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琉璃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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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婆在地狱的洞口看到这一幕，不由惊呼：“什么，居然更改了自己的命相！这贼小子，命也太大了吧？”
“抓到你的破绽了！”趴蝮的声音从后方响起。
“什、什么人？”黑婆在惊叹中回头。
然而为时已晚。下一刻，它的身躯已经被冻成冰锥，然后在一声爆裂中分散成无数的冰屑飘散开去。
“终于等到你气息紊乱的瞬间了，你这鬼婆，快滚回地狱里去吧！”
将黑婆消灭后，趴蝮静静盘卧在漆黑的洞口。
“……一定要回来啊，叶良。”
* * *
与此同时，红莲大陆上，黑白无常又遇到了那只蜷缩在拂尘上的麋鹿。
忽然间，一道光耀万丈的琉璃圣光从地狱底层照射过来，将四方点亮如同白昼。
“这是……愿力！”黑无常惊讶道，“而且是达到无我大愿级别的发愿之力！”
在那愿力之光的笼罩下，麋鹿的四足开始痊愈，逐渐恢复成了能够健康蹦跳的水平。
黑无常顿时大笑起来，“想不到，想不到，在只有无尽痛苦的地狱道中也能见到大愿之光，多久没遇到这种事了呢……自从喜见尊者之后再也没有遇见过了吧！”他一边说着，一边上前推开正聚在一团凑热闹的狱卒们，朝着光芒照来的方向凝望：“闪开、闪开！本大爷要通过！”
“我说你，有点得意忘形了吧，不要随便念出佛陀生前的名号啊。”白无常训斥道，神色间却也掩藏不住欣喜之意。他快步跟随着黑无常的身形。
正说着，黑无常不慎撞倒了一名狱卒，使它坠下了红莲大陆。
“糟糕，下手太重了。”黑无常唏嘘。
白无常却一本正经道：“没问题，你在帮他消业障呢。”
黑无常咧嘴一笑：“说的好有道理！”
* * *
良来到了离开地狱的大门前，白色的漩涡正在向他盛开。
这时，有一只手从背后抓住了良的脚踝。
“你杀了这么多人，和饕餮有什么区别？”
良转身低头看去，原来那是当初在莫切国角斗场中决斗时被他杀死的壮汉的亡灵。在那壮汉身后还有许许多多曾在战斗中被良夺走性命的人。他们在最后关头一直死死拉着良的脚，不让他走出地狱。
他忽然想起了陆吾曾说过的话：“良，要记得，每个当下都是修行。”
良深吸一口气，两膝弯曲，径直跪地：
“对不起，我夺走了你们的性命。以前我不懂得业障，现在，我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罪孽，并且为此真诚忏悔。请你们原谅我从前犯下的过错，并且允许我以这个戴罪之身回到人间，去做一些能有利于人类的事来弥补我的罪孽，以你们的名义去做。”说着，良深深磕头，前额触地，“如果即使这样，你们还是不能允许我离开，那就在此把我的性命夺去吧。”
过了许久，良感到环绕在脚踝上的力道慢慢松开，亡灵们缓缓退去了。
良重新站起，仿佛身上带着它们的分量。
“我会做一些好事来纪念你们，谢谢你们教给我的全部。”
之后，他终于脱离地狱，回到了人间。
* * *
最初感受到的，是皮肤上泛起的一丝暖意。他慢慢睁开眼，坐起上半身，看到了一片绿油油的草地。
阳光照耀着空气，在细微的尘埃上跳跃。
在那之后，良将目光放远，看到了正在单膝跪地的巴夏。
“真少见啊，除了缔结契约的时候，你这可是第一次向我下跪吧？”良忽然笑了，忍不住打趣道。
“您回来了，主人。欢迎您回来。”巴夏不理会良的嘲弄，他微微垂首，用恭敬而略带颤抖的声音说道。
“小良！”随即扑上来将良抱入怀里的，是脸上挂满泪痕，正泪眼汪汪地大哭着的风。在良的头顶，古也因激动而用双爪将他的头发挠个飞乱。
“我回来了。我想起了许多以前的事情……很久以前的事情。而且，也知道了为什么我会和你们相遇。”良的心中升起一种莫名感动，忽然无比想要珍惜与眼前伙伴们间的这份短暂而可贵的缘分。
