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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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两人一路朝外走去, 不知不觉已经离开了医院。

    外面的路灯寂静的伫立在两旁, 却早已经坏掉,根本没有半点光亮。四周尤其安静,只剩下来往车辆的嗡嗡引擎声。

    孟雨泽的脸色沉了下去,就这样紧盯着殷牧悠。

    直到江宏彬开着车, 按响了喇叭,他从车窗内探出一个脑袋:“你们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紧上车!”

    孟雨泽杵着拐杖,一步步朝车上走了去。

    殷牧悠明显察觉到了他在生气,便小心的坐到了车里。

    江宏彬一看这修罗场的气氛,瞬间就尴尬了。

    他是不是来得不凑巧?

    江宏彬开动了车, 简直欲言又止。

    “江医生, 他的腿真的没事了吗?”

    还是殷牧悠的问话打破了宁静, 江宏彬这才回过神来:“他恢复力比平常人好太多了, 再养小半个月应该就痊愈了。”

    殷牧悠露出一个笑容, 完全松了口气。

    江宏彬好笑的问:“你这么关心雨泽啊?”

    “当然得关心!”腿的问题直接关系到孟雨泽的未来啊!

    江宏彬打趣道:“回答得这么斩钉截铁, 要是雨泽是个女孩儿, 我都以为你喜欢他。”

    殷牧悠张了张嘴, 那句话就要从嘴里脱口而出。

    然而系统在脑海里冰冷的提醒道:[别毁人设。]

    “以前喜欢,现在……不敢喜欢了。”

    瞬间,车身就剧烈的往前倾,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在黑夜里想起。

    江宏彬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根本不敢看后面孟雨泽的脸色。

    “抱……抱歉,我刚才走神了一会儿,前面有辆车, 我……”

    他们差点出了车祸。

    殷牧悠的头直接撞到了前面的座椅上,所幸没出大事,他只是捂着额头,那双杏眼里都染上了一层生理性的泪珠。

    “疼吗?”孟雨泽皱着眉看他。

    殷牧悠嘶了一声:“没事。”

    “我帮你揉揉。”

    殷牧悠表示拒绝:“我又不是小孩儿了!不用了!”

    他这样强烈的拒绝着自己,让孟雨泽感觉到了刺痛。

    寂静的夜,时间都缓慢了下来,仿佛所有的情绪也变得细腻。那点儿疼痛感在逐步放大。

    ——以前喜欢,现在不敢喜欢。

    每一个字都如同刀子一样戳在他心里。

    可孟雨泽知道,这是自己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他的确是在生气,却不是在生殷牧悠的气,而是他自己。

    江宏彬重新发动了引擎,很快就送他们到了宋家。临走前,他担心的看了眼孟雨泽,发现他整个人都染了一层孤寂。

    江宏彬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原本想诱哄诱哄小可爱,让他说些话来使雨泽开心些。

    哪知道,全被他搞砸了。

    “那我就先走了,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

    “嗯。”

    孟雨泽和殷牧悠回到了宋家,江宏彬这才开着车离开了。

    今天不能安眠的,不仅仅只有孟雨泽,还有回到公司的宋父。

    他一根根的抽着烟,办公桌上只开了台灯,昏暗的光线映照在他脸上,他双指夹着香烟,不断吞吐着云雾。

    那双眼底,却满是浑浊。

    忽然间,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宋父连忙走了过去接通了这个电话:“喂。”

    “宋先生?我是孟氏的律师,想跟你商量一下雨泽继承遗产的事……”

    “他不是还没满十八岁吗?”

    “就这几天的事了,早点准备总比没有准备好。”

    宋父捏紧了手,眼神泛冷:“是我考虑不周了,你说得对。只是雨泽的腿还没好,他才丧父丧母没多久,这种状态让他出面,怕是不妥。”

    “可今天我们接到了江医生的电话,他说雨泽的腿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宋父睁大了眼,很是震惊:“没什么大碍了?他是腿断了,这才养了一个多月。”

    “是啊,江医生说是雨泽的恢复力要比一般人强,我是听到这个消息才给你打了电话。”

    宋父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这是他完全没能预料到的:“我知道了。”

