效果甚微。医术治不了的事儿,吴永昶便让东方明月的道术来。

    东方明月照常以符化水消灾解难,口中念念有词。

    “病愈之期望,人皆有之。然需积善行德,修身养性。正气内存,邪不可干。病愈之日,身心皆安!厉鬼阴魂皆妄来,妖魔鬼怪速离开~”

    仪式那日,言长寿的老友王马潇潇碰巧来叙旧了。

    王马潇潇与言长寿交情深,言长寿把姜羡(地水师)的女儿姜茶治死了。

    姜茶本就命数已定,言长寿就不该去治她,真正的医者仁心也许并非见伤就救,虽说这是疏忽,但是言长寿惶恐之至。

    事情的担子落在言长寿头上,言长寿年事已高经不起折腾,王马潇潇便出来给言长寿顶罪蹲牢。

    茫茫而步踉跄,何以充此饥肠。刚出狱的王马潇潇本打算好吃好喝犒劳自己,奈何身无分文。

    王马潇潇兜里捡着的耗子精饿的“吱吱吱”叫。

    “跟着你真是上顿没下顿。搞不到吃掉,咱们还不如回去吃牢饭。”

    王马潇潇忍俊不禁,他拍了拍愣头愣脑的耗子:“你真当是那群莽夫养着咱啊?没老言贿钱,咱们早就饿死在里头了。哦,不,是贫道,不是你,以你这贪食的性子,把贫道坟头草吃了都不叫意外。

    仙家,去,整点老活儿糊口。平日里贫道待你不薄,现在可是肠辘昏花了。”

    “嘻嘻,走着!”

    耗子一溜烟跑出去,回来时叼着袋铜钱。

    王马潇潇满意的抛了抛钱袋,笑得狡黠......

    待酒足饭后后,王马潇潇前往醉梦楼。却发现违和之处,越往醉梦楼的方向走,街上的雾气越大,过路人也越来越少,雾中还夹着若有若无的黑炁、寒气还有煞气。

    王二狗黯然失色的坐在台阶上,脸色发青,木僵的手里拿着块发霉的烧饼,旁边放着两被符咒封得严实的木桶,上头还血迹斑斑的。

    “找不着了......唉,找不着了......”

    王马潇潇绕开神神叨叨的王二狗,他加快脚步赶往醉梦楼,内心升起一丝不安。如他所料,隔老远,他就瞅见做头七一仪式的东方明月。

    醉梦楼院前挂着花圈、引魂幡,摆着酒席、祭坛。地上铺了一层炭灰、草木灰 ,而东方明月烧一个梯子形状的东西。

    王马潇潇见一竹竿一根,隔一尺贴纸钱一张,立在门口台阶上与落气之屋的房檐下,据说阴魂见此就会进屋。

    还有用土罐装一煮熟了的鸡蛋置于房屋角,以此贿赂殃神,让阴魂多停留一会儿。

    这明显是在用歪门邪道引魂,而不是散魂。

    ......

    宋无溪的惨死,无疑跟吴永昶、银婆婆、言长寿三人密不可分。

    心有愧疚的言长寿因前这几日老是看见宋无溪的鬼影,而一直在摘抄《道德经》,吃斋念佛,他打算过一阵子去道观或是寺庙,行善积德,寻求神仙庇护让自己内心踏实点。

    并无多口舌叙旧,见怪事不断的王马潇潇叫上言长寿打算前往最近的道观。但是雾气让人眼花缭乱,他们还撞上了鬼打墙走不出去。

    王马潇潇与言长寿只好折返回醉梦楼。

    回来时路过寺庙,见到了一脸木讷的银婆婆在用头撞墙,头破血流也不知疼痛,明显是中邪了。

    王马潇潇见情况不对,就让言长寿拦住银婆婆,掰开眼皮一瞧,瞳孔涣散有点神志不清。

    阳,天部也,气也;白,明亮清白也。

    见耳垂固魂不起作用,王马潇潇便用针把中指刺破将血点在银婆婆的额头,然后又掏出来一张符烧成灰,再把符灰抹在她的两眉之上。

    银婆婆醒神了,嘴里叫苦连天:“窝愣个娃子,恁定是戚无溪那小子嗬来索命!哎呦喂,俺们好吃好喝嘚养着恁个白眼狼,搁叫报复嘞,心黑得巴懒不得大家伙陪葬。”

