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救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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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明公馆出来，车子在寂静的大街上飞奔。车外的风越发冷了，明楼静静地盯着窗外模糊的风景不发一言。
“大哥，下午我已经和总部报告了日本特高课要对第三战区展开侦查的消息，并与林参谋那边联系上了，通知他们注意跟踪日本间谍，对他们在战区的侦查情况，要及时进行报告。这两天总部那边也许就会有新的指示。”
“好，你要密切关注特高课那边的动静。保持与林参谋那边的联系。”
“明白。我会注意的！”
“对了，听说今天76号的人在调整，徽茵那边有没有安插新的人进去？”
“有，朱徽茵已经趁机将小陈调进了侦听组，加强对日本特高课的侦听工作。”
“无论何时，我们都要懂得未雨绸缪，这样我们的工作才能掌握主动。”
“知道了。另外，刚刚接到度维斯先生的电话。曼丽病危。”
明楼的心里打个突，马上道：“你怎么不早说？！现在我们马上去度维斯先生那里。”
明诚点点头，车子飞驰在夜色中。
一间幽静的病房里，明楼见到了瘦高儒雅的度维斯先生。
“明先生，曼丽小姐的血型是AB型RH阴性血，这种血型在你们中国属于稀有血型，她受伤后失血过多，阿诚送她过来的时候，已经将原来备用的血袋都偷偷带了过来。可是，现在她肺部伤势转重，又出现了渗血的状况，必须马上进行二次手术，原来剩下的备用血估计不够用了。情况紧急，您要马上想办法，否则，她撑不过今晚。”
“还需要多少毫升的AB型RH阴性血？”
“起码要再输五百毫升的血。”
“我的血型是AB型RH阴性血,先用我的！你们再继续找血型相同的人捐献一些，一定要保住曼丽的生命。”
明诚一听急了，“大哥，五百毫升啊，您顶得住吗？要不先输三百？”
“你要是心痛我，就赶紧去寻找血源，也许布朗先生能帮忙，你快去吧！度维斯，救人要紧，我们走。”
“好！曼丽小姐刚刚已经推入手术室，你随我来。”明楼对明诚打了个手势，便随着度维斯先生走出房门，向手术室走去。
明诚没办法，赶紧去找布朗先生帮忙。布朗先生是法国人，很久以前曾在巴黎大学与明楼做过同学，两人是好朋友。他目前是法租界里的传教士，有很多信徒与他关系密切，这些人中也许真的有属于这种血型的人。
明楼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这么舒服的觉，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窗外的日影已经升得很高了，他转头打量一下周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干净的病房里，身上居然穿着病号服，心想：一定是阿诚那小子给弄得。
当明楼从床上坐起时，房门轻响，明诚手里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见到明楼正在起床，连忙将那碗粥放在床前的小柜子上，上前摁着明楼。
“大哥，你知不知道你昨晚输完血后有点低烧，度维斯先生说你太过疲劳，要好好休养两天。”
明楼看着一脸紧张的明诚，轻拍他的手，道：“别紧张，我没事，你还不知道我？曼丽怎么样？”
明诚松开手，顺势坐在床边说“我刚刚才去看过曼丽，她已经顺利度过危险期，只是人还没有清醒过来，度维斯先生说她还是很虚弱，要再观察几天。”
“布朗先生愿意帮忙吗？找到新的献血者没有？”
