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古籍风波，复社诸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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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宗羲稍稍调整好状态，才拱手对管事说道：“这本古籍得之不易，所以在下才会如此心急，刚才冒犯车驾，还请见谅，这本古籍买的时候花了十两银子，你们只需……”
黄宗羲的话还没说完，侯方域便插话道：“这套古籍据我们所知，极有可能是嘉靖四十一年从严世蕃府中查抄出来的那一套，只怕已是海内孤本，应当价值百金。”
从赔十两银子变成赔百金，那管事哪能接受，立马出声争辩：“侯公子莫要说笑，刚才黄公子可是说了，这本古籍买来只花了十两银子。”
侯方域下巴微微抬起，哂笑道：“买下时是买下时，现在是现在，要是徐二公子以为不值百金之价，倒也可以，就请再寻一套同样的古籍来赔给太冲兄。”
既然是海内孤本，又如何能再寻来一套，可寻不来就要赔百金，这就让管事为难了，无奈之下，他只好又回到轿子边和徐青君商量。
没等那管事和徐青君商量出结果，黄宗羲已大声说道：“朝宗兄，这样不妥啊，我这套古籍只需赔偿十两银子即可！”
黄宗羲的耿直有些出乎赵信的预料，赵信憋不住笑容，‘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新来的几个文士都愣住了，而侯方域则眉头微皱：“太冲兄，这事就按我说的来办！”
黄宗羲摇摇头：“不行，你这是要陷我于不义！”
这话一出，侯方域先是一愣，随后那张英竣白皙的脸变得阴沉起来。
也就在这时候，那管事走了过来，说道：“我家公子答应了，以百两金子为数，另加五十两赔给黄公子。”
复社几人你看我，我看你，都呆住了，他们完全没料到对方会答应得如此爽快。
赵信看着复社几人，心道他们这是被打脸了，如果真拿了银子，那他们的脸就别要了。
赵信因为有心招揽黄宗羲，于是从人群中挤进去，在黄宗羲耳边说了几句。
黄宗羲感激地点点头，然后涨红着脸大声说道：“诸位，如今南京城难民众多，徐公子赔偿的钱，我只取十两银子，剩下的都交给施粥厂赈灾，还请诸位做个见证。”
黄宗羲这番话赢得阵阵喝彩，复社几人松了口气，目光都落在赵信身上。
这场风波很快解开，周围人群散去，黄宗羲拉住赵信的手说道：“赵总兵，多谢你为我解围！”
黄宗羲道完谢，立马将赵信介绍给复社诸公子。
侯方域一副爱采不采的模样，其他几人听说赵信是宁绍总兵，一个个都很吃惊，各自施礼拜见。
在黄宗羲的热情邀请下，赵信、张青、章洪一行人随复社诸公子一起闲逛，没过多久便进入了秦淮河畔的文塔园。
一个露天院子内，已经坐了两个文士，其中一个正专心致志地摆弄桌子上的一堆零碎部件，另一个则捧着一本书，正摇头晃脑地品读着。
“定生兄，我等来晚了！”侯方域摇着折扇走进院子。
“不晚，不晚！”那摇头晃脑的文士放下书，正是复社文士陈贞慧，与冒襄、侯方域、方以智合称为‘复社四公子’。
“定生兄，你不知道，我们刚刚干了一件何等痛快的事……”侯方域找了个石凳坐下，然后将先前发生的事情稍作加工说了一遍。
这么会功夫，文塔园的头牌李十娘带着四个丫鬟走进来，给各位公子哥上茶。
侯方域说到最后，摇着折扇提议道：“这剩下的金子，依照在下之意，应该交给眉楼主人，再邀上十娘、赛赛几个与诸位公子共谋一夕之欢，岂不比拿去放劳什子赈，要痛快许多。”
陈贞慧闻言微微皱起眉头，黄宗羲更是变了脸色：“朝宗兄，说好要放赈的！”
“不错，该放赈！”顾杲（gǎo）出声附和。