    他们约好了五天后就来宋家,商谈孟雨泽继承的事宜。

    宋父心中焦灼,一刻都等不了。

    事到如今,只能兵行险着。

    还有五天,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打开了抽屉,里面安静的躺着一瓶透明的小瓶,里面装着白色的药丸。

    如果殷牧悠在这里,一定能看出,这是江宏彬给孟雨泽开的止痛片。

    东西,已经被交换。

    几天后,孟雨泽十八岁成年。

    明天过了以后,他就能光明正大的离开宋家。

    在此之前,还能把被宋父以监护人名义掌控的孟氏公司拿回来。

    屋子里,殷牧悠在帮他按摩大腿上,防止肌肉萎缩,他按得认真,而孟雨泽的眼神却一点点变得幽深:“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好。”

    “说了我之前做错了事,所以想弥补……”

    这两个字刚一说出口,就被孟雨泽打断:“我不需要你来弥补。”

    殷牧悠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孟雨泽的脸色很是苍白,唇色也泛着病态的白,他的额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将碎发也打湿了些。

    那张过于肆意俊美的脸,瞬间就染上了几分憔悴。

    殷牧悠手上的动作一顿,伸出手去抚摸他的额头:“这几天怎么了?你晚上也一直在做噩梦。”

    “我的确在做一些古怪的梦,可你这么关心我,只会让我继续误会下去。”

    “……误会什么?”

    “误会你喜欢我,误会你是对我欲擒故纵!”

    殷牧悠张了张嘴:“不是欲擒故纵……”

    “呵,我知道。”正因为知道,才对自己这样烦躁。

    他是真的尝到了恶果,之前他为什么要对殷牧悠的态度这样恶劣?

    话说到这里,他就不再愿意继续交谈下去了:“你先出去吧。”

    殷牧悠明明想解释,可孟雨泽的样子俨然听不进去任何话。

    他离开了这个房间,心里急促的问系统:[离那两夫妻害他还有多久?]

    [这个只能靠主人自己发现。]

    殷牧悠皱紧了眉头,明明系统给他的剧情里大概提到一段,说是两夫妻使了诡计,让孟雨泽的腿又再断了一次。

    他一定得守好他,至少是在这段时间。

    殷牧悠站在门口,想事情想得入了神。

    那边宋父走了过来:“小杭,你哥今天出院了,你……”

    “爸,你是想让我对哥服软吗?”

    “他那天喝了酒,的确有些不太记得。阿秦的性格我知道,他不会故意去污蔑别人的。”

    这句话倒是事实,毕竟宋秦现在才十八。他真的学会使手段,还是在二十岁那年。

    只是宋父百般维护,让殷牧悠觉得可笑:“他不会使手段,我就会了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希望你别怪你哥。”

    宋父的气焰比起之前小了太多,完全想象不到眼前的男人是之前打自己一巴掌的人。

    殷牧悠很是诧异,最近有两个关系的转变,都让他十分不适应。

    一个是孟雨泽,而另一个……则是宋父宋母。

    深夜时分,孟雨泽的额头却渗满了一层细密的冷汗,睡梦里也尤为不安。

    明明只要明天过后,就可以改变他的命运轨迹,可孟雨泽的状态越来越差,殷牧悠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凑到他面前:“孟雨泽,醒醒!”

    他并没有醒,反而没入更深的黑暗之中。

    殷牧悠最近一直都在注意着孟雨泽,生怕给了宋飞宋母可乘之机。可他都这么小心了,还是被那两人得逞。

    哪里不对劲!

    一到白天,殷牧悠就出去了,他悄悄给江宏彬打了电话。

    孟雨泽变成这样,准儿是宋父使了什么手段。

    而此时宋父也带着李行走进了宋家,他身后还跟了许多团队。

    “今天可能要让你们白走一趟了,雨泽从昨天就不大好。”

    “不大好?是腿伤吗?”

    宋父摇了摇头,虚情假意的对李行说:“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他精神状态也不怎么好。那孩子太早熟,装作已经没事的样子,可昨天还是病倒了。”

    宋父悄然注意着李行的表情,轻声说了句:“忧虑成疾。”

    李行脸色凝重,明明之前才找江宏彬确认,现在宋父却告诉他们人病倒了?