    事情愈发邪乎。

    吴永昶听了东方明月的鬼话,这几日一直没让醉梦楼里头人出去,现在才发现外头的迷雾蒙蒙。

    吴永昶问东方明月怎么一一回事,东方明月面不改色,避重就轻,暗戳戳在底下挑拨离间,明嘲暗讽。

    “哎哟,您多疑了,这雾气再寻常不过了,休让那神棍妖言惑众,闹腾得人心惶惶,惊扰溪子的游魂。溪子怎么会回来报复咱们呢?平日里就属咱们待他最好呢!嘻嘻,是吧,是吧?”

    银婆婆气恼的上前,作势扯东方明月衣袖,嘴里骂骂咧咧:“江湖骗子,窝给李一锅大尔死,看俺撕裂恁的嘴!”

    东方明月躲在吴永昶身后,指着胡搅蛮缠的银婆婆,嗲起声音:“吴老板,小道瞧这颠婆应该是中邪了,好可怕喔~

    噢,还有一事,昨日夜里,溪子托梦给小道说......”

    吴永昶一听是宋无溪的事情,立马呵止住银婆婆胡闹。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银婆婆心虚,她自己干过啥破事心里有数,近几日一直看见宋无溪的鬼影。她之前就是故意把有性病的嫖客让戚娘接的,还待宋无溪尖酸刻薄。待妓女们非打即骂,甚至在听到妓女的悲惨遭遇后,偷喝了一整瓶老窖庆祝。

    在旁的王马潇潇欲言又止,他瞧着东方明月气盛,嘴皮子脸皮比驴屁股还硬,便懒得掺和了。因外头雾气未散,他只能暂住醉梦楼。

    整顿期间,忐忑不安的银婆婆曾来找过王马潇潇,无疑是询问一些辟邪驱鬼的法子。王马潇潇便给她画了张符,告诉她饮用符水可消灾解难,切记夜间莫要四处闲逛。

    夜半三更静悄,耗子吵嚷着饿了,王马潇潇见外头无异常,便起身给耗子去寻吃食。

    后厨里粮食繁多,门就那么开着,似随意让人进出,也方便偷粮食吃。

    耗子钻进粮食堆里吃起来。

    等候的王马潇潇无意瞥到了角落里放置的瓶罐。

    那瓶罐闻着一股发酵的酒味,有一角露出块肉,其形状与肉球相似,五寸,大如小儿臂,有腹,无口、目,有足,通体透明粘稠,内脏褐色,有些地方如被水煮般发白。

    赤者如珊瑚,白者如截肪,黑者如泽漆,黄者如紫金。

    王马潇潇觉得这是稀罕宝贝,叫来耗子问这是啥玩意,耗子嗅了嗅,咬了口说这是白太岁肉,但是味怪酸涩,应该是跟人肉给混了。

    王马潇潇顺走几块后才缩回手,他越瞅这太岁肉越像张女人的脸。虽不知为何此地会有形似“太岁肉”的东西,按就眼不见心不烦,他拎起耗子转身离开。

    回房时,王马潇潇见东方明月行色匆匆的跑进了破败的寺庙里头。“窸窸窣窣”不多时,里头便传来窃窃私语声,东方明月似乎在跟个小孩闲聊。

    夜间的三清庙格外的,惨白的月光照得能瞧清事物,但转眼望去,却不见小孩,只见一道模糊不清的黑影,“嗖”的跑过,消失得无影无踪。

    次日清晨,天蒙蒙亮,醉梦楼外传来鸡鸣声后没多久寺庙里的第二尊神像就碎了。

    银婆婆死在外头,面带笑意的溺死在池水沟子里,满口腔都是臭烘烘的符水。她是被早起去河边打水的东方明月所发现的。

    言长寿给银婆婆检查死因时,东方明月就在旁边直勾勾盯着他,盯得他手心出汗。他不解的看向东方明月,回头时,见东方明月又看向了别处。

    银婆婆脸色发青,被褶皱眼皮盖着的眼睛异常突出,双手僵硬,指甲缝里还有泥土、水泥,死前似乎被人连拖带拽。全是斑斑点点红疹的面上是一种十分扭曲的笑,歪歪扭扭的嘴里,地包天的嘴唇暴露无遗。

    言长寿拨开银婆婆的眼皮,被那双充满血丝,恐惧得放缩的瞳孔吓得心头一颤。

    东方明月讪笑着从一旁凑过来,笑得意味深长:“您老瞧出了么子?”

