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冬雨突降，雨中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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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山顶上走下来一人，没有战斗的时候，卢象升看上去恬静儒雅，目光如清冷的月华，让紧张的气氛稍稍平缓。
卢象升巡视战场每一个地方，努力让每一个将士都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一番对视后，卢象升发现麾下这些年轻人的眼中有疲倦，有茫然，有如释重负，也有兴奋和仰慕，但就是没有恐惧。
这些天雄军将士与卢象升朝夕相处，卢象升知道他们的承受极限，在多数文官眼里，这些将士是为了养家糊口的军饷血战，可卢象升并不这么认为。
只为了每个月的三两银子，谁愿意在战场上丢掉自己的性命，若将士们付出的鲜血得不到回报，长久之后将再也没有人愿意为大明效命，因此，卢象升要给予这些将士应有的认同和尊重。
“该召唤援军了！”卢象升安抚完部下，一边往山顶走去，一边对传令兵吩咐道：“调集山西镇兵马上山！”
“遵命！”传令兵飞驰而去。
一直待在石拂岭后方候命的山西镇兵马举着火把连夜上岭，山西镇总兵王朴原是京营总兵，崇祯三年被调出追剿流贼，皇城底下待久了，倚仗自己在朝中的关系对各镇督抚并不是十分遵从。
现在的大明武官当上总兵高位后，就再也没什么追求，多干活纯粹出力不讨好。
原本，在大明可以依靠军功获取爵位，但自嘉靖朝起至今百年，大明封爵的武官只有辽东总兵李成梁一人，以李成梁的军功，为获封伯爵之位也不得不结纳朝士，贿赂中宫外朝要员。
岭上连夜换防，卢象升担心山西镇兵马没和清军交战过，不了解战场局势，又留下半数天雄军在岭上协防。
“卢总督，请放心，只要属下有一口气在，必不会让清虏得逞！”王朴长的浓眉大眼，身材健硕，一眼看上去当真一表人才，身为一镇总兵当然不会是绣花枕头。
“王总兵，清虏凶猛，不可小视啊！”卢象升提醒了一下，眼看已是下半夜，当即到山下歇息。
大约睡了一个时辰，卢象升悠悠醒来，感觉凉风习习，耳边还有沥沥淅淅的雨滴声。
“下雨了！”
卢象升心中一惊，从木板床上坐起来，下雨会影响明军火器的发射，明军不像清军平日里以狩猎为生，弓箭精准度远比不上蒙古人和女真人。
“下雨了！”
黑暗的山岭各处，不知何时响起压抑的轻呼声，明军上下都感觉有些不妙。
“下雨了！”
山下的清军大营内，岳托身披貂裘走出帐篷，伸手感觉冰冷的雨滴，狂喜大呼道：“天助我也！”
随着时间推移，天色渐渐变亮。
石拂岭山顶议事厅内，此时灯火通明，众将鱼贯而入，分立两侧。
卢象升身披盔甲，腰悬宝剑，在主位上坐下：“诸位，现在天降大雨，清虏以为我军火器不能用，必定会大举进攻，石拂岭后是大明京师，我们没有退路，只有舍命一战了！”
“本官有言在先，擅退者斩，不听号令者斩，本官会与你们同在！”
说到这里，卢象升徐徐起身，继续说道：“诸位立刻回营督促将士食用早饭，准备迎接清虏的猛攻！”
冬雨漫漫，不但密集，还很冰凉。
卢象升命一个铳手在雨中试验，火铳在雨中施放一次便会失效，火铳手用来点燃火铳的火绳也被雨水浇灭。
火器不能用，明军上下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少了强力防守武器，他们的底气明显有些不足。
“来了，来了！”负责监视清军动向的斥候，一边飞奔回山，一边凝声大喊：“清虏攻山来了！”