    不过再怎么说,都得先去看看的。

    李行执意要跟去,宋父也不阻拦,而是带着众人来到了孟雨泽的房间。

    他打开了房门,孟雨泽正在里面沉睡:“你也看到了,并不是我胡说,雨泽他这些天精神状态这么差,怎么继承孟氏?”

    李行朝屋子里看了一眼,里面根本就没有开灯,孟雨泽急促而粗重的呼吸声还是传到他的耳边。

    他额头渗满了细密的冷汗,脸色差得像一个濒死之人。

    李行走了进去,小声在孟雨泽面前喊:“雨泽,你怎么样?”

    然而,他却喊不醒他。

    宋父眼底闪过一丝精光,朝他叹息一声:“我看这件事还是缓缓吧,让雨泽多休息。”

    “……也只能这样了。”

    继承的事就这么暂且搁置,李行显得十分担忧。

    殷牧悠回来的时候,正巧看到宋父送他离开。

    他终于忍不住,紧抿着唇:“站住!”

    “小杭,你来这儿干什么?”

    殷牧悠看了他一眼,冰冷得仿佛已经知道他所做的一切,把人从里到外看了个通透。

    宋父忽然觉得心虚,明明对方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

    “今天不是来谈继承的事吗?为什么这么快就走了?”

    李行扶了下脸上的金丝框眼镜:“雨泽精神状态这么差,这事儿一时半会儿还谈不了。”

    “他精神状态怎么样,我最清楚,并不像你说得那么差。”

    “诶?”

    宋父手心都渗满了汗水:“够了!小杭,你要是再胡闹……”

    “胡闹?不如等江医生过来了,再问问清楚?”殷牧悠打断了他的话,“我一直和孟雨泽同吃同住,他到底怎么样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李行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同吃同住?”

    殷牧悠沉着脸朝他解释:“他腿不方便,又不喜欢佣人碰他,所以我才和他一起睡,顺便照顾他。”

    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忍不住笑起来:“看来宋家对雨泽还真好,竟然让你去照顾雨泽。”

    这可是宋先生的儿子啊,为了雨泽都当护工用了。

    宋父抢先一步说:“我和雨泽的父母是挚友,应该的。”

    殷牧悠冷眼看着,却默不做语。

    真是虚情假意。

    “江医生来了雨泽也醒不了,不然我们改天再约吧。”

    李行点了点头,同意了宋父的话:“这样也好,等雨泽病好了再谈这些吧,也的确是我太心急了。”

    宋父笑着带他离开,心里却不知把殷牧悠骂了多少遍。

    原来还觉得他比宋秦优秀,也许可以培养培养,他的继承人总是要从这两个孩子当中挑的。

    哪里知道,他已经被孟雨泽教坏了,不跟他们一条心,反倒跟那个孟雨泽一条心去了。

    殷牧悠垂着头,却拦住了他们两人:“江医生很快就到了,你好歹和孟叔叔关系不错,不关心一下他唯一的儿子吗?”

    李行的脸色一变,忽然之间就被戴了个高帽子。

    如今想走是不可能了,至少等着江宏彬过来,否则他都要落下一个不好的名声。

    李行表面不显,心里已经升起怒火。

    “也好,就等江医生过来吧。”

    宋父脸色骤然僵硬,虽然明白江宏彬过来也不一定查得出来,可心里仍是一紧,就连呼吸也变得粗重了几分。

    时间一点点过去,江宏彬终于赶到的时候,发现屋子里的气氛是如此凝重。

    他都以为孟雨泽出了大事了呢,连忙走过去为孟雨泽检查身体。

    “怎么样?”殷牧悠着急的问。

    “只是虚弱了些,没什么大碍,养一养就好了。”

    宋父一听这话,顿时松了一口气。

    哪知道殷牧悠却又说:“孟雨泽是吃了新开的药才这个样子的,江医生不如看看?”

    他开的药怎么可能有问题?

    这话说得倒是觉得是他开错了药!

    可看到殷牧悠表情严肃,非要坚持他看。江宏彬这才点了点头。

    殷牧悠连忙去抽屉里拿出了那些药,宋父背后都渗满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他内心已经不知痛骂殷牧悠多少次了。

    直到江宏彬手里接过药瓶,宋父才走了上去,一把将药瓶夺走:“宋杭,够了!”