“巴夏，我曾经思考过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消灭饕餮，我甚至动摇过，怀疑是不是只有被朝云镇的人们奉为英雄之后我的生命才有价值。但是，我现在有了新的想法：也许我当初之所以升起想要消灭饕餮的念头，是因为冥冥之中受到了缘分的指点——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与你们相遇。”
这时赑屃也从地狱的出口来到了他们身边，它身上的鳞片映衬着阳光，闪闪发亮。
“巴夏，风，古，还有……赑屃，谢谢。我真的，很感谢你们的陪伴。”
经历过此番淬炼后，良原本灰蓝色的双目中微微泛起了琉璃光，呈现出一片清澈的琉璃蓝。
“主人，您的眼睛……”巴夏有些讶异。
“怎么了？”良眨了眨眼，周身内外通透而光明。
“不，没什么。”巴夏笑了。
这时，纹着“开明兽”三字的铜戒在良的右手食指上迅速风化，很快便彻底消失了。
“小良，接下来我们怎么办，要继续寻找饕餮复仇吗？”风问。
“不了，我还有别的使命和心愿。”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回朝云镇。”良轻轻笑笑，“我出来的时候没有和神婆打招呼，现在想回去看看她。”
* * *
与赑屃分别时，巴夏问道：“大哥，何不与我一同追随主人？”
赑屃道：“我曾因追随人类造下重孽，因此我曾立誓再不为人类的式神。巴夏弟，请原谅我不能与你同行。多多保重。”
告别赑屃后，良重整旗鼓，终于向着朝云镇的方向走去。
-地藏篇 完-
黑婆在地狱的洞口看到这一幕，不由惊呼：“什么，居然更改了自己的命相！这贼小子，命也太大了吧？”
“抓到你的破绽了！”趴蝮的声音从后方响起。
“什、什么人？”黑婆在惊叹中回头。
然而为时已晚。下一刻，它的身躯已经被冻成冰锥，然后在一声爆裂中分散成无数的冰屑飘散开去。
“终于等到你气息紊乱的瞬间了，你这鬼婆，快滚回地狱里去吧！”
将黑婆消灭后，趴蝮静静盘卧在漆黑的洞口。
“……一定要回来啊，叶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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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红莲大陆上，黑白无常又遇到了那只蜷缩在拂尘上的麋鹿。
忽然间，一道光耀万丈的琉璃圣光从地狱底层照射过来，将四方点亮如同白昼。
“这是……愿力！”黑无常惊讶道，“而且是达到无我大愿级别的发愿之力！”
在那愿力之光的笼罩下，麋鹿的四足开始痊愈，逐渐恢复成了能够健康蹦跳的水平。
黑无常顿时大笑起来，“想不到，想不到，在只有无尽痛苦的地狱道中也能见到大愿之光，多久没遇到这种事了呢……自从喜见尊者之后再也没有遇见过了吧！”他一边说着，一边上前推开正聚在一团凑热闹的狱卒们，朝着光芒照来的方向凝望：“闪开、闪开！本大爷要通过！”
“我说你，有点得意忘形了吧，不要随便念出佛陀生前的名号啊。”白无常训斥道，神色间却也掩藏不住欣喜之意。他快步跟随着黑无常的身形。
正说着，黑无常不慎撞倒了一名狱卒，使它坠下了红莲大陆。
“糟糕，下手太重了。”黑无常唏嘘。
白无常却一本正经道：“没问题，你在帮他消业障呢。”
黑无常咧嘴一笑：“说的好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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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来到了离开地狱的大门前，白色的漩涡正在向他盛开。
这时，有一只手从背后抓住了良的脚踝。
“你杀了这么多人，和饕餮有什么区别？”
良转身低头看去，原来那是当初在莫切国角斗场中决斗时被他杀死的壮汉的亡灵。在那壮汉身后还有许许多多曾在战斗中被良夺走性命的人。他们在最后关头一直死死拉着良的脚，不让他走出地狱。
他忽然想起了陆吾曾说过的话：“良，要记得，每个当下都是修行。”
