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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秦逝施压,面见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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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逝和刘忠藻是老朋友了,无事时泡上一杯茶,足矣聊上几个时辰,但这一次,刘忠藻连茶杯都没端起来,郑重地对秦逝说道:“秦先生,陛下要见你!”

    秦逝优雅地端起茶杯,说道:“刘侍郎,我忘了告诉你,今日赵总督传书过来,让我过几天返回浙东。”

    刘忠藻脸色剧变,连忙问道:“秦先生,赵总督这是想干什么?”

    秦逝冷笑道:“我之前听说送上门的好东西别人不会珍惜,那时还不信,可隆武陛下这两个月教会了我这个道理!”

    刘忠藻先是一愣,随后强调道:“陛下要见你!”

    朋友是朋友,立场是立场,刘忠藻熟悉这事的来龙去脉,自然觉得很尴尬,但他不能给隆武皇帝朱聿键做主。

    黄道周在内阁时,他只是个小小的兵科给事中说不上几句话,连隆武皇帝也不好太驳斥黄道周的面子,现在,刘忠藻升官为兵部侍郎,能说上一些话时,可又为时已晚。

    这两个月来,朝堂稍微明眼的臣子对郑芝龙是完全失望了,从他保护洪承畴的家人可看出来郑芝龙早已是朝秦暮楚。

    秦逝很淡定地摇摇头:“我早已说过,我是代表赵总督来福州,不可能觐见隆武陛下。”

    “陛下要私下里见你。”刘忠藻低下头,用了央求的口气,这句话让他和隆武皇帝都很丢面子。

    私下里会晤,就不是以皇帝的身份见,因为赵信从未表态拥立过隆武皇帝。

    秦逝细细品了好几口茶,皱眉陷入沉思中,良久终于说道:“我原本打算这两天就回浙东,赵总督觉得我再留在福州毫无用处,浙东那边有一堆事情要忙!”

    说到这里,秦逝缓慢倾斜身体,靠近刘忠藻,用只能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我听说赵总督这么着急让我回去,是有大事要办。”

    刘忠藻的警惕性提高到极点:“什么大事?”

    秦逝微微摇头,莞尔一笑道:“具体什么大事我也不清楚。”

    就算最好的朋友在朝堂之争中也屁都不是,何况只是两个月的朋友,这里没有所谓的惺惺相惜,也没有道义人情,只有自己想达到的目的,秦逝深得其中三味。

    这些话已能让刘忠藻产生无限遐想,刘忠藻长叹一口气,颇为伤感地感慨道:“秦先生,临行之际,你真不打算见陛下一面?其实陛下很赏识赵总督,你在福州几个月应该清楚,陛下是难得的圣主,胜过鲁王多矣!”

    刘忠藻真心不希望大明分裂成两块,如今满清占据广阔的大明江山,如果汉人还要同室操戈,那前途将一片黑暗。

    秦逝沉默好一阵,最后咬牙答应道:“好,为了大明,我今日就违抗赵总督的命令一次!”

    “真的?”刘忠藻欣喜若狂,生怕秦逝改变主意,抢先说道:“好,我明天禀告陛下,就将见面安排在后日。”

    隆武皇帝沉不住气,赵信也等不急,这是一场耐心的较量,很显然,徽州府的战事成了压垮隆武皇帝心理的最后一根稻草。

    秦逝明白赵信的意图,正在进行的浙西战事无论胜负,‘唐鲁之争’都必须要解决,否则赵信无法顺利插手两湖和江西的战事。

    如果真有一天收复南京,隆武皇帝不可能再留在福州那个犄角旮旯的地方,赵信拥立隆武皇帝便拥有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便利。

    广隆升的伙计忙忙碌碌给秦逝打点行装,其实他一个人回浙东,哪里会有什么行李,不过是做给有心人看。

    悠哉过了一天,第三天傍晚,刘忠藻乘坐一顶小轿进了广隆升商号,小轿子在后院交换位置,秦逝上了轿子,刘忠藻留在秦逝的书房中等待。

    轿子四周遮挡的严严实实,一个人坐在里面伸手不见五指,秦逝索性闭目养神。

    轿子随轿夫脚步的节奏起起伏伏,约走了半个时辰,轿子落地,有人轻手轻脚上来掀开轿帘。

    秦逝挣开双目,款步走下去,天已经黑了,眼前是个幽静的小院子,不知在福州城哪处角落。

    幽暗的光线中,看不清掀帘子的人长什么摸样,那人伸手在前引路:“陛下正在候着秦先生!”

    说话之人的声音很尖锐,一听便知道是内宫的阉人。

    秦逝没有说话,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衫,跟在那垫着脚尖走路的太监身后。

    为何要如此神秘?

    看到郑芝龙很担心隆武皇帝与赵信接触!

    秦逝心里暗自嘀咕,只要懂得思考,一点小事也能看出朝局的变化。

    两人缓步走进宅子,里面光线通明,正堂的位置上坐着一个人,穿了一身暗青色的衣衫,下巴有浓密的黑髯,两鬓有些斑白,一双眼睛很明亮。

    那小太监跪地报告道:“启禀陛下,秦先生带到!”

    秦逝看着隆武皇帝朱聿键,隆武皇帝也在看秦逝,两人径直对视片刻,秦逝低下头去,藏在长袍中膝盖轻微颤动。

    世事变化着实难以预料,秦逝在流贼兵营中烧火煮饭时,绝对想不到此生竟然还能见到大明的皇帝,而且还挺直身躯在皇帝面前不下跪。

    秦逝强作镇定,躬身行礼道:“微臣拜见隆武陛下!”

    隆武皇帝上下打量秦逝许久,用怀疑的口气问道:“秦先生,你能代表赵总督?”

    秦逝点点头,用很自信的口气说道:“赵总督命在下前来福州,正是为了那件事。”

    “赵总督是我大明的栋梁啊!”隆武皇帝先赞了一句,然后沉声说道:“请秦先生回去转告赵总督,鲁王答应给赵总督的,朕都会同等视之,只要鲁王能退监国位,浙东上下的官职朕都承认!”

    秦逝语带惋惜地说道:“赵总督早想让浙东归入大明,一个月前或许很容易,但现在难办了,赵总督率军取下徽州府后,浙东的几位阁老态度有些变化,有人以为鲁王该趁赵总督大胜的机会登基称帝。”

    隆武皇帝勃然大怒,喝骂道:“大胆!”

    喝骂完后,隆武皇帝脸色先是赤红,最后变得苍白,从他在福州登基起,隆武朝在兵事上毫无进展,倒是鲁王朝节节胜利,让他憋着一口气在胸口吐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