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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大难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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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人知面不知心,苗渺再一次体会了这句话的真谛。

    谁也不会想到,温婉大方,以善良圣洁著称的玉瑶仙子,会面不改色地挥剑将毫无还手之力的宠物劈成两半。

    在人前,玉瑶仙子对连小宝跟苗渺呵护备至,不是那种一味宠溺的好,她会时常提点教导连小宝为人处世的道理,加上她的外表太有欺骗性,以致刚遭遇过一次背叛的苗渺也没有察觉端倪,直到自己一个变俩。

    想想之前玉瑶仙子温柔亲切的笑,再想想她一口一个孽种,该死,巨大的反差让苗渺都禁不住打冷战。

    这女人也太能演了。

    泡在温度适宜的水里,苗渺忍着剧痛,抖了抖身上的软软肉。

    她再次庆幸自己有这样一幅身体,不然这次必死无疑。

    之前在洞窟里,为了活命她也经常受伤,但不管是多重的伤,都能自动痊愈,还不留疤,其中的原因她不清楚,她只知道能活着就好。

    就像现在,虽然身上还很痛,但被劈开的身体已经在慢慢地合拢,也亏得玉瑶仙子眼疾手快毫不留情,一剑下来她的伤口很平整,因此恢复融合的度也很快,现在她基本上合二为一,成了一个开缝的球。

    身体的痛感渐渐缓解,不那么难受后,苗渺在水里滚了一圈,紧绷的神经松开,陷入了沉睡。

    她也是没心没肺,也不说观察一下现在的处境,就开始大大咧咧地睡觉。

    其实也不怪她这样,作为一个战五渣团子,就算她把神经绷断了,也没卵用,还不如听天由命,反正她现在只有任人揉圆搓扁的份儿。

    可能是因为泡着的水特别好,苗渺这一觉睡得特别香甜。

    墨殷望着在水中浮浮沉沉的团子,感受着灵泉灵气流失的度,双眼逐渐深邃。

    “师父!我的药田被偷了!”连小宝风风火火冲进来,刚要告状,却一眼看到了泡在盆子里的苗渺,焦急暴怒的表情瞬间一变,诧异问:“小圆怎么在这里?!”

    随即又看到苗渺身上裂开的一条大缝,小脸倏然板了起来,“谁伤了它?”

    他的宠物也敢动,是想死么?

    不得不说,连小宝虽然总是欺负压迫苗渺,但他跟他师尊一样护短,自己的东西就不会让人碰一分一毫。

    墨殷面上已经恢复淡然无波,一拂衣袖,衣袂飘飘向着洞中寒潭而去。到了水边也不停下,踏水而行,直走到潭中的雪玉寒床边,才道:“它伤及神魂,一时半会还好不了,这几日就让它留在我这里吧。”说罢径直坐下准备入定。

    连小宝看了看师尊,又看了看泡在盆里的小宠物,眼中转过好些情绪,最后却是开口道:“师父,您让我种的灵草……”

    “没了再种便是。”墨殷淡淡开口,皎如明月的双眸闭着,显得眼睫毛又密又翘。

    连小宝望着师尊如玉的面孔,碾了碾脚尖,道:“再种就赶不上炼丹了。”

    墨殷总算看他一眼,接着却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宝儿,你可想要一个师弟妹?”

    “不想!”几乎是想也不想,连小宝就冷着脸拒绝,“师尊有我就够了!”

    墨殷点点头,又问了他这段时间修炼的成果,以及所得领悟,就让他离开了。

    出了师尊的洞府,连小宝稚嫩的娃娃脸上只剩下阴沉,他祭出一个手掌大小的鸟型机关兽,低沉道:“我要知道是谁伤了小圆。”

    这机关兽不过是凡间孩童的玩具,连小宝得到后就做了修改,将其做成了侦查探路用的机关兽。只要有灵气供应,机关兽与活物并无不同,且永远不知疲倦。

    现在连小宝拿出来的是经过几次修改,最完美的侦查用机关兽,起初因为要不时更换提供灵气的灵石,连小宝觉得麻烦,就在内部镶嵌了聚灵阵,这样一来,机关兽活动的同时也在吸收灵气,完全达到了自给自足。