    言长寿话如鲠在喉,连忙摆手:“老婆子是失足落水,因年事已高难自救,溺死的。”

    东方明月微微眯起眸子,长舒一口气后点了点头:“哈~可不是嘛?您老赶紧回去吧,这地儿可晦气着呢。”

    言长寿见东方明月让步,就回了醉梦楼。

    前夜,王马潇潇叮嘱过银婆婆,遇厉鬼索命,切勿闲逛。

    但据邻房妓女所述,夜间的银婆婆似乎在避着什么,别人叫她,她惊恐万分,跟听不见似的,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醉梦楼。

    银婆婆着急忙慌的就像有啥说不出的东西跟着一般,嘴里一个劲儿的呢喃着旁人听不懂的话“恁定是......是嗱男婊子回来寻仇嘞......俺在二楼抵窗户外头看、看见......”连把自己舌头咬出血都毫无察觉。

    继银婆婆死后,吴永昶也开始神志不清了,嘴里经常念叨着宋无溪的名字,每隔段时间就会去找东方明月问宋无溪回魂索命的事情。东方明月的老一套说辞并未让他安心,反倒是让他起了疑心。

    福兮祸所依,妓女们在食用了东方明月烹饪的饭菜——不明来由的“太岁肉”后病症有所好转。因后厨王二狗不知去向,所以醉梦楼的一日三餐都由他来制作。

    王马潇潇真怕居心莫测的东方明月明月往饭菜里加料,便让耗子暗地里盯着他有没有小动作。自己则是偷摸去三清庙查看情况,毕竟现在的大伙儿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三清庙里只剩下一尊神像屹立在四分五裂的碎块中。风肆无忌惮地从破败不堪的窗户灌入其中,带来了无尽的寒意和萧条,即使是白天也格外瘆人。抬头仰望可以看到裸露的木梁与苍老的瓦片。让人难以想象曾经的香火鼎盛。

    王马潇潇一眼看穿这“三清”神像为何物,形似三清,实为三浊。

    清气上升为天,浊气下沉为地,一气即化生为二。天得玄玄之气,故清高在上;地得混黄之气,故浊静在下,二仪虽异,守一同也。

    清者,无思无虑,无一丝杂染,为先天;浊者,与清相反,有思虑染杂,为后天。不知先后清浊之辩,不可以采取真气。真气者,即先天元精,清者也。后天交感之精,浊者也,则不真。

    一气化三清,气分清浊,便有了三浊,三浊既为天浊、虚浊、平浊应肉与身、魂与口、骨与意。与三尸、极道尸修颇有渊源。

    三浊为后天产生,唐朝时期唐玄知天师创立三清教,在唐玄知天师羽化登仙后,其小儿子唐禹幺夹带私心,三清教逐渐沦落成邪教,三浊便是三清恶堕的化身。

    王马潇潇又在寺庙隐蔽之处里找到不少的骨灰罐与招魂幡,内心唾骂起来:‘八成是这缺德玩意偷了那小子的骨灰,在养成小鬼之后装神弄鬼,邪教极道把人当猴耍。真是可怕的疯子,跟杀人犯在同一个屋檐下,还真叫人心慌。’

    王马潇潇在破坏了招魂道术后就溜走了。之后他在街上寻找破除鬼打墙的法子时,又遇见了语无伦次的王二狗。

    王二狗手里抓着两只公鸡,面上是出奇的苍老消瘦,手上的两只公鸡跟他一样老态龙钟。他仍然在马不停蹄的走着,似乎在找人。

    言长寿如之前一样,在房摘抄《道德经》,但是内心的心烦意乱一览无余。

    生前跟宋无溪有瓜葛的银婆婆莫名其妙的死了,言长寿与吴永昶都担心那块石头落在自己头上开瓢,非死即伤。

    这一日就这么过去了,临近入夜时,东方明月跟吴永昶发生了激烈的争执,不过没多久争执的声音就淡了。

    王马潇潇用朱砂给言长寿画了一个驱鬼阵法以防宋无溪索命,他点燃24盏蜡烛,告诉言长寿,鬼三魂七魄有所缺失,索命通常是靠嗅魂气,他把言长寿的三盏魂灯藏在了这24盏中,宋无溪之后吹灭所有蜡烛才能伤人。