“您放心，布朗先生已经帮我们找到了四个献血者，血源问题基本解决了。”
明楼松口气微笑道：“这就好。已经快中午了吧？你去拿衣服过来给我换，我们也该上班了。”
明诚扁扁嘴，不悦道：“上班，上班！你现在回去也没啥可干的，还不如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对了，先将这碗粥喝了再说。”
明楼瞪了明诚一眼，拿起旁边的粥，几口吃完，放下碗道：“这样可以了吧？明大秘书长？”
明诚收起碗，躬身道：“遵命，明大长官。”说完施施然飘了出去。
明楼摇摇头，半躺在床上等着明诚回来。
一会儿，明诚拿着明楼的衣服走进了病房，走到床前递给明楼，“要我帮您换吗？”
明楼抬手一巴掌，抽到明诚的屁股上，笑道：“讨打啊！给我滚出去。”明诚嬉笑着溜出了房间。
中午，明楼悄悄探望了于曼丽，确认她已经度过危险期后，就坐车离开了度维斯先生的诊所。
车上，明诚低声向他汇报：“大哥，昨晚明台已经秘密离开上海，我让黎叔陪着他在苏州一个联络点里继续休养身体。另外，命令苏医生和程锦云保持静默，不得轻举妄动。”
明楼点点头，“明台这次受伤，需要一段较长时间的休养，就让他们父子两人好好相聚几天吧。至于程锦云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明楼明诚走后没多久，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也走出了度维斯先生的诊所，上了停在街角拐弯处的一部黑色的汽车，汽车很快就消失在街角处。
“流光如水戎马倥偬，转眼来已是二十年了，夫人啊！都只为金兵入寇神州陷···日常总随铁甲伴，宵来常倚马鞍眠···十月寒霜六月天，秋去春来年复年····”悠扬的歌声在整间茶楼里回响，听曲的三人各自肚肠。
“明长官，您今天吹什么风，居然请我听戏喝茶。”
“没事就不能请您喝茶听戏？”
“你少忽悠我，就你那德行，打小就是个表面正经，背地里使绊子的家伙。我可没少被你坑！说吧，今次又是什么麻烦事？需要我江湖救急？不会是和明台有关吧？”
“大哥，您可真是聪明！”
“少来，你这一夸准没好事情。我可听说，明台居然要行刺你？真的假的？”明堂试探道。
明楼不说话，喝了口茶。
“我一听到这消息，简直无法接受。我想不出有比这更可怕的事了。”
明楼放下茶杯，不怒自威道：“能不提这事吗？”
“那小子现在怎么样了？你姐姐可是真的很疼爱他，你得赶紧想办法救他一命，否则，他能在女魔头汪曼春手上活几天啊？”明堂焦急道。
“明台死了。”明楼口气冷漠。
“谁？谁？你说明台怎么了？死了？”明堂听到这个消息，顿时目瞪口呆，质问道：“你为什么不救救他！”
“他落到日本人手里，我真的是无能为力。我现在不方便替他做法事，劳驾大哥，替我帮着大姐办了明台的丧事。”明楼神情疲惫，黯然道。
明堂见明楼脸色不好，也知道他内心不好受，要骂出口的话也吞进了肚子里：“你这官当得憋屈，不如回家和你姐做生意算了。免得战后被人以汉奸罪给处死了！”
“我现在是骑虎难下了，现在上海经济的情况你也知道，一团乱麻，我再弃之不顾，这里人民的生活会更艰辛。我个人荣辱事小，国家安危事大。”明楼站起身，握着明堂的手道：“请大哥在白云观为明台打醮三天，然后和我大姐一起回苏州暂避一下风头吧。”
明楼说完，就转身往外走，明诚起身紧随其后离开了茶馆。
明堂伤心至极，瘫坐在椅子上，哭嚷起来：“我的小弟···我的小弟呀！”
哭声响彻茶楼的边边角角，过往的茶客和伙计们莫名看着他，窃窃私语。
哭了好一会，明堂才擦着眼泪，心中暗道：明楼那坏小子，明明已将明台掉包救走，还在我面前演这一出，当我是傻瓜啊！还是我的上级了得，不动声色就摸清了你和阿诚的底，嘿嘿！只是这个上级也太神秘了，每次布置任务都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真是个厉害的角色！