    收到命令,机关兽拍打着惟妙惟肖的人工翅膀,在连小宝头顶盘旋两圈后,就鸣叫着飞向了茂密的树林。

    苗渺这一觉睡了很久,墨殷从入定中醒来,她还在睡。

    一睁开眼,墨殷就察觉空气中的灵气浓郁了许多,且呈伞状往外扩散,他循着灵气流动的方向望去,却看到了他用来放徒弟宠物的玉盆。

    咦?心中升起一丝疑惑,墨殷起身到玉盆前,现盆中的团子正在往外溢出绿色的液体,本来澄澈的灵泉水已经被染成了淡淡的绿色,且散着淡淡的药香。

    他细细辨别,从中分辨出了数十种灵草的气息,竟都是他让徒弟种的那些。联想到徒弟说药田被偷了,墨殷眼神愈复杂。

    顿了顿,墨殷取出一个骨瓷小瓶,指尖微勾,一股绿色液体便自动飞入瓶中,直到将小瓶装满。

    又看了一眼兀自睡得香甜的小团子,墨殷转身出了洞府。

    炽御真人是九华宗的宗主,受万千弟子敬仰,但到了墨殷面前,他跟普通弟子并没有什么区别。

    听闻师叔来访,刚处理完宗内事务的炽御立即带着得意弟子风烨前往招待,尽管他已经累成狗。

    墨殷慢悠悠品完一盏茶,看到炽御带着风烨匆忙而来,眼底闪了闪。

    待两人走到近前,墨殷放下茶盏,从储物袋内取出方才的骨瓷小瓶交给后面的风烨,道:“听闻你前几日出任务受了伤,本尊这里正好有补气益血的伤药,你拿去用吧。”

    风烨受宠若惊,面瘫脸上浮起丝激动,忙接过来拱手道谢:“多谢师叔祖!”

    以师叔祖的身份,拿出来的东西必定不凡,他今日也是走了大运了。

    墨殷望着他,不说话。

    风烨一怔,不太明白师叔祖这是什么意思。

    炽御比较了解自家师叔的性子,便对爱徒使了个眼色,道:“师叔祖疼爱你,你就赶紧把药用了吧。”语气里不乏酸溜溜的味道。

    他猜到这是师叔新炼制出来的药,应该是过来找他试试效果的,只是没想到被徒弟捡了个大便宜。要知道师叔不仅道法高深,炼器炼丹制符也是好手,但凡他做出来的东西,必定不是凡品。

    墨殷在旁不点头也不摇头,仍旧只看着风烨。

    风烨有瞬间的迟疑,转念一想,师叔祖怎么也不会害他,便打开瓷瓶将药喝下。

    一般来说,药丸跟药液都是口服,粉末状跟膏状的药才会外用,是以风烨下意识就将瓷瓶里的药给喝了,这本来是常识,然墨殷眼底却动了动,神色有些怪异。

    风烨没有察觉到师叔祖的异样,喝完药他体内便升起一股柔和纯净的灵气,在四肢百骸游动,令他通体舒畅,而身上的伤口也以他能感觉到的度,在快的愈合。

    风烨眼底一喜,立即体验了一番,伤口不再痛了,体内灵气也变得充沛,他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看来这药不仅可以补气益血,还能补充灵力。

    不禁道:“这可是师叔祖新炼制的药?效果竟有小混元丹的五六倍好,怕是与大混元丹也不相上下了!”

    小混元丹跟大混元丹都是血气双补的丹药,小混元丹虽算不得珍贵,却是外出任务必不可少的装备,而师叔祖这药不禁效力更强,还能补充灵力,若是能得一些随身带着,日后出任务就再也不必担心后继无力了。

    闻言,炽御心里愈酸溜溜了,瞥了得意门生一眼。

    墨殷的脸色却愈奇怪,道:“并非本尊炼制。”

    “那这是……”炽御抢在徒弟前问。

    “……小圆的洗澡水。”墨殷望着风烨,神情微妙。

    风烨的冰块脸迅在风中开裂风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