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秦逝入福州，见郑氏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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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鲁王在等着进南京城，而多尔衮一定也在调兵遣将，所以，赵信需要盟友，他宁愿让人与他共同分享这份荣耀。
“浙江往福建为什么这么多山呢？”
秦逝心中暗暗叫苦，这七八天他脚底磨出了一堆水泡，早知如此，他何必要从福州回到浙江。
原本是想给赵信报个好消息，没想到赵信有一个更大的惊喜在等着他，此刻，隆武皇帝封赵信为王已是顺理成章，甚至该担心赵信是否还会接受他的封号了。
江南战局的逆转让秦逝之前做的努力几乎全白费了，但他很开心，腿脚虽然疲倦，嘴中却恨不得哼歌。
弃鲁王，拥隆武帝，利弊各半，加入隆武朝，能让赵信有更灵便的行事空间，大明至少在名义上统一了，暂时避免了内耗，但远没有在鲁王朝自由。
不过，赵信既然做出了选择，秦逝作为幕僚，唯有为赵信做好这件事。
秦逝从杭州府快马加鞭往南，消息传播的比他预想的要快得多，朱大典在赵信离开于潜后立刻命人往福州报捷，以让隆武皇帝有所准备。
从衢州府过仙霞关即可进入闽地，隆武帝封的南京提督杨文聪一直在这里募集义军，因为隆武朝的内阁大学士不喜欢马士英，拒绝马士英入闽，让杨文聪的位置非常尴尬。
杨文聪作为马士英的妹夫，无法与马士英撇清关系，他的儿子杨鼎卿曾在南阳当过隆武帝的伴读，所以隆武帝给了一个名号极大的实职——提督南京。
江南总督赵信收复了大半个江南，让杨文聪进退两难，连忙命信使前往宁波府城询问马士英该如何处置。
隆武朝和鲁王朝其实密不可分，原先鲁王被满清压制在浙东一隅，隆武帝势大，可以忽略浙东，赵信收复江南后，这个问题容不得再回避，就像空中出现了两个太阳，但大明只能有一个皇帝。
秦逝用了四天时间赶到福州，这里和秦逝离开时并没有什么不同，江南战事的结果已传到这里，但隆武帝命官府压制消息，老百姓尚不知晓。
秦逝没急着找刘忠藻，而是先走进南安侯的府邸，拜见郑芝龙。
秦逝在福州两个月，耳中每天都能听见郑芝龙的名字，他曾在街道上见过郑芝龙骑高头大马经过，但从未与郑芝龙面对面交谈过。
郑芝龙在闽人中算身材高大的了，黝黑的皮肤那是常年在海上飘荡留下的印记，从外表看，他不像是传说中那么粗暴，反而很和气。
秦逝风尘仆仆，没来得及准备礼品，他来的目的本身就是一份大礼。
南安侯府门口甲士把守严密，秦逝先送上名帖，过了没多久，一个身着青色锦衣的年轻人出来迎接。
那年轻人头发一丝不乱，挽成一个发髻在脑后，穿了一双木屐，手白如玉，全身上下好像被月华笼罩，极其洁净，到近前恭敬行礼：“秦先生，在下郑森（郑成功）！”
秦逝旋即反应过来，原来是郑芝龙的儿子，他以同样的角度鞠躬，还了一个大礼。
郑森从说话的语气到行为举止动作都很缓慢，像是在一场悠闲的会客：“家父命我来迎秦先生入府，请！”
秦逝客气回道：“请！”
郑森走在前面，木屐随步伐轻轻地撞击地面，发出‘哒哒’‘哒哒’的声响。
郑森的腰很直，胸脯微挺，近乎是儒者标准的走路姿势，唯有腰上挂着的一柄倭刀让秦逝暗中留意。
进入郑府后一直顺中间大道走，沿途没见到闲杂人等，往里走了两三百步，正对面是气势巍峨的会客厅，郑芝龙站在门口笑盈盈的迎接。
对向来自傲的郑芝龙来说，如果没有赵信在江南取得的大胜，秦逝当不起他这个大礼。