    殷牧悠冷冷道:“爸,你在心虚什么?”

    “心虚?你一个人究竟要闹多久?不仅让李行一直等你,还觉得是江医生开错了药?”

    江宏彬的脸色也骤然难看,给孟雨泽的处方他检查过无数次,绝不可能开错的。

    殷牧悠冷静的反驳:“我不是觉得江医生开错了药,而是觉得有人换了药。”

    此言一出,惹得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江宏彬原以为殷牧悠是怀疑自己,现在看他哪里是说的自己,反倒是把矛头对准了宋父吧?

    他十分震惊的望向了殷牧悠,忽然想起了他之前在车上说的那句话。

    他说,以前喜欢,现在不敢喜欢了。

    不敢喜欢?

    这哪里是不敢喜欢的样子?分明是喜欢到极致,小心翼翼的隐藏了自己的心思,就算是和宋父作对,也要护住雨泽。

    这孩子……还真让人心疼。

    他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说出的这句话?

    江宏彬为刚才自己的想法而感到满脸的羞愧。

    如果殷牧悠说的是真的,那他当初在车上的那句话就说得通了。

    他一早就知道了宋父要对雨泽不利,夹在两人中间,该有多么煎熬。

    为这份喜欢,他也该好好检测一下那瓶药。

    江宏彬正色道:“宋先生,你还是把药给我吧,也许真是我不小心开错了药呢,只要让我送去检测一下,很快就能出结果。”

    宋父没想到这个江宏彬竟然宁愿这么说,也要坚持检测。

    他顿时骑虎难下,内心煎熬至极,只能试图做最后一次的挽回:“江医生说笑了,你在c市赫赫有名,怎么可能开错药?”

    “是人都会犯错,我也一样,万一真是这样,难道还要给雨泽继续吃这药吗?”

    “且不说没有这回事,万一真的查出来,这可是你未来的前程!”

    江宏彬揉了揉殷牧悠的脑袋,有点被感动到的吸了吸鼻子:“没事。”

    江宏彬放在自己身上的眼神一秒怜爱了起来,殷牧悠一脸懵逼。

    “???”

    而江宏彬还一副他明白,他都懂的样子。

    甚至还侧过身,擦了下湿热的眼角。

    殷牧悠彻底懵逼了,原本还和宋父针锋相对,而此时他都被江宏彬整得大脑一片空白了。

    “江医生……谢谢你相信我。”

    江宏彬眼神更加柔和:“你为了雨泽这么着想,我冒一次险帮你检测一下那瓶药物又怎么了?”

    殷牧悠僵硬的露出一个笑容,总觉得江宏彬哪里搞错了。

    江宏彬又一次的催促道:“宋先生,你把药给我吧。”

    宋父脸色铁青,死死的盯着殷牧悠看。

    直到最后,他还是认命的把东西交给了江宏彬。

    检测报告还需要时间才能出,只要在这段时间做做手脚就可以了。

    他还没输!

    李行尤其擅长揣测人心,早已经把宋父的反应看在了眼里。只是检测药物仍然需要一定时间,不能马上就出结果。

    宋父这样子,明显是有古怪的。

    “江医生,检测报告需要多久?”

    “不去检测机构,直接送去我的实验室,加急的话也就几个小时。”

    李行坐直了身体:“那好,我就在这里等着。”

    宋父睁大了眼,手心死死捏紧。

    他呼吸都紊乱了起来,心脏跳动的声音他自己都能听到。

    李行转过头去,朝身后那些人商量,而他们以李行为首,自然同意他的决定。

    江宏彬收起了东西,连忙开车去到了实验室。

    众人一直等着检测报告,从早晨一直等到傍晚。直到最后江宏彬打来了电话,语气无比震惊:“小杭,你手机按免提,我把事情告诉他们。”

    “好。”

    “报告出来了,这药物能致幻,吃多了会让人精神变差。”

    “是你开的吗?”李行疑惑的问。

    江宏彬紧咬着牙关:“当然不是!我再怎么开错,也不可能开到这种药!”