    王马潇潇在把事叮嘱完后就出去守夜了。

    言长寿作为医者曾救过很多人,那些人感激于他的救死扶伤。但是在他把割腕的宋无溪救回来后,宋无溪的面上却是憎恨与绝望,让他有一瞬茫然。

    门窗紧闭,明明房间只有言长寿一人,他却感到一股强烈的注视感,让他浑身不自在、心口慌闷。他还能听见若有若无的微微风声,仔细听却心头发紧,那若有若无的风声分明是低沉的呼吸声,在呜咽咕噜,似嘴里卡着淤痰般。

    言长寿闻到一股又熏又腥的味道,那股味道不同于醉梦楼点的香薰,更多是湿气。

    突然有个滑溜溜的东西滚到言长寿脚边,正在摘抄《道德经》的他无暇低头查看为何物。之后不知道怎得,他于困意越发浓烈中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言长寿在灰蒙蒙的梦里梦见了东方明月,不过梦里的东方明月隐在一团黑炁之后,只能瞧清一个模糊的轮廓。

    言长寿听见东方明月的三种声音,那别扭至极的声音是由人少、中、老三个年龄段混杂而成的声音。

    “生是短暂的死,死是永恒的生,生是偶然,死是必然,人生天地之间,如白驹过隙!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挥器受长生。嘻嘻,我是尸解仙,你杀不了我!我要成仙喽!”

    言长寿不自觉走上前时,却见三道黑炁升起,黑雾散去只留一地骇然的森森白骨。

    梦醒时分,言长寿惊出一身冷汗。身旁的24盏蜡烛还在燃烧,朦胧的暖光盖过了窗外惨白的月光。怪异的是王马潇潇与吴永昶都在他旁边用种怪异的目光看着他。王马潇潇痛心疾首的指着他。

    “老言啊,贫道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太令人失望了!你真是着了道!才会奢想成仙!哎哟,你杀了老鸨与那黄袍小子还不够么?一步错步步错,回头是岸。走,贫道带你自首去!”

    说着,王马潇潇不由分说的拽着百口莫辩的言长寿往外走。

    大街上是卯时左右的样子,王马潇潇见身后无人追来,才停下解释。

    “老言,醉梦楼那里这会儿没外头安全。那黄袍小子死了,惨死在你房间的床底下,浑身血肉模糊,舌头被割了成了哑巴,连眼珠子都滚了出来。

    还有,最后一尊神像碎了,但是那神像跟先前俩尊冒寒气的不同,那尊神仙是被人恶意打碎的。”

    言长寿大惊失色,劫后余生的他庆幸自己昨夜因摘抄《道德经》入神没低头看。

    “老王,现在这会儿才卯时,咱们要去哪?”

    王马潇潇指向远处坐着的王二狗:“贫道啊,已经找到出去的法子了。”

    尘归尘,土归土,王马潇潇把东方明月那里偷来的骨灰罐交给王二狗。

    老泪纵横的王二狗连连道谢,他将手中的俩公鸡、木桶交给王马潇潇。王马潇潇将鸡放入木桶,跟言长寿一人背一个往东方走去。

    木桶属木,鸡属金,鸡血为阳,可消灾祸,期间不可回头睁眼,所谓木金破杀闭合局。王马潇潇与言长寿每走几步,背上背着的木桶就变重几分,之后便开始不断渗鸡血。

    周围的寂静于一刹那变得沸腾,熙熙攘攘的人群,热闹非凡的大街。王马潇潇与言长寿就这么走出了鬼打墙,再见木桶时,木桶里只有化为干尸的公鸡。

    ......

    后续,醉梦楼被人放了一把火,火势汹涌,但却只有吴永昶一人被烧死在里头。

    言长寿去了清风观做道医,与游走江湖的王马潇潇只有书信来往。

    事情闹腾得不小,官府那头派人来查,第一具尸体并非是宋无溪,而是王二狗的儿子王叮当。银婆婆的死因如言长寿所言,但东方明月的尸体却不翼而飞。

    而醉梦楼失火的那日,宋无溪恰好昏倒在妓院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