郑森与郑芝龙站在一起，两人就像是地府的黑白无常，对比鲜明。
郑芝龙虽然脸含笑意，但站在那里没动，等秦逝行完礼后，才意味深长地问道：“秦先生才到的福州？”
秦逝点点头：“正是！”
郑芝龙微微拱手：“屋里请！”
三人走进会客厅，分宾主坐下，郑森亲自端上茶具，伸出白皙的双手冲茶，秦逝的目光无意中扫过，见郑森的手虽然白皙，但骨骼粗大，指尖的老茧才被修剪过。
郑森专注的冲茶，郑芝龙似笑非笑地瞅着秦逝，说道：“秦先生在福州两个月，我一直繁忙，也没能找个机会见一面！”
秦逝愣了楞，答道：“这是秦某的罪过了，早就该来拜见南安侯。”
“赵总督好吗？”郑芝龙主动打开话题。
郑芝龙这几个月耳中塞满了赵信的名字，朝堂中有很多人拿他与赵信作比较，他掌管福建的兵权，赵信是鲁王朝的江南总督，两人的地位相当，但做出的事情截然相反。
郑芝龙不会理会那些腐儒的非议，但赵信如今的成功，让他不得不另眼相看。
郑森冲茶的动作稍稍停滞了片刻，但很快继续自己连贯的手法，今日他只是个旁听者。
秦逝微微欠身，说道：“赵总督很好，我此来正是奉赵总督之命前来拜见南安侯。”
郑芝龙摆手向秦逝示意郑森才冲出的茶水：“先请用茶！”
秦逝端起青花小瓷杯，一饮而尽，口有余香，眼神瞥过郑森，话语掷地有声：“赵总督愿与南安侯结盟！”
郑芝龙衣袖往外一拂，郑森自动起身，认真向父亲和秦逝二人行礼，踢踏着木屐退去。
秦逝的目光一直跟住郑森的背影，直到他出门拐弯，消失不见，才嘿嘿笑了两声，赞叹道：“南安侯有个好儿子啊！”
秦逝刚才说那句话时特意留意郑森，见他高抬冲水的茶壶竟然纹丝未动，年纪轻轻的郑森能有这份定力，着实不凡。
郑芝龙脸上显出自得之色：“大木（郑森，字大木）在日本长大，曾拜钱谦益为师！”
郑芝龙对郑森这个儿子确实很满意，郑森文武双全，假以时日一定可以继承他的衣钵。
这几句闲聊很是巧妙，刚好岔开刚才的话题，让会客厅中出现短暂的安静，
郑芝龙性子急，挪动一下屁股后，等秦逝把茶杯放下，立马话锋一转追问道：“赵总督拥立鲁王，我拥立隆武帝，如何结盟？”
这时候，鲁王在等着进南京城，而多尔衮一定也在调兵遣将，所以，赵信需要盟友，他宁愿让人与他共同分享这份荣耀。
“浙江往福建为什么这么多山呢？”
秦逝心中暗暗叫苦，这七八天他脚底磨出了一堆水泡，早知如此，他何必要从福州回到浙江。
原本是想给赵信报个好消息，没想到赵信有一个更大的惊喜在等着他，此刻，隆武皇帝封赵信为王已是顺理成章，甚至该担心赵信是否还会接受他的封号了。
江南战局的逆转让秦逝之前做的努力几乎全白费了，但他很开心，腿脚虽然疲倦，嘴中却恨不得哼歌。
弃鲁王，拥隆武帝，利弊各半，加入隆武朝，能让赵信有更灵便的行事空间，大明至少在名义上统一了，暂时避免了内耗，但远没有在鲁王朝自由。
不过，赵信既然做出了选择，秦逝作为幕僚，唯有为赵信做好这件事。
秦逝从杭州府快马加鞭往南，消息传播的比他预想的要快得多，朱大典在赵信离开于潜后立刻命人往福州报捷，以让隆武皇帝有所准备。
从衢州府过仙霞关即可进入闽地，隆武帝封的南京提督杨文聪一直在这里募集义军，因为隆武朝的内阁大学士不喜欢马士英，拒绝马士英入闽，让杨文聪的位置非常尴尬。
杨文聪作为马士英的妹夫，无法与马士英撇清关系，他的儿子杨鼎卿曾在南阳当过隆武帝的伴读，所以隆武帝给了一个名号极大的实职——提督南京。
江南总督赵信收复了大半个江南，让杨文聪进退两难，连忙命信使前往宁波府城询问马士英该如何处置。
隆武朝和鲁王朝其实密不可分，原先鲁王被满清压制在浙东一隅，隆武帝势大，可以忽略浙东，赵信收复江南后，这个问题容不得再回避，就像空中出现了两个太阳，但大明只能有一个皇帝。
