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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双喜临门,拜会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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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麟听到赵信和秦逝谈及朝中大佬的前途与生死,心中大为震动,在一边不敢插话。

    秦逝则有些眉飞色舞,很快又抛出一个重磅消息:“东家,这几天属下听到一个传闻,说内阁首辅温体仁倒台后,江南复社魁首张溥想和周阁老联合,一同前往京城走动,推周阁老为首辅。”

    秦逝曾经也是风流倜傥的官宦子弟,棋琴书画无一不通,很快就与复社名士混熟,打探消息极为方便。

    “哈哈哈,这是双喜临门啊!”赵信大喜过望,他明白这个消息意味着什么,如果周延儒能当上首辅,他傍上这棵大树,莫说官复原职,就是升任总兵也是手到擒来。

    徐麟还站在一旁静听,他脑子灵活,当然知道这些话背后隐藏的价值。

    “张溥和周阁老前往京城走动,必然要钱!”赵信与秦逝对视一笑,就是砸锅卖铁,也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这时候,徐麟终于插上一句话:“东家,银子的事情就交给属下来筹集吧!”

    赵信微微一笑:“那就有劳了!”

    八月二日,从卢象升家前往周延儒家的官道上,两辆黑色马车不紧不慢地转动轮轴,在江南水乡,很少能见到马车这种交通工具,那是达官贵人、富商子弟闲极无聊时的消遣物。

    这两辆马车一看便是新制,红色斗篷隐隐闪着光泽,驾车的马匹均是四肢健壮,双目有神,一看便知不是普通拉货的驮马。

    过往的行人忍不住多看一眼,有人眼神中掩饰不住羡慕,有人恨恨地吐上一口吐沫

    赵信盘膝坐在第一辆马车里,拉车的马匹是他从北方带过来的战马,自然高大健硕。

    短短两月时间,赵信在江南已经小有名声,但仅仅限于和卢象升有关联的人物,对跟自己没有利害关系的人物,赵信不会没事找事的露脸。

    赵信不喜欢这种奢侈的装扮,但人靠衣装,不这样操作,他根本无法挤进那个圈子。

    周延儒很欣赏赵信,至少从表面上看是这样,不过,当过大明首辅的人物,心思岂会被赵信一眼看透。

    赵信的马车在宜兴县城东门拐了个弯,停在竹海中隐匿的周家庄园,宜兴地界竹海连绵,这一带赵信来过两次,并不陌生。

    秦逝从第二辆马车中走出来,一套青色的文士服,手中拿了一柄折扇,看上去说不出的风流倜傥,江南的文士都讲究这个调调,秦逝不得不入乡随俗。

    周府的家丁打开庄门,有小厮引车夫去安歇,赵信与秦逝一前一后走入偏厅,仆从上茶,让他们在这里等候。

    等了约有一刻钟,一个仆从走进来招呼道:“赵东家,老爷有请!”

    赵信与秦逝对视一眼,一前一后跟在那仆从身后出了偏厅,在院子里七绕八绕,到了一个小圆门前,那仆从低着脑袋禀告道:“老爷,赵东家到了!”

    里面传来一个阴柔的声音:“快快有请!”

    赵信听的真切,正是周延儒在说话,他三步当做五步走,故作文雅之态,悠哉走进圆门,里面有一个凉亭,坐了四个人。

    脸色白胖的周延儒,下巴一缕黑髯,脸色严峻的张溥,还有两个人赵信不认识。

    坐在南面的中年文士,双眼滴溜溜乱转,老远就在打量赵信,笑起来的样子让赵信觉得很不舒服。

    坐在北面的是一个穿着长袍的中年文士,他的额头皱纹堆积,颧骨突出,只有一双眼睛极其灵动。

    “见过挹斋先生,西铭先生(张溥,字天如,号西铭)!”赵信躬身行礼。

    “这是礼部主事吴昌时,字来之,号竹亭,那是复社阮大铖,字集之,号圆海。”周延儒为赵信指点介绍。

    “见过竹亭先生,圆海先生!”赵信躬身行礼。

    “这便是九台先生(卢象升,字建斗,号九台)的学生赵毅之。”周延儒再指向赵信,毅之是赵信的字。

    吴昌时和阮大铖在座位上稍稍一抬手,并没有表现得太热情,解职的参将在他们眼里只算是不解风+情的粗人。

    赵信一一见礼后坐在周延儒侧下首,没有随便开口,而是细细辨察这几人的神态。

    张溥在赵信出现的时候,眉头微皱,显示出烦躁和不屑。

    吴昌时好像对赵信很感兴趣,一双眼睛在赵信身上转,让赵信觉得有些不自在。

    阮大铖看了赵信一眼后,就直接表现出对赵信的无视。

    周延儒、张溥、吴昌时、阮大铖四人无一不是江南名流,全是进士出身,只有赵信毫无功名。

    张溥对周延儒执意要把赵信这个粗人拉进来,掺和到这么重要的大事中,很是不满。

    “挹斋先生,有竹亭先生在京城传递消息,我复社门生泣血上书,这件事至少有五成的希望,陛下应该不会视若无睹。”张溥的声音很干脆,像两片金属摩擦,有一种盛气凌人的味道。

    赵信到江南两个月了,知道这个复社魁首在江南的势力,张溥虽然没有做官,但无论到哪个衙门,就连一镇巡抚、总兵都不敢对他无礼。

    复社由云间几社、浙西闻社、江北南社、历亭席社、云簪社、吴门羽朋社、浙东超社、浙西庄社、黄州质社与江南应社等十几个社团联合而成,唯有张溥能把这些人联合起来,江南官绅自称为张溥门下者不计其数。

    “嗯!”周延儒微微点头,却不表态,他是当过首辅的人物,当然不会被张溥的手段蒙骗,如果复社的呼声有用,当年东林党就能把李三才推上首辅位置。

    “陛下对温党不满,只有薛国观还不知死活,挹斋先生复任首辅众望所归。”吴昌时把目光从赵信身上收回来,插了一句话。

    “温体仁嫉妒贤良,杨嗣昌害死九台先生,陛下迟早会识破他们的真面目。”周延儒轻摇手中的折扇,显得不急不躁。

    “到京城走动,花费巨大,司礼监、锦衣卫那些人最了解陛下的心思,一个个都要喂饱才能吐出象牙来。”吴昌时提到了一个关键问题,周延儒听了后连连点头,而张溥则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温体仁被解职后,温党一脉都是秋后的蚂蚱,吴昌时暗中揣摩崇祯皇帝的心思,当年温体仁把周延儒斗回老家,这么多年来,大明在温体仁的掌控下,像一艘破船窟窿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崇祯皇帝难免会对周延儒有一点回顾之情,吴昌时现在就是要把崇祯皇帝这点回顾之情给拔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