有黄宗羲、顾杲打头阵反对，陈贞慧也开口说道：“朝宗兄，你刚才这话确实有些不妥，有道是树大招风，近年来，我复社声誉渐隆，拥护者固然很多，但嫉恨者也是不少，西铭先生故去后，更有无耻小人挑拨是非，图谋倾覆复社大好时局，因此，我们还得多多检点言行，以免授人以柄。”
侯方域先前被黄宗羲顶得下不来台，已是心中不爽，现在又被三人‘数落’，脸色更加黑沉，不过，他也有些城府，并没有因此拂袖而去，只是不再开口说话。
从众人进入院子起，趴在桌子上摆弄物件的文士神情专注，头也不抬，这引起了黄宗羲的注意，他凑过脑袋，一边伸手要去拿桌子上的东西，一边说道：“密之兄（方以智，字密之），你在忙些什么？”
“住手！”方以智抬起头来，声音严厉，引得众人都看过去，他两眉浓密，皮肤有些黑，鼻子高挺，和一般的文弱文士大不一样。
黄宗羲脸露尴尬，讪讪地把手收了回来。
陈贞慧见状，连忙出声为黄宗羲解围：“太冲兄勿怪，密之兄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副西洋千里镜，说是要研究一下它如何能将远处的物象移到眼前，早上拆开后，到现在也装不回去。”
“密之兄这人就是好奇心太过！”有人插了一句。
张青掺和在这几人中说话，李十娘在和陈贞慧聊天，赵信对谈论风月之事不敢兴趣，坐在方以智旁边，看着方以智聚精会神地拆装手中的镜筒。
片刻后，外面传来老鸹的呼声：“眉楼的主人来了！”
院子的门帘拉开，一个穿着淡红色丝裙的女人领头走进来，后面跟着四个丫鬟，进门后便说：“抱歉，我来晚了。”
红裙女子鼻若悬胆，眉若远山，桃腮含嗔，肤如凝脂，高挑的个头胜过一般的江南女子，特别是她的眼睛更具魅力。
赵信只看了一眼，就被红裙女子的眼睛给吸引住了，红裙女子身上所有的美好似乎都为了衬托那一双眼睛，在那双眼睛里，赵信仿佛看到了春日里花丛中灵动的蝴蝶，又仿佛看到了冬日里晶莹透亮的冰雪。
赵信侧过头去，心中一阵乱跳，暗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居然如此不淡定。
黄宗羲稍稍调整好状态，才拱手对管事说道：“这本古籍得之不易，所以在下才会如此心急，刚才冒犯车驾，还请见谅，这本古籍买的时候花了十两银子，你们只需……”
黄宗羲的话还没说完，侯方域便插话道：“这套古籍据我们所知，极有可能是嘉靖四十一年从严世蕃府中查抄出来的那一套，只怕已是海内孤本，应当价值百金。”
从赔十两银子变成赔百金，那管事哪能接受，立马出声争辩：“侯公子莫要说笑，刚才黄公子可是说了，这本古籍买来只花了十两银子。”
侯方域下巴微微抬起，哂笑道：“买下时是买下时，现在是现在，要是徐二公子以为不值百金之价，倒也可以，就请再寻一套同样的古籍来赔给太冲兄。”
既然是海内孤本，又如何能再寻来一套，可寻不来就要赔百金，这就让管事为难了，无奈之下，他只好又回到轿子边和徐青君商量。
没等那管事和徐青君商量出结果，黄宗羲已大声说道：“朝宗兄，这样不妥啊，我这套古籍只需赔偿十两银子即可！”
黄宗羲的耿直有些出乎赵信的预料，赵信憋不住笑容，‘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新来的几个文士都愣住了，而侯方域则眉头微皱：“太冲兄，这事就按我说的来办！”
黄宗羲摇摇头：“不行，你这是要陷我于不义！”
这话一出，侯方域先是一愣，随后那张英竣白皙的脸变得阴沉起来。
也就在这时候，那管事走了过来，说道：“我家公子答应了，以百两金子为数，另加五十两赔给黄公子。”
复社几人你看我，我看你，都呆住了，他们完全没料到对方会答应得如此爽快。
赵信看着复社几人，心道他们这是被打脸了，如果真拿了银子，那他们的脸就别要了。
赵信因为有心招揽黄宗羲，于是从人群中挤进去，在黄宗羲耳边说了几句。