    李行心里已经有数:“看样子……是有人把药给换掉了。”

    所有人的眼神都对准了宋父:“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彻查清楚。”

    一瞬间,宋父脑子里那根弦完全崩裂开。

    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完了,这下全完了。

    心里的猜测被证实,殷牧悠心里涌起怒火。如果不是他小心,孟雨泽恐怕又要走回以前的老路。

    他走到那边,将孟雨泽从床上扶起,瘦弱的身体支撑着孟雨泽。

    “宋家不能待下去了。”

    “……你想做什么?”

    “带他走!”

    借着江宏彬和李行的帮助,殷牧悠带着孟雨泽回到了孟家别墅。

    这里早已经染上了尘埃,原文里曾写过孟雨泽为什么不住在这里——

    父母死去后,孟雨泽性格喜静,就遣散了佣人,孟家就剩下他一个。

    这里到处都是他和父母的回忆,一个人的时候反而更能想起这些。

    孟雨泽的情绪越发沉重,连孟家也住不下去了。

    在考虑到他的精神状态,江宏彬也不同意他一个人住。

    殷牧悠送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眉头紧紧皱起。

    “别担心了,只要好好养养,他就没事了。”

    “江医生,谢谢你。”

    江宏彬哑然:“……我还要谢你,你为了雨泽几乎和宋家决裂,值得吗?”

    殷牧悠朝他笑了起来:“当然值得。”

    这话答得没有一点儿犹豫,江宏彬眼眶微红:“在宋家的日子,真是多亏了你。”

    如果雨泽醒来,知道了这些,不知道会有多心疼呢。

    就连他今天也感动到不行。

    “这药可能会产生些副作用,这段时间还要劳烦你多看着雨泽。”

    “副作用?”

    “也就是生出些幻觉,他可能会有一些和普通人不一样的反应,你到时候看了……可得有个心理准备。”

    “好。”

    眼见时间已经不早了,江宏彬很快便离开了孟家。

    偌大的屋子里,仅剩下孟雨泽和殷牧悠两个人。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殷牧悠很快就睡着了。

    临睡前,他悬吊的心终于落下,逃离的宋家,戳穿了宋父的真实想法,孟雨泽以后才不会遇到那些悲惨的事情了。

    这一夜他睡得很香,可孟雨泽却不是这样。

    梦里依旧是那些光怪陆离的东西,明明撕心裂肺,他却忍不住沉溺进去。

    想要想起,到底是谁。

    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殷牧悠却发现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

    他下意识的寻找起来,整个孟家都不见孟雨泽的踪影,终于在一间画室里看到了站立的孟雨泽。

    窗帘只拉开一个小缝,那微弱的光只渗透了一角。

    殷牧悠一步步的走进,却发现周围散落了一地的画纸。

    他下意识的捡起,在看到上面画的内容时,瞳孔不由一缩。

    全都是背影,有在玉兰花树下的,有在暖阁里的,有隔着朱色的幔帐的……

    没有一张正脸。

    “孟雨泽,你……”到底梦到了什么?

    孟雨泽的手里握着一支笔,无力的掉落在地板上。殷牧悠的声音并没有拉回他,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

    孟雨泽拉开了窗帘,一步步朝着外面走去,那刺眼的光让殷牧悠下意识的眯起了眼。

    等他好不容易适应外面的阳光,下一秒,殷牧悠就看到了孟雨泽的身体朝前倾倒。

    他这是干什么?这可是二楼啊!

    殷牧悠心脏都吓得骤停,原来在剧情里,孟雨泽就是这样摔断了腿!

    他被喂了那些药,导致出现太多幻觉,后来察觉到也没用了。

    殷牧悠脸色泛白的走到那边去,快速上前一把拽住了孟雨泽的手:“孟雨泽你混蛋!为了几场梦至于吗!?”

    孟雨泽终于回过神来,头疼欲裂的望向了殷牧悠。

    从醒来之后,他就发了疯似的来了画室,把梦到的东西疯狂的画了一夜。

    他仿佛身处在虚幻之中,眼前也总是被蒙上了一层白雾,总是看不清前方。

    而如今,殷牧悠的声音渗透到了他的灵魂,总算把他从那些梦境和虚无里拉了出来。

    “小……杭?”

    殷牧悠的眼泪滴到了他的脸上,孟雨泽哑然的伸出手,抚摸到了他的脸颊,“你别哭啊。”