秦逝用了四天时间赶到福州，这里和秦逝离开时并没有什么不同，江南战事的结果已传到这里，但隆武帝命官府压制消息，老百姓尚不知晓。
秦逝没急着找刘忠藻，而是先走进南安侯的府邸，拜见郑芝龙。
秦逝在福州两个月，耳中每天都能听见郑芝龙的名字，他曾在街道上见过郑芝龙骑高头大马经过，但从未与郑芝龙面对面交谈过。
郑芝龙在闽人中算身材高大的了，黝黑的皮肤那是常年在海上飘荡留下的印记，从外表看，他不像是传说中那么粗暴，反而很和气。
秦逝风尘仆仆，没来得及准备礼品，他来的目的本身就是一份大礼。
南安侯府门口甲士把守严密，秦逝先送上名帖，过了没多久，一个身着青色锦衣的年轻人出来迎接。
那年轻人头发一丝不乱，挽成一个发髻在脑后，穿了一双木屐，手白如玉，全身上下好像被月华笼罩，极其洁净，到近前恭敬行礼：“秦先生，在下郑森（郑成功）！”
秦逝旋即反应过来，原来是郑芝龙的儿子，他以同样的角度鞠躬，还了一个大礼。
郑森从说话的语气到行为举止动作都很缓慢，像是在一场悠闲的会客：“家父命我来迎秦先生入府，请！”
秦逝客气回道：“请！”
郑森走在前面，木屐随步伐轻轻地撞击地面，发出‘哒哒’‘哒哒’的声响。
郑森的腰很直，胸脯微挺，近乎是儒者标准的走路姿势，唯有腰上挂着的一柄倭刀让秦逝暗中留意。
进入郑府后一直顺中间大道走，沿途没见到闲杂人等，往里走了两三百步，正对面是气势巍峨的会客厅，郑芝龙站在门口笑盈盈的迎接。
对向来自傲的郑芝龙来说，如果没有赵信在江南取得的大胜，秦逝当不起他这个大礼。
郑森与郑芝龙站在一起，两人就像是地府的黑白无常，对比鲜明。
郑芝龙虽然脸含笑意，但站在那里没动，等秦逝行完礼后，才意味深长地问道：“秦先生才到的福州？”
秦逝点点头：“正是！”
郑芝龙微微拱手：“屋里请！”
三人走进会客厅，分宾主坐下，郑森亲自端上茶具，伸出白皙的双手冲茶，秦逝的目光无意中扫过，见郑森的手虽然白皙，但骨骼粗大，指尖的老茧才被修剪过。
郑森专注的冲茶，郑芝龙似笑非笑地瞅着秦逝，说道：“秦先生在福州两个月，我一直繁忙，也没能找个机会见一面！”
秦逝愣了楞，答道：“这是秦某的罪过了，早就该来拜见南安侯。”
“赵总督好吗？”郑芝龙主动打开话题。
郑芝龙这几个月耳中塞满了赵信的名字，朝堂中有很多人拿他与赵信作比较，他掌管福建的兵权，赵信是鲁王朝的江南总督，两人的地位相当，但做出的事情截然相反。
郑芝龙不会理会那些腐儒的非议，但赵信如今的成功，让他不得不另眼相看。
郑森冲茶的动作稍稍停滞了片刻，但很快继续自己连贯的手法，今日他只是个旁听者。
秦逝微微欠身，说道：“赵总督很好，我此来正是奉赵总督之命前来拜见南安侯。”
郑芝龙摆手向秦逝示意郑森才冲出的茶水：“先请用茶！”
秦逝端起青花小瓷杯，一饮而尽，口有余香，眼神瞥过郑森，话语掷地有声：“赵总督愿与南安侯结盟！”
郑芝龙衣袖往外一拂，郑森自动起身，认真向父亲和秦逝二人行礼，踢踏着木屐退去。
秦逝的目光一直跟住郑森的背影，直到他出门拐弯，消失不见，才嘿嘿笑了两声，赞叹道：“南安侯有个好儿子啊！”
秦逝刚才说那句话时特意留意郑森，见他高抬冲水的茶壶竟然纹丝未动，年纪轻轻的郑森能有这份定力，着实不凡。
郑芝龙脸上显出自得之色：“大木（郑森，字大木）在日本长大，曾拜钱谦益为师！”
郑芝龙对郑森这个儿子确实很满意，郑森文武双全，假以时日一定可以继承他的衣钵。
这几句闲聊很是巧妙，刚好岔开刚才的话题，让会客厅中出现短暂的安静，
郑芝龙性子急，挪动一下屁股后，等秦逝把茶杯放下，立马话锋一转追问道：“赵总督拥立鲁王，我拥立隆武帝，如何结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