黄宗羲感激地点点头，然后涨红着脸大声说道：“诸位，如今南京城难民众多，徐公子赔偿的钱，我只取十两银子，剩下的都交给施粥厂赈灾，还请诸位做个见证。”
黄宗羲这番话赢得阵阵喝彩，复社几人松了口气，目光都落在赵信身上。
这场风波很快解开，周围人群散去，黄宗羲拉住赵信的手说道：“赵总兵，多谢你为我解围！”
黄宗羲道完谢，立马将赵信介绍给复社诸公子。
侯方域一副爱采不采的模样，其他几人听说赵信是宁绍总兵，一个个都很吃惊，各自施礼拜见。
在黄宗羲的热情邀请下，赵信、张青、章洪一行人随复社诸公子一起闲逛，没过多久便进入了秦淮河畔的文塔园。
一个露天院子内，已经坐了两个文士，其中一个正专心致志地摆弄桌子上的一堆零碎部件，另一个则捧着一本书，正摇头晃脑地品读着。
“定生兄，我等来晚了！”侯方域摇着折扇走进院子。
“不晚，不晚！”那摇头晃脑的文士放下书，正是复社文士陈贞慧，与冒襄、侯方域、方以智合称为‘复社四公子’。
“定生兄，你不知道，我们刚刚干了一件何等痛快的事……”侯方域找了个石凳坐下，然后将先前发生的事情稍作加工说了一遍。
这么会功夫，文塔园的头牌李十娘带着四个丫鬟走进来，给各位公子哥上茶。
侯方域说到最后，摇着折扇提议道：“这剩下的金子，依照在下之意，应该交给眉楼主人，再邀上十娘、赛赛几个与诸位公子共谋一夕之欢，岂不比拿去放劳什子赈，要痛快许多。”
陈贞慧闻言微微皱起眉头，黄宗羲更是变了脸色：“朝宗兄，说好要放赈的！”
“不错，该放赈！”顾杲（gǎo）出声附和。
有黄宗羲、顾杲打头阵反对，陈贞慧也开口说道：“朝宗兄，你刚才这话确实有些不妥，有道是树大招风，近年来，我复社声誉渐隆，拥护者固然很多，但嫉恨者也是不少，西铭先生故去后，更有无耻小人挑拨是非，图谋倾覆复社大好时局，因此，我们还得多多检点言行，以免授人以柄。”
侯方域先前被黄宗羲顶得下不来台，已是心中不爽，现在又被三人‘数落’，脸色更加黑沉，不过，他也有些城府，并没有因此拂袖而去，只是不再开口说话。
从众人进入院子起，趴在桌子上摆弄物件的文士神情专注，头也不抬，这引起了黄宗羲的注意，他凑过脑袋，一边伸手要去拿桌子上的东西，一边说道：“密之兄（方以智，字密之），你在忙些什么？”
“住手！”方以智抬起头来，声音严厉，引得众人都看过去，他两眉浓密，皮肤有些黑，鼻子高挺，和一般的文弱文士大不一样。
黄宗羲脸露尴尬，讪讪地把手收了回来。
陈贞慧见状，连忙出声为黄宗羲解围：“太冲兄勿怪，密之兄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副西洋千里镜，说是要研究一下它如何能将远处的物象移到眼前，早上拆开后，到现在也装不回去。”
“密之兄这人就是好奇心太过！”有人插了一句。
张青掺和在这几人中说话，李十娘在和陈贞慧聊天，赵信对谈论风月之事不敢兴趣，坐在方以智旁边，看着方以智聚精会神地拆装手中的镜筒。
片刻后，外面传来老鸹的呼声：“眉楼的主人来了！”
院子的门帘拉开，一个穿着淡红色丝裙的女人领头走进来，后面跟着四个丫鬟，进门后便说：“抱歉，我来晚了。”
红裙女子鼻若悬胆，眉若远山，桃腮含嗔，肤如凝脂，高挑的个头胜过一般的江南女子，特别是她的眼睛更具魅力。
赵信只看了一眼，就被红裙女子的眼睛给吸引住了，红裙女子身上所有的美好似乎都为了衬托那一双眼睛，在那双眼睛里，赵信仿佛看到了春日里花丛中灵动的蝴蝶，又仿佛看到了冬日里晶莹透亮的冰雪。
赵信侧过头去，心中一阵乱跳，暗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居然如此不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