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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秦林当说客,赵信见秦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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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逝闻言,脸露激动之色,但很快又恢复平静:“堂兄,小弟的仇人可不简单,近几年在中原颠沛流离,很多东西都看透了,世间财富功名,一切皆有定数,伸手想抓是抓不住的。”

    “堂弟,你这也太……”

    “堂兄,几年前小弟也是心怀凌云之志,那时莫说账房先生,就是你的都司官职让小弟干,小弟也不稀罕,如今小弟的嫡亲故旧尽去,只想安安稳稳度过余生,不用再为生计犯愁足矣。”秦逝向秦林一拱手,说道:“只要堂兄能继续收留小弟,那小弟哪也不去了!”

    “堂弟莫要这么早下决断,且听为兄慢慢说来。”秦林知道秦逝近些年都是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因此才留恋眼下的安稳:“堂弟,你可知为兄准备将你举荐给谁?”

    秦逝摇了摇头。

    秦林又问道:“那堂弟知道如今宣大府除了卢总督和三镇总兵外,谁的名声最响亮吗?”

    秦逝虽然躲在秦林的别院避难,但近来关于宣大战事的消息,他只要稍稍一留意,还是知晓一些的:“堂兄说的可是取得朔州城大捷的得胜营统领赵信赵都司?”

    “不错,正是赵都司!”

    “先不说赵都司是否愿意为了一个幕僚平白惹上强敌,单说他现在的官职与堂兄平级,怕是帮不到小弟。”

    “赵都司并非一般的都司,否则为兄也不会在官职比他高时,便折节下交,你先听为兄介绍他的不凡之处,到时再做决定不迟。”

    说到这里,秦林简明扼要将赵信的不凡之处一一说出,其中包括赵信的战场生存能力,立功能力以及卢象升对他的看重等。

    秦逝默默听着,虽然没有出声表态,但眼眸中却是闪过一丝意动。

    秦林将秦逝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继续说道:“赵都司自身能力强,又得卢总督看重,未来必定前途无量,只是由于年纪太轻,阅历略显不足,才需要一个熟悉大明官场的幕僚。”

    “为兄现在和赵都司兄弟相称,这次他寻为兄帮忙,为兄左思右想,觉得没有人比堂弟更合适了。”

    “堂弟啊,你与朝中的大人物结仇,身上又背着通贼的罪名,满腹经纶却无法参与科考,总不能一辈子当个账房先生吧。”

    “你给赵都司担任幕僚,如果能得到他的赏识,赵都司辉煌腾达之日,你遇到的难题便能迎刃而解。”

    秦林说到这个份上,秦逝的心弦难免被拨动,可一想起秦林对赵信的介绍,他又不由小声感叹道:“赵都司该当个纯粹的武将的!”

    “你刚才说什么?”秦林没听清楚这句话。

    “赵都司该当个纯粹的武将的!”秦逝提高声调,苦笑道:“秦都司有良知,有热血,而大明官场却是个大墨缸,又是一团缠丝带,就算一朵白莲花进来,也要黑着出去,就算是盖世英雄,也会被绑缚的束手无策。”

    秦林笑着说道:“堂弟,你说的这些为兄都知道,但人总要往前走的!”

    “话虽如此,可赵都司现在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步履薄冰,一步不慎,就会坠入万丈冰渊!”

    “所以赵都司才请你去帮忙!”

    “小弟能帮赵都司什么?现在他做的哪一桩事不是惊天动地,而小弟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秦逝苦笑道:“小弟本有大好前途,却因遭人陷害,而被迫为闯贼效力数年。”

    “这几年时间里,小弟见惯了析骨而炊,易子而食,才觉得以往自己的想法说不出的可笑。”

    “回头想想,那些人后来说小弟通贼,也不算冤枉,小弟确实为流贼出谋划策过。”

    “所以,从前的秦毅已死,现在只有秦逝了!”

    秦逝说完,起身来到院子里,抬头望着灰暗的苍穹,久久无言。

    秦逝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秦林知晓他已经答应出仕了,最后,秦林说了一句‘明天一起去见赵都司’,便飘然而去。

    第二天,城内酒楼。

    赵信没想到秦林这么快就帮他物色到了幕僚,心中很是高兴,笑着迎接秦林道:“秦大哥,里面请!”

    赵信一边将秦林请入包间,一边笑问道:“秦大哥,你身边这位是?”

    秦林笑着为赵信介绍秦逝:“赵老弟,这是秦逝!”

    秦逝刮了胡子,配上新缝制的白色儒袍,看上去气质不凡,只是这几年流落在外吃过不少苦头,曾经的白面儒雅,变成了满面风霜,双手也有些许老茧。

    赵信仔细打量了秦逝一番,见他气度不凡,笑着说道:“秦先生,请坐!”

    秦林坐在赵信对面,秦逝坐在下手,店小二上完茶后悄然退去。

    “秦先生和秦大哥是同族兄弟?”

    “不错,在下是秦都司的远房堂弟,原本家住京师,五年前家门遭祸,流离失所,得堂哥介绍,来赵都司门下效力,还请赵都司收留!”秦逝将自己的背景坦白相告:“说起来,在下还是个待罪之人,京师有人告在下通贼,在下百口莫辩,只能潜逃至大同府。”

    秦逝身上的麻烦赵信并不在乎,因为赵信未来要干的大事,必定会得罪许多现在的大明高层,赵信真正在乎的是秦逝究竟有没有真本事。

    “清虏入寇,东家的一身本领有了用武之地,这本是好事,奈何青睐东家的是卢总督,这就喜忧参半了!”秦逝拿出了自己精心准备的说辞。

    通过昨天秦林对赵信的介绍,秦逝知道自己这东家志向远大,处事也颇为精明,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赵信饶有兴趣地看着秦逝,问道:“这话怎么说?”

    秦逝喝了一口茶,解释道:“属下在中原听说过卢总督‘阎王’的威名,流贼对他无不闻风丧胆,卢总督知兵事,宽待武将,是东家难得的恩主,但他有一点不好!”

    秦逝故意停顿片刻,卖了个关子。

    “愿闻其详!”

    “东家知晓卢总督的经历吗?”

    “略有耳闻!”赵信说的谦虚,实际上是很清楚了,毕竟,卢象升可是明末时期与袁崇焕有的一拼的大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