良深吸一口气，两膝弯曲，径直跪地：
“对不起，我夺走了你们的性命。以前我不懂得业障，现在，我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罪孽，并且为此真诚忏悔。请你们原谅我从前犯下的过错，并且允许我以这个戴罪之身回到人间，去做一些能有利于人类的事来弥补我的罪孽，以你们的名义去做。”说着，良深深磕头，前额触地，“如果即使这样，你们还是不能允许我离开，那就在此把我的性命夺去吧。”
过了许久，良感到环绕在脚踝上的力道慢慢松开，亡灵们缓缓退去了。
良重新站起，仿佛身上带着它们的分量。
“我会做一些好事来纪念你们，谢谢你们教给我的全部。”
之后，他终于脱离地狱，回到了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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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感受到的，是皮肤上泛起的一丝暖意。他慢慢睁开眼，坐起上半身，看到了一片绿油油的草地。
阳光照耀着空气，在细微的尘埃上跳跃。
在那之后，良将目光放远，看到了正在单膝跪地的巴夏。
“真少见啊，除了缔结契约的时候，你这可是第一次向我下跪吧？”良忽然笑了，忍不住打趣道。
“您回来了，主人。欢迎您回来。”巴夏不理会良的嘲弄，他微微垂首，用恭敬而略带颤抖的声音说道。
“小良！”随即扑上来将良抱入怀里的，是脸上挂满泪痕，正泪眼汪汪地大哭着的风。在良的头顶，古也因激动而用双爪将他的头发挠个飞乱。
“我回来了。我想起了许多以前的事情……很久以前的事情。而且，也知道了为什么我会和你们相遇。”良的心中升起一种莫名感动，忽然无比想要珍惜与眼前伙伴们间的这份短暂而可贵的缘分。
“巴夏，我曾经思考过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消灭饕餮，我甚至动摇过，怀疑是不是只有被朝云镇的人们奉为英雄之后我的生命才有价值。但是，我现在有了新的想法：也许我当初之所以升起想要消灭饕餮的念头，是因为冥冥之中受到了缘分的指点——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与你们相遇。”
这时赑屃也从地狱的出口来到了他们身边，它身上的鳞片映衬着阳光，闪闪发亮。
“巴夏，风，古，还有……赑屃，谢谢。我真的，很感谢你们的陪伴。”
经历过此番淬炼后，良原本灰蓝色的双目中微微泛起了琉璃光，呈现出一片清澈的琉璃蓝。
“主人，您的眼睛……”巴夏有些讶异。
“怎么了？”良眨了眨眼，周身内外通透而光明。
“不，没什么。”巴夏笑了。
这时，纹着“开明兽”三字的铜戒在良的右手食指上迅速风化，很快便彻底消失了。
“小良，接下来我们怎么办，要继续寻找饕餮复仇吗？”风问。
“不了，我还有别的使命和心愿。”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回朝云镇。”良轻轻笑笑，“我出来的时候没有和神婆打招呼，现在想回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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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赑屃分别时，巴夏问道：“大哥，何不与我一同追随主人？”
赑屃道：“我曾因追随人类造下重孽，因此我曾立誓再不为人类的式神。巴夏弟，请原谅我不能与你同行。多多保重。”
告别赑屃后，良重整旗鼓，终于向着朝云镇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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