明堂嘴中喃喃有词地离开了茶馆。躲在旁边的一个不起眼的小瘪三，撅撅嘴拍着屁股消失在阴冷的巷子里。
从明公馆出来，车子在寂静的大街上飞奔。车外的风越发冷了，明楼静静地盯着窗外模糊的风景不发一言。
“大哥，下午我已经和总部报告了日本特高课要对第三战区展开侦查的消息，并与林参谋那边联系上了，通知他们注意跟踪日本间谍，对他们在战区的侦查情况，要及时进行报告。这两天总部那边也许就会有新的指示。”
“好，你要密切关注特高课那边的动静。保持与林参谋那边的联系。”
“明白。我会注意的！”
“对了，听说今天76号的人在调整，徽茵那边有没有安插新的人进去？”
“有，朱徽茵已经趁机将小陈调进了侦听组，加强对日本特高课的侦听工作。”
“无论何时，我们都要懂得未雨绸缪，这样我们的工作才能掌握主动。”
“知道了。另外，刚刚接到度维斯先生的电话。曼丽病危。”
明楼的心里打个突，马上道：“你怎么不早说？！现在我们马上去度维斯先生那里。”
明诚点点头，车子飞驰在夜色中。
一间幽静的病房里，明楼见到了瘦高儒雅的度维斯先生。
“明先生，曼丽小姐的血型是AB型RH阴性血，这种血型在你们中国属于稀有血型，她受伤后失血过多，阿诚送她过来的时候，已经将原来备用的血袋都偷偷带了过来。可是，现在她肺部伤势转重，又出现了渗血的状况，必须马上进行二次手术，原来剩下的备用血估计不够用了。情况紧急，您要马上想办法，否则，她撑不过今晚。”
“还需要多少毫升的AB型RH阴性血？”
“起码要再输五百毫升的血。”
“我的血型是AB型RH阴性血,先用我的！你们再继续找血型相同的人捐献一些，一定要保住曼丽的生命。”
明诚一听急了，“大哥，五百毫升啊，您顶得住吗？要不先输三百？”
“你要是心痛我，就赶紧去寻找血源，也许布朗先生能帮忙，你快去吧！度维斯，救人要紧，我们走。”
“好！曼丽小姐刚刚已经推入手术室，你随我来。”明楼对明诚打了个手势，便随着度维斯先生走出房门，向手术室走去。
明诚没办法，赶紧去找布朗先生帮忙。布朗先生是法国人，很久以前曾在巴黎大学与明楼做过同学，两人是好朋友。他目前是法租界里的传教士，有很多信徒与他关系密切，这些人中也许真的有属于这种血型的人。
明楼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这么舒服的觉，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窗外的日影已经升得很高了，他转头打量一下周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干净的病房里，身上居然穿着病号服，心想：一定是阿诚那小子给弄得。
当明楼从床上坐起时，房门轻响，明诚手里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见到明楼正在起床，连忙将那碗粥放在床前的小柜子上，上前摁着明楼。
“大哥，你知不知道你昨晚输完血后有点低烧，度维斯先生说你太过疲劳，要好好休养两天。”
明楼看着一脸紧张的明诚，轻拍他的手，道：“别紧张，我没事，你还不知道我？曼丽怎么样？”
明诚松开手，顺势坐在床边说“我刚刚才去看过曼丽，她已经顺利度过危险期，只是人还没有清醒过来，度维斯先生说她还是很虚弱，要再观察几天。”
“布朗先生愿意帮忙吗？找到新的献血者没有？”
“您放心，布朗先生已经帮我们找到了四个献血者，血源问题基本解决了。”
明楼松口气微笑道：“这就好。已经快中午了吧？你去拿衣服过来给我换，我们也该上班了。”
明诚扁扁嘴，不悦道：“上班，上班！你现在回去也没啥可干的，还不如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对了，先将这碗粥喝了再说。”