卢象升瞪大眼睛，只看到远方的大地上出现一片黑影，不过，他耳边却是响起一阵嘈杂声，这让他微微皱眉，山西镇兵马远远比不上天雄军老练。
没过多久，一排排身穿厚重铠甲的清军死士靠近明军的防御阵地，并随时准备发起冲锋。
元启洲站在高处，雨水顺着将盔流上脸，让他感觉有些痒，像几只虫子在爬，在他身前是嘈杂的山西镇守军，这让他心生忐忑，不像几天前那般踏实。
“杀！”元启洲拔出腰间的重剑，振臂高呼。
“杀！”督抚营的将士齐声响应。
“干掉清狗！”更多的人跟着他们呼喊，冬雨下的石拂岭开始沸腾。
负责指挥清军死士的甲喇伊勒慎，听到石拂岭上的呼喊声后，也感觉有些紧张，因为他听这动静今天的明军明显超过前几日。
虽然心中忐忑，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伊勒慎挥刀狂吼道：“冲上去！”
清军死士踩着有些泥泞的道路冲向山岭，明军的长弩刺穿一具具铁甲，将清军死士射得滚落山下。
登上山岭的道路只能容十来人并列通行，清军人数虽多，但却无法发挥人数优势，这就像大江狭窄处的激流。
“砰砰！砰砰！砰砰！”
火铳声稀稀疏疏地响起，最前排的清军死士倒在泥水中，但后排的清军死士也三三两两冲入明军人潮内。
元启洲完全不顾及清军的弓箭，一边挥剑劈砍，一边大声呼喊：“杀，干掉清狗！”
王朴也下达出击的命令，大批明军冲出，将突入的清军包围，沉重的三眼火铳射击完一次后，便当做榔头来砸人。
战斗从清晨持续到午后，雨水由小变大，又由大变小，山岭上渐渐起了雾气，攻山的清军像是来自地狱的幽灵般杀之不绝。
元启洲现在不但耳朵半聋，嗓子也喊哑了，也不怪他如此，山西镇守军的战斗让他看得太揪心，如果没有督抚营死命压阵，恐怕山西镇守军早就溃散了。
“后退者斩！”元启洲的重剑砍在一个逃离战场的明军守备脖子上，一颗带着惊愕的首级立马掉在地上，这时候，元启洲已是杀红了眼：“卢总督有令，后退者斩！”
这一会功夫，元启洲亲手杀了十几个逃兵，刚刚这个守备算是官职最高的，而且不久前还和元启洲喝过酒，可惜，这里是战场，在生死存亡之际，没有半点人情可讲。
没过多久，山顶上走下来一人，没有战斗的时候，卢象升看上去恬静儒雅，目光如清冷的月华，让紧张的气氛稍稍平缓。
卢象升巡视战场每一个地方，努力让每一个将士都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一番对视后，卢象升发现麾下这些年轻人的眼中有疲倦，有茫然，有如释重负，也有兴奋和仰慕，但就是没有恐惧。
这些天雄军将士与卢象升朝夕相处，卢象升知道他们的承受极限，在多数文官眼里，这些将士是为了养家糊口的军饷血战，可卢象升并不这么认为。
只为了每个月的三两银子，谁愿意在战场上丢掉自己的性命，若将士们付出的鲜血得不到回报，长久之后将再也没有人愿意为大明效命，因此，卢象升要给予这些将士应有的认同和尊重。
“该召唤援军了！”卢象升安抚完部下，一边往山顶走去，一边对传令兵吩咐道：“调集山西镇兵马上山！”
“遵命！”传令兵飞驰而去。
一直待在石拂岭后方候命的山西镇兵马举着火把连夜上岭，山西镇总兵王朴原是京营总兵，崇祯三年被调出追剿流贼，皇城底下待久了，倚仗自己在朝中的关系对各镇督抚并不是十分遵从。
现在的大明武官当上总兵高位后，就再也没什么追求，多干活纯粹出力不讨好。
原本，在大明可以依靠军功获取爵位，但自嘉靖朝起至今百年，大明封爵的武官只有辽东总兵李成梁一人，以李成梁的军功，为获封伯爵之位也不得不结纳朝士，贿赂中宫外朝要员。
岭上连夜换防，卢象升担心山西镇兵马没和清军交战过，不了解战场局势，又留下半数天雄军在岭上协防。
“卢总督，请放心，只要属下有一口气在，必不会让清虏得逞！”王朴长的浓眉大眼，身材健硕，一眼看上去当真一表人才，身为一镇总兵当然不会是绣花枕头。