明楼瞪了明诚一眼，拿起旁边的粥，几口吃完，放下碗道：“这样可以了吧？明大秘书长？”
明诚收起碗，躬身道：“遵命，明大长官。”说完施施然飘了出去。
明楼摇摇头，半躺在床上等着明诚回来。
一会儿，明诚拿着明楼的衣服走进了病房，走到床前递给明楼，“要我帮您换吗？”
明楼抬手一巴掌，抽到明诚的屁股上，笑道：“讨打啊！给我滚出去。”明诚嬉笑着溜出了房间。
中午，明楼悄悄探望了于曼丽，确认她已经度过危险期后，就坐车离开了度维斯先生的诊所。
车上，明诚低声向他汇报：“大哥，昨晚明台已经秘密离开上海，我让黎叔陪着他在苏州一个联络点里继续休养身体。另外，命令苏医生和程锦云保持静默，不得轻举妄动。”
明楼点点头，“明台这次受伤，需要一段较长时间的休养，就让他们父子两人好好相聚几天吧。至于程锦云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明楼明诚走后没多久，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也走出了度维斯先生的诊所，上了停在街角拐弯处的一部黑色的汽车，汽车很快就消失在街角处。
“流光如水戎马倥偬，转眼来已是二十年了，夫人啊！都只为金兵入寇神州陷···日常总随铁甲伴，宵来常倚马鞍眠···十月寒霜六月天，秋去春来年复年····”悠扬的歌声在整间茶楼里回响，听曲的三人各自肚肠。
“明长官，您今天吹什么风，居然请我听戏喝茶。”
“没事就不能请您喝茶听戏？”
“你少忽悠我，就你那德行，打小就是个表面正经，背地里使绊子的家伙。我可没少被你坑！说吧，今次又是什么麻烦事？需要我江湖救急？不会是和明台有关吧？”
“大哥，您可真是聪明！”
“少来，你这一夸准没好事情。我可听说，明台居然要行刺你？真的假的？”明堂试探道。
明楼不说话，喝了口茶。
“我一听到这消息，简直无法接受。我想不出有比这更可怕的事了。”
明楼放下茶杯，不怒自威道：“能不提这事吗？”
“那小子现在怎么样了？你姐姐可是真的很疼爱他，你得赶紧想办法救他一命，否则，他能在女魔头汪曼春手上活几天啊？”明堂焦急道。
“明台死了。”明楼口气冷漠。
“谁？谁？你说明台怎么了？死了？”明堂听到这个消息，顿时目瞪口呆，质问道：“你为什么不救救他！”
“他落到日本人手里，我真的是无能为力。我现在不方便替他做法事，劳驾大哥，替我帮着大姐办了明台的丧事。”明楼神情疲惫，黯然道。
明堂见明楼脸色不好，也知道他内心不好受，要骂出口的话也吞进了肚子里：“你这官当得憋屈，不如回家和你姐做生意算了。免得战后被人以汉奸罪给处死了！”
“我现在是骑虎难下了，现在上海经济的情况你也知道，一团乱麻，我再弃之不顾，这里人民的生活会更艰辛。我个人荣辱事小，国家安危事大。”明楼站起身，握着明堂的手道：“请大哥在白云观为明台打醮三天，然后和我大姐一起回苏州暂避一下风头吧。”
明楼说完，就转身往外走，明诚起身紧随其后离开了茶馆。
明堂伤心至极，瘫坐在椅子上，哭嚷起来：“我的小弟···我的小弟呀！”
哭声响彻茶楼的边边角角，过往的茶客和伙计们莫名看着他，窃窃私语。
哭了好一会，明堂才擦着眼泪，心中暗道：明楼那坏小子，明明已将明台掉包救走，还在我面前演这一出，当我是傻瓜啊！还是我的上级了得，不动声色就摸清了你和阿诚的底，嘿嘿！只是这个上级也太神秘了，每次布置任务都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真是个厉害的角色！
明堂嘴中喃喃有词地离开了茶馆。躲在旁边的一个不起眼的小瘪三，撅撅嘴拍着屁股消失在阴冷的巷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