“王总兵，清虏凶猛，不可小视啊！”卢象升提醒了一下，眼看已是下半夜，当即到山下歇息。
大约睡了一个时辰，卢象升悠悠醒来，感觉凉风习习，耳边还有沥沥淅淅的雨滴声。
“下雨了！”
卢象升心中一惊，从木板床上坐起来，下雨会影响明军火器的发射，明军不像清军平日里以狩猎为生，弓箭精准度远比不上蒙古人和女真人。
“下雨了！”
黑暗的山岭各处，不知何时响起压抑的轻呼声，明军上下都感觉有些不妙。
“下雨了！”
山下的清军大营内，岳托身披貂裘走出帐篷，伸手感觉冰冷的雨滴，狂喜大呼道：“天助我也！”
随着时间推移，天色渐渐变亮。
石拂岭山顶议事厅内，此时灯火通明，众将鱼贯而入，分立两侧。
卢象升身披盔甲，腰悬宝剑，在主位上坐下：“诸位，现在天降大雨，清虏以为我军火器不能用，必定会大举进攻，石拂岭后是大明京师，我们没有退路，只有舍命一战了！”
“本官有言在先，擅退者斩，不听号令者斩，本官会与你们同在！”
说到这里，卢象升徐徐起身，继续说道：“诸位立刻回营督促将士食用早饭，准备迎接清虏的猛攻！”
冬雨漫漫，不但密集，还很冰凉。
卢象升命一个铳手在雨中试验，火铳在雨中施放一次便会失效，火铳手用来点燃火铳的火绳也被雨水浇灭。
火器不能用，明军上下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少了强力防守武器，他们的底气明显有些不足。
“来了，来了！”负责监视清军动向的斥候，一边飞奔回山，一边凝声大喊：“清虏攻山来了！”
卢象升瞪大眼睛，只看到远方的大地上出现一片黑影，不过，他耳边却是响起一阵嘈杂声，这让他微微皱眉，山西镇兵马远远比不上天雄军老练。
没过多久，一排排身穿厚重铠甲的清军死士靠近明军的防御阵地，并随时准备发起冲锋。
元启洲站在高处，雨水顺着将盔流上脸，让他感觉有些痒，像几只虫子在爬，在他身前是嘈杂的山西镇守军，这让他心生忐忑，不像几天前那般踏实。
“杀！”元启洲拔出腰间的重剑，振臂高呼。
“杀！”督抚营的将士齐声响应。
“干掉清狗！”更多的人跟着他们呼喊，冬雨下的石拂岭开始沸腾。
负责指挥清军死士的甲喇伊勒慎，听到石拂岭上的呼喊声后，也感觉有些紧张，因为他听这动静今天的明军明显超过前几日。
虽然心中忐忑，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伊勒慎挥刀狂吼道：“冲上去！”
清军死士踩着有些泥泞的道路冲向山岭，明军的长弩刺穿一具具铁甲，将清军死士射得滚落山下。
登上山岭的道路只能容十来人并列通行，清军人数虽多，但却无法发挥人数优势，这就像大江狭窄处的激流。
“砰砰！砰砰！砰砰！”
火铳声稀稀疏疏地响起，最前排的清军死士倒在泥水中，但后排的清军死士也三三两两冲入明军人潮内。
元启洲完全不顾及清军的弓箭，一边挥剑劈砍，一边大声呼喊：“杀，干掉清狗！”
王朴也下达出击的命令，大批明军冲出，将突入的清军包围，沉重的三眼火铳射击完一次后，便当做榔头来砸人。
战斗从清晨持续到午后，雨水由小变大，又由大变小，山岭上渐渐起了雾气，攻山的清军像是来自地狱的幽灵般杀之不绝。
元启洲现在不但耳朵半聋，嗓子也喊哑了，也不怪他如此，山西镇守军的战斗让他看得太揪心，如果没有督抚营死命压阵，恐怕山西镇守军早就溃散了。
“后退者斩！”元启洲的重剑砍在一个逃离战场的明军守备脖子上，一颗带着惊愕的首级立马掉在地上，这时候，元启洲已是杀红了眼：“卢总督有令，后退者斩！”
这一会功夫，元启洲亲手杀了十几个逃兵，刚刚这个守备算是官职最高的，而且不久前还和元启洲喝过酒，可惜，这里是战场，在生死存亡之际，没